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潯州的身后,跟著陳勁以兩個保鏢。
“又是你?!比轁≈菅凵癖湮kU,垂眸盯著項楠,看上去很生氣。
昨天穿的那么騷勾引不到他,今天換乖乖學(xué)生風(fēng)了?
合身淺色衛(wèi)衣黑色背帶褲,頭發(fā)蓬松,今天沒有上發(fā)膠。
這雙眼睛,跟楠楠如出一轍。
他哭的時候,也是這樣眼里噙著淚,纖長睫毛沾的都是淚。
容潯州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又被他騙了,臉色沉的更難看,“又是這種招數(shù)?沒有新鮮的了嗎?”
“對不起,對不起?!表楅桓铱磳Ψ?,連連道歉,昨晚的恐懼記憶,一瞬間如潮水般涌來。
項楠挪腳想要立刻逃離,對方像是陰濕鬼一樣,無處不在。
京城這么大的地方,怎么就碰見了?
趙云渡站在店門口,沒再往前追,跟項楠說話的那個人,雖然不認(rèn)識,但是舉止氣質(zhì)不凡。
對方還帶了保鏢。
他沒必要為了教訓(xùn)項楠,得罪不知道底細的人。
容潯州視線越過項楠,自然看到了看向這邊的趙云渡。
想做楠楠的替身,太不敬業(yè),前腳追著阿貓阿狗,轉(zhuǎn)身又來勾引他。
見對方又退了回去,容潯州更加坐實了項楠的目的。
男人上前逼近兩步,項楠想往后退,對方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脖頸。
兩個人身高懸殊,項楠一米八,比容潯州矮了大半個頭,身材沒有對方高大,被對方像捏一只小雞崽子一樣控制住。
一瞬間,項楠呼吸困難,臉頰發(fā)漲,頭皮發(fā)麻,白皙的臉頰變得漲紅。
“你……松開,我不……認(rèn)識你!”項楠掙扎艱難發(fā)聲,雙手胡亂扒拉男人的握住脖頸的手。
貓遇到危險,咬不到人會撓人,項楠變不了本體,但不妨礙他撓癢人。
胡亂掙扎,項楠狠狠撓了一下。
容潯州的手背迅速起了三條醒目血痕。
男人漆黑眼眸翻起嗜血的興奮,手指猝然收緊,聲音發(fā)狠,“別以為我不敢弄死你?!?/p>
“要不,先毀了你這張臉?”男人唇角牽起病態(tài)的笑,指間輕輕滑過項楠臉頰,“你也不配頂著這張臉!”
陳勁一看要出事,悄聲上前靠近提醒,“先生,一會還要拿珠寶。”
容潯州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眼中嗜血暴戾迅速褪去,松開了項楠,將他扔在地上。
他低頭看著手背上的傷,目光又移向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的青年。
楠楠也這樣撓傷他。
這個替身,連撓傷他的動作都是這么一致,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滾!”
容潯州接過陳勁遞過來的帕子,蓋在手背上,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項楠。
今天來給楠楠拿他喜歡的首飾,不能因為不相干的人,弄臟了他的手,楠楠會嫌棄。
項楠什么也顧不得了,爬起來就跑。
容潯州擦掉手背血跡,望著項楠跌跌撞撞的背影,平靜吩咐,“去查一下項家最近什么動作?”
“是?!标悇殴Ь椿卮?。
BBN店長見到容潯州等人進來,面帶微笑,迎上去,將人引進樓上貴賓室。
趙云渡好奇問柜姐,“剛進去的是誰?”
