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換好制服,依然沒有收到回復,跟之前的每天一樣,群里幾乎都是我的轉賬或紅包,爸媽只有寥寥數(shù)語回應。
我知道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已經(jīng)休息了,破產(chǎn)和妹妹去世的打擊,爸媽這幾年老了很多、脆弱了很多。
又也許,他們是在懷念妹妹了。
畢竟妹妹和我是同一天生日。
我忍住鼻腔酸澀,在群里又發(fā)了個520紅包:
“我會替妹妹,給你們雙倍的愛。爸爸媽媽,別難過?!?/p>
妹妹去世后,每年生日爸媽都會擠出點錢給我買廉價、但珍貴的小蛋糕,溫柔笑著給我過生日,強忍不讓我看出他們難過的情緒。
因此即使我背負著巨額債務,甚至連大好前途都毀了,也從未有過半點不滿。甚至幾年來一直對妹妹的離世心懷愧疚。
一股大力推搡,打斷我的思緒。
領班陰惻惻地瞪著我,沖不遠處的包廂門拋去一個眼神,語氣里的嫉恨幾乎要滴出水來:
“經(jīng)理點名要你去七號包廂——不就是會幾句破外語,什么好事都先讓你撈到了...學歷高有什么用,還不是來當服務員端盤子...”
我抿唇勉強撐起歉意的笑,權當做沒聽到她旁若無人的詆毀。
因著不少有外賓的包廂需要雙語服務,我來兼職后搶了不少原本屬于領班的小費,為這她沒少給我使絆子、造黃謠。
可為了能多賺錢還債,我什么都能忍。
頂著領班怨毒的目光,我走到七號包廂門口,正端起營業(yè)笑容準備敲門。
房里傳來的甜美嗓音,卻熟悉得讓我渾身一震,冷汗瞬間爬滿后背。
“謝謝爸爸媽媽,生日有你們陪我太幸福了!”
這聲音...與我已經(jīng)去世五年的妹妹許瑤,簡直一模一樣!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道渾厚的中年男聲大笑著,無比寵溺:
“你是我們唯一的寶貝女兒,開心最重要!”
我瞬間呼吸一滯。
是爸爸!
只是與去醫(yī)院探病時,他虛弱喑啞的聲線不同,此時的他完全聽不出腦溢血臥床四五年的跡象,嗓音洪亮得比一般中年人還要健康有力。
我腦中亂糟糟的,仿佛十幾個毛線團翻滾纏繞在了一起,名為[真相]的線頭明明就在眼前,我卻怎么都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