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已經(jīng)如潮水般涌來。"等你睡著再說。"祁臨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柯煜想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但黑暗已經(jīng)溫柔地包裹了他。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后一刻,
他感覺到一個輕柔的吻落在自己的發(fā)間。初賽當天,上海音樂學(xué)院音樂廳人頭攢動。
柯煜在后臺休息室反復(fù)活動手指,確保沒有再次痙攣的跡象。祁臨坐在一旁,
時不時投來關(guān)切的目光。"緊張?"祁臨問??蚂蠐u搖頭,又點點頭:"有點。
""你會驚艷全場的。"祁臨信心滿滿地說,"就像音樂節(jié)那樣。"柯煜勉強笑了笑。
音樂節(jié)是自由創(chuàng)作,而這里是嚴格的古典音樂比賽,評判標準天差地別。
他選擇的曲目是肖邦的《革命練習(xí)曲》和李斯特的《鐘》,
兩首都以技術(shù)難度著稱——父親最推崇的類型。"柯煜!"一個工作人員探頭進來,
"還有十分鐘。"柯煜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整理西裝。祁臨突然拉住他的手,
塞給他一個小東西——一個銀色的小鋼琴掛墜。"幸運物。"祁臨咧嘴一笑,"我奶奶給的,
保佑我每次演出都順利。現(xiàn)在它是你的了。"柯煜握緊那個還帶著祁臨體溫的小掛墜,
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謝謝。我會...好好表現(xiàn)。"祁臨搖搖頭:"不,我要你享受音樂。
就像你教我那樣。"這句話讓柯煜怔住了。是的,音樂首先是享受,然后才是技術(shù)。
這個他曾經(jīng)對祁臨說過的話,現(xiàn)在被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他剛要回應(yīng),
休息室的門再次打開,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站在門口——柯明教授,一身筆挺的深灰色西裝,
表情嚴肅如常。"父親?"柯煜的聲音卡在喉嚨里??旅魑⑽Ⅻc頭:"我來看比賽。
"他的目光掃過祁臨,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聽說你練得很刻苦。
"柯煜下意識地藏起左手,那里還殘留著輕微的不適:"是的。""別辜負了你的訓(xùn)練。
"柯明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柯教授。"祁臨突然開口,聲音出奇的平靜,
"您兒子的手上周痙攣了,因為他每天練習(xí)十八個小時。"柯煜震驚地轉(zhuǎn)頭看祁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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