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要走嗎？”
席硯踢開腳邊的碎玻璃片，眼神不屑的說道：“我又不是慫包，走什么?！?/p>
001點點頭，“好?！?/p>
見他這次沒有反對，席硯也沒說什么，挑了挑眉，繞過玻璃碎片走向客廳。
“席自平，我是狗，那你是什么？一條又老又丑的狗嗎？”
“你、席硯，你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里，你這樣，是不孝的！”
“哦?！毕幍拈_口：“我可以在你的葬禮上笑，你想讓我怎么笑我就怎么笑?！?/p>
“你！你、你要氣死我嗎？”
席自平覺得自己還是當初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席總，氣惱的甩袖，吹胡子瞪眼的說：“往后你的卡全都停掉，席家不會再給你花一分錢?！?/p>
“哈哈，席自平，”席硯扯出一個笑容來，“你腦子沒被門夾壞吧，停我的卡？請問，你給過我錢嗎？”
席自平一愣，隨后惱羞成怒，“你住在席家花的不是席家的錢嗎？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為了得到錢，不擇手段?！?/p>
席硯：“……”
是挺不擇手段的。
“行，這是你說的，我在席家呼吸也算錢是吧?！?/p>
他點點頭，四處看了眼，直接走到客廳角落，拿起博古架上的花瓶就往地上摔。
陶瓷碎片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在大理石地面上四處迸濺，席硯眼都沒眨，繼續(xù)摔下一個。
“你干什么！”席自平氣極了，臉都紅了。
他最喜歡這些東西了，天天愛不釋手，除了日常維護根本不讓別人碰，損壞一點兒就要氣上半天，席硯也是住進來是發(fā)現這一點兒的。
“不是說我花了你席家的錢了嗎？”席硯手一松，一個小玉瓶碎在地上。
“我在銷毀啊，你沒看到嗎？這些我都看過，算是我花的錢吧，既然我?guī)Р蛔撸遣蝗ゾ汀?/p>
又是啪的一聲，碎了一個圓盤。
席自平要被氣死了，他沖過去揚起巴掌就要上，席硯后退一步躲過了，但席自平就沒那么幸運了，由于慣性，他身子前傾踩到陶瓷碎片時腳滑了一下，臉朝著地摔在了席硯腳邊。
叫聲還挺慘的。
席硯難掩興奮的抬腳，踩在他父親的腦袋上。
“001，你說我這是不是以下犯上？”
“不是，是他為老不尊?！?/p>
席硯高興了，踩著席自平說道：“叫啊，繼續(xù)叫啊，哦，你也是席家的，要不，把你也弄死吧，就像老頭子那樣，都死掉好不好？”
說這話時，席硯的神色很平靜，就好像在問中午吃什么一樣，平靜的讓人心尖一顫。
席自平罵著臟話，原本高高在上的樣子不復存在，現在如同臭蟲一樣扭著，他掙扎，陶瓷碎片在他的皮膚上劃過留下一道道血痕。
“自平！”
樓上傳來女人的叫喊聲，緊接著是咚咚的腳步聲。
席硯抬頭，連瑤，席瑞，還有稍顯年輕的老太太。
“席硯，你、你瘋了嗎，那是你爸爸！”
“哦，才下來啊，我還以為這是你爸呢。”
連瑤被噎了一下，“你，你怎么能這么說。”
席硯踩了踩腳下，見席自平罵罵咧咧的掙扎著，突然就覺得沒意思了，他嗤笑一聲，收了腳。
目光瞥到不遠處的液晶大屏幕上，腦海里浮現他第一次踏進這個家時的情景。
那也是一個夏天，很熱很熱。
席硯拎著一個行李箱進來時，大屏幕上正放著動畫電影，席瑞坐在席自平和連瑤中間，三個人有說有笑的，看到席硯進來，席瑞大聲說：“哥哥，你終于來陪我玩了。”
席硯當時什么都沒說，卻迎來了席自平的一巴掌，半張臉都腫了。
那股疼勁兒過去，席硯才知道，他不說話就是不喜歡弟弟，還把弟弟欺負哭了。
可笑，他是會魔法嗎，哭了怎么不說他弱雞呢？
液晶大屏幕還上演了諷刺的一幕，一家三口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席硯知道席瑞是在點他的。
現在，席硯回過神，看向席瑞的眼神充滿了嘲諷。
他往前走幾步，抬手按下大屏幕的一角，手用力，嘭的一聲巨響。
碎渣四濺。
摔東西其實挺治愈的，席硯心想。
他忽略掉身后的尖叫聲和哭喊聲大步的朝前走。
碎掉的不只是那些值錢的，更是籠罩在他心頭的噩夢。
這個家，從他踏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是一個噩夢，所有人都不待見他，親爸親媽都不喜歡他，更別說被寵壞的席瑞了。
除了當初挨的那一巴掌，席硯愣怔了一下沒躲之外，其他時候席家人是打不到他的。
因為在席老爺子死的那天，他對自己說過，不會再讓自己挨一次打了。
“宿主小心！”
席硯回神時已經來不及了，席瑞像個小炮彈一樣沖了過來，席硯沒有防備，后腰撞在了玄關柜邊上。
那個角很尖銳，撞上的那一刻像刀扎進肉里似的，疼的席硯額頭冒冷汗，他皺著眉直起身，一把抓住想要跑開的席瑞，啪的就是一巴掌。
“差點忘了，還沒揍你呢。”
席瑞再怎么精也是十歲的小屁孩兒，還有點胖，躲不開，只能被迫的挨了好幾巴掌，甚至還被踹了一腳。
“宿主，身后有人?！?/p>
席硯回頭，是許久未見的席原風。
“怎么了這是？”
客廳一片狼藉，連瑤顧不得左右，一邊是臉上流著血的丈夫，一邊是蜷在地上嗷嗷叫的兒子。
只有老太太見到席原風回來了，立馬笑呵呵的迎上去，攙著他的手臂抱怨：“你這個大侄子可真不讓人省心，這不回家鬧一通，不僅把他爸給弄傷了，還打了瑞瑞，你說說這孩子，這樣的性格誰愿意要他?！?/p>
席原風挑眉，看了眼冷著臉的席硯，唇角勾起頗有興趣的開口：“小硯這是遲來的叛逆期嗎？”
席硯白了他一眼，話都不想說，轉身就要走掉。
“走什么，小叔向你認錯還不成，受了多大的委屈啊，過來小叔幫你出氣?！?/p>
“不用?！?/p>
席硯淡淡的說道，目光掠過滿地狼藉，心情頗好的說道：“別擋道，要不然連你也一塊兒收拾?！?/p>
說完他轉身就走，席原風先是一愣，下一秒舔了舔牙尖，眼中迸發(fā)出別樣的情緒來。
老太太見他和席硯說話，一直皺著眉，聽到席硯那番話后直接罵了幾句，不過礙于兒子在，沒說那么多就又恢復笑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