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個禮拜，隊員們暫時結束了沒有手機的生活。
六點不到，陳然捧著一個盒子來到了場邊，喊了聲集合。
“今天，咱們早點收，一會出去吃，教練我請客?！?/p>
陳然這算是階段性犒勞大家，隊員們的歡呼聲響徹體育館，一個個諂媚地表示：“謝謝教練！”
“這是手機，拿回去和家里對象報個平安?！标惾话押凶尤节w玉懷里，轉身和教練組說別的去了。
黑蘭山手機上交前跟黑蘭蘭交代了一下，除了左瑞的幾個未接，就沒其他的了。
陳然選了一家附近的烤肉店，環(huán)境很不錯，一看菜單，價格“更不錯”?，F(xiàn)在不比打職業(yè)的時候，一個工薪階層，今晚注定要錢包放血，只希望隊里的狼崽子們嘴下留情。
比起眾人的狼吞虎咽，黑蘭山吃得就安靜了很多，烤肉并不是他的菜。
教練組有事先走了，隊員們可以繼續(xù)吃，陳然買過單了，走之前還囑咐不準喝酒。
“服務員，上一打啤酒。”隊里的中鋒，大家叫他猴子，率先開口。
“不好吧？”趙玉一旁插話。
“沒事，就意思意思?！焙镒訍酆染脐犂锶硕贾?。
“服務員，不要一打，來兩瓶，給你解解饞，我們就不喝了?！壁w玉弱弱地堅持。
“陳大仙給你套緊箍咒了嗎！”
猴子一句話，趙玉的臉一陣青紅。猴子性格直，2米多的大個，說一句震三米遠，還挺唬人的。
“一會兒去便利店買點，咱們陪你回宿舍喝點，時候差不多了，別讓教練他們擔心。” 說話的是猴子旁邊是許剛，小前鋒。
趙玉代表了多數(shù)人表達的意見，卻成了被懟的那個，氣不打一處來，剛想開口反擊。
“走了。”黑蘭山拍了趙玉一下，起身率先出了烤肉店。
趙玉倒是聽話，趕忙跟了上來：“等等我?！?/p>
剛在店里，眾人吵鬧間，黑蘭山無聊翻著手機打發(fā)時間。食指程式化的向上，一周攢了不少訊息，眼神也沒有在哪個地方多做停留。
突然，食指輕輕向下，把上面的一條拽了回來。
起初這頓飯吃得也只是無聊，后來就是煩躁。尤其是猴子懟了趙玉，他不是很爽，剛準備發(fā)作，就看見陳然一周之前發(fā)的朋友圈。
照片里的賣菜的“年輕人”勾起了黑蘭山一點好奇心思。
回基地路上，黑蘭山時不時地就掏出手機看，內容是什么趙玉除非斜視，不然很難看清。進了門黑蘭山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并迅速回了房間。
黑暗里，手機還停留在剛剛的位置。手指輕輕點擊屏幕，放大縮小縮小放大，9張照片黑蘭山不知看了多久，然后將一張全身照存進了相冊。
照片里李東圓圓的寸頭，剛好擋住了一部分遠處而來的日光，讓整個人籠罩在了柔光濾鏡之下。人看向鏡頭的方向，又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鏡頭，不經意的瞬間往往更有表現(xiàn)力。
對于黑蘭山存照片的舉動，他本人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相反，還覺得那人腳上差一雙球鞋。
集訓最后一天，西山用一場酣暢的秋雨歡送球隊。
訓練結束后大家陸續(xù)回寢室收拾行李，黑蘭山東西少，這會兒在場館后門打電話。
“非洲回來了？你小子真不是東西，一走倆禮拜，電話不接，微信不回，要不是我一個電話打到嵐姐那，還以為你去非洲挖礦了。”左瑞那邊說個不停。
“我今天下午回東明，回頭找你。”黑蘭山準備掛電話。
“話說你打算什么時候談個對象，我這邊可一堆人要你聯(lián)系方式。一天沒點成年人的自覺，還打算依靠右手，你想過右手的感受嗎？”
“滾蛋?！焙谔m山終于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世界重新回歸寧靜。
下雨的關系，氣溫驟降，預示著深秋就要到了。
黑蘭山抄小路往回走，顧不上新球鞋被泥水招呼，而后來了個急剎車，兩只來路不明，渾身泥巴的小狗擋住了去路。
不知道被淋了多久，此刻正抱作一團，發(fā)出不知是冷還是餓的哼唧。
一直純黑一只花，也許是看到有人來了，就聽那只花的放大聲量，水汪汪的小眼睛格外明亮，仿佛在說大哥救救我們吧。
黑蘭山平時多愛冷著臉，但不是冷血，對于弱小的生靈也會有惻隱之心。黑蘭山知道他如果走了，兩只今天就很難再等來下一位好心人了。
黑的那只始終很安靜，緊緊蹭著花的，像個跟屁蟲。黑蘭山終究是于心不忍，伸手就把兩只都拎了起來，懷里一塞，快步離開。
黑蘭山一進門就奔了浴室走，打開浴霸快速讓浴室升溫，跟著迅速脫下了臟掉的外套平鋪在地上，把兩小只放了上去，隨手拍了一張照片，轉身出了浴室。
“你干嗎去了，一副狼狽樣?！壁w玉一邊往箱子里塞東西一邊問。
“非洲挖礦?！焙谔m山一屁股坐在沙發(fā)敷衍回答，掏出手機，破天荒發(fā)了條朋友圈。
——撿的小狗，接下來要做什么？
“山哥，”趙玉的叫聲從浴室那頭傳來，“ 這你撿回來的？這下午就回東明了，你打算帶回去？”
趙玉沒想到黑蘭山還會做這種他們凡間的事，黑蘭山沒有抬頭，繼續(xù)看著手機，“先帶回去?！?/p>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趙玉可沒什么救助經驗。
“狗太小不能洗澡，你去樓下去宿管那，他那有小貓，應該會有什么能吃的，我去給他們簡單清理下?！焙谔m山一口氣說完，起身進了浴室。
“哦，好的，我這就去。”
此刻，趙玉對黑蘭山的敬仰又增一分，不僅人長得帥，球打得好，還懂貓狗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