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和那兩個逃跑的跟班剛跑出十幾米遠,聽到身后的動靜,回頭一看,只見宋小珀竟然沖到了鐵柱身邊,而那條毒蛇正弓起身子,似乎要發(fā)動攻擊。
“這小子瘋了?!”
李二狗驚呼一聲,但也停下了腳步,遠遠地看著。
宋小珀沒有理會他們。他手中柴刀一轉(zhuǎn),刀鋒貼著地面,朝著毒蛇的七寸處猛地一劃。他沒有用靈力,只是純粹的力道與速度。
那蛇反應(yīng)極快,猛地向上彈起,避開了致命的一擊,但刀鋒還是擦過它的身體,劃破了幾片鱗片。毒蛇吃痛,蛇頭一轉(zhuǎn),朝著宋小珀咬來。
宋小珀早有準備,身體向后一仰,堪堪避開蛇吻。他手中的柴刀不停,再次朝著蛇身砍去。
他知道,這種毒蛇皮糙肉厚,一般的刀具很難一擊斃命。他的目的不是殺死它,而是驅(qū)趕它。
“嘶——”毒蛇發(fā)出憤怒的嘶鳴聲,龐大的身軀在地上翻滾,試圖纏住宋小珀。宋小珀靈活地閃避著,同時用柴刀不斷地騷擾攻擊。
他刻意控制著力道,只求讓它感到疼痛和威脅,而不是真的重傷它,避免引起更強的反撲。
幾個回合下來,毒蛇發(fā)現(xiàn)這個人類不好對付,而且身上受了幾處輕傷,似乎也有些忌憚。
它嘶鳴一聲,不甘心地扭動著身體,最終朝著另一個方向的密林中迅速游走了。
危機解除。宋小珀收回柴刀,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鐵柱。
鐵柱此時已經(jīng)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大口喘著粗氣。李二狗和另外兩個跟班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看著宋小珀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們沒想到,這個平時看著瘦瘦弱弱的外鄉(xiāng)人,竟然能把這么大的毒蛇趕跑。
“你……你沒事吧?”李二狗看著宋小珀,語氣有些復(fù)雜。
宋小珀沒回答他,而是蹲下身,查看鐵柱手上的傷口。傷口處的皮膚已經(jīng)發(fā)紫,并且迅速向周圍蔓延。
“是劇毒?!彼涡$臧櫫税櫭?。
“別動?!彼涡$陮﹁F柱說。他在四周快速掃了一眼,目光落在那片墨綠色的植物上。
“就是它了?!蹦瞧皽蕚浔嬲J的植物,正是凡間一種常用的解毒草藥,名為“蛇蛻草”,雖然不如“焚香草”珍稀,但對凡間蛇毒卻有奇效。
他毫不猶豫地走過去,用柴刀割下幾片葉子,迅速揉碎,敷在鐵柱的傷口上。同時,他用布條在鐵柱傷口上方綁緊,減緩毒素擴散。
“這……這能行嗎?”李二狗看著宋小珀的動作,有些懷疑。
“死馬當活馬醫(yī)。”
宋小珀心里只怕他們繼續(xù)找自己麻煩,連忙小聲道,“你們趕緊送他回村,找大夫看看?!?/p>
他將揉碎的蛇蛻草敷好,站起身。
他們小心翼翼地扶起鐵柱,準備下山。經(jīng)過宋小珀身邊時,李二狗停了一下。
他看著宋小珀,眼神復(fù)雜,有驚疑,有尷尬,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今天的事……謝了?!?/p>
他最終憋出這么一句,語氣有些生硬。
宋小珀眼里閃過一絲詫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看著他們攙扶著鐵柱跌跌撞撞地下山,宋小珀才轉(zhuǎn)過身,重新走向那片蛇蛻草。
他彎下腰,仔細辨認了一下,確認這就是蛇蛻草。雖然不是他要找的焚香草,但這片蛇蛻草長勢極好,可以采一些回去,說不定村里以后還能用得上。
他拿出柴刀,小心地采集了一些蛇蛻草,放進背簍里。
然后,他將目光投向更遠處,更深的山林。焚香草,應(yīng)該生長在更隱蔽、更潮濕的地方。他得繼續(xù)深入才行。
他重新打起精神,朝著山林深處走去。
越往里走,樹木越發(fā)高大濃密,陽光幾乎無法穿透層層枝葉,林間顯得有些陰暗潮濕。
腳下的路也越來越難走,遍布著濕滑的落葉和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
他一邊小心翼翼地行進,一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尋找著《百草異聞錄》中描述的焚香草可能生長的地點。
按照書中的記載,焚香草喜陰濕,常伴生于某些特定的苔蘚或蕨類植物附近。他放緩腳步,目光在每一處濕潤的巖壁和腐朽的枯木上搜尋。
山林深處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的鳥鳴,更顯得這里的幽靜。宋小珀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獨處,心緒也漸漸沉靜下來。
他腦子里只剩下尋找草藥這一件事,仿佛又回到了青峰宗藏書閣,那個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小角落。就在他沿著一條幾乎被雜草淹沒的小溪向上走時,一股淡淡的異香鉆入了他的鼻尖。
這氣味不同于尋常的野草,帶著一種清冽又略顯辛辣的獨特芬芳。
宋小珀精神一振,順著氣味傳來的方向望去。在小溪邊一處背光的陡峭石壁下,他看到了一大片墨綠色的植物。
葉片細長呈三棱狀,邊緣帶著細密的鋸齒,正是《百草異聞錄》中描述的焚香草!
而且,這一片長勢極好,葉片肥厚,顏色深邃,顯然藥力不俗。
宋小珀心中一陣狂喜,腳步加快,朝著石壁走去。那石壁有些濕滑,長滿了青苔。他小心地攀援上去,蹲在焚香草叢邊,伸手輕輕揉搓了一片葉子。
一股比剛才聞到的更加濃郁的辛香立刻散發(fā)開來,讓他精神為之一振。就是它!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柴刀,準備采摘。
然而,就在他彎腰去割最肥厚的那幾株時,腳下踩著的一塊石頭突然松動。
“糟了!”宋小珀只覺得腳下一滑,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旁邊的草叢,卻只抓到一把濕滑的苔蘚。
背上的背簍隨著身體一起向下栽去。
“噗通!”
他摔進了旁邊的小溪里,溪水不深,但冰涼刺骨。
更糟的是,他摔下去的時候,手肘和膝蓋狠狠地撞在了溪底的石頭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他掙扎著從溪水中爬起來,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和濕透的衣裳,趕緊查看背簍。
幸好,背簍里的草藥和餅子都用油紙包著,沒有被水打濕。他將背簍放在一旁,這才低頭查看自己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