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堂的金色方塊速度很快,櫻井凌川來不及躲避被打個正著。
他撐著地板爬起來,眼里難得一見的嚴肅。
好強。
蘭堂的金色亞空間覆蓋了整個倉庫,獨獨將太宰治排除在外。
太宰治警惕著周圍,沉著臉思考著對策。
櫻井凌川深吸一口氣,和中原中也對視一眼,默契地從不同方向朝蘭堂攻去。
中原中也的重力對金色方塊不起作用,他不斷地躲避對抗,仍然被逼的節(jié)節(jié)敗退。
櫻井凌川的異能力同樣有關(guān)空間,然而他的暗色屏障對上蘭堂的金色方塊時顯然落于下風。
“異能力,「影中人」?!?/p>
蘭堂的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個黑洞,一個半遮著左眼的少女持著大砍刀猛地砍向蘭堂,眼里是藏不住的狠戾。
蘭堂泰然自若地用金色方塊格擋,金色方塊卻被少女的大砍刀直直穿過,直逼蘭堂面門。
蘭堂瞳孔驟縮,堪堪躲過這一擊,臉頰卻仍然被傷到,冒出血絲。
少女沒有猶豫又一刀砍過去,蘭堂這次卻有了經(jīng)驗,踩著金色方塊跳到了高處。
亞空間的防御更加堅固,少女漆黑的砍刀和金色方塊碰撞摩擦出刺眼的火花。
中原中也看準機會又攻上去,三比一之下櫻井凌川他們隱隱占了上風。
就在此時,櫻井凌川余光瞥見太宰治那突然出現(xiàn)的先代,猛地轉(zhuǎn)過頭大喊:“太宰!”
先代舉著大鐮刀朝太宰治砍了下去,太宰治往后一跳,卻還是躲不過去,被先代的鐮刀劃傷。
蘭堂站在高臺,勝券在握的樣子,他說:“我能將亞空間里的尸體,變成由我操控的異能生命體?!彼肓讼胗盅a充道:“當然,一次只能驅(qū)使一個?!?/p>
櫻井凌川面無表情地打斷蘭堂的話:“所以,你找中也,是為了把他做成你的異能生命體是嗎?!?/p>
蘭堂笑著,居高臨下地看向櫻井凌川:“正確?!?/p>
“不過,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所以很抱歉,你們兩位也要跟著一起死了。”
亞空間內(nèi)蘭堂的攻勢愈發(fā)猛烈,而亞空間外的太宰治也不斷躲避著先代。
“阿影,去太宰那!”
阿影的身影瞬間轉(zhuǎn)移到了亞空間之外,她用大砍刀格擋下了先代的鐮刀,黑漆漆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先代。
蘭堂驚訝地挑挑眉。
太宰治直起身,襯衫的一大半都被血浸染。
“雖然很想就這樣死掉啦……”
太宰治看向櫻井凌川,發(fā)現(xiàn)櫻井凌川也正擔憂地看著他。
“嘛,這次就算了吧……”
太宰治揚聲叫道:“中也!凌川!”
“知道了!”中原中也笑的張狂,好像什么都不能阻攔他。
櫻井凌川的暗色屏障擴大包圍住蘭堂,太宰治奮力地跑向亞空間的邊緣。
阿影被先代一下子甩開,先代舉著鐮刀狂笑著劈向太宰治。
太宰治卻伸手用打了石膏的手格擋,石膏碎裂,下面是堅硬的金屬擋板,金屬擋板在與鐮刀的碰撞下火星閃爍。
櫻井凌川咬緊牙關(guān),奮力將蘭堂甩到了墻上,一個滑鏟越過障礙物和太宰中也匯合。
櫻井的影空間,太宰的異能無效化,中也的重力,三種力量聚集在一個點上,亞空間就像一塊從高空中摔下的鏡子,頓時四分五裂。
中原中也反應(yīng)很快地對蘭堂砸出一拳,一旁的先代因為亞空間的消失也消散在了空中。
倉庫揚起巨大的灰塵,櫻井凌川皺眉捂住鼻子,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太宰,你的手果然沒事吧,還說什么被大風刮來的板磚砸到骨折。”櫻井凌川譴責著太宰治的欺