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薛蒔蘿快被原主氣死了,她成親那日說的話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昨日村里人幾乎都來了,這下大家都知道她心里想著男人,還不是自己的相公陳秀才。
她只得無奈道:“昨日我太氣憤了,一時間錯了話,我心里并沒有任何人?!?/p>
“娘若是不信,可以讓李郎中過來看看,或者您去鎮(zhèn)上請個老大夫看看相公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
陳氏一聽,見薛蒔蘿毫不心虛地解釋,一時間也半信半疑。
不過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毀在這個女人的手里。
等霄兒的身子大好了,前途光明著呢!
到時候什么女人沒有。
于是答應(yīng)道:“你今日住的那間房是以前霄兒住的,你先住在那里吧?!?/p>
昨天陳凌霄的爺爺奶奶也來了,但是被原主的操作氣的不輕,連陳氏也吃了不小的掛落,更是跟著大伯離開了。
薛蒔蘿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又給陳氏說了個藥方子,讓陳氏去抓藥。
本來成親之后,這種事情都需要娘子操心,但是陳家并未分家,家里不論任何人賺到的錢都要交給陳氏,所以還是陳氏當(dāng)家。
陳氏聽了有些為難,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p>
陳氏一個女人家早早死了丈夫,拉扯著三個孩子長大成人,還給陳松說上了媳婦姜氏,又供著陳凌霄讀書和吃藥,四十多歲的年紀(jì)蒼老的像是六十歲。
現(xiàn)在家里的田地都是陳松一手打理,陳凌霄也是爭氣,七歲開蒙,十三歲便考上了童生,十七歲考上了秀才。
自從考秀才的時候透支了身體,這兩三年來一直是小病不斷,一直在家里休養(yǎng)。
即使這樣他也從來沒放棄讀書,還替書鋪抄書補貼家用,日子倒也過得去。
陳凌霄成了秀才公之上門說親的人不少,但是女方家一聽是個病秧子,還有可能活不長,便紛紛打了退堂鼓,直到薛蒔蘿被繼母五兩銀子送了過來。
陳氏也著急兒子親事,本來二兩銀子能說個媳婦,后來漲到了五兩都無人問津,聽到有人答應(yīng)愿意嫁女兒,就爽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
沒想到真讓她撿到了寶。
薛蒔蘿對于這種事情沒有辦法,她自己都身無分文,加上薛家嫁女兒的時候連塊布頭都沒給她,更別說銀錢了。
陳氏知道薛蒔蘿嫁過來的時候是什么樣子,也沒有為難她,揮了揮手讓她回去。
廚房里的姜氏一直門口豎著耳朵聽著婆媳二人的對話,聽著二弟又要花錢買藥吃,不禁撇撇嘴。
二弟這身子真是個無底洞,雖說家里是婆母當(dāng)家,但是誰家兒媳不會在手里攥點私房錢,只有她兩袖空空。
想到自己的那個死心眼的相公每次都會把所有的銀錢上交婆母,再次覺得自己命苦。
她見外面說完了立馬回了灶臺,蹲在地上假裝往灶臺里扇風(fēng)。
陳氏進(jìn)了廚房見到姜氏的作態(tài),只斜眼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姜氏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也不會拆穿姜氏,只是悠悠地說道:“霄兒的身子總算有了指望,到時候大好了,再去考上個舉人,那咱們陳家可算是翻過身了?!?/p>
“到時候你可就是舉人嫂子,我就成了舉人娘,松兒自然是舉人的大哥了?!?/p>
說完端著一盆熱水回了她的房間。
姜氏見婆母走了,無聲地啐了一口。
這老婆子說的比唱的好聽,先不說二弟身體能不能像個正常人,就是考舉人這個事哪能說考便能考上的,就他們這杞縣里十年都未出現(xiàn)過舉人了,難不成他一考便能考上?
她可不信陳氏這話。
還不是想讓她對二弟花錢吃藥沒有怨言。
不過姜氏可不敢在明面上說出這些事,要是讓陳家人知道自己對二弟的怨氣這么大估計要休她回娘家了。
院子里的薛蒔蘿可不知道陳氏給姜氏畫了個這么大的餅,她正四處打量著陳家的這個小院。
這個小院倒是挺大,一間正房現(xiàn)在是陳氏在居住,四間廂房,陳松一家住在西廂房,陳凌霄住在東廂房,薛蒔蘿現(xiàn)在住的那間是東偏房。
當(dāng)初能將屋子蓋這么大,也能說明以前她的便宜公公還是有些家底的,可惜英年早逝。
薛蒔蘿發(fā)現(xiàn)宅子后面靠著一座山,頓時眼前一亮。
有山好啊,靠山吃山,她的藥材這不就來了。
薛蒔蘿心情很好,逛了一圈后就回到了房間里。
白天睡的太多了,晚上有些睡不著,但是也沒有什么能夠讓她消遣的娛樂活動。
她給自己的頭重新上好藥躺在了床上。
薛蒔蘿到現(xiàn)在也沒有想明白為什么她能夠穿書,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也無法對別人訴說。
說了怕是要被人當(dāng)成瘋子。
她現(xiàn)在很想外婆,她甚至不敢想象一直把她當(dāng)做依靠的老太太知道自己沒了的時候會怎么樣。
薛蒔蘿嘆了一口氣,她的茶飲店趕上了傳統(tǒng)文化的風(fēng)口,生意平日里十分火爆,給她帶來的不菲的收入。
她上星期剛?cè)钯I的房子啊!
還存了和外婆一起旅游的基金,這下都沒了。
不過她當(dāng)時開店的時候,掏了巨款給自家店鋪買了生意保,受益人是外婆,想必也可以賠償一筆錢給外婆。
還有她的導(dǎo)師,將自己當(dāng)做親女兒一般,想必也很傷心。
薛蒔蘿就這么想著,不知不覺一覺到天亮。
她起床后先去了陳凌霄的房間給他把脈,正好遇上陳氏熬了藥進(jìn)來。
薛蒔蘿有些意外,沒想到陳氏這么快就把藥買了回來。
看來這陳凌霄的事在陳氏心里是頭等大事。
那她在陳家可要抱住陳凌霄這根大腿了。
薛蒔蘿和陳氏打了聲招呼,喊了聲:“娘?!?/p>
陳氏眼里閃過一絲不滿,這都日上三竿了才起床,哪里像是個做媳婦的。
但是陳氏也不敢得罪她,于是臉上也帶上了笑:“阿蘿,這下可是休息好了?”
薛蒔蘿當(dāng)作沒有聽出來弦外之音,也笑著回道:“多謝娘的關(guān)心,已經(jīng)休息好了,就是頭還有些眩暈?!?/p>
陳氏也沒有再說什么,只將藥碗遞給了陳凌霄。
等陳凌霄喝完了藥,陳氏從袖中掏出個口袋,里面裝了幾個小指甲蓋大小的糖塊。
“喝完藥甜甜嘴?!?/p>
說完陳氏將糖塊塞到了陳凌霄的嘴里。
完全沒有看見一旁還站著的薛蒔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