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枝意將房門打開,竟然是房媽媽。
房媽媽看到林枝意,潸然淚下,“姑娘,您受苦了?!?/p>
林枝意忙將房媽媽拉進屋中,不讓她在門外哭,以免引人注目。
“奶娘,您怎么來了?”
房媽媽擦了一把眼淚道:“剛才大林在街上恰巧碰到了柴丫?!?/p>
大林是房媽媽的兒子。
因房媽媽生下大林后沒多久,相公便生病去世了。
房家因此也窮得揭不開鍋,眼看著全家都要餓死,房媽媽只好將大林丟給年邁的公婆,她自己將自己給賣了,賣到了林家做了林枝意的奶娘。
而林母宋若蘭,也就是原主的母親,并未因為房媽媽賣了身,不讓她照管家中幼子與年邁的公婆。
說起來,都是可憐人罷了。
經(jīng)過詢問,林枝意這才知道,原來房媽媽的兒子大林,看到了急匆匆往秦家趕的柴丫,一眼便認出了她。
見她臉上有傷,喚住她詢問這才知,林枝意剛剛落了胎,人此時就在客棧。
房媽媽氣得身體緊繃,“他們怎能這么待小姐,我去找他們算賬?!?/p>
昨日,柴丫來尋找房媽媽,將一沓子田莊、地契交給了她,說是小姐讓她找伢行將這些給賣了,不等她問清楚,柴丫便跑走了。
她便已猜到了一些。
當時她還在想,姑娘她終于開竅了,知道防備秦家了。
誰成想,秦家竟然要貶妻為妾。
林枝意忙拉住了房媽媽,“等等。”
猶記得書中有寫,原主原本不肯搭理房媽媽。直到多年后,林家哥哥回都城后不肯認原主,知道她被秦家休棄,房媽媽氣急,上門去找秦家算賬。
卻被秦家找理由說她是擅闖他人府邸,試圖謀財害命,狠狠將她給打了一頓,回去便喪命了。
而房媽媽的兒子再也容不下原主,最后原主只能流落街頭。
說來,房媽媽還真是忠心護主。
“奶娘,您莫慌,我心中自有定奪。您盡管去將那些田莊鋪子給賣了,還有秦家的那些個下人,盡快出手,若是伢行不肯收,給八成銀錢也可賣?!?/p>
她林枝意怎會待在秦家受氣,到時,即便拿不到和離書,休書也可以。
只要讓她能脫離秦家便可。
而原主的陪嫁,她可不會便宜了這些人。
房媽媽應了聲是。
房媽媽又抱著林枝意哭了好一會,想讓林枝意回她的小院子住,林枝意拒絕了。
原因是,那院子并不大,住太多人不方便。
她還是住在客棧方便做事。
一晃過了五日,林枝意的身子也養(yǎng)得差不多了。
這兩天她也出門溜達了幾次,多少也囤了些東西。
她知道,她也該回秦家了。
果真,因秦家急于攀附何家,辦這門親事比較急,秦家人都在忙著著手秦瑯的親事,完全忘記了雜院中的林枝意。
那日,婆子告訴林枝意說要以正妻之禮迎何嬌嬌入門,只是去通知她林枝意一聲的,她同意不同意都不打緊。
而柴丫每日都會回到秦家,雖林枝意被困在這院中,但完全知道秦家之事。
晚上,林枝意與柴丫從狗洞中爬進了秦家。
夜深人靜時,林枝意取出讓房媽媽提前準備的迷香,來到了主院。
望著主院大門掛著的紅綢子,林枝意只覺得諷刺!
原主啊原主,你說你怎么就看上了這么個死渣男呢。
她推門進了院子,憑著原主的記憶直接來到了私庫。
發(fā)現(xiàn)私庫落了鎖,林枝意借著月光取出一根鐵絲插入鎖眼中,不一會兒,鎖開了。
這怎能難得住她?
