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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宴深的話讓孟晚如遭雷擊。
她怎么也沒想到,當初不顧一切要跟她在一起的人是席宴深。
為和她在一起受盡皮肉之苦也不愿意放手的人還是席宴深。
但是今天,他卻把一切罪責推給了她的出生。
孟晚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席宴深,你是第一天知道我出生貧窮嗎?你追我的第一天,不就知道這件事嗎?”
席宴深心中混亂一片。
“晚晚,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你再等一段時間,好嗎?”
他重新坐下,把孟晚的手緊緊抓在掌心,好像生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接下來的一整夜,他都沒走。
盯著輸液瓶,為她量體溫,喂她吃藥,給她倒水。
明明是席家大少爺,卻體貼入微的像一個下人。
他從前就是這樣無微不至地呵護照顧孟晚的。
但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了,后來,他就總是留在許清若身邊,照顧她。
今晚的席宴深,似乎又跟從前無異,還是滿心滿眼都是孟晚。
他害怕孟晚會真的離開,所以一整夜都擔驚受怕。
但不湊巧的是,許清若也住院了。
說是席宴深走的時候,她著急出來追,不小心絆倒,腦袋磕破了皮,人當場就昏了過去。
席宴深明明守了孟晚一整夜,但是聽到許清若住院又立即起身,毫不猶豫地把剛剛脫離危險的孟晚丟在病房。
好像所有的珍惜都是曇花一現(xiàn)。
“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p>
“抽我的!”席宴深連忙上前,掀開自己的衣袖,“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孩子和大人,哪個都不能出事?!?/p>
“席先生,你是A型血,許小姐是B型,今晚醫(yī)院又剛好送來一個車禍患者,他也是大出血,血庫里現(xiàn)在儲存不夠,調(diào)的話怕來不及......”
B型。
席宴深立馬想到了孟晚。
“來人,把孟晚帶過來!”
......
“晚晚,清若現(xiàn)在很危險,你給她輸點血?!?/p>
孟晚連站得力氣都沒有,她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抖。
“我不要!席宴深,你放過我吧,我沒法給她抽血,你再想別的辦法。”
“來不及了,孟晚你懂點事,清若肚子里可懷著我的骨肉呢,你難道忍心見死不救?”
孟晚哭著搖頭:“你讓我怎么救,我也剛從搶救室里出來,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你現(xiàn)在不是沒事嗎?”
席宴深臉色難看,“我知道你是討厭清若故意見死不救,孟晚,現(xiàn)在我沒空陪你胡鬧了,來人,抽血!”
幾個人不由分說地把她按住,絲毫不顧她有多虛弱難受。
席宴深,明明你昨晚還守著我說要永遠和我在一起的。
現(xiàn)在又要為了許清若不顧我的死活了嗎?
孟晚心里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敗。
她只覺得如今留在席宴深身邊的每一秒都變成了煎熬。
剛抽100ml,孟晚的臉色就慘白的不像話。
“席先生,孟小姐看起來狀況不太好?!?/p>
“沒事,抽點血而已,一會兒吃點東西補補就好了?!?/p>
孟晚的眼淚汩汩落下,眼底的絕望像肆意瘋長的藤蔓。
席宴深,你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對我這么心狠了?
從前他把孟晚當成掌中寶,別說在她身體這么虛弱的時候抽血,就算是她不小心磕破了點皮,他都會心疼好久。
孟晚本就是貧寒出生,從小到大什么苦沒吃過。
但是遇見席宴深之后,他就再也不許她受半點苦。
以前每次下雨的時候,但凡出門他都會細心為她撐著傘,身上淋濕半點就要帶她立馬換衣服。
他說:“我們晚晚這么瘦,可不能生病感冒,不然我會心疼?!?/p>
當初為了和她在一起,席宴深跪在祖宗祠堂三天三夜,被打的皮開肉綻,但依舊死死護著孟晚,不讓任何人動她半分。
他說:“晚晚別哭,我不怕挨打,我痛總比讓你痛好,我絕不讓你受傷,一定會帶你離開這里?!?/p>
他曾經(jīng)明明那么愛。
愛到連命都不要。
但如今,她滿身的傷,他卻冷眼看她在暴雨中罰跪。
甚至在她如此虛弱的時候逼她給許清若抽血。
孟晚幾乎哭到昏厥,渾身的酸痛讓她再也無法支撐下去,再次昏倒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看到的就是席宴深抱著許清若哄睡的畫面。
同一個病房,兩張床,他們相隔不過半米。
她深愛的男人,此刻懷里卻抱著其他女人。
“宴深,我的胸最近一直脹痛,是不是懷孕都要這么難受???”許清若撒著嬌往他懷里鉆,“你幫我揉揉好不好?”
席宴深沒回答。
但也沒拒絕。
他任由許清若拉過他的手慢慢放在她胸脯上,慢慢的,她發(fā)出輕柔的聲音。
孟晚的心再次被狠狠刺痛。
她的手指緊緊抓著床單,拼命壓抑著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
三年了,他們才像真正恩愛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