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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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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跟這騙子/死板臉綁一起???!”

一場意外雷劫,高冷天才修士云不飛和江湖騙子齊小包被迫綁定“同命契”。

十步之內(nèi)必相遇,靈力互傳,生死同命!

一個只想解除契約重回仙門巔峰,一個琢磨著怎么蹭大佬修為發(fā)財。

可當(dāng)邪修追殺而至,這對冤家發(fā)現(xiàn):他們的合擊技,竟能橫掃修真界?!

“云不飛!你靈力傳太多了!我快炸了!”

“閉嘴,再撐三秒......”

1 這個天才有點衰

“孽畜!哪里跑!”

云不飛的道靴在青瓦上踏出清脆聲響,腰間玉佩隨著他縱躍的動作啪啪拍打著道袍。

這位凌霄宗首席弟子此刻形象全無,發(fā)髻散亂,向來纖塵不染的月白道袍下擺沾滿了可疑的白色污漬——別誤會,那是仙鶴的糞便。

三日前,師尊珍藏的九轉(zhuǎn)金丹被一只扁毛畜生偷吃,整個凌霄宗上下震怒。

作為宗門年輕一代最出色的弟子,這個追捕任務(wù)自然落在了云不飛肩上。

“早知道就該讓二師弟來...”云不飛咬牙切齒地捏著追蹤符,這可是他花了三十貢獻(xiàn)點在藏經(jīng)閣換的。

符紙上的朱砂紋路已經(jīng)鎖定了那只囂張的仙鶴,此刻那畜生正在對面茶樓的飛檐上悠閑地梳理羽毛。

云不飛屏住呼吸,劍指夾著符紙輕輕一抖……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上古神器大甩賣啦!”

炸雷般的吆喝聲突然從街角炸響,驚得仙鶴撲棱棱飛起。

云不飛的追蹤符在半空劃出詭異的弧線,竟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聲源處飛去。

“我的符!”

云不飛顧不得隱藏身形,直接從三層樓高的屋頂一躍而下。

落地時瀟灑地甩袖轉(zhuǎn)身,正要尋找符紙去向,后背卻結(jié)結(jié)實實撞上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

“哎喲喂!我的老腰!”

伴隨著夸張的慘叫,一堆鍋碗瓢盆叮鈴哐啷散落滿地。

云不飛定睛一看,是個穿著花里胡哨錦袍的年輕男子,正捂著屁股直抽冷氣。那人二十出頭模樣,生得倒是俊秀,就是眼角眉梢都透著股市儈氣。

“這位道長,您這是趕著投胎呢?”青年一骨碌爬起來,指著滿地狼藉痛心疾首,“看看您干的好事!我這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上古神器!”

云不飛低頭看去,只見地上躺著個豁口的破碗,一把銹跡斑斑的菜刀,還有幾個歪瓜裂棗似的陶罐。

最離譜的是,那青年居然撿起破碗一本正經(jīng)地介紹:“此乃女媧補天時飲水的天漏盞,摔壞的這個角正是當(dāng)年共工撞不周山時...”

“閉嘴!”

云不飛額頭青筋直跳,“你驚跑了我的獵物,還敢在此招搖撞騙?”

青年眼睛瞪得溜圓:“騙?我齊小包在咸魚鎮(zhèn)做了十年生意,童叟無欺!”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本皺巴巴的賬冊,“您去打聽打聽,我'包真閣'什么時候...”

話音未落,天空中突然傳來清越鶴唳。

云不飛暗道不好,只見一道白影如利箭般俯沖而下,尖喙直取齊小包后背——那張追蹤符不知何時竟貼在了他的衣袍上!

“小心!”

云不飛一把推開齊小包,掐訣念咒。淡藍(lán)色靈力屏障瞬間展開,仙鶴撞在屏障上發(fā)出憤怒的鳴叫。

這畜生翅膀一扇,竟引動天地靈氣,晴朗的天空驟然聚起烏云。

“這鶴成精了?!”齊小包目瞪口呆。

“它偷吃了九轉(zhuǎn)金丹!”云不飛急忙從袖中掏符箓,卻摸了個空——最近宗門經(jīng)費緊張,他這個月配額早用完了。

“轟??!”

碗口粗的閃電劈頭蓋臉砸下來,不偏不倚落在兩人中間。

云不飛只覺渾身一麻,整個人被氣浪掀飛出去,和齊小包滾作一團。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他恍惚看見兩人手腕上同時亮起了黑白交織的光芒。

......

“嘶——”

云不飛是被手腕上傳來的刺痛驚醒的。暮色四合,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鎮(zhèn)外小樹林里,旁邊是還在昏迷的齊小包。

更詭異的是,他們倆的手腕內(nèi)側(cè)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陰陽魚印記,此刻正微微發(fā)燙。

“醒醒!”云不飛不客氣地踹了齊小包一腳。

“哎喲!誰踹你齊爺爺...”

齊小包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突然瞪大眼睛,“這什么玩意兒?”他拼命搓著手腕上的印記,“你對我做了什么?”

“我還想問你呢!”云不飛冷著臉站起身,突然感覺體內(nèi)靈力一陣紊亂,像是被什么東西牽引著流向齊小包。

而對方也猛地捂住手腕,顯然感受到了同樣的異樣。

兩人同時后退,卻在相距約十步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住。

云不飛不信邪地又試了幾次,結(jié)果都一樣——超過十步,印記就會發(fā)出刺痛警告。

“完了完了,”齊小包癱坐在地上,“我齊小包一世英名,居然要跟個死板臉綁在一起?!?/p>

“你說誰死板臉?”云不飛氣得劍都嗡嗡作響,“要不是你突然鬼叫...”

“打住!”齊小包舉起雙手,“咱們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正式認(rèn)識下,齊小包,咸魚鎮(zhèn)包真閣掌柜?!彼UQ郏爱?dāng)然鋪子是虛構(gòu)的...”

云不飛冷哼一聲:“凌霄宗,云不飛?!?/p>

“喲,名門正派??!”

齊小包眼睛一亮,突然湊過來,“那你們宗門有沒有什么值錢的...”

“想都別想!”云不飛一把推開他的臉,“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解除這個鬼契約的方法。”

夜幕完全降臨,林間升起薄霧。

兩人試遍了能想到的所有辦法——念清心咒、潑黑狗血、甚至用劍割那個印記——都無濟于事。

最后不得不背靠背坐在同一棵樹下休息,因為只要分開超過十步,印記就會發(fā)出錐心刺骨的疼痛。

“喂,云不飛,”齊小包突然開口,“你說這算不算緣分???”

“孽緣。”云不飛沒好氣地回答。

夜風(fēng)拂過樹梢,手腕上的陰陽魚印記在月光下明滅閃爍。

云不飛盯著那詭異的圖案,心里隱約覺得,這次意外恐怕會徹底打亂他的人生計劃......

2 被迫同行的日子

晨光透過樹葉間隙灑下來時,云不飛已經(jīng)嘗試了第七種解除契約的方法。

他盤腿坐在一塊平整的青石上,雙手結(jié)印,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昨夜那場雷劫讓他靈力運轉(zhuǎn)不暢,現(xiàn)在每次調(diào)息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經(jīng)脈里爬。

“天地?zé)o極,乾坤借法,解!”

隨著最后一聲輕喝,云不飛指尖迸發(fā)出一道青光,直射手腕上的陰陽魚印記。

黑白圖案亮了一瞬,然后......屁用沒有。

“噗——”

旁邊傳來一聲嗤笑。

齊小包蹲在溪邊,正用一根樹枝撥弄著火堆上烤著的魚,那張嘴笑得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云大天才,這都第七次了,您這招'自欺欺人法'練得挺熟啊?”

云不飛額角青筋跳了跳。

要不是這個該死的契約,他絕對要把這個嘴賤的騙子吊起來打。

“閉嘴!要不是你昨天突然鬼叫,我們怎么會——”

“怎么會天降良緣綁在一起?”齊小包麻利地翻動烤魚,油滴在火堆里發(fā)出滋滋響聲,“要我說啊,這就是老天爺看您老一個人太孤單,特意派我來給您解悶的?!?/p>

云不飛深吸一口氣,默念了三遍清心咒才忍住沒拔劍。

“魚好了!”齊小包突然湊過來,把一條烤得金黃酥脆的魚遞到云不飛鼻子底下,“嘗嘗?”

香味直往鼻子里鉆。

云不飛本想拒絕,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從昨天追捕仙鶴到現(xiàn)在,他確實粒米未進。

“......多謝?!?/p>

云不飛接過烤魚,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外酥里嫩,咸淡適中,竟然意外地好吃。

“怎么樣?”齊小包得意地挑眉,“我齊小包除了不會修仙,其他樣樣精通。這烤魚的手藝,咸魚鎮(zhèn)我認(rèn)第二,沒人敢認(rèn)第一!”

云不飛沒搭腔,但吃魚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齊小包笑瞇瞇地看著他,突然壓低聲音:“其實......我有個辦法能解除這個契約。”

“什么辦法?”云不飛立刻抬頭。

“聽說過'以毒攻毒'嗎?”齊小包神秘兮兮地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這是我在西域商人那兒買的'斷緣散',??烁鞣N契約......”

云不飛一把搶過布包,打開一看,里面是幾粒黑不溜秋的藥丸,散發(fā)著一股刺鼻的酸味。

“這分明是老鼠藥!”

云不飛氣得直接把藥丸扔進火堆,“你想毒死我?”

火堆里“砰”地爆出一團綠煙,嚇得齊小包連退三步:“哎喲我去!那奸商跟我說這是西域秘藥......”

云不飛已經(jīng)懶得生氣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齊小包就是個滿嘴跑馬的江湖騙子。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真正懂行的人。

“咸魚鎮(zhèn)有沒有懂法術(shù)的高人?”

齊小包揉著被煙熏疼的眼睛,想了想:“鎮(zhèn)東頭有個老瘸子,自稱'萬事通',據(jù)說年輕時在什么門派當(dāng)過雜役......”

“帶路。”

......

