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楠下來時,項祁越依舊坐在沙發(fā)上等他。
心里涌起一陣欣喜,項楠三兩步過去,親昵喊了聲“大哥?!?/p>
項祁看到弟弟平安完好下來,臉上看不出什么,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
“容歸齊有沒有為難你?!表椘钤秸酒饋?,還是忍不住關心弟弟有沒有受委屈。
“沒有!”項楠自然挽住大哥手臂,“容少可好了!這頓飯是他請的,他還幫我把趙云渡扔了出去?!?/p>
項祁越盯著弟弟挽住自己的手臂,垂在另一側的手,悄悄的卷起。
在弟弟心里的位置,好像又多了一些。
項祁越不動聲色,接受弟弟的親昵。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 ,回去路上,項楠把今天包間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大哥。
項祁越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那個趙云渡只要不蠢,回去打聽一下容少身份,短期不敢再來放肆?!?/p>
“他不是跟那個姓周的搞在一起,怎么還騷擾你?!?/p>
如果項家再強大一些,趙云渡也不敢對弟弟這么羞辱。
還是自己不夠強大。
項祁越雙唇緊抿,都快成了一條線。
項楠以為大哥誤會,他跟趙云渡還有聯(lián)系,立刻保證,“大哥,你放心,我這輩子不可能喜歡趙云渡,惡心他還來不及呢!”
十字路口,紅燈亮起,項祁越勻速剎車,臉色調整過來。
他輕笑一聲,抬手在項楠的白毛上擼了一把,“大哥相信你?!?/p>
“不過?!表椘钤蕉⒅艿鼙蝗鄟y的頭發(fā),“你這頭白毛,真不是染的?”
這一個多月,項楠天天待在家里,他有注意項楠的頭發(fā),一次都沒看到黑色新長出的發(fā)根。
正常一個多月不打理,染的頭發(fā),發(fā)根就能看到本來的顏色。
“天生的!大哥!”項楠趕緊把自己頭發(fā)又捋順了,他也是在意形象的好吧!
他們貓貓都是什么毛色,變成人,頭發(fā)就是什么顏色。
他是一只罕見的陰影色緬因,白毛中有點兒淺灰陰影,所以頭發(fā)就是接近煙灰白色。
“很特別,很適合你?!表椘钤秸f。
項楠:“那當然,這可是我的本命色!”
綠燈亮起,項祁越輕點油門,又目視前方,心里卻在想項楠母親,頭發(fā)是不是也是煙灰白。
又不由得想到父親,這幾年父親處處順著母親,連公司也基本交代自己手上。
父親應該很喜歡項楠母親,才會分離十九年,還能一眼認出項楠就是他的孩子。
第一次見到項楠時,是父親把一身傷的項楠帶回來醫(yī)治。
他回家時,父親和母親已經(jīng)吵過架,父親只是讓他去看看弟弟,什么都沒多說。
項楠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手背上扎著針在輸液。
一頭煙灰白短發(fā),有些凌亂,睫毛偶爾微微顫抖,大概睡夢里也不安穩(wěn)。
病態(tài)蒼白的臉上,沒有什么血色,連唇也很蒼白,像是活人微死的狀態(tài)。
即使這樣,也難掩項楠那張用漂亮來形容都不夠用的臉蛋。
那天的項楠,看上去很乖。
第一眼看項楠,他的心里竟然不是討厭和厭惡,竟然有一絲欣喜,他有一個弟弟。
那絲欣喜,在項楠醒來后就被打破。不但不乖,還很混蛋。
三年之后,弟弟突然好像又變回當初,他第一眼見到時的感覺。
心里的那絲竊喜,一點點被項楠滋養(yǎng)長大。
回到家,臨下車前,項楠拿出黑卡,“大哥,你的卡?!?/p>
項祁越?jīng)]接,“你不是說,還要回請容歸齊嗎?這張卡就放你那,給你用?!?/p>
“你給我的零花錢都還原封未動呢!”項楠把卡塞到大哥手里,“下次我請容少去吃便宜又好吃的餐館!”
中午一頓飯,兩個人吃了三十多萬。
那里消費太高。
這段時間,在家閑著沒事,在網(wǎng)上他搜了不少魚館,準備有時間去實際品嘗一下。
就先從容少開始。
如果每次跟容歸齊都要消費這么高,那他要考慮一下,盡量減少見面次數(shù)。
保持商務交流就行,而不是朋友。
項祁越怎么不知道弟弟的意思,一頓飯三十萬。
弟弟之前一個月零花錢才五十萬。
如果每次都是需要跳起來,才能夠的著的朋友,他不想弟弟受這個委屈。
項祁越還是強勢把卡給了弟弟,“留著傍身,以備不時之需,乖?!?/p>
黑卡被塞回手里,項祁越的手又摸上項楠的白發(fā),跟擼貓似的安撫。
項楠是貓,很受用。
炸起的毛又被捋順,項楠捏著黑卡,心頭軟軟的,鼻尖忽然有點酸澀。
被感動的貓貓,高傲的扭過頭,不看項祁越,語氣也有些驕傲,不過腦袋沒躲開大哥的手,“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吧!”
真像貓啊!
項祁越忍著笑,順著弟弟的話,“那就辛苦小楠了。”
兄弟倆有說有笑進了客廳,迎面碰上從樓上下來的段敏戎。
項楠主動打招呼,“段夫人好。”
段敏戎今天穿的是一條深紫色旗袍,頭發(fā)攏在腦后簡單挽起,沒有戴多余的首飾。
她微微挑眉,有些意外看著兩人,大概猜到兩個人一起出去了。
“嗯?!倍蚊羧帜樕嫌幸宦暤坏奈⑿Γ耙院缶徒形胰忠?,段夫人是外人喊的。”
項楠有些受寵若驚,短暫的吃驚后,立刻改口,“戎姨好!”
段敏戎微笑應了聲,又看向自己兒子,“祁越,你來幫我看看,我在國外買的包,怎么還沒清關?!?/p>
項楠很識趣,“戎姨,大哥,你們聊,我回房間?!?/p>
客廳就只有娘倆,項祁越坐在沙發(fā)上,拿起茶幾上的一盤洗好的葡萄吃了起來。
“媽,你想說什么,小楠已經(jīng)上樓了。”
段敏戎看了一眼樓梯的位置,收回視線,“項楠手里的卡是你給的?”
“對?!表椘钤桨哑咸哑と舆M盛果皮小瓷碟,“孩子大了,社交要花錢,我們不能太苛刻他。”
段敏戎:二十二歲的孩子,有點大。
“窮人突然有錢,很容易染上壞習慣,你給他那么多錢,他會不會被帶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