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修堯到學(xué)校前面的位置空空如也。
一般來說，夏然總會在他前腳剛到?jīng)]多久，就會拿著牛奶邊喝邊進(jìn)教室。覺得好喝的牛奶他會給沈修堯多帶一瓶。
一直到上課，夏然都沒有來上學(xué)。
放學(xué)后，沈修堯拿著今天的作業(yè)和筆記摁了夏家的門鈴。
陳曉姝出來開門看見是他，溫柔地說：“修堯，怎么了？”
“夏然今天沒去上課，我把他的作業(yè)和今天的筆記帶回來了。”
“是這樣啊，那阿姨可太謝謝你了，小然昨晚回來吃晚飯后就生病了，所以今天請假沒去上學(xué)?！标悤枣o沈修堯解釋。
“那他好點了嗎？”
“好很多了，再過兩天小然就回去上學(xué)了。”
“好的，打擾了?！?/p>
“沒事沒事，改天請你來家里吃飯啊。就當(dāng)阿姨謝謝你?！?/p>
“陳阿姨不用客氣，我家里有人做飯的?！?/p>
沈修堯吃完飯回到房間，對面琴房依舊漆黑一片。還要兩天才會好嗎？生什么病呢？有沒有去醫(yī)院？
夏然聽到門鈴聲，在房間往外看見了沈修堯把作業(yè)和筆記給了媽媽。
可是他不能下去見他，因為夏華銘昨晚喝醉回來把他打了。現(xiàn)在他的臉上背部和腿上全是傷口，見不了人。
幸好被媽媽護(hù)了一下沒傷到手，不然這段時間怎么彈鋼琴呢？
夏然靜靜地想，直到陳曉姝敲門聲響起。
陳曉姝把作業(yè)和今天的筆記拿上來給夏然，“小然寶貝，對門的修堯哥哥把你今天的作業(yè)帶和筆記帶回來了，你要學(xué)習(xí)一下嗎？”她輕輕地?fù)崦娜粶仨樀念^發(fā)。
“好的，媽媽?！北M管嘴角有傷，他還是揚起微笑對陳曉姝說：“媽媽，別擔(dān)心了，我沒事的。”
陳曉姝輕輕的抱住他，“乖孩子。”
“我今晚可以去琴房寫作業(yè)練琴嗎？”
“休息幾天沒事的寶貝，不要累著好嗎？”陳曉姝昨晚沒讓他上去。
“媽媽，我不累?？梢詥?？”
陳曉姝看著他，點了點頭。
夏然把作業(yè)放在桌子上，拿睡衣進(jìn)去洗澡。溫水沖的傷口很疼，洗完澡后夏然下樓找陳曉姝，乖乖的坐著等上藥。
“不貼紗布讓傷口透氣愈合的會快一點，晚上睡覺不要用臉蹭枕頭寶貝。”
“好的，媽媽?！?/p>
涂完藥后，夏然拿上作業(yè)和筆記開了琴房的燈。
沈修堯感受到外面的燈光，抬頭看見夏然把筆記和作業(yè)放在琴臺上，坐在琴椅打開琴蓋開始彈琴。
他在哭。
沈修堯看見他彈一段就要用手臂抹臉，最后克制的蓋好琴蓋才趴在上面哭。
他一直看著趴在琴蓋上的時不時動一下的背影。不知過了多久，那個人兒終于起身用手臂抹了抹眼淚，盤腿坐在一大堆花前面。
琴房的燈一直到后半夜才關(guān)，因為夏然后開彈了半宿的。累的手指都動不了之后又走到那些花兒面前，休息夠了把琴蓋上開始寫作業(yè)做筆記。
沈修堯一直坐在書桌前看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不知道夏然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的精力好像并不是生病，而是在傷心。
而更令沈修堯不解的是，為什么他看見這樣的夏然會覺得心疼和難過。