咸魚鎮(zhèn)比云不飛想象中熱鬧得多。

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兩旁擠滿了各式攤販,叫賣聲此起彼伏。

幾個孩童追逐打鬧著從他們身邊跑過,差點撞到云不飛。

“讓讓!讓讓!”齊小包像條泥鰍一樣在人群中穿梭,時不時還跟路邊攤主打招呼,“王嬸,今天胭脂賣得不錯?。±钍?,您這豬肉注水了吧?”

云不飛黑著臉跟在后面。

他向來不喜歡這種嘈雜的環(huán)境,凌霄宗所在的云頂峰終年清靜,哪像這里......

“站住!”

一聲暴喝突然從前方傳來。

五個彪形大漢攔住了去路,為首的刀疤臉扛著一把九環(huán)大刀,陽光下明晃晃的刺眼。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要打劫是吧?”齊小包打斷對方的開場白,一臉了然,“哥幾個新來的?連我齊小包都不認(rèn)識?”

刀疤臉一愣:“你算哪根蔥?”

云不飛默默把手按在劍柄上。

雖然靈力還沒完全恢復(fù),但對付幾個凡人劫匪還是綽綽有余。

“我是誰?”齊小包突然挺直腰板,從懷里掏出一塊黑漆漆的木牌,“看清楚了!老子是暗霄門的外門執(zhí)事!”

云不飛明顯感覺到,當(dāng)“暗霄門”三個字出口時,那幾個劫匪臉色瞬間變了。

刀疤臉甚至后退了半步,九環(huán)大刀“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原、原來是暗霄門的大人......”

劫匪們點頭哈腰地讓開道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齊小包趾高氣揚地領(lǐng)著云不飛通過關(guān)卡,直到拐過街角才長舒一口氣,后背的衣衫都汗?jié)窳恕?/p>

“暗霄門是什么?”云不飛皺眉問道。他隱約覺得這個門派名字有點耳熟。

“噓——”齊小包緊張地左右張望,“小點聲!那是最近冒出來的邪修組織,聽說專門抓落單的修士挖金丹......”

云不飛心頭一凜。

難怪師尊前段時間說修真界不太平,讓他們下山小心。

“你剛才那塊牌子?”

“哦,這個啊?!饼R小包掏出那塊黑木牌,云不飛這才看清上面歪歪扭扭刻著“暗霄”二字,分明是剛用燒火棍燙出來的。

“你——”

“江湖救急嘛!”

齊小包嬉皮笑臉地把木牌塞回懷里,“你看多管用?省得您老動手不是?”

云不飛突然覺得,這家伙的騙術(shù)在某些時候......好像還真有點用?

......

“萬事通”住在鎮(zhèn)東頭一間搖搖欲墜的茅草屋里。

老遠(yuǎn)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門口掛著串風(fēng)干的蟾蜍,隨風(fēng)晃蕩。

“老瘸子!來生意了!”齊小包熟門熟路地踹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屋內(nèi)昏暗潮濕,一個佝僂背影正在藥柜前忙碌。

聽到動靜,老人慢悠悠轉(zhuǎn)過身——左腿果然瘸得厲害,臉上皺紋深得能夾死蒼蠅,但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

“又是你這小兔崽子......”

老人看到齊小包就沒好氣,“上次賣給我的'龍涎香'根本就是貓屎!”

齊小包干笑兩聲,一把拉過云不飛:“這次真有事求您,我這位朋友......呃,中了個邪術(shù)?!?/p>

云不飛懶得糾正他的說法,直接亮出手腕上的陰陽魚印記。

老人渾濁的眼睛突然睜大,踉蹌著后退兩步,差點打翻藥柜。

“同命契?!”他的聲音都在發(fā)抖,“你們怎么會......”

“您認(rèn)識這個?”云不飛心頭一喜。

老人深吸一口氣,顫巍巍地坐到藤椅上:“老朽年輕時在古籍上見過記載......這是上古流傳的'同命契約',中咒者同生共死,十步之內(nèi)不能相離。”

云不飛和齊小包面面相覷。

“怎么解?”兩人異口同聲。

“傳說需要'陰陽調(diào)和丹'......”老人搖頭嘆息,“但這丹方失傳已久了......”

離開茅草屋時,夕陽已經(jīng)西沉。

云不飛眉頭緊鎖,齊小包卻意外地安靜。

“喂……”

走到鎮(zhèn)口時,齊小包突然開口,“如果真解不開......”

“一定能解開?!痹撇伙w斬釘截鐵。

齊小包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

兩人沉默地走在回樹林的小路上,誰都沒注意到,遠(yuǎn)處屋檐上一雙血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的背影......

3 兩條路

“陰陽調(diào)和丹?”

云不飛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縫斑駁地灑在兩人面前的羊皮地圖上,他修長的手指在“青嵐城”三個字上點了點:“修真集市肯定有線索?!?/p>

“得了吧!”

齊小包叼著根草莖,翹著二郎腿坐在樹樁上,“您老這身打扮往集市一站,那些奸商不把您當(dāng)肥羊宰才怪!”

云不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月白道袍——凌霄宗標(biāo)準(zhǔn)制式,袖口銀線繡著云紋,確實挺扎眼。

“那你說怎么辦?”

齊小包“呸”地吐掉草莖,神秘兮兮地湊過來:“知道'醉仙樓'嗎?青嵐城最大的酒館,老板娘紅姑是我老相好......”

“停!”

云不飛抬手打斷,“所以你的辦法就是去找姘頭?”

“呸呸呸!什么姘頭!那叫人脈!”

齊小包翻了個白眼,“修真界那些秘聞,正經(jīng)店鋪誰敢亂說?酒館才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云不飛張了張嘴,居然無法反駁。

......

正午時分,青嵐城西市人聲鼎沸。

云不飛別扭地扯了扯身上粗布衣裳——這是齊小包不知從哪搞來的“偽裝”,粗糙的布料磨得他渾身發(fā)癢。

“別撓了,再撓該破相了。”

齊小包壞笑著遞過來一頂斗笠,“把這個戴上,您這身貴氣遮都遮不住?!?/p>

云不飛黑著臉扣上斗笠。

兩人隨著人流來到一座朱漆斑駁的三層木樓前,門楣上“醉仙樓”三個金字已經(jīng)褪色,但進出的人絡(luò)繹不絕。

剛踏進門檻,濃烈的酒香混著汗臭味撲面而來。

云不飛下意識屏住呼吸,卻被齊小包一把拽到角落的方桌旁。

“等著,看我的?!?/p>

齊小包整了整衣領(lǐng),大搖大擺地走向柜臺。

那里站著個風(fēng)韻猶存的婦人,正提著酒壺給客人斟酒。

云不飛看見齊小包湊過去說了句什么,那婦人先是一愣,然后“啪”地給了他一耳光。

“活該?!?/p>

云不飛幸災(zāi)樂禍地抿了口茶。

誰知下一刻,那婦人突然又笑著捏了捏齊小包的臉,還給他倒了杯酒。

兩人嘀嘀咕咕半天,齊小包眉飛色舞地回來了。

“搞定!”他一屁股坐下,得意地晃著酒杯,“紅姑說三個月前有個丹修在二樓喝醉,嚷嚷著自己會煉'陰陽調(diào)和丹',被當(dāng)成瘋子趕出去了?!?/p>

云不飛眼睛一亮:“那人去哪了?”

“迷霧谷,叫什么'醉丹子'?!?/p>

齊小包壓低聲音,“聽說脾氣古怪得很,求丹的人十有八九被他用掃帚打出來?!?/p>

云不飛沉思片刻:“明天一早就出發(fā)?!?/p>

“急什么?”齊小包神秘一笑,“紅姑還給了個好東西......”

他從懷里摸出張皺巴巴的牛皮紙,展開一看,竟是幅標(biāo)注詳細(xì)的地圖,上面還用朱砂畫了條蜿蜒的紅線。

“這是......”

“捷徑!”齊小包得意地彈了彈地圖,“按正常路線得走七天,這條小路三天就能到!”

云不飛將信將疑地接過地圖,眉頭越皺越緊:“這路線怎么穿過'幽影沼澤'?那地方毒瘴彌漫......”

“放心~”

齊小包變戲法似的掏出兩個小瓷瓶,“紅姑特制避瘴丸,一顆管十二個時辰!”

云不飛盯著瓷瓶看了半晌,突然伸手:“先給我一顆?!?/p>

“干嘛?”

“試毒?!?/p>

......

第二天拂曉,兩人站在三岔路口爭執(zhí)不休。

“走大路?!痹撇伙w斬釘截鐵地指著官道。

“走小路!”齊小包拽著地圖另一角,“能省四天呢!”

云不飛冷笑:“上次你說'避瘴丸'沒副作用,結(jié)果我半夜拉了三回肚子!”

“那......那是排毒反應(yīng)!”齊小包底氣不足地辯解,“這次我保證......”

“閉嘴?!痹撇伙w一把搶過地圖,“按我說的走?!?/p>

齊小包氣得直跺腳,但礙于十步限制,只能不情不愿地跟上。

兩人沿著官道走了約莫兩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隊官兵,正在逐個盤查路人。

“糟了!”齊小包突然臉色大變,“是青嵐城的巡防營!”

云不飛莫名其妙:“怎么了?”

“我......呃......”

齊小包眼神飄忽,“半年前在城里賣過一批'開光玉佩',可能......稍微......被通緝了......”

云不飛差點氣笑:“所以你現(xiàn)在才說?”

“我哪知道他們會在這設(shè)卡!”

齊小包急得抓耳撓腮,“快想辦法!被抓到起碼關(guān)半年!”

眼看下一個就輪到他們,云不飛突然一把摟住齊小包的肩膀,壓低聲音:“配合我。”

還沒等齊小包反應(yīng)過來,云不飛已經(jīng)拖著他走到官兵面前,聲淚俱下:“官爺!求您救救我弟弟吧!他得了失心瘋,非說自己是賣假貨的騙子......”

官兵狐疑地打量著兩人。齊小包反應(yīng)極快,立刻開始翻白眼、吐舌頭,還“啊啊”地怪叫起來,活像個真瘋子。

“去去去!別在這礙事!”官兵嫌惡地?fù)]手。

兩人千恩萬謝地通過關(guān)卡,剛拐過山坳就笑作一團。

“可以啊云大天才!”