“抱歉趙先生。”柜姐語調(diào)客氣不卑不亢,“我們客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p>
項楠跑到一樓,躲進衛(wèi)生間,見沒人追過來才停下來喘氣。
脖頸上那只讓他窒息的手仿佛在還,痛感和窒息感還沒消退。
靠著墻換了一會,項楠呼吸才平穩(wěn),一轉(zhuǎn)頭看到衛(wèi)生間鏡子里的自己,脖頸上有清晰的指印。
但是回去被項家人發(fā)現(xiàn),項楠去彩妝的專柜,買了一套段敏容常用的品牌的彩妝,順便讓柜姐幫他用粉底遮蓋脖子上的掐痕。
雖然不知道那個變態(tài)男人是誰,但能住那么大一片莊園,出門帶保鏢,應(yīng)該是項家惹不起的人。
已經(jīng)很愧對項家,現(xiàn)在,他不想給項家添一點麻煩。
回到項家,項夫人正坐在一樓茶桌前喝茶。
段敏戎一身墨綠旗袍,姿態(tài)優(yōu)雅從容。
項楠拎著彩妝禮盒走上去,很有禮貌打招呼,“項夫人,我回來了?!?/p>
段敏戎抬眼看去,今天不是弄的花里胡哨,這一身看著還挺順眼。
這個私生子,三年前剛帶回來時,她是很生氣。
不是氣這個孩子,而是氣丈夫早在十九年前就背叛了他。
還在家里扮演好丈夫,好父親的角色。
那個女人也是個有骨氣的,知道被第三者沒有猶豫離開丈夫,這么多年都沒有聯(lián)系。
直到丈夫偶然碰見私生子。
看這個孩子,就知道他母親有多漂亮。
年過半百的歲數(shù),病了一場,更加看開了。
不是孩子的錯,孩子的母親也死了,他打算勉強接受這個私生子。
卻沒曾想,這個孩子沒有教養(yǎng),沒有禮數(shù),目無尊長,更是戀愛腦。
整天圍著趙家那個兒子轉(zhuǎn),缺處處被人家嫌棄,真是丟盡項家的臉。
段敏戎心里嘆氣,嗯了一聲,端起剔透的茶盞,優(yōu)雅的品了一口茶。
“項夫人,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項楠把彩妝禮盒輕輕放在茶臺一角,“這幾年因為我的愚蠢,給家里帶來不少麻煩,我保證以后會改正,也不會再和趙云渡沾邊?!?/p>
段敏戎輕輕挑了一下眉,又不動聲色。
這個品牌的彩妝是她一直用的,一個禮盒下來,差不多要二十萬。
項家不苛待私生子,最開始給項楠零花錢每個月一百萬。
但是他都花在趙云渡身上,后來丈夫氣的把零用錢減到五十萬。
給她花,總比給趙云渡花錢好。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改了。
想是這么想,段敏戎對于項楠的道歉,表面上還是接受了。
“你的零花錢本來不多,以后沒必要給我買?!?/p>
“挺多的。”項楠誠實說,“給自己人花錢,不心疼,項夫人若是喜歡,以后我再送您?!?/p>
段敏戎倒是很意外項楠會說出這番話,不過沒有打擊他,只是說,“你的心意我收下?!?/p>
下班回來的項祁越,站在茶室外,聽的一清二楚。
趁著公司忙完,中午回來拿文件,下午要用。
意外的就聽到了私生子弟弟,在母親面前表決心。
項祁越對上項楠的目光,已經(jīng)來不及上樓,便故作鎮(zhèn)定的問,“怎么想起來給母親買禮物?”
“大哥。”項楠規(guī)規(guī)矩矩叫人,“之前做了很多錯事,惹項夫人生氣,想稍微彌補一點點?!?/p>
項楠說完,腳步略快從客廳旁的桌子上捧起盒子,又回到項祁面前。
“大哥,這是我賠給你的筆記本,買的最高配置,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你之前的那臺?!?/p>
項祁越接過盒子打開,里面躺著一臺嶄新的筆記本,跟他之前的是同一家,配置也是一樣的。
昨晚以為他就是隨便說說,為自己晚歸找的理由。
給母親買了一套彩妝,又給他買了一臺筆記本,這個月的零花錢花了一大半了吧。
當(dāng)真不追著趙云渡貼錢了?
“是一樣的?!表椘钤讲粍勇暽?,蓋上筆記本盒子,“我收下,接受你的道歉?!?/p>
項楠眼中閃過一絲欣喜,“謝謝大哥?!?/p>
雖然之前的麻煩不是他造成的,但是這具身體是他的,在項家人看來都是他。
項祁越接受他的道歉,他在項家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段敏戎開口了,“準(zhǔn)備吃飯吧!”
項楠轉(zhuǎn)向還坐在椅子上的段敏戎,語氣十分尊重,“你們先吃,我去換身衣服就下來?!?/p>
看著項楠離去的身影,段敏戎站起身,十分不相信的問兒子,“這孩子真要洗心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