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說起李翌,今日卻是阮銀銀穿書這么久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男主。
如原著所寫,李翌確實是面如冠玉,身姿英挺,仿若修竹。
他自小天資過人,讀書能做到過目不忘,十三歲中進士,梁太祖生前對他十分喜愛,十七歲奪得狀元郎后,更是命他官拜正七品編修。
和很多小說男主設(shè)定一般,李翌如天之驕子般耀眼,可就是這么一個高嶺之花,居然娶了名不見經(jīng)傳的屠戶之女,盡管婚后夫妻倆依然甜蜜相守,可扛不住總有惡毒配角從中搗亂使絆子,害得二人誤會生氣和好再誤會。
糾糾纏纏幾百章,分分合合無數(shù)次,把讀者頭都看大了,結(jié)果作者最后拉了坨大的——男女主居然真被病嬌男配搞be了!
想到這里,阮銀銀有些頭疼。
按照原著劇情所發(fā)展,燕王上臺后不久,李彧一朝翻身,從庸碌無為的庶子到京中炙手可熱的新貴,一路升官發(fā)財,事業(yè)蒸蒸日上,最后一躍成為權(quán)傾朝野的首輔。
李彧是爽了,男女主卻倒霉了。
燕王上臺后,第一個清理的就是吏部侍郎家,李碩安當(dāng)即斬首,李府內(nèi)其余男人充軍流放,女人則全部編入教坊司,或發(fā)配為奴。
府中現(xiàn)金、珠寶等貴重物品沒收進國庫,房產(chǎn)、土地等不動產(chǎn)盡數(shù)收歸官府,或變賣。
李翌身為嫡長子當(dāng)夜被捕,其母張氏不愿受辱,自縊而死,其妹李珠芙,和妻子秦諾編入教坊司,永為奴籍。
秦諾編入教坊司當(dāng)天,李彧就安排手下將人贖了回府,從這一刻開始,他的病嬌屬性徹底爆發(fā),不再隱藏內(nèi)心深處變態(tài)畸形的愛意。
他將秦諾安置于城郊的大莊園,安排暗衛(wèi)日夜輪班看守,丫鬟近身伺候,同時監(jiān)視著秦諾的一舉一動,阻止她做出逃跑或者傳遞信息之類的行為。
狠啊,簡直是太狠了。
光看那些文字描寫,阮銀銀都感到喘不過氣來的窒息和壓抑。
真不敢想,秦諾得有多絕望。
燕王暗中已經(jīng)開始策劃謀反,不出意外,半年后,整個京城將大變天。
半年啊,那么短暫。
阮銀銀想,她該怎么做才能不讓女主被囚禁,改變男女主陰陽兩隔的be原結(jié)局呢?
她雙手托著下巴,眉梢微蹙,目光絲毫不加以掩飾的落在對面人身上。
思考得過于認真,以至于沒有注意到李彧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厲。
“你一直盯著我是要做什么?”
一道冷冽的聲音倏然打斷思緒。
阮銀銀方才恍惚過神來,“????”
對面,李彧沉著一張臉,眼眸森然,清冷的嗓音中明顯壓抑著怒氣。
他心情本就煩躁郁結(jié),加之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李翌旁若無人為秦諾整理發(fā)絲的畫面,兩人之間那種無人能插足破壞的甜蜜感,讓李彧心中無端升起一股怒火。
對于身邊人的注視,李彧一點不想搭理,奈何那眼神過于炙熱,時不時流露出的困惑迷茫、恐懼、惋惜......
種種復(fù)雜之色,讓他不得不暫時放下心中的煩心事,冷眼瞥向?qū)γ妗?/p>
“一直盯著我做什么?”
李彧眼底的厭惡在這一刻,他們二人獨處的馬車上,終于不加以絲毫掩飾的暴露出來。
“這......”覺察到對面人眉宇間清晰的厭惡與輕蔑,阮銀銀竟一時怔住,低聲道:“我......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一些事情?
阮銀銀低著頭,微微縮身子,仿佛是......怕了?
對于她的這個反應(yīng),李彧微皺眉,臉上泛起一絲嘲弄的笑意,“怎么,嚇著了?先前你不是膽很大嗎?”
三番五次給他惹事找麻煩,今日他不過是神色陰沉一些,她竟被嚇成這模樣?
阮銀銀垂著頭,沒應(yīng)聲,仿佛是真被嚇著了一般。
看她那慫樣,李彧心中突然多了種心曠神怡的快慰,他充滿惡意的挑手抬起阮銀銀的下巴,陰沉沉道:“之前的事我不與你計較了,但往后最好安分些,別給我?;ㄕ?,不然......”
后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松開手,若無其事的坐了回去,雙眸微閉,好似剛才的發(fā)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阮銀銀整個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她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縱使平常再怎么插科打諢,裝糊涂糊弄人,但這一刻,阮銀銀才忽然感受到了小說里的病嬌男配的惡毒陰狠。
是的,對于李彧來說,弄死她如同踩死一只螞蟻一般,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公子,少夫人,國公府到了?!?/p>
馬車停在了國公府。
阮銀銀一聽到地方了,條件反射般,迅疾起身,幾乎是逃也似的掀簾跳下馬車。
看她那般急迫跳下馬車,李彧微微皺眉,剛才那點快慰消失,心里又無端升起一股怒火。
沈國公府——
朱紅大門前,張燈結(jié)彩,車馬盈門,兩側(cè)石獅威立,無不顯示著主人家的氣派不凡。
踏入府門,雕梁畫棟隨處可見,飛檐斗拱入云天,庭院深深,青石板小路蜿蜒似幽境。
眾人往來,皆為貴胄,珠翠輝映,綾羅飄香。笑語歡聲,回蕩于雕梁之下,雅韻風(fēng)流,氤氳在華堂之中。
阮銀銀帶著畫月在府中漫無目的閑逛。
國公府后院雅韻至極,粉墻黛瓦環(huán)繞,墻根青苔蔓延,中央一方蓮花池,游魚穿梭于蓮莖間,碧水倒映天光云影。
池邊垂柳依依,細長的柳枝輕拂水面,攪碎了湖泊,泛起圈圈漣漪,柔條上,嫩綠的柳葉在微風(fēng)中沙沙作響,宛如低吟淺唱。
來國公府見過蓮花池的人,無不贊嘆其幽美雅韻。
但阮銀銀心里揣著事,所以興致缺缺,一直提不起精神。
剛在馬車上她的確被李彧嚇到了,但也就那幾分鐘時間而已,畢竟是從小嚇到大的,緩過神來后,仔細一琢磨又覺得多大點事呀。
可燕王上臺,李彧翻身,這卻不是一件小事。
“夫人,您看,前面那位是大少夫人嗎?”畫月指著遠處道。
阮銀銀凝目望過去,只見前方約十丈處有一座假山,假山旁站著的人正是秦諾,她似乎正在與什么人說話。
離得有些距離,阮銀銀并不能看清假山后面的人,她正疑惑著。
腦子里一段機械音響起——【叮!250系統(tǒng)溫馨提醒宿主,女主即將與舊情人產(chǎn)生親密接觸,三十秒后男主到達現(xiàn)場,誤以為女主忘不了舊情人,二人產(chǎn)生誤會,男配趁機給女主送溫暖!】
什么?
阮銀銀還來不及回應(yīng),就見秦諾莫名往后退了一小步,同時原本假山遮擋處,一身姿頎長,緋色官服的男子向前一步,他抬手為秦諾攏起耳邊掉落的發(fā)絲,動作輕柔又克制。
阮銀銀看得微張嘴,正詫異,余光瞥向另一邊。
糟糕!李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