齊小包抹著笑出的眼淚,“撒謊都不帶臉紅的!”

云不飛輕咳一聲:“特殊情況......”

“不過你剛才摟我肩膀時,”

齊小包突然擠眉弄眼,“有沒有覺得我們特別默契?”

云不飛這才注意到,方才兩人靠近時,手腕上的陰陽魚似乎亮了一下。

他正想細(xì)看,遠(yuǎn)處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地動山搖間,官道前方的山崖竟然塌方了!

巨石滾落,瞬間把道路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幾個躲閃不及的路人被埋在下面,哭喊聲頓時響成一片。

云不飛和齊小包面面相覷——如果他們按原計劃走官道,現(xiàn)在被埋的就是他們了......

“看來老天爺都想讓我們走小路啊?!饼R小包幽幽地說。

云不飛沉默良久,終于嘆了口氣:“帶路吧。”

......

幽暗的沼澤中,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

即使服用了“避瘴丸”,空氣中腐臭的味道仍然讓人作嘔。

齊小包舉著火把走在前面,時不時被突然冒出的氣泡嚇一跳。

“你確定是這條路?”云不飛第五次把腳從泥潭里拔出來。

“按地圖走沒錯啊......”齊小包擦了擦汗,突然腳下一滑,“哇?。 ?/p>

云不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后領(lǐng),卻因為用力過猛,兩人一起摔進草叢。

手腕上的陰陽魚突然光芒大盛,一股暖流從接觸處涌向全身。

“這是......”云不飛驚訝地發(fā)現(xiàn)體內(nèi)靈力運轉(zhuǎn)速度加快了一倍不止。

齊小包也愣住了:“我們剛才......是不是......”

“配合默契。”

云不飛若有所思地看著手腕,“契約有反應(yīng)?!?/p>

兩人正琢磨著,遠(yuǎn)處突然傳來“沙沙”聲。齊小包的火把照過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十幾雙綠油油的眼睛正從黑暗中逼近!

“幽影狼!”

云不飛“錚”地拔出長劍,“背靠背!”

狼群低吼著圍上來,涎水從獠牙間滴落。云不飛劍鋒亮起淡淡青光,卻因為沼澤環(huán)境施展不開。

眼看頭狼就要撲上來——

“等等!”齊小包突然大喊,“看這個!”

他從懷里掏出個東西高高舉起。

云不飛定睛一看,差點氣暈過去——居然是昨天從醉仙樓順來的醬骨頭!

“你......”

“接著!”

齊小包把骨頭使勁往遠(yuǎn)處一扔。狼群愣了片刻,居然真的調(diào)頭去追骨頭了!

兩人趁機拔腿就跑,直到徹底遠(yuǎn)離沼澤才停下喘氣。

云不飛撐著膝蓋,不可思議地看著齊小包:“你......”

“機智如我~”

齊小包得意地抹了把汗,“所以說,不是所有問題都需要用劍解決......”

話音未落,他腳下一空,整個人突然向下墜去!

云不飛下意識撲過去抓住他的手,兩人一起滾下山坡。

在連續(xù)撞斷三叢灌木后,終于重重摔在平地上。

“嘶——”

齊小包揉著腰坐起來,突然瞪大眼睛,“云不飛!你看!”

云不飛抬頭,只見前方薄霧繚繞的山谷中,一座茅草小屋靜靜矗立。

屋檐下掛著串風(fēng)干的藥草,門楣上歪歪扭扭刻著三個字:

「醉丹居」

4 會笑的靈芝

“這就是你說的'稍微有點古怪'?”

云不飛盯著茅屋前那個手舞足蹈的老頭,嘴角抽搐。

那人灰白頭發(fā)亂得像雞窩,身上道袍沾滿各色藥漬,正舉著個酒葫蘆邊喝邊對一棵樹破口大罵:“偷丹賊!老夫的九轉(zhuǎn)金丹是不是你偷的?”

齊小包干笑兩聲:“可能......今天狀態(tài)比較特別?”

醉丹子突然扭頭,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兩人:“又來兩個偷丹賊!”說著抄起門邊的掃帚就沖過來。

“前輩且慢!”云不飛趕緊行禮,“晚輩是來求......”

“求個屁!”

掃帚帶著風(fēng)聲迎面拍來,“你們這些修士,一個個道貌岸然,背地里專偷老夫丹藥!”

云不飛側(cè)身閃避,掃帚“啪”地打在齊小包屁股上。

“哎喲!”

齊小包捂著屁股直跳,“老前輩,我們真不是......”

“不是?”

醉丹子突然停下動作,鼻子抽了抽,“你身上有酒味!”

他一把揪住齊小包衣領(lǐng),“說!是不是偷喝了我埋在桃樹下的'百日醉'?”

齊小包眼珠一轉(zhuǎn):“哪能啊!我這是帶了更好的——”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個小酒壺,“醉仙樓特供'神仙倒',專程孝敬您老的!”

醉丹子搶過酒壺灌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好酒!”態(tài)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摟著齊小包就往屋里走,“來來來,進屋說!”

云不飛看得目瞪口呆。

茅屋內(nèi)比想象中整潔,就是藥味嗆得人睜不開眼。

四面墻都是藥柜,中央擺著個半人高的丹爐,爐底余火未熄。

“陰陽調(diào)和丹?”

醉丹子聽完來意,醉眼突然清明了幾分,“你們中了'同命契'?”

兩人同時亮出手腕上的陰陽魚印記。醉丹子盯著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妙??!兩個大男人綁一塊兒,哈哈哈......”

云不飛額頭青筋直跳:“前輩可有解法?”

“有是有......”醉丹子搓著手指,“不過嘛......”

齊小包立刻會意,掏出一個鼓鼓的錢袋。

誰知醉丹子看都不看:“老夫要錢財何用?想要丹方,拿兩樣?xùn)|西來換——千年雷擊棗木,和會笑的靈芝。”

“會笑的......什么?”云不飛懷疑自己聽錯了。

“靈芝!會笑的!”醉丹子不耐煩地比劃,

“聽見笑聲才能采,否則就是普通靈芝!”

齊小包湊到云不飛耳邊:“這老頭是不是喝傻了?”

“你才傻!”

醉丹子一酒壺砸過來,“愛信不信!”

云不飛按住要發(fā)作的齊小包:“前輩,這兩樣?xùn)|西何處可尋?”

“后山棗林常有天雷,至于靈芝......”

醉丹子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月圓之夜,往西十里有個'笑幽谷',記住,一定要等聽見笑聲才能采!”

離開茅屋時,夕陽已經(jīng)西沉。

齊小包邊走邊嘟囔:“我看這老頭就是耍我們,哪有什么會笑的靈芝......”

云不飛卻若有所思:“《百草綱》上確實記載過'笑靈芝',生于至陰之地,月圓時分會發(fā)出類似笑聲的聲響......”

“真的假的?”

齊小包瞪大眼睛,“那千年雷擊棗木呢?”

“這個簡單?!?/p>

云不飛抬頭看向遠(yuǎn)處隱約可見的棗林,“明天去碰碰運氣。”

次日清晨,云不飛盤坐在棗林外圍調(diào)息。

昨夜他翻閱了隨身攜帶的《天材地寶鑒》,對雷擊棗木有了大致了解——必須是被天雷劈中后依然存活的棗樹,取其核心木質(zhì)。

“喂!起床了!”他用劍鞘捅了捅還在睡袋里的齊小包,“今天可能有雷雨?!?/p>

齊小包迷迷糊糊探出頭,看了眼晴空萬里的天空:“你逗我呢?”

話音未落,遠(yuǎn)處天際突然滾過一道悶雷。齊小包嚇得一哆嗦:“你這嘴開過光吧?”

云不飛也愣住了。

他確實感應(yīng)到天地靈氣有異動,但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兩人匆忙收拾行裝,向棗林深處進發(fā)。

天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來。

狂風(fēng)驟起,碗口粗的棗樹被吹得東倒西歪。

云不飛拽著齊小包躲到一塊巨石后,只見一道紫色閃電撕裂蒼穹,精準(zhǔn)劈在百米開外的一棵老棗樹上。

“就是現(xiàn)在!”

雷雨稍歇,兩人沖到那棵焦黑的棗樹前。樹干被劈開一個大洞,但奇跡般地還活著,斷口處隱約可見暗紅色的木質(zhì)。

“這就是雷擊棗木?”齊小包好奇地伸手去摸。

“別動!”云不飛急忙阻止,“必須用玉刀取,否則......”

可惜晚了一步。

齊小包的手指剛碰到焦黑樹皮,整棵樹突然“轟”地燃起幽藍(lán)色火焰!

“燙燙燙!”齊小包甩著手直跳腳。

云不飛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玉刀,小心翼翼地剜出樹干中心一塊暗紅色的木心。

說來也怪,離開樹干后,那木心立刻不再燃燒,反而泛著淡淡的雷光。

“這么簡單?”齊小包湊過來看。

“簡單?”云不飛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要不是恰好遇到雷雨,等上三年五載都不一定有結(jié)果?!?/p>

齊小包訕笑著轉(zhuǎn)移話題:“那接下來......”

“笑靈芝。”

云不飛抬頭看了看天色,“明天就是月圓之夜?!?/p>

月圓當(dāng)夜,笑幽谷籠罩在銀白光暈中。

谷中霧氣氤氳,奇花異草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警惕地觀察四周。

“你確定是這里?”

齊小包壓低聲音,“我怎么感覺陰森森的......”

云不飛剛要回答,突然聽到一陣細(xì)微的“咯咯”聲,像是小孩在笑。

兩人對視一眼,循聲找去。在一處背陰的巖縫里,幾株通體銀白的靈芝正微微顫動,“笑聲”就是它們發(fā)出的!

“還真會笑......”齊小包目瞪口呆。

云不飛謹(jǐn)慎地取出玉匣,剛要采摘,齊小包突然攔住他:“等等!”變戲法似的掏出幾株普通靈芝,“先用這個試試?!?/p>

“你哪來的?”

“路上采的啊?!饼R小包理所當(dāng)然地說,“萬一那老頭騙我們呢?”

