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同一時間,瀚王府。
六個侍衛(wèi)跟朝東復(fù)命,又說了發(fā)生的情況。朝東點頭讓他們?nèi)バ菹ⅰ?/p>
朝西很是不滿他們今日去相府的事,一直沒有好臉色。
一個軟弱可欺的相府棄女,以為被皇上指過來給主子當(dāng)王妃,就能隨意支派他們了?王爺連她是個阿貓阿狗還沒看見呢,就敢利用王府要嫁妝,就差沒敲鑼打鼓說自己是財迷了!
“主子一向不喜品行不端的人,這個王妃娶過來,主子也未必喜歡!”
朝東冷哼:“我只是怕主子名聲受損罷了。再說,那個小丫頭說得也沒錯,王妃嫁妝豐厚,咱們王府也不吃虧?!?/p>
小九不明白兩人爭論什么,今日他很是興奮,以他的醫(yī)術(shù)都治不好王爺,若是新王妃嫁過來一沖喜,王爺就能好,那不是再好不過的事嗎?
“我以為今日朝東有些過分了,說咱們王爺是個收破爛的,那不是說月五小姐是個破爛嗎?人家一個相府的嫡女,被你那樣說,要我是她,我當(dāng)時就不嫁了!可人家呢?人家還是一臉含笑,說話十分客氣,這就是涵養(yǎng),真正的大家風(fēng)范!”小九一邊表達(dá)對朝東不滿,一邊對未來王妃大加贊揚。
“還有這事?”朝西有些不可思議,看向朝東,“主子平時總夸你待人有禮,比我們都強,若是他醒了,知道你竟這么說他的王妃,看你怎么辦?”
“你不是說主子未必喜歡這個王妃嗎?”朝東今日也是故意加了把火,才那樣說。若不激一下月正清,事情能那么順利辦成?當(dāng)時也沒想那么多,話趕話就說出來了,現(xiàn)在被小九點破,也意識到自己確實太失禮了。但他嘴上又不愿承認(rèn),畢竟他是為了主子為了王府。
“萬一主子喜歡呢?”小九忍不住反駁。
“就是,就算王爺不喜歡,那她也是王妃,你這么說就是以下犯上?!背麟y得的和小九同一戰(zhàn)線。
朝東有些急了,“我就是那么一說,又沒有對月五小姐真的不敬?!?/p>
朝西沒再說話。
小九一臉你死定了的表情。
突然外面小廝急急稟報:“朝東大人,王爺、王爺他又吐血了!”
“主子!”
朝東低吼一聲,幾個人都站了起來,直奔瀚王臥室。
今日輪值的是向南,他一見幾人進來,連忙述說情況:“還和前幾回一樣,仍是烏血。”
小九上前搭上瀚王的手腕。
片刻之后松開,沉默不語。這一刻,小九的臉上是少有的沉穩(wěn)凝重。
屋里兩位太醫(yī)在一旁搓手。
床上的瀚王仍是安靜的昏睡。
朝東看著這場景,心都在滴血。老天真的要奪了主子的命?難道只有沖喜這一條路了不成?
第二日清晨,月五華睡了個好覺醒來。
今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趕早不趕晚。交代好賞兒留在霜露院照看,自己則直奔前院的書房。
她之所以篤定她的丞相爹昨晚一定睡在書房,是因為她了解吳氏的脾氣,不會善罷甘休,昨天她走后必然和她爹大吵一頓,然后她爹肯定不會去宿在丹桂院,又沒心情去找姨娘,必定直接在書房休息了。
月五華猜得很對,她到的時候,小廝剛把早餐擺上。
今日月正清沒什么心情,桌上一疊包子,一碗清粥,兩樣小菜。他拿起筷子剛要吃,月五華就到了。
月正清一見她就想起那些嫁妝,怒氣就升起來,他剛要發(fā)作,吳氏又來了。
不得不說,吳氏是真能屈能伸。這么些年,練得一手好忍功。
她昨天和月正清吵了一架后氣得獨自回了丹桂院,等冷靜之后一想,還是不能就這么算了。因此她今早親自下廚,熬了月正清喜歡的蝦仁兒粥,又蒸了一籠三鮮餃,趁著大早,給月正清送來。
卻不想,還是趕在了月五華的后面。
月五華見狀也坐在了桌前:“既然夫人已經(jīng)給爹您送了更好的,那這些就給女兒吃了吧,正好女兒也還沒吃早飯?!?/p>
說著,直接拿了包子和粥,就著小菜吃起來。
月正清望著這個和自己搶早膳吃的女兒,竟出奇的沒有發(fā)脾氣。他沉默了片刻,轉(zhuǎn)過頭瞪了吳氏一眼,埋怨她來的不是時候。
吳氏忙了一早上,結(jié)果卻沒得著好臉色,心里也是一肚子氣??捎窒氲浇袢諄淼哪康模€是壓了又壓,忍住了,耐著性子給月正清盛粥。
她不住地看月五華,希望她吃完趕緊走,免得耽誤她和老爺商議正事兒。
卻不想月五華吃完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月正清反而忍不住撂下筷子問:“你大清早過來,不會只為蹭頓飯吧?”
月五華聽了便笑了:“父親您真英明!我等您吃完了再說。”
月正清今日不想吵架,想趕緊打發(fā)她走,三口兩口吃干了碗里的粥:“說吧,什么事?”
月五華不緊不慢掏出了嫁妝單子。
吳氏似有些明白了,她想阻止月五華,卻還是慢了一步。
“昨日女兒核對嫁妝,發(fā)現(xiàn)里面的東西丟了不少,女兒都做了標(biāo)記,大約十之六七。正好夫人也在,或許那些嫁妝是被存放到了別處,請夫人告知,女兒自己去搬。”
“什么?十之六七都丟了?”月正清騰的一下就站起來,“那些嫁妝都封在庫里,怎么會丟?”
“老、老爺您別急,妾身昨天不是跟您說了嗎?寧兒出嫁的時候,我做主給了寧兒一半?!眳鞘嫌行┬奶摚澳菚r候我也是和老爺您說了的,寧兒嫁的是寧毅候世子,若是咱們給的嫁妝太少,丟的可是咱們相府的臉,寧兒嫁過去也沒面子......”
“那不是應(yīng)該還剩一半?為何如今只剩三成了?”月正清心里清楚,徐氏當(dāng)年的嫁妝是多么豐厚,如今少了兩成,那得損失多少銀子?
吳氏臉色漲紅:“寧兒雖已出嫁,可在家也得敬奉公婆,她還有個小姑,平時也得維系關(guān)系......”
“那又與咱們相府有何關(guān)系?難不成一個出嫁的女兒,還得回娘家拿了值錢的東西去討好公婆和小姑?”
吳氏答不上來了,開始哭哭啼啼。
月五華出聲提醒:“父親也說嫁妝是私產(chǎn),如今夫人擅自動了我娘的嫁妝補貼給大姐。這若是傳出去,那咱們相府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