心電監(jiān)護儀的電子音在耳畔忽遠忽近,林夏睜開眼時,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腔生疼。她看見自己插著輸液管的手背——那是考古工作者特有的、帶著細碎傷疤的手。
"林教授?"小王的臉突然出現(xiàn)在視野上方,金絲眼鏡泛著冷光,"您昏迷了三天,我們差點以為......"
林夏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小王白大褂的袖口下,一串數(shù)字紋身若隱若現(xiàn):0927。這個數(shù)字她見過——在天啟王朝欽天監(jiān)的星圖上,標注著"天門開啟之期"。
"青銅鏡在哪?"她聲音嘶啞。
小王的表情凝固了瞬間:"您被鏡子劃傷后就陷入昏迷,文物已經(jīng)移交國家博物館......"
話音未落,走廊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響。林夏瞥見那個紋著銜尾蛇的白大褂身影閃過,立即拔掉輸液針頭。冰涼的藥液順著針孔滲出,在地面拖出蜿蜒痕跡。
"林教授!您還不能......"
追到安全通道時,林夏聽見樓下傳來金屬碰撞聲。她扶著欄桿向下望去,十七層的螺旋樓梯間里,那個身影正在拆解消防栓的柜門。當那人舉起液壓鉗的瞬間,月光照亮了他的側(cè)臉——竟是天啟王朝的太醫(yī)令!
"站??!"林夏的呵斥在樓梯井激起回音。那人轉(zhuǎn)頭露出詭異的微笑,突然將液壓鉗砸向消防玻璃。飛濺的碎片中,他縱身躍出窗外。
林夏撲到窗邊時,只看見夜空中綻放的降落傘。傘面繪著銜尾蛇圖騰,在霓虹燈下泛著磷光。更令她窒息的是,對面寫字樓的玻璃幕墻上,正投影著天啟王朝的星圖廣告——那家公司的LOGO,是陰陽玉的變形圖案。
回到病房時,小王正在整理她的病歷:"您需要靜養(yǎng)......"
"我要看青銅鏡的檢測報告。"林夏打斷他,"現(xiàn)在。"
加密平板亮起的瞬間,她的瞳孔劇烈收縮。X射線成像顯示,鏡框內(nèi)部藏著納米級的齒輪裝置,而放射性元素構(gòu)成的紋路,竟是縮小版的洛陽城地圖。更詭異的是質(zhì)譜分析結(jié)果——鏡面涂層的同位素比例,與天啟王朝出土的青銅器完全一致。
"其實有件事沒告訴您。"小王突然開口,"在您昏迷期間,鏡面突然浮現(xiàn)甲骨文,我們錄下了全過程。"
監(jiān)控視頻里,青銅鏡在無塵箱中自行懸浮。鏡面如水面般波動,浮現(xiàn)出的卻是相府閨房的場景。林夏看見"林晚歌"正在梳妝臺前書寫什么,當鏡頭拉近時,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宣紙上的簪花小楷,分明是現(xiàn)代簡體字寫的"救我"。
手機突然震動,收到陌生號碼發(fā)來的CT掃描圖。林夏點開大圖,寒意順著脊背爬上后頸——她的大腦額葉區(qū)有個米粒大小的金屬物體,輪廓與青銅鏡碎片完全吻合。
"今晚十點,浣花巷23號。"第二條信息緊接著跳出來,"帶你父親的研究日志來交換解藥。"附件是張泛黃的照片:二十年前的考古現(xiàn)場,年輕時的父親正將青銅鏡碎片植入某個昏迷者的顱骨。
窗外傳來烏鴉的啼叫,林夏摸向枕下的玉佩。當指尖觸及玉石的瞬間,病房的燈光突然頻閃,她在明滅的光影中看見鏡中的倒影——林晚歌正用口紅在鏡面寫著:他們在制造時間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