云不飛想了想,接過假靈芝收好。

兩人小心翼翼地采下一株真靈芝,剛放入玉匣,笑聲就戛然而止。

其他靈芝似乎察覺到危險,竟然集體“閉嘴”,瞬間變成普通模樣。

“好險......”

齊小包擦了把冷汗,“再晚一步就白來了?!?/p>

回程路上,齊小包突然提議:“咱們把假靈芝也加工一下?”說著掏出個小瓶,往普通靈芝上倒了幾滴液體,靈芝頓時泛起銀光,還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你......”

“以防萬一嘛!”齊小包擠眉弄眼,“先試試那老頭識不識貨?!?/p>

云不飛本想反對,但轉(zhuǎn)念一想,讓這騙子吃點苦頭也好,便沒再說話。

“這么快就回來了?”

醉丹子狐疑地打量著風(fēng)塵仆仆的兩人,“東西呢?”

齊小包獻(xiàn)寶似的先遞上假靈芝:“前輩請看!”

醉丹子接過來只掃了一眼,臉色瞬間陰沉:“拿老夫當(dāng)傻子耍?”猛地將假靈芝摔在地上,一腳碾得粉碎。

齊小包臉色煞白,云不飛趕緊奉上真品。

醉丹子檢查良久,終于滿意地點頭:“這還差不多?!庇挚聪蚶讚魲椖荆壑虚W過一絲驚訝,“居然真找到了......”

他轉(zhuǎn)身從藥柜最底層取出個鐵盒,打開后是張泛黃的羊皮紙:“丹方在此。不過......”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們可知這陰陽調(diào)和丹要如何煉制?”

兩人搖頭。

“需中咒者親手煉制,且......”

醉丹子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必須心意相通,否則必炸爐無疑?!?/p>

云不飛和齊小包面面相覷。

“現(xiàn)在,先把棗木處理了?!?/p>

醉丹子扔過來一把小刀,“削成薄片,不能厚過蟬翼?!?/p>

正當(dāng)兩人忙碌時,茅屋外突然傳來“咔嚓”一聲輕響。

醉丹子臉色驟變:“有人觸動了我的警戒符!”

話音未落,三道黑影破窗而入!寒光閃過,云不飛本能地拔劍格擋,“錚”的一聲脆響,火花四濺。

“暗霄門!”齊小包失聲驚呼。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兩個小子,跟我們走一趟吧!”

醉丹子突然抄起丹爐旁的鐵勺,一勺熱丹砂潑過去:“滾出老夫的丹房!”

黑衣人閃身避讓,云不飛趁機一劍刺出。

誰知對方身形詭異,竟如煙霧般散開又重組。齊小包抓起藥碾砸過去,同樣穿身而過。

“物理攻擊無效?”

云不飛心頭一凜,突然想到什么,“齊小包!”

兩人同時退到一處,手腕上的陰陽魚突然光芒大盛。

云不飛感到一股奇異靈力涌入經(jīng)脈,不假思索地并指成劍,一道黑白交織的劍氣激射而出!

“??!”

黑衣人被劍氣擊中,竟然慘叫出聲,“陰陽合氣?怎么可能!”

剩下兩個見勢不妙,抓起受傷同伴就逃。醉丹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你們剛才......”

云不飛也震驚地望著自己的手:“這就是同命契的力量?”

齊小包突然腿一軟坐在地上:“嚇、嚇?biāo)牢伊?.....”

醉丹子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他們,突然把丹方塞到云不飛手里:“拿著快走!暗霄門不會善罷甘休......”

遠(yuǎn)處傳來更多的破空聲。

醉丹子推著兩人往后門走:“記??!煉丹時必須心意相通,否則......”

話沒說完,前門已經(jīng)被人一腳踹開!

5 月下交心

“這邊!”

云不飛拽著齊小包鉆進一條山縫,身后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醉丹子那老家伙倒是機靈,一溜煙跑得比兔子還快,臨走前還塞給他們一個油膩膩的布包。

“呼......呼......我不行了......”

齊小包癱在一塊巖石后面,臉色煞白,“這比被醉仙樓老板娘追債還刺激......”

云不飛屏息聽著外面的動靜。

暗霄門的人似乎在分頭搜索,最近的一個距離他們不足二十丈。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丹方——羊皮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藥材和煉制步驟,最下方還畫了個陰陽魚圖案,旁邊標(biāo)注著“心意相通,陰陽調(diào)和”八個字。

“現(xiàn)在怎么辦?”齊小包用氣聲問道,額頭上的汗珠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

云不飛正要回答,懷里的布包突然動了動。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居然是三個還冒著熱氣的肉包子!

“這老頭......”齊小包眼睛都直了,“逃命還不忘順吃的?”

肉香在狹窄的山縫里彌漫開來。

云不飛突然臉色大變,一把捂住齊小包的嘴。

可惜為時已晚——

“在那邊!”外面一聲厲喝,“有肉味!”

“跑!”

兩人顧不得隱蔽,拔腿就往山縫深處沖。

云不飛邊跑邊后悔,早知道就該把包子扔了,現(xiàn)在倒好......

山縫盡頭是一處陡坡,黑漆漆的看不清深淺。

身后的追兵越來越近,云不飛一咬牙:“跳!”

“啥?!”齊小包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云不飛拽著一同躍下。

失重感持續(xù)了足足三秒,兩人“撲通”一聲摔進個水潭里。

冰涼的潭水瞬間淹沒頭頂,云不飛憋著氣拽住拼命撲騰的齊小包,借著潭底暗流往前游。

等他們終于爬上岸時,已經(jīng)是在一處陌生的山谷里。

夜風(fēng)一吹,兩人凍得直打哆嗦。

“阿嚏!”齊小包鼻涕都出來了,“云不飛我跟你沒完......”

云不飛沒理他,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月光下的山谷靜謐安寧,遠(yuǎn)處有座破敗的土地廟,看起來暫時安全。

“先去那里避一避?!?/p>

土地廟的屋頂塌了一半,但好歹能擋風(fēng)。

云不飛掐了個火訣點燃一堆枯枝,兩人總算能暖和一下。

“包子居然還在!”齊小包驚喜地從懷里掏出那個油布包。

三個包子雖然泡了水,但居然沒散。

云不飛也餓壞了,接過一個咬了一大口。

肉餡的香味在口腔里炸開,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包子居然異常美味——皮薄餡大,湯汁濃郁,還有股淡淡的藥香。

“好吃吧?”

齊小包已經(jīng)三兩口吞下了自己的那份,“醉丹子這手藝,開酒樓都能發(fā)財!”

云不飛細(xì)嚼慢咽著,突然發(fā)現(xiàn)包子里藏著張小紙條。

展開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往北三十里,黑松林有密室?!?/p>

“這老頭......”

云不飛忍不住笑了,“還挺夠意思?!?/p>

齊小包湊過來看:“我就說嘛!江湖救急還得靠......阿嚏!”

火光下,云不飛這才注意到齊小包嘴唇都凍紫了。

他猶豫片刻,從儲物袋里取出件備用道袍:“換上。”

“喲,云大天才也會關(guān)心人了?”齊小包嘴上不饒人,手上卻飛快地扒下濕衣服。

火光映照下,云不飛突然注意到他后背有道奇怪的疤痕,形狀像朵蓮花。

“你這傷......”

“小時候淘氣摔的?!?/p>

齊小包迅速套上道袍,轉(zhuǎn)移話題,“咱們明天去黑松林?”

云不飛知道他在回避,但也沒多問。兩人圍著火堆烘干衣物,一時無話。

夜?jié)u深,齊小包突然開口:“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嗯?”

云不飛正在檢查劍刃,聞言抬頭。

“名門正派的天之驕子,走到哪都受人尊敬?!?/p>

齊小包撥弄著火堆,聲音低了幾分,“不像我,打小在街頭摸爬滾打,坑蒙拐騙什么都干過......”

云不飛沉默片刻:“你以為天才就好當(dāng)?”

他放下長劍,目光投向跳動的火焰:“五歲測出靈根就被帶上山,每天寅時起床練功,背錯一句口訣罰跪整夜......”他自嘲地笑了笑,“三十歲前不入元嬰就逐出師門,這壓力你試試?”

齊小包怔住了。

火光映在云不飛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那雙總是冷峻的眼睛里,此刻竟流露出一絲罕見的脆弱。

“所以......”齊小包小心翼翼地問,“你才這么拼命要解除契約?”

云不飛沒有立即回答。

夜風(fēng)穿過破廟,吹得火苗搖曳不定。

“一開始是?!?/p>

他終于開口,“現(xiàn)在......”

突然頓住,警覺地轉(zhuǎn)向門口,“有人!”

齊小包一個激靈爬起來,卻見門口站著的不是暗霄門殺手,而是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狐貍,嘴里還叼著幾株草藥。

“這是......”

小狐貍放下草藥,歪頭看了看他們,然后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中。

云不飛撿起草藥辨認(rèn),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是上好的驅(qū)寒藥材。

“山精報恩?”

齊小包也認(rèn)出來了,“聽說有些靈獸會幫助落難的修士......”

兩人將信將疑地把草藥煮了服下,果然渾身暖融融的,連疲憊都減輕不少。

夜深人靜,齊小包靠著柱子打盹,腦袋一點一點的。

云不飛看著他被火光映紅的臉,突然想起白天那個問題。

現(xiàn)在還想解除契約嗎?

他自己也有些不確定了。

這一路走來,雖然齊小包滿嘴跑火車,動不動就耍小聰明,但關(guān)鍵時刻從不掉鏈子。

而且......

手腕上的陰陽魚印記微微發(fā)熱,似乎在回應(yīng)他的思緒。

云不飛輕輕摩挲著那個圖案,第一次認(rèn)真思考“同命契”到底意味著什么。

“唔......”齊小包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差點栽進火堆。

云不飛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猶豫片刻,輕輕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上。

“睡吧,明天還要趕路?!?/p>

他輕聲說,也不知道對方聽沒聽見。

月光透過破敗的屋頂灑落,為相偎的兩人披上一層銀紗。

......

次日清晨,云不飛是被香味喚醒的。

睜開眼就看見齊小包蹲在火堆前,正用樹枝串著幾條魚在烤。

“哪來的魚?”云不飛揉著發(fā)酸的脖子問道。

“潭里抓的唄!”