“我，好像因為他的傷心而變得難過?！鄙蛐迗蚴者^許多情書，他看過女孩給他的情書里描述過，“我會因你開心而比你更開心，也會因為你的難過而變得更難過。我比你還要在乎你?！?/p>
直到第三天，夏然依舊沒有來。晚上沈修堯依舊跟前幾天一樣，將筆記和作業(yè)帶回來交給陳曉姝然后再回家。
今晚的夏然把作業(yè)和筆記拿到琴房，翻開時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是修堯，給我打電話。后面跟著一串?dāng)?shù)字，是電話號碼。
夏然沒有手機，因為夏華銘說手機是新時代毒品，大學(xué)畢業(yè)后才可以給他買手機。
夏然低聲默念電話號碼兩遍，記住之后下一樓去用座機電話。陳曉姝已經(jīng)回二樓房間了，
沈修堯看著夏然翻看本子拿出了字條。
電話進(jìn)來時，沈修堯沒有等待就摁了接聽鍵，“喂？”
夏然確定自己沒有記錯號碼，但是還是開口確認(rèn)對方是誰：“是修堯嗎？”
“是我?！?/p>
夏然聽到他的聲音有點開心，“謝謝你給我?guī)ё鳂I(yè)和筆記?！钡钦Z氣還是透露著難過。
“你怎么啦？”沈修堯情不自禁的溫柔起來。
“我，生病啦。我可能要下周才可以去上學(xué)?！币驗槟樕系膫谶€沒完全消腫，沒辦法去學(xué)校。
“那休息這么多好點沒？”
“嗯，好很多了。修堯，我昨天的作業(yè)不會做?！?/p>
夏然低落的情緒太明顯。明顯到沈修堯聽完很想哄他。
“沒關(guān)系，你好好養(yǎng)病，不會的題目等你來上課了我給你講?！?/p>
夏然想起被夏華銘打的那天晚上，嘴里罵著他是廢物，忍不住羨慕地說：“修堯，你怎么這么厲害。你什么都會，什么都好。”
“小然，你也很厲害?！?/p>
夏然鼻子發(fā)酸，“沒有，”語氣有點哽咽。因為他冷不丁聽到的夸獎，明明每天都很努力，但是爸爸媽媽一直都沒覺得他厲害，爸爸會在喝醉時罵他廢物，媽媽會讓他再努力一點，要加油?！皼]有人這樣夸我，沒有人說我很厲害?！?/p>
沈修堯聽到他哽咽地說出這些話，他的心臟像被針扎似的疼。
他說沒有人夸他厲害，所以自己說的那句‘你也很厲害’他才會哽咽嗎？
“小然，你很厲害的，不需要人夸。你的鋼琴彈得很棒。你的學(xué)習(xí)也在年級前十。你得到的獎杯和獎狀都在說你很棒?！彼麥芈暭?xì)語的哄著此時的夏然。
受到的委屈好像有了訴說的口子。夏然的眼淚大滴大滴的砸在話筒上?！靶迗颍椰F(xiàn)在好難過?！?/p>
“要不，你到你家樓頂上，往我這邊的樓頂看？”
夏然用手抹抹眼淚，“為什么？”
“掛電話上樓頂，我用無人機帶點東西過去給你?！?/p>
夏然掛電話，去洗手臺仔仔細(xì)細(xì)地洗手洗臉，上樓時看見媽媽房間門口下的縫還透著光。
他放輕腳步上樓，先進(jìn)的琴房，把外面陽臺的植物燈打開，整個陽臺亮起來。
他往沈修堯那邊看，晚上八點多，外面黑乎乎一片看不到什么。
突然他看見對面陽臺的燈打開，然后一架無人機閃著紅光往這邊飛。
沈修堯把操作的熟練。無人機穩(wěn)穩(wěn)地停在夏然的面前，夏然伸出手把無人機上掛著的東西取下來，然后無人機就飛回對面。
無線的對講機？還有一個黑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