她有個發(fā)小可是開鎖師傅,而她又是個經(jīng)常出門忘記帶鑰匙的,發(fā)小被麻煩的煩了,便教了她這門手藝。
而這古代的鎖,貌似更好開。
她進入私庫中,從空間取出一把手電筒,看到私庫中滿滿當當?shù)臇|西,她一個個的將箱子打開查看,里面有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名硯奇墨、香料藥材、茶酒珍品等等。
這些都是林家給原主的陪嫁,可真不少。
而林枝意的首飾和衣裳,貌似也全部被整理到了私庫中,恐怕也是秦母的命令。
林枝意一股腦的全都收進了空間。
而那些箱子給他們留下了。
隨即,林枝意又來到了外院,遠遠瞧見外院擺放著滿院子的紅木箱子,知道這是何嬌嬌的陪嫁。
看守的兩個婆子貌似睡著了。
她輕手輕腳走過去,剛想打開箱子瞧,就見婆子突然動了,嚇得她趕忙進了空間。
而婆子睜眼,四周瞧了瞧,又趴下繼續(xù)睡。
過了好半天,林枝意才重新出來,她沒著急收東西,而是點燃了迷香。
這迷香也是林枝意提前讓房媽媽買回來的。
她放在婆子鼻子下面好一會兒。
見婆子睡得更熟了,林枝意才掐滅了迷香,不斷往空間里收起了東西。
這些嫁妝,權當是何嬌嬌給那渣男的贖身錢。
幾十抬嫁妝,全部都被林枝意收進了空間。
而箱子,也給他們留在了原地。
她現(xiàn)在還沒拿到和離書,只能先將這些箱子留在原地迷惑秦家人。
林枝意收完就回雜院去睡了,秦家絲毫不知道這些。
翌日,林枝意睡到日上三竿。
望著柴丫放在桌上的飯菜,依舊是餿的,她瞇了瞇眸子。
看來,她是要去見秦家人一面了。
林枝意來到了秦老夫人所住的院中。
見秦家人齊聚在了這里,除了秦瑯,還有他的大哥大嫂,弟弟妹妹。
秦母正在與他們商議明日成親事宜,此時看到林枝意進門,忍不住蹙眉問道:“你來做什么?”
往日原主見到她,定會恭恭敬敬的行禮,這也是讓秦母最得意的地方。
皇城貴女又如何,見了她還不是得恭恭敬敬的。
而這一切的殊榮,可都是她的兒子—秦瑯給的。
所以,嫁得好不如生得好。
但現(xiàn)在,林枝意半點行禮的意思都沒有。
林枝意沒有理會秦母,而是直接看向秦瑯,“既聞夫君有意納新人,妾身自當親臨,以全禮數(shù)?!?/p>
“納”字,林枝意咬得很重。
“娶”和“納”字,一字之差,意思天差地別。
只有妻才是娶,妾室卻是納。
秦瑯微微蹙起眉心,難道下人沒與她講清楚?
“嬌嬌可是何府的女兒,她怎能做妾?”
林枝意唇角噙起一抹譏笑,“哦?夫君這是想停妻再娶嗎?要是我不同意呢?
若你敢,明日我便狀告你停妻再娶!”
秦瑯的面色更加難看,她最是厭惡林枝意拿這個眼神看他。
不等他開口,秦母率先開了口,“你若不愿,我秦家便休妻?!?/p>
他的兒子如此優(yōu)秀,怎能讓一位罪臣之女為正妻。
“兒媳愚鈍,敢問婆母,兒媳犯了七出的哪一條?”
林枝意對這個還是有自信的,原因是,原主見了秦家人,似耗子見了貓般,怎么可能會犯七出之條呢。
而大乾律例,女子無子被休,也需要三至五年。
他們才成婚兩年,即便她無子,也不在七出之列。
秦瑯聞言面色瞬間冷了幾分,他猛得一拍桌子,“林枝意,你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