齊小包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烤魚,“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野外生存大師!”

云不飛接過烤魚咬了一口,外焦里嫩,居然比凌霄宗的靈膳還香。

他忍不住多看了齊小包兩眼——這家伙雖然修為低微,但生活技能點倒是加滿了。

吃飽喝足,兩人按醉丹子的提示往北行進。

一路上齊小包嘴就沒停過,從咸魚鎮(zhèn)東頭王寡婦的八卦,講到西市張屠戶家的母豬產(chǎn)崽,云不飛居然也聽得津津有味。

正午時分,他們終于看到了那片黑松林。

漆黑的樹干筆直沖天,林間霧氣繚繞,怎么看都不像有密室的樣子。

“這老頭不會又耍我們吧?”齊小包小聲嘀咕。

云不飛取出紙條又看了一遍:“找找看有沒有特殊標(biāo)記?!?/p>

兩人分頭搜尋——當(dāng)然保持在不觸發(fā)契約懲罰的十步距離內(nèi)。

約莫一刻鐘后,齊小包突然喊道:“這邊!”

一棵特別粗壯的黑松上,刻著個不起眼的丹藥圖案。

云不飛伸手觸碰那個刻痕,樹干竟然無聲無息地裂開,露出向下的階梯!

“乖乖......”

齊小包瞪大眼睛,“修真界的人都喜歡把密室修在地下?”

云不飛掐了個照明訣,率先走下階梯。

階梯盡頭是間寬敞的石室,中央擺著個古樸的丹爐,四周藥柜上擺滿了瓶瓶罐罐。

“醉丹子的秘密煉丹室?”

齊小包好奇地東摸西看,“這老頭可以??!”

云不飛在石桌上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上面寫著:“用我的丹爐,藥材已備齊,只缺主藥——你二人的真心?!?/p>

“這......”

齊小包撓頭,“什么意思?”

云不飛卻明白了。

他取出那張丹方,指向最下方的注解:“陰陽調(diào)和丹需要煉制者心意相通,醉丹子是讓我們自己來煉。”

“開什么玩笑!”

齊小包跳起來,“我連火候都控制不好,你讓我煉丹?”

“還有三天才是最佳煉制時機。”

云不飛平靜地說,“我們可以先準(zhǔn)備其他步驟?!?/p>

齊小包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最終卻嘆了口氣:“行吧,誰讓我倒霉跟你綁一塊兒了呢!”

云不飛嘴角微微上揚。

他忽然覺得,就這樣多綁幾天......似乎也不錯?

6 炸爐危機

“你管這叫'控火'?”

云不飛黑著臉看向丹爐底部那團歪歪扭扭的火焰。

齊小包正滿頭大汗地掐著控火訣,手指比劃得像雞爪抽筋。

“我、我盡力了啊!”

齊小包委屈巴巴地辯解,“這破火根本不聽使喚!”

三天來,兩人在密室中為煉丹做準(zhǔn)備。

云不飛負(fù)責(zé)處理藥材,齊小包則被分配了最簡單的控火任務(wù)——結(jié)果這貨硬是把上等的靈木炭燒出了烤地瓜的架勢。

“算了?!?/p>

云不飛揉了揉太陽穴,“我來控火,你去研磨雷擊棗木?!?/p>

齊小包如蒙大赦,抓起棗木就溜到角落去了。

云不飛接手控火訣,爐底火焰立刻變得均勻穩(wěn)定。

他偷瞄了眼齊小包——那家伙正用研缽使勁搗鼓棗木,嘴里還哼著小曲,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把一半粉末撒在了外面。

“專心點!”

云不飛忍不住喝道,“你知道這棗木多難找嗎?”

齊小包吐了吐舌頭,收斂了些。

密室重歸安靜,只有研磨聲和火焰燃燒的輕響。

云不飛按照丹方將處理好的藥材一一擺好,最中間是那株會笑的靈芝——被玉刀切成薄片后,它偶爾還會發(fā)出細(xì)微的“咯咯”聲。

“喂,云不飛?!?/p>

齊小包突然開口,“你相信那個'心意相通'的說法嗎?”

云不飛手上動作一頓:“什么意思?”

“就是......”

齊小包罕見地有些猶豫,“咱們倆怎么看都不像能'心意相通'的樣子啊?!?/p>

云不飛沒有立即回答。

他想起三天前那個月夜,兩人在破廟里的談話。

某種程度上,那已經(jīng)是他們認(rèn)識以來最“交心”的一次了。

“試試才知道?!弊罱K他這么說道。

齊小包撇撇嘴,繼續(xù)埋頭研磨。

云不飛則開始研讀丹方最復(fù)雜的部分——陰陽調(diào)和階段。

按照記載,這一步需要兩人同時向丹爐輸入靈力,且必須“如陰陽魚般流轉(zhuǎn)不息,相生相克”。

聽起來就很玄乎。

......

子時將至,所有準(zhǔn)備工作終于完成。

云不飛深吸一口氣,將最后一份輔藥投入爐中。

齊小包湊過來,兩人肩并肩站在丹爐前,活像兩個準(zhǔn)備做飯的廚子——如果廚子需要面對可能炸爐的生命危險的話。

“記住,”

云不飛嚴(yán)肅地說,“我控制陰屬性靈力,你控制陽屬性,一旦感覺靈力失控,立刻撤手?!?/p>

齊小包難得正經(jīng)地點點頭。

兩人同時掐訣,一黑一白兩道靈力從他們掌心射出,在丹爐上方交織成太極圖案。

起初一切順利。

藥材在爐中慢慢融化,散發(fā)出奇異的香氣。

云不飛全神貫注地控制著靈力輸出,甚至能感覺到齊小包的靈力與自己完美配合——這感覺奇妙極了,就像兩個人突然共用了一個大腦。

“好像......沒那么難?”齊小包小聲嘀咕。

話音剛落,丹爐突然“嗡”地一震!爐內(nèi)藥液劇烈翻騰,靈力流瞬間紊亂。

云不飛心頭一緊——不好,要炸爐!

“穩(wěn)?。 ?/p>

他低喝道,“跟著我的節(jié)奏!”

齊小包臉色發(fā)白,但手上法訣沒松。兩人拼命調(diào)整靈力輸出,可爐內(nèi)的混亂愈演愈烈。

云不飛突然意識到問題所在——他們表面上配合默契,心底卻各懷心思。

他擔(dān)心煉丹失敗無法解除契約,齊小包則......天知道這騙子在想什么!

“齊小包!”

危急關(guān)頭,云不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看著我!”

四目相對,云不飛看到對方眼中同樣的驚慌。

奇怪的是,這一瞬間他居然清晰感受到了齊小包的想法——這貨在擔(dān)心煉丹成功后兩人分道揚鑣!

“白癡......”

云不飛忍不住罵道,“專心點!”

手腕上的陰陽魚突然光芒大盛,兩股靈力自動調(diào)整到完美頻率。

丹爐內(nèi)的混亂漸漸平息,藥香重新變得醇厚。

云不飛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隱約感知到齊小包的情緒波動,就像兩人之間突然架起了一座無形的橋。

一個時辰后,爐內(nèi)傳出清越的鳴響——成了!

云不飛撤去法訣,小心翼翼地打開爐蓋。十二顆黑白相間的丹藥靜靜躺在爐底,每顆表面都天然形成了陰陽魚紋路,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

“這......”

齊小包瞪大眼睛,“我們成功了?”

云不飛也難以置信。

按照丹方記載,普通陰陽調(diào)和丹應(yīng)該是灰白色的,眼前這些明顯是超品質(zhì)的!

“哈哈哈!”

齊小包突然大笑起來,一把抱住云不飛,“老子果然是天才!第一次煉丹就......嗷!”

云不飛一個肘擊讓他閉了嘴,但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取丹時,密室入口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石門被炸得粉碎,煙塵中走出三個身影。為首的是個黑袍老者,枯瘦如柴的手指上戴著枚血色戒指,眼睛像兩窟深不見底的黑洞。

“暗霄門主......”

云不飛心頭一凜,下意識擋在齊小包前面。

老者陰森一笑:“小娃娃,把陰陽調(diào)和丹和丹方交出來,本座留你們?nèi)!?/p>

齊小包在后面拽云不飛衣袖:“喂,現(xiàn)在磕了丹藥解除契約,咱倆是不是就能二打三了?”

云不飛剛要回答,黑袍老者突然抬手一揮!一道黑氣如毒蛇般襲來,云不飛揮劍格擋,卻被震得連退數(shù)步。

好強的修為!這絕對是元嬰期以上的老怪物!

“跑!”

云不飛一把抓起丹藥和丹方,拽著齊小包就往密室深處沖。

醉丹子既然在這里設(shè)密室,肯定有逃生通道!

果然,石室盡頭有道暗門。

兩人剛沖進去,就聽見身后黑袍老者怒喝:“追!”

暗門后是條狹窄的甬道,蜿蜒向上。

云不飛邊跑邊塞給齊小包六顆丹藥:“快吃!解除契約后分頭跑!”

齊小包接過丹藥,卻猶豫了:“那你......”

“別廢話!”

云不飛急道,“我拖住他們!”

出乎意料的是,齊小包突然把丹藥全塞了回來:“不行!”

“什么?”

“這老頭明顯是沖著陰陽魚的力量來的!”齊小包難得一臉嚴(yán)肅,“要是解除契約,咱倆更沒勝算!”

云不飛怔住了。

他沒想到這個平時吊兒郎當(dāng)?shù)尿_子,關(guān)鍵時刻竟有這般見識。

確實,剛才黑袍老者看到他們手腕上的印記時,眼中閃過的分明是貪婪!

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

云不飛一咬牙:“那就賭一把!”

兩人同時轉(zhuǎn)身,背靠背站定。

當(dāng)?shù)谝粋€追兵出現(xiàn)在甬道拐角時,他們不約而同地催動陰陽魚印記——比之前更強烈的光芒爆發(fā)出來,黑白交織的靈力在狹窄的甬道中形成旋渦!

“啊!”

追兵被靈力旋渦卷入,發(fā)出凄厲慘叫。

另外兩人見狀急忙后退,卻見黑袍老者冷哼一聲,袖中飛出一面血色小旗。

“陰陽合氣?”

