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騎上馬,把買來的東西綁在馬背上拱手對梁文學說道,那就謝過梁大哥了,今日之恩來日定當來報,我爹走后,梁文學看著手里的錢又握緊拳頭說道,傻小子,我這馬,最次也得值他個十二塊錢嘞,哎,他鄉(xiāng)遇故知??!沒辦法了誰讓我梁某人心軟呢!幫你一把。
我爹騎著那匹嶄新的馬匹緩緩地回到了家中。這去賽馬鎮(zhèn)可真是不容易,走了將近半天的時間,然而回程卻只用了短短兩個時辰。畢竟這冰天雪地的環(huán)境,馬蹄很容易打滑,馬兒奔跑起來自然速度大減。
當我們遠遠望見爹爹歸來時,大家興奮不已,紛紛飛奔出門,迎向父親。只見父親雙手滿滿當當提著各種新買的物品,還沒等站穩(wěn)腳跟,便趕忙將這些東西遞到母親手中,并開口說道:“孩兒他媽,這些布料拿去給你和咱家閨女各做一身漂亮的新衣裳吧!不過今年就先不給男娃們做新衣啦,等明年再看情況。這塊黑色的布料你收好了,可以用來做褲子,或者給被子打上些補丁啥的?!闭f完這番話后,父親又接著吩咐道:“孩子他娘,趕緊去做飯吧,今兒個我實在太累了,想要早點歇著了。對了,今晚你可得辛苦一下,幫我把那條棉褲再多塞進一些棉花,破損的地方也多縫補幾個補丁,特別是屁股后面騎馬容易磨漏。還有老大、老二,你們倆明兒個一早出去多打一些草回來,好喂養(yǎng)咱們家里這匹馬?!甭牭竭@話,母親連忙應承下來,褲子沒問題,可這草,這大雪封山的,你讓兩個娃上哪給你弄這草去??!
大哥回道,沒事娘,夏天我和弟弟在河邊玩的時候那有一大片草地,能到我的腰這么高,下雪只是蓋上了,明天我和弟弟去,雪打落,這草就露出來了,那么大一片,夠咱家里的馬吃一個冬天了。
等到晚飯后,忙碌了一天的父親很快就在熱烘烘的土炕上沉沉睡去,進入了甜美的夢鄉(xiāng)。,為了減少柴火的使用,就燒了這一個屋的炕,更何況我們家也沒有第二床被子蓋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透,晨曦剛剛透過窗戶灑在了炕上,我便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給弄醒了。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原來是爹爹正輕手輕腳地穿戴整齊,準備出門呢。只見他熟練地牽過那匹黑色的高頭大馬,馬背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貞覓熘恢а笈?,旁邊還插著十幾支各式各樣的箭。這些箭可大有講究,有的箭頭細長尖銳,古代專門用來穿透堅硬的鎧甲;還有的則形如月牙鏟子一般,那是用于捕獵時一擊必殺的利器。而我爹的身后,則背著一張大硬弓。
我父轉過頭來,目光依次掃過我們三人,然后沉聲囑咐道:“你們倆小子在家里可要乖乖聽話,好生照看你們的娘和咱們家。尤其是燕子啊,你年紀最大,又是個女孩子心細些,可得幫襯著點,照看好妹妹,莫要到處亂跑?!毖嘧咏爿p輕地嘆了口氣,柔聲應道:“知道了,爹爹您放心去吧,路上小心?!蔽腋赣H翻身上了馬,漸漸他的身影淡出了我們的視線,娘突然喊了一聲,快來吃飯吧!一會兒??!你們的妹妹也該醒了,快把門關上。
這關東山啊,向來以物產豐富而聞名遐邇。可是近些年來,隨著人們生活越發(fā)艱難,越來越多的人涌到了這座山里,試圖從大自然的饋贈中謀求一份生機。這山上也就變得熱鬧起來,有手持獵槍一心想要捕獲大野獸的獵戶,有肩扛斧頭辛苦砍柴的樵夫,更有不辭辛勞四處尋覓珍貴山參的藥農。大家各顯神通,無非都是想多弄些好東西回去,讓一家老小能夠安然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季。
我父一路深入山林,越往里走人跡越是稀薄。等真正進入了那廣袤無垠的深山老林之后,周圍便只剩下一片寂靜,連半個人影都瞧不見了。這里乃是長白山的余脈,各種珍稀的物產數(shù)不勝數(shù)。抬頭望去,天空中不時會有幾只色彩斑斕的野雞撲棱著翅膀飛過,它們靈動的身姿在潔白的雪地映襯下顯得格外醒目。而腳下的雪地上,也會冷不丁地竄出幾只肥碩的灰色野兔,眨眼間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這樣不知疲倦地走了大半天,我父親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再走下去說不定就迷路了,也可以說現(xiàn)在他就是一個迷路的狀態(tài),我父親翻身下馬,把馬拴在一旁的樹上在馬背上取下洋炮,端著洋炮四處尋摸,本寂靜的深山老林突然傳來一聲槍響,接著就是人的慘叫聲,我父親尋著槍響的位置跑了過去,半天才尋找到,不過人已經(jīng)沒了氣息,這被撕咬的模樣就是大型野獸不是老虎就是黑熊,雖說黑熊冬眠了,但是也會出來,地上的野獸爪印比我父親一個成年人的手掌還大,父親沖天放了一槍,樹枝上的松雞被驚的飛起,接著給洋炮裝了下一發(fā)子彈,這次父親塞了雙倍的鉛彈和火藥,裝填完畢以后撿起了地上被咬死獵戶的洋炮,又摸了摸身上,取下了掛在腰間的火藥和鉛彈揣進懷里,父親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前方,慢慢向后退卻,生怕那個怪物再殺一個回馬槍!
回到馬旁以后,父親在馬背上取下一個帳篷,帳篷是一個由鹿皮,狍皮,獐皮縫合的,只要砍幾個樹干當支撐就能用,不一會就能搭成了,又把撿來的這支洋炮裝了彈,背著一支手里拿著一支手里也拿著一支砍刀,準備砍些枯樹枝聚一個火堆,樹林里除了樹就是風聲,你永遠不知道森林深處總有一雙眼睛盯著你,在這地方過夜,不被凍死也會被嚇死,這就是關東山的森林深處,父親回來將帳篷支撐起來,又隆起一堆火,掏出包袱中的一些干糧插在樹枝上在火堆上烤了起來,又起身走到馬的身邊,用雪壘了一圈雪墻,又把馬身下的雪給清楚了,拿出兩塊豆餅喂了馬,吃飽以后馬放松的趴在地上,父親回了自己的帳篷,吃了幾口干糧以后放下簾子準備睡覺,兩支洋炮分放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