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拽進我和女兒,和科員聊了幾句才關(guān)門。
“你們怎么來了?不是說過,研究院不能隨便來嗎?算了,來了就先住下,你們還沒來過城里,等我忙完……”
“剛才那個人為什么叫大嫂師娘?”
我打斷齊長宇冗長的話語,直接問道。
齊長宇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神色,定定的看著我,張了張口,沒說話。
大嫂笑著為他解圍:
“他們這些年輕人就愛開玩笑,雯瑛,你可別當真?!?/p>
齊長宇也點頭應(yīng)和:
“確實,他們年輕人思想開放,凈說胡話,你知道的,我和大嫂清白著呢?!?/p>
話音才落,一個小孩從屋內(nèi)跑出來,晃動著齊長宇的胳膊,撒嬌道:
“爸爸,我作業(yè)寫完了,快陪我去放風箏。”
我一眼就認出這是大嫂的兒子齊一鳴。
五年前他面黃肌瘦,如今白白胖胖的像年畫娃娃一樣。
而我的女兒骨瘦如柴,還要和我在地里農(nóng)忙。
別說風箏,連紙飛機都沒見過。
齊長宇下意識的一把抱起齊一鳴,笑著說道:
“等下吃完飯,帶你和妹妹一起去。”
又對我說道:
“一鳴沒了爸爸,媽說為彌補他確實的父愛,一直管我叫爸爸,你別多心?!?/p>
我心里苦笑,看著抓住我的手,怯怯的躲在我身后的女兒。
齊一鳴沒有爸爸卻能擁有齊長宇給的父愛,我的女兒有爸爸,卻五歲了都沒見過爸爸,更別提那可笑的父愛。
齊一鳴瞥了一眼我們,嫌棄道:
“才不要,她臟死了?!?/p>
大嫂臉色瞬變,斥責道:
“一鳴,不許胡說?!?/p>
說著從齊長宇手里接過孩子,體貼道:
“你們好久沒見了,快好好聊聊,我去做飯。”
這一幕刺痛了我的雙眼,把我拉回前世。
齊長宇的哥哥戰(zhàn)死邊疆,只留下遺書讓他照顧大嫂和遺子。
從那天起,婆婆哭嚎著讓他兼祧兩房。
我被氣的早產(chǎn)。
我生下女兒不久,研究院發(fā)來急報,催齊長宇回崗。
婆婆命令他帶走大嫂母子,說侄子身體瘦弱,而且孤兒寡母在鄉(xiāng)下會遭人閑話,必須去城里才行。
臨行前,齊長宇再三保證只要有空就會回來看我們,可直到我死,都沒再見過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