老者獰笑,“讓你們見識見識真正的'血煞噬魂陣'!”

小旗迎風(fēng)便長,轉(zhuǎn)眼化作漫天血影將甬道封死。

云不飛感到體內(nèi)靈力突然凝滯,像是陷入了泥沼。

齊小包更糟,已經(jīng)臉色發(fā)青地跪倒在地——他修為太低,根本抵擋不了這種邪術(shù)!

危急關(guān)頭,云不飛突然想到個瘋狂的主意。

他一把抓起兩顆陰陽調(diào)和丹,塞了一顆到自己嘴里,另一顆強行喂給齊小包!

“你干什......唔!”

丹藥入口即化。

云不飛只覺得一股暖流從丹田涌向四肢百骸,手腕上的陰陽魚印記突然變得滾燙!更神奇的是,他與齊小包之間那道無形的聯(lián)系瞬間增強了十倍不止,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每一絲情緒波動。

“這是......”

黑袍老者臉色驟變,“你們竟然......”

云不飛沒給他說完的機會。

借著丹藥之力,他抓住齊小包的手,兩人靈力完美融合,一道前所未有的黑白光柱從他們交握的手中迸發(fā),摧枯拉朽般擊穿血幕,余勢不減地將黑袍老者轟飛出去!

“走!”

兩人趁機沖出甬道,發(fā)現(xiàn)出口竟在一處懸崖邊上。

身后追兵已至,前方是萬丈深淵。

“跳不跳?”齊小包咽了口唾沫。

云不飛看了眼手中的丹藥——還剩十顆。他忽然笑了:“賭一把?”

“媽的,跟你拼了!”

齊小包一咬牙,兩人十指相扣,縱身躍入云海!

下落過程中,云不飛催動全身靈力形成護罩。

齊小包則死死抓著他的手,嘴里念叨著各路神仙的名字。

就在他們即將墜地的瞬間,陰陽魚印記再次亮起,兩人的下落速度詭異地減緩,最終輕飄飄地落在谷底一條小溪里。

“咳咳......”

齊小包從水里爬起來,渾身濕透卻笑得像個瘋子,“我們沒死!哈哈哈!”

云不飛也忍不住笑了。

他看向手腕,陰陽魚印記依然存在,但顏色似乎淡了些。

更奇怪的是,即使兩人現(xiàn)在相距十幾步,也沒有了之前的刺痛感。

“丹藥起效了?”

齊小包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但為什么印記還在?”

云不飛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也許......陰陽調(diào)和丹不是解除契約,而是讓它進化了?”

齊小包眨眨眼:“啥意思?”

“意思就是......”

云不飛難得開了個玩笑,“你還得繼續(xù)跟我綁一塊兒?!?/p>

“切!”

齊小包做了個鬼臉,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那現(xiàn)在去哪?”

云不飛望向遠(yuǎn)方:“先離開這里,然后......”

他晃了晃手中的丹藥,“研究研究這些'超品質(zhì)'的陰陽調(diào)和丹還有什么妙用?!?/p>

兩人相視一笑,并肩走向密林深處。

誰也沒注意到,懸崖頂上,黑袍老者正陰鷙地注視著他們的背影,手中血旗獵獵作響......

7 封印之下

三天了,那群陰魂不散的家伙還在追。

云不飛靠在山洞巖壁上,小心翼翼地用靈力烘烤著濕透的衣袍。

洞外暴雨如注,雨簾將入口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反倒成了最好的掩護。

“喂,你確定這地方安全?”齊小包蹲在洞口望風(fēng),聲音壓得極低。

“暫時?!痹撇伙w簡短回答。

他體內(nèi)的靈力已經(jīng)所剩無幾,最后一絲還要用來維持兩人身上的隱匿符。

那場懸崖逃生后,暗霄門像嗅到血腥的鯊魚,派出大批人手搜山。

齊小包走回洞內(nèi),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里面是他們在逃跑途中順手摘的野果。

果子又酸又澀,但總比餓肚子強。

“給?!?/p>

他扔給云不飛一個相對飽滿的,“補充點體力。”

云不飛接過果子,目光落在齊小包右手腕上。

那里的陰陽魚印記比之前淡了許多,但依然清晰可見。

自從服下那顆陰陽調(diào)和丹后,契約似乎發(fā)生了某種變化——他們現(xiàn)在可以分開超過十步而不受懲罰,但靈力連接反而更強了。

“看我干嘛?”

齊小包被盯得發(fā)毛,“我臉上有花?”

云不飛收回視線:“你有沒有覺得......契約變了?”

“變沒變我不知道,”

齊小包啃著野果,“但剛才逃跑時,我好像能預(yù)判你的動作?!?/p>

這正是云不飛想說的。

有好幾次在密林中穿梭,兩人根本不需要交流就能同時轉(zhuǎn)向或隱蔽,默契得像同一個人。

“《修真異聞錄》上記載過類似情況,”云不飛若有所思,“上古時期有種雙修法門,能讓兩個修士心意相通,發(fā)揮出遠(yuǎn)超個體的力量......”

“打??!”

齊小包差點被果核嗆到,“誰要跟你雙修!”

云不飛翻了個白眼:“我是說,同命契可能是這種法門的變種。”

洞外雨聲漸歇,但天色已晚,現(xiàn)在出去太危險。

兩人決定在洞里過夜。齊小包用干草鋪了兩個簡易床鋪,云不飛則檢查了一遍隱匿符——還能撐到天亮。

夜深人靜,云不飛被一陣細(xì)微的呻吟聲驚醒。

借著洞口透進的月光,他看到齊小包蜷縮在干草堆上,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

“怎么了?”云不飛立刻起身查看。

“沒、沒事......”

齊小包咬著牙搖頭,“老毛病......”

云不飛不由分說地扣住他的手腕探查脈象,頓時臉色大變——齊小包體內(nèi)靈力亂得像一鍋沸水,丹田處有團詭異的黑氣在游走!

“你什么時候中的毒?”

“不是毒......”

齊小包痛苦地弓起身子,“是......封印......”

云不飛立刻明白了。

他扶起齊小包,雙手按在其后背,緩緩輸入靈力助他穩(wěn)定氣息。

當(dāng)他的靈力觸及那團黑氣時,突然“看到”了一幅畫面——

熊熊燃燒的寺廟,遍地尸體,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被藏在供桌下,眼睜睜看著黑衣人屠殺僧眾。

男孩手腕上,有個蓮花狀的印記在發(fā)光......

“??!”

齊小包突然掙脫,驚恐地退到洞角,“你看到了?”

云不飛震驚不已:“那是......你的記憶?”

洞內(nèi)陷入死寂。

齊小包抱著膝蓋縮在陰影里,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云不飛不知該說什么,只能默默等他平靜下來。

“我六歲那年,”

良久,齊小包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他自己,“歡喜宗被滅門。全寺上下三百余人,只有我活下來。”

云不飛心頭一震。

歡喜宗——三十年前突然消失的佛修門派,以“歡喜禪”聞名修真界。

難怪齊小包對修行知識一知半解卻身懷佛門封印。

“后來呢?”

“后來我被個老乞丐撿到,他死前把我托付給咸魚鎮(zhèn)的一個商販?!?/p>

齊小包苦笑一聲,“至于這身封印,是方丈臨死前給我種下的,說是為了保護宗門秘寶......”

云不飛突然想起齊小包背上那個蓮花狀疤痕:“所以秘寶在你體內(nèi)?”

齊小包點點頭:“這些年我試過各種方法都解不開封印,索性就當(dāng)個普通人?!?/p>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沒想到陰差陽錯跟你綁一塊兒,倒讓我重新接觸了修行。”

云不飛若有所思。

難怪陰陽調(diào)和丹對契約的影響與眾不同——佛道雙修本就罕見,再加上齊小包體內(nèi)的秘寶......

“暗霄門追殺我們,”

他突然想通關(guān)鍵,“是不是也跟這個有關(guān)?”

齊小包身體一僵:“可能吧......據(jù)說歡喜宗秘寶是件佛門圣物,對邪修有致命克制?!?/p>

洞外傳來夜梟的啼叫,兩人同時噤聲。

等確認(rèn)沒有危險后,云不飛才繼續(xù)問道:“你早知道暗霄門的來歷?”

“只是猜測?!?/p>

齊小包搖頭,“他們用的血煞噬魂陣,很像當(dāng)年滅我宗門的手段?!?/p>

云不飛突然起身,走到齊小包面前蹲下。

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他伸出右手:“凌霄宗云不飛,請多指教?!?/p>

齊小包愣住了:“你......”

“既然同命,就該坦誠?!?/p>

云不飛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重新認(rèn)識一下?”

齊小包眼眶突然紅了。

他狠狠抹了把臉,握住云不飛的手:“歡喜宗......算了,還是叫我齊小包吧?!?/p>

兩人相視一笑,某種無形的隔閡在這一刻消融。

云不飛正想說什么,突然臉色一變——隱匿符的靈力耗盡了!

幾乎同時,洞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找到了!在這里!”

三個黑衣人持刀沖進山洞。

云不飛拔劍迎戰(zhàn),卻因靈力不足被震退數(shù)步。

齊小包抄起一根木棍想幫忙,卻被另一個黑衣人一腳踹飛。

“歡喜宗的小雜種,”

為首的黑衣人獰笑著舉起刀,“門主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刀刃映著月光劈下,云不飛拼命想沖過去卻被死死攔住。

千鈞一發(fā)之際,齊小包體內(nèi)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金光!

“?。 ?/p>

黑衣人被金光擊中,慘叫著化為灰燼。

剩下兩個見勢不妙轉(zhuǎn)身就逃,卻被兩道金光追上,同樣灰飛煙滅。

山洞重歸寂靜。

云不飛震驚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齊小包——他全身籠罩在柔和的金光中,背后浮現(xiàn)出一朵巨大的蓮花虛影,莊嚴(yán)神圣得令人不敢直視。

“齊小包?”

云不飛試探著呼喚。

金光漸漸收斂,齊小包茫然地抬起頭:“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云不飛正要解釋,突然發(fā)現(xiàn)齊小包手腕上的陰陽魚印記完全變成了金色!

