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十萬兩?你怎么不去搶呢?你爹一年的俸祿才有多少?府里沒那么多!”吳氏搶著開了口。
月五華不理她,只看向月正清,大有如果不給,她定然會鬧到底的架勢。
月正清氣得咬了咬牙,最后一狠心一跺腳:“三十萬兩就三十萬兩!你這無情無義的孽女,以后別想再花府里一文錢!”
“那是自然,我只需拿回該拿的。”月五華淡淡地道:“其實父親心里明白,這三十萬也只是抵了單子上寫的,那些田產(chǎn)鋪子這么些年的收入,我就不細(xì)算了,就當(dāng)我娘救濟相府了。”
“老爺!咱們府里哪有那么多銀子?再說以后琴兒還要出嫁,您怎么能把錢都給了她?”吳氏又哭喊起來。
吳氏最近幾日徹底打破了自己十幾年在府里維持的溫婉形象,一言不合就哭鬧。
月瑤寧在一旁規(guī)勸,也不滿地看向月正清。
月正清轉(zhuǎn)向吳氏:“你看你還像個大家夫人嗎?簡直與市井悍婦沒什么兩樣!沒有錢就湊,湊不上就去借!”
然后又對月瑤寧道:“當(dāng)初你出嫁,你母親將那嫁妝給了你一半,如今你也不能置身事外,暫時先拿十萬來湊一湊,以后若是有了再給你!”
月瑤寧簡直不敢相信,“爹您說什么?讓我湊十萬,我哪兒有那么多錢!”
月正清也不管她們同意不同意,直接拍板,讓吳氏出十萬,月瑤寧出十萬,自己出十萬。
午時過后,月五華終于拿到了三十萬兩。
賞兒數(shù)錢數(shù)得手腕發(fā)酸,瞪著地上幾個大小不一的箱子,那里面是零的整的銀子,上面還頂著一大摞銀票。賞兒不禁發(fā)愁感嘆:“小姐,這么多銀子也太不好放了,不如都換成銀票,一個錢匣子就夠了。”
月五華卻不那么想,銀票是好存放,可是也容易作假和被人使手段,她有如意空間在,還怕銀子沒處放?
只是不好跟小丫頭解釋,于是笑著點頭:“賞兒說的對,一會兒就出府去,到錢莊里都兌成銀票,順便買些東西回來?!?/p>
賞兒也覺得應(yīng)該采買的東西太多了,她也很渴望跟著小姐一起出府。
只是如今府里可用的人太少,雖說現(xiàn)下管家又派了幾個丫頭和小廝來,但因霜露院先淹死了孫嬤嬤和香杏,又被月五華打殘了柱子,領(lǐng)走了香桃香梨,接連出事,都在傳五小姐小時候煞氣就重,現(xiàn)在長大了煞氣也大了,因而新來的人是能躲就躲,做事十分不積極。
賞兒對他們都不放心,只得親自留在霜露院,看著那些封箱的嫁妝。
月五華正愁怎么避過賞兒的眼,把銀票兌銀子,放進如意空間,小丫頭自告奮勇留下看家正正好。
月五華指揮幾個小廝將銀箱子往馬車上搬,賞兒還在旁邊指揮“有點兒沉,慢點兒搬”。
搬箱子的小廝心里就很納悶,這箱子輕得就跟空的一樣,怎么會沉呢?只是小廝也并未多話,按著要求搬就是了。
確實,箱子里目前已經(jīng)是空的了,里面的銀子已經(jīng)讓月五華拿了。
如今她是懷揣一大摞銀票,腳邊伴著幾個大大小小的空箱子,坐在馬車?yán)镏北煎X莊。
若是在同一家錢莊一次性兌二十多萬現(xiàn)銀,估計還得很惹眼。好在那些銀票不是同一家的。
月五華連續(xù)跑了七八個錢莊,終于把所有的銀票都換成了銀子,又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收進空間。
一身輕松的月五華如今心情十分愉快,有了錢該消費了。
該買的東西太多,她先去了牙行。
牙行老板精瘦的人,笑得滿臉褶:“小姐,您想買什么樣的?我們這正好新來了一批貨!”
“我都想看看,可以嗎?”月五華想買個小廝,有點兒能力的那種,還想買個丫頭,性格好就行,畢竟就賞兒一個,有時候忙不過來。
“行!行!自然是可以!”牙行老板說著,親自領(lǐng)著去看。
人都被圈在一個粗木欄圍成的小院里,男女老幼都有,見有買家來,都露出期待的神色。
唯獨一個少年,面色微黑,衣著破爛,獨自在一處,看了看月五華,又有些不耐地看向了別處。
月五華覺得此人有些特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牙行老板是個人精,循著月五華的眼神勸道:“小姐想買他?您要是想買個小廝,還是看看別的吧,這邊這幾個少年都是身體健壯,什么活兒都干得,每個才六兩銀子!”
“那個不賣?”月五華指了指那人。
“不是不賣,那個人價錢有點兒高,十二兩,他自己條件也高,他說他不做粗活兒,買他過去可以讓他做管家或者管鋪子,您說這不是異想天開嗎,哪兒有這好事兒?”牙行老板搖頭嘆氣。
月五華笑了:“被賣的人還可以自己講條件?”
那大戶人家的管家、賬房、鋪子田莊的管事,都是專門聘有能力的人來做的,不是誰想干就能干得了的。
“按理說不能,買家花了錢買過去,分配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哪兒有自己挑的道理??蛇@個人不同,他是自賣自身。之前在大街上賣過自己,可人家一聽他的條件,都認(rèn)為他瘋了。最后他一直賣不出去自己,窮的沒飯吃了,就找到了咱們這兒,每天在這里管兩頓飯就行,賣的錢歸牙行,期限是半年,過了這期限,就任由發(fā)賣。這不,都在這兒待了五個月零二十天了,也沒人買他!”
月五華招手讓那人過來,問:“你叫什么?”
“吳通?!?/p>
“你念過書?學(xué)過算賬?”
“沒有。”
“那你給人管過鋪子田莊?”
“沒有。”
“你父母家人教過你這些?”
“也沒?!?/p>
月五華有點兒問不下去了,難怪人家都覺得他瘋了,這人腦子好像確實有點兒不太正常。
牙行老板在一旁撓頭,覺得今天這單買賣肯定又黃了。
可吳通卻是絲毫沒覺得哪里不對,他有些倔強地說道:“我雖然現(xiàn)在沒做過,可我就是知道將來我能做得很好,你買了我不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