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薛蒔蘿看向一旁臉色蒼白的陳凌霄,滿臉愁容。
陳氏見薛蒔蘿并不是不想嫁給自己的兒子,心里放心了不少。
自家兒子可是秀才公,想嫁給他的女子多的是。
她兒子可是五里八村的頭一份讀書人。
要不是身子骨差了點,嫁給她兒子這種好事哪能輪得上薛蒔蘿。
陳氏想著兒子還需要薛蒔蘿的醫(yī)術(shù)調(diào)理身子,于是重新握住她的手。
“他敢!你可是我認下的兒媳婦,我兒最聽我的話,肯定也是喜歡你的?!?/p>
薛蒔蘿臉上帶著欣喜,實際上心中的白眼都快翻出天際。
她都把陳凌霄氣的病危了,怎么可能喜歡她,不過是看她還有用罷了。
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么聊齋。
“真的嗎?”
“必須是?!标愂吓牧伺乃氖?,柔聲說道:“還不喊娘?”
薛蒔蘿故作扭捏,露出一副小女兒的姿態(tài)。
“娘?!?/p>
被打的陳蘭此時不干了,見到自己的親娘如此溫柔的對待薛蒔蘿,頓時心里涌上了委屈。
憑什么她被娘打了,薛蒔蘿和沒事人一樣。
娘是忘了二哥這個樣子都是薛蒔蘿造成的嗎!
陳蘭是陳氏唯一的女兒,雖說心里面更加看重小兒子這個秀才公,但是也沒像村里其他人家那樣不將女兒當個人,甚至還頗為寵愛。
這也就導(dǎo)致陳蘭的性格有些自私自利,甚至敢做出克扣陳凌霄藥錢的事來。
陳蘭看著兩人和諧的氛圍,直接沖上前去將她們二人的手分開,委屈地看著陳氏不說話。
陳氏今日看見這蠢閨女就覺得煩,面前還是她醫(yī)術(shù)高超的薛蒔蘿,更加看不上陳蘭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你給我回屋待著去,我等會再收拾你?!?/p>
陳蘭一跺腳,哭著跑了出去。
一旁的陳松兩口子就像是木頭一樣杵著,尤其是姜氏,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陳氏瞪了姜氏一眼,心想著身為大嫂看見蘭兒都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出去看看。
姜氏被婆母那一眼看的渾身發(fā)怵。
她又怎么了,瞪她做什么!
姜氏心中的委屈再次涌現(xiàn)出來,眼睛微紅地看向自家相公。
陳松站在一旁只看著一旁的陳凌霄,并沒有發(fā)現(xiàn)娘子的異樣。
姜氏見狀眼淚都差點掉了出來。
她這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孽才會嫁給這個像木頭一樣的男人。
氣的姜氏低下頭不再說話。
李郎中一直等著薛蒔蘿忙完才過來找她虛心請教醫(yī)術(shù)。
薛蒔蘿便也不藏私地將一些醫(yī)術(shù)都交給了他。
對于薛蒔蘿來說多一個人會中醫(yī)醫(yī)術(shù),就代表著中醫(yī)文化和技術(shù)都能夠傳承下去,不像很多現(xiàn)代人,對中醫(yī)的偏見頗深。
李郎中對薛蒔蘿的慷慨相授十分感激,甚至想要拜師學藝。
薛蒔蘿并不想收什么徒弟,只告訴他有什么不明白的盡管來找她便是,她必定傾囊相授。
經(jīng)過這一夜的折騰,薛蒔蘿已經(jīng)筋疲力盡,身子也有些疲軟。
李郎中倒是看出薛蒔蘿臉色蒼白,覺得她也應(yīng)該要休息休息,于是提出離開。
姜氏倒是好心,見李郎中要離開,便開口說道:“李大夫,二弟妹的后腦勺也受傷了,麻煩您給看看。”
“薛丫頭,你受傷了?”李郎中有些驚訝地問道。
趕緊把藥箱又放回桌子上。
薛蒔蘿知道自己后腦勺受傷,甚至還致命了,不過致的是原主的命。
要不然她也不會有機會再活一場。
不過傷口不再流血了,估計是已經(jīng)開始愈合,倒是沒什么性命之憂了。
只不過這具身體確實有失血過多,她時不時地有些暈眩。
薛蒔蘿沖著李大夫擺擺手拒絕了他的診治。
“傷口已經(jīng)不流血了,我稍后自己處理一下即可。”
陳氏也一拍大腿,拉著薛蒔蘿走到了李大夫跟前。
“對對對,大兒媳說的對,李大夫給看一下也好放心?!?/p>
薛蒔蘿被陳氏拉的一趔趄,頭便有些暈眩。
等緩過來的時候,李大夫已經(jīng)開始給她的后腦勺上藥了。
“多謝?!毖ιP蘿道謝。
“醫(yī)者不自醫(yī),更何況你的傷口已經(jīng)如此嚴重,若是不及時處理便容易潰爛,這一塊的頭皮都會爛掉?!?/p>
李大夫趁機嚇唬了薛蒔蘿兩句。
薛蒔蘿心里好笑,這李郎中這個老頭倒是有意思,把她當成個不懂事的娃娃了。
其實李大夫也不是嚇唬她,畢竟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加上她又是個妙齡女子,想必也是愛美的,所以便多說了兩句。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薛蒔蘿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直到給薛蒔蘿包扎好傷口,李郎中才向陳家人辭行,此時已經(jīng)天光大亮了。
陳氏拿著兩個紅雞蛋遞給了李郎中,局促地搓著手,臉色有些漲紅,開口道:“李大夫,您看這診費能否寬限些日子?”
李郎中直接說道“:“今日是薛丫頭和您兒子的大喜日子,這診費就當是老夫的隨禮了。”
陳氏趕緊鞠躬道謝,李郎中將她扶起后便離開了。
李郎中免了陳家的診費全是看在薛蒔蘿的面子,陳氏的態(tài)度此時對她已經(jīng)大為改觀了。
“阿蘿,你今日診治霄兒辛苦了,快去房間里休息吧。”
陳氏讓姜氏帶她去休息。
薛蒔蘿看了一眼陳凌霄,狀態(tài)還算穩(wěn)定,不過他還是有隨時燒起來的可能。
“娘,相公的病離不了人,他白天有可能還會再燒起來?!?/p>
陳氏聽了渾身一激靈,“阿蘿,要不今日還要再辛苦你一下,霄兒這病別人經(jīng)不得手的,還是你在這看著他,娘也放心?!?/p>
又聽陳氏說道:“我一會讓你大哥大嫂給你多拿兩床被子過來,你先打地鋪將就一下。”
陳氏是不是忘記了她也是個病號,明晃晃的白布綁在她的頭上,愣是沒看見。
薛蒔蘿晃了一下身子,手扶住了額頭,直接跪倒在地上。
“娘,我頭暈,若是相公醒了我暈過去了可咋整?”
陳氏一聽也對,趕緊催著她去休息,還說道:“霄兒我親自守著,有什么事我會隨時喊你過來。”
薛蒔蘿也直接答應(yīng)了下來,此時的她又困又累,就想趕緊睡一覺。
姜氏將薛蒔蘿扶了起來,攙扶著她去了陳凌霄房間的隔壁。
“弟妹可真厲害,醫(yī)術(shù)那么高明,真讓人羨慕。不什么也不會。”
姜氏想到一向勢利的婆母竟會如此溫柔地對待除了二弟以外的人,這個人還是二弟媳婦。
她的心里不免愁苦起來。
婆母對二弟已經(jīng)夠好了,這又來了個薛蒔蘿。
這下二房要狠狠壓住大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