更神奇的是,自己手腕上的印記也開始微微發(fā)熱,仿佛在呼應(yīng)著什么。

“你的封印......”

齊小包摸了摸后背,臉色變得古怪:“好像......松動了?”

云不飛若有所思:“看來生死關(guān)頭,封印自動護主?!?/p>

他頓了頓,“但更可能的是,陰陽調(diào)和丹和同命契共同作用,激活了你體內(nèi)的佛門力量?!?/p>

齊小包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表情復(fù)雜:“所以我現(xiàn)在......算是修士了?”

“你一直都是?!?/p>

云不飛拍拍他的肩,“只是忘了怎么使用力量而已?!?/p>

這個認(rèn)知顯然沖擊了齊小包的世界觀。

他呆坐良久,突然問道:“你就不想知道歡喜宗的秘寶是什么?”

云不飛搖頭:“想說的時候你自然會告訴我?!?/p>

齊小包怔怔地看著他,突然笑了:“云不飛,你這人......還挺夠意思。”

洞外,東方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

兩人收拾好簡單的行裝準(zhǔn)備離開。臨走前,齊小包突然拉住云不飛:“等等?!?/p>

他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里面是剩下的陰陽調(diào)和丹:“既然這玩意兒能讓封印松動,要不要......”

云不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危險。沒有準(zhǔn)備的情況下,貿(mào)然嘗試可能適得其反?!?/p>

“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齊小包難得固執(zhí),“暗霄門主親自出馬,光跑是跑不掉的?!?/p>

云不飛知道他說得對。

沉思片刻,他取出一顆丹藥:“一顆一顆試,有異常立刻停止?!?/p>

齊小包點頭,兩人各自服下一顆。

丹藥入腹,熟悉的暖流再次涌現(xiàn)。云不飛引導(dǎo)著這股力量流向齊小包后背的封印處,果然感覺到那團黑氣開始松動。

“有戲!”

齊小包興奮地說,“再來一顆!”

第二顆下肚,金光更盛。

蓮花虛影再次浮現(xiàn),這次更加清晰。當(dāng)?shù)谌w丹藥的力量加入時,封印終于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

“??!”

齊小包突然慘叫一聲,整個人蜷縮起來。

云不飛趕緊撤去靈力,卻發(fā)現(xiàn)那道裂縫中滲出的不是佛光,而是詭異的黑氣!

“停下!”

他強行切斷靈力連接,“封印里不止有秘寶......還有別的東西!”

齊小包痛苦地喘息著:“是......心魔......方丈說過......”

云不飛恍然大悟。

原來這封印不僅是保護秘寶,更是鎮(zhèn)壓齊小包因滅門慘案而產(chǎn)生的心魔!

當(dāng)年那個六歲孩子親眼目睹全寺被殺,這份痛苦和仇恨若被釋放......

“我們得另想辦法?!?/p>

云不飛沉聲道,“強行破封太危險?!?/p>

齊小包虛弱地點頭。

兩人收拾好剩下的丹藥,趁著晨霧未散離開了山洞。

背后蓮花虛影漸漸消失,但云不飛注意到,齊小包手腕上的金色陰陽魚卻始終亮著,仿佛在提醒他們——這段同命之旅,還遠(yuǎn)未結(jié)束。

8 月下血誓

山神廟破敗的屋檐下,齊小包蹲在門檻上啃著半生不熟的野兔腿,油脂順著指縫往下淌。

云不飛盤坐在神像前的蒲團上——如果那團發(fā)霉的稻草還能叫蒲團的話——正用一塊破布擦拭長劍。

“喂,你說那老怪物會不會追來?”齊小包吐出一塊碎骨,眼睛盯著遠(yuǎn)處起伏的山巒。

云不飛頭也不抬:“會。”

“......你就不能安慰我兩句?”

“安慰你能讓他不追來?”

齊小包被噎得直翻白眼。

自從三天前他坦白身世后,云不飛這廝非但沒變得溫柔體貼,反而越發(fā)毒舌了。

不過奇怪的是,他居然覺得這樣更自在——好像卸下偽裝后,兩人之間那些客套和試探反而多余了。

“接著?!?/p>

云不飛突然扔過來個東西。

齊小包手忙腳亂地接住,發(fā)現(xiàn)是顆碧綠的藥丸:“這啥?避毒丹?”

“清心丹?!?/p>

云不飛終于收起長劍,“你心魔不穩(wěn),這個能緩解?!?/p>

齊小包捏著藥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這悶葫蘆表面冷冰冰的,倒是記得他每次心魔發(fā)作的時間。

夜幕降臨,山間升起薄霧。

齊小包躺在干草堆上,盯著缺了半邊的屋頂——透過那個大洞,能看到滿天繁星。

云不飛在門口布完警戒符,回來看到的就是齊小包這副出神的模樣。

“想什么?”他在旁邊坐下。

“想我?guī)煾浮!?/p>

齊小包難得沒用輕佻的語氣,“就是那個總罰我抄經(jīng)的老和尚。其實他知道我討厭念經(jīng)......”

云不飛靜靜聽著。

夜風(fēng)穿過破廟,帶著山林特有的清新。

“......他死前把我塞進供桌下,說'小包啊,活著比報仇重要'?!?/p>

齊小包的聲音有些啞,“可我這三十年,除了坑蒙拐騙什么也沒干成?!?/p>

云不飛突然起身,從行囊里取出個小酒壺和兩個粗瓷碗。

酒液在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

“凌霄宗的規(guī)矩,”

他倒?jié)M兩碗,“結(jié)拜兄弟要飲血酒?!?/p>

齊小包一個激靈坐起來:“結(jié)拜?跟我?”

“這里還有別人?”云不飛挑眉。

他咬破指尖,在碗中滴入鮮血。

齊小包愣了片刻,突然笑得見牙不見眼,也照做了。

兩碗血酒在月光下泛起奇異的光澤,竟隱約形成一個小小的陰陽魚圖案。

“我,云不飛?!?/p>

“我,齊小包?!?/p>

“今日結(jié)為兄弟,生死與共,福禍同當(dāng)!”

酒入喉,辛辣中帶著鐵銹味。

齊小包嗆得直咳嗽,卻笑得像個孩子。

云不飛嘴角也微微上揚,兩人手腕上的陰陽魚印記同時亮起柔和的光芒。

“所以我現(xiàn)在是你大哥了?”齊小包抹著嘴問。

“我比你大。”

“放屁!我今年二十六!”

“二十七?!?/p>

云不飛淡定糾正,“你昨晚說夢話時自己交代的?!?/p>

齊小包正要反駁,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鴉鳴。

兩人同時變色——那是云不飛設(shè)的警戒符被觸動的信號!

“來得真快?!?/p>

云不飛迅速掐滅火堆,“后門走。”

兩人剛沖出廟門,一道黑影便從天而降!

黑袍老者的血色戒指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枯瘦的臉上掛著貓戲老鼠般的笑容。

“小娃娃,逃得挺快啊?!?/p>

云不飛拔劍擋在齊小包前面:“分開跑!”

“跑?”老者陰笑一聲,袖中飛出七面血色小旗,瞬間將整座山廟圍住,“本座倒要看看,你們這對'同命鴛鴦'還能玩什么花樣!”

血旗無風(fēng)自動,形成一個詭異陣法。

云不飛突然覺得手腕一痛——陰陽魚印記竟然被某種力量壓制了!

他試圖運轉(zhuǎn)靈力,卻發(fā)現(xiàn)與齊小包之間的聯(lián)系被硬生生切斷。

“別白費力氣了。”

老者得意道,“這'斷緣血煞陣'專克各種契約。”

齊小包想靠近云不飛,卻被一道血幕隔開。

老者袖袍一揮,兩人之間突然升起濃霧,再也看不到彼此。

“現(xiàn)在......”

老者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讓我們單獨聊聊。”

濃霧中,云不飛持劍戒備。

突然,眼前的霧氣散開,露出凌霄宗熟悉的景象——師尊負(fù)手立于云海之巔,周圍弟子們恭敬行禮。

“不飛,”

師尊轉(zhuǎn)身微笑,“你回來了?!?/p>

云不飛心頭一震。

這幻象太真實了,連師尊眼角的皺紋都分毫不差。

“暗霄門已滅,”

師尊欣慰地拍著他肩膀,“多虧你潛伏探查,如今契約已解,你仍是凌霄宗首席弟子?!?/p>

云不飛低頭看去,手腕上的陰陽魚印記果然消失了。

一股強烈的喜悅涌上心頭,但緊接著又變成疑慮——太順利了,不對勁。

“師尊,”

他試探著問,“齊小包呢?”

“那個騙子?”

師尊皺眉,“自然是按門規(guī)處置了,勾結(jié)邪修,死不足惜?!?/p>

云不飛心頭一凜。

幻象開始扭曲,他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他瞬間清醒:“破!”

幻象碎裂,眼前出現(xiàn)一條血色甬道。

遠(yuǎn)處隱約傳來打斗聲,云不飛不假思索地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齊小包眼前的霧氣散開,露出座古樸的寺廟。

晨鐘暮鼓,香煙繚繞,往來僧人面帶微笑——正是記憶中的歡喜宗!

“小包回來啦?”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揉著他腦袋,“又偷跑出去玩兒!”

齊小包渾身發(fā)抖。

這是他師父,三十年前就死在血泊中的師父!

“師父......”他聲音哽咽。

“傻孩子,哭什么?”

老和尚笑著指向大殿,“快去誦經(jīng),方丈等著呢。”

齊小包踉蹌著走向大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殿內(nèi),僧人們正在做早課,熟悉的誦經(jīng)聲讓他淚流滿面。

“小包啊,”

方丈慈愛地招手,“來,給你看樣?xùn)|西?!?/p>

案幾上放著一朵金色蓮花,正是傳說中歡喜宗的鎮(zhèn)派之寶!

齊小包顫抖著伸手,卻在即將觸碰時停住了——不對,太不對了。

“方丈,”

他突然問,“今天是什么日子?”

“傻孩子,連自己生辰都忘了?”方丈笑道。

齊小包如遭雷擊。

滅門那天正是他六歲生辰!

所有喜悅瞬間化為寒意——這是幻象,是暗霄門主根據(jù)他記憶編織的陷阱!

“破!”

他怒吼一聲,體內(nèi)佛光迸發(fā)。

幻象碎裂,眼前出現(xiàn)黑袍老者震驚的臉:“怎么可能?!”

“老怪物!”

齊小包紅著眼撲上去,“你敢拿他們騙我!”

老者袖袍一揮,齊小包被無形力量擊飛。就在這時,一道劍光破空而來,直取老者咽喉!

老者倉促閃避,還是被劃破了肩膀。

“云不飛?!”

齊小包驚喜地看到持劍而來的身影。

兩人隔著血幕相望,雖然靈力聯(lián)系被切斷,卻同時做出了相同的決定——云不飛將長劍擲向空中,齊小包則掏出了最后兩顆陰陽調(diào)和丹。

“接著!”

丹藥劃過弧線飛向?qū)Ψ健?/p>

老者意識到不對,急忙催動血旗阻攔,卻晚了一步——兩人同時吞下丹藥,體內(nèi)靈力瞬間沸騰!

“找死!”

老者怒吼,七面血旗同時射出血光。

千鈞一發(fā)之際,云不飛和齊小包手腕上的陰陽魚印記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金光與青光交織,形成巨大的太極圖將血光盡數(shù)反彈。

老者慘叫一聲,被自己的力量反噬,半邊身子瞬間化為白骨!

“不可能!”

他驚恐地看著步步逼近的兩人,“斷緣陣下你們怎么可能......”

“老東西,”

齊小包抹去嘴角血跡,“聽說過'歃血為盟'嗎?”

云不飛接上后半句:“血誓之力,可比什么契約牢固多了?!?/p>

兩人同時出手——云不飛的劍光如銀河傾瀉,齊小包的佛光似烈日焚天。

黑白交織的力量將老者徹底吞沒,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

血陣破碎,山林重歸寂靜。

月光下,兩個氣喘吁吁的身影背靠背坐倒,臉上卻帶著勝利的笑容。

“大哥。”云不飛突然開口。

“啊?”齊小包一愣。

“你年紀(jì)大,叫你大哥?!?/p>

齊小包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卻紅了眼眶。他舉起拳頭,云不飛會意,兩拳相碰。

“兄弟?!?/p>

月光灑在兩人交握的手腕上,那里的陰陽魚印記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金色,再沒有任何束縛的意味,反而像是某種榮耀的徽記。

遠(yuǎn)處山巔,第一縷晨光刺破云層。

黑夜終將過去,而他們的路,還很長。

9 真趣之門

暗霄門主隕落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三日之內(nèi)傳遍修真界。

青嵐城最大的茶樓里,說書人驚堂木一拍,唾沫橫飛地描述著那場驚天大戰(zhàn):“話說那云不飛一劍光寒十九洲,齊小包佛光普照八方魔!暗霄門主當(dāng)場化作飛灰,門下弟子四散奔逃......”

角落里,兩個頭戴斗笠的男子默默喝茶。

“嘖嘖,我咋不記得自己'佛光普照'了?”

齊小包撩開面紗一角,沖對面擠眉弄眼,“當(dāng)時明明是咱倆一起被打得抱頭鼠竄?!?/p>

云不飛淡定地添了杯茶:“修真界的傳言,七分假三分真。”

距離那場生死之戰(zhàn)已過去半月,兩人身上的傷才好利索。

奇怪的是,暗霄門主死后,他們手腕上的陰陽魚印記不但沒消失,反而越發(fā)清晰了。

更詭異的是,現(xiàn)在即使相隔百丈,也能隱約感應(yīng)到對方的存在。

“接下來去哪?”

齊小包啃著桂花糕,“繼續(xù)找解除契約的法子?”

云不飛搖頭:“先去個地方?!?/p>

三日后,咸魚鎮(zhèn)郊外的亂葬崗。

齊小包站在座無碑墳前,臉色是從未有過的肅穆。

墳頭雜草叢生,顯然多年無人祭掃。

云不飛默默退到遠(yuǎn)處,給他留出空間。

“師父,我回來了?!?/p>

齊小包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還冒著熱氣的素齋,“帶了您最愛吃的翡翠豆腐......”

風(fēng)過荒崗,卷起幾片枯葉。

齊小包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從被老乞丐收養(yǎng)講到遇見云不飛。

說到最后,他取出個小酒壺,傾灑在墳前。

“您說得對,活著比報仇重要?!?/p>

他笑了笑,“但我現(xiàn)在覺得,好好活著......就是最好的報仇?!?/p>

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云不飛走到他身旁,恭敬地上了炷香。

“走吧。”

齊小包拍拍屁股站起來,又恢復(fù)了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接下來是不是該去你家了?”

云不飛表情一僵:“你怎么知道?”

“嘿,大哥我神機妙算!”

凌霄宗山門前,守山弟子瞪大眼睛:“云、云師兄?!”

云不飛微微頷首,領(lǐng)著齊小包拾級而上。

沿途弟子無不側(cè)目——失蹤數(shù)月的首席弟子突然帶回個花里胡哨的跟班,這消息瞬間炸翻了整個宗門。

“逆徒!”

凌霄殿內(nèi),白須飄飄的掌門師尊拍案而起,“你還知道回來!”

云不飛撩袍跪下:“弟子有罪?!?/p>

齊小包有樣學(xué)樣地跟著跪,眼睛卻不安分地四處亂瞟。

這凌霄宗果然氣派,大殿穹頂上鑲嵌的夜明珠隨便摳一顆都夠吃半年......

“此人是誰?”

師尊銳利的目光掃向齊小包。

“弟子結(jié)義兄長,齊小包?!?/p>

滿殿嘩然。

師尊胡子都?xì)馔崃耍骸拔伊柘鲎谑紫茏樱c個江湖騙子結(jié)拜?!”

齊小包不樂意了:“老前輩,話不能這么說......”

“閉嘴!”

師尊厲喝,“云不飛,立刻解除契約,逐出師門!”

云不飛緩緩抬頭:“弟子正為此而來。”

他褪下左手儲物戒,又解下腰間玉佩,最后連那柄從不離身的長劍也放在了地上。

“弟子愚鈍,參不透宗門'斷情絕欲'的大道。”

他聲音平靜,“這身修為,師尊盡可收回?!?/p>

殿內(nèi)死一般寂靜。齊小包急得直拽他袖子:“你瘋了?!”

師尊臉色鐵青:“為了這么個......”

“與他無關(guān)?!?/p>

云不飛打斷道,“是弟子自己悟性不夠?!?/p>

齊小包突然站起來:“老頭!你知道他為了救......”

“大哥?!?/p>

云不飛一聲輕喝。

兩人對視片刻,齊小包氣呼呼地又跪下了。

師尊看著他們手腕上同時亮起的陰陽魚印記,突然長嘆一聲。

“罷了......”

老掌門疲憊地擺手,“你走吧?!?/p>

云不飛鄭重地三叩首,起身離去。

跨出殿門時,身后傳來師尊最后的囑咐:“記住,凌霄宗......永遠(yuǎn)是你的家。”

山風(fēng)凜冽,吹得人眼眶發(fā)澀。

一年后,修真界新興門派“真趣門”開山大典。

原本荒蕪的青云峰被修葺一新,山門前人聲鼎沸。

各路修士擠破了頭想一睹這對傳奇搭檔的風(fēng)采——以金丹修為斬殺元嬰老怪的云不飛,和身懷佛門秘寶的歡喜宗遺孤齊小包。

“諸位!”

齊小包站在山門牌坊上,一身騷包的金紅法袍亮瞎人眼,“今日我'真趣門'開張,有三條門規(guī)——”

底下的云不飛扶額。

這貨死活要把門派說成酒樓,攔都攔不住。

“第一,修行要開心!”

齊小包掰著手指,“第二,打架要陰......呃,要機智!第三,每月初一發(fā)丹藥!”

人群炸開了鍋。

發(fā)丹藥?修真界哪有這等好事?

“不信?”

齊小包變戲法似的掏出個玉瓶,“陰陽調(diào)和丹改良版,專治靈力滯澀!”

云不飛實在看不下去,飛身上臺把他拽下來:“門規(guī)后續(xù)會張貼公布。今日大典到此為止?!?/p>

“哎哎,我還沒說完呢......”

鬧哄哄的人群中,沒人注意到一個白須老者悄悄放下賀禮離去。

禮盒里,是柄通體如玉的長劍,劍穗上系著張字條:“大道三千,殊途同歸?!?/p>

夜幕降臨,喧囂散盡。

真趣門主殿屋頂上,兩個身影并肩而坐。齊小包抱著壇“神仙倒”,已經(jīng)喝得滿臉通紅。

“云老弟,你說咱們這算不算走上人生巔峰了?”他大著舌頭問。

云不飛小口啜飲,望著遠(yuǎn)處起伏的山巒:“算吧?!?/p>

“嘿嘿,當(dāng)初在咸魚鎮(zhèn)撞上你的時候,可沒想到有今天......”

夜風(fēng)拂過,帶來陣陣花香。

云不飛低頭看向手腕——那里的陰陽魚印記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金色,不再是什么契約,而是兩人靈力交融的證明。

“對了!”

齊小包突然一拍大腿,“我想好咱們的鎮(zhèn)派絕學(xué)叫什么了!”

“什么?”

“陰陽合擊術(shù)·真趣版!”齊小包得意洋洋,“簡稱'真擊術(shù)'!”

云不飛一口酒噴出來:“你敢用這名字,我就把你從屋頂踹下去?!?/p>

“那叫'趣擊術(shù)'?”

“......”

明月漸升,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山門下,新入門的弟子們還在興奮地討論著這個與眾不同的門派。

沒有人知道,未來“真趣門”會成為修真界怎樣的傳奇。

但此刻,屋頂上的兩人并不在乎這些。

他們只是碰了碰酒壇,像當(dāng)初在破廟里那樣,一個叫“大哥”,一個應(yīng)“兄弟”。

然后繼續(xù)望著月亮,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那些或驚險或搞笑的往事。

畢竟修行路長,有趣最重要。

全文完,看完的老鐵點點贊吧,謝了。


更新時間:2025-04-03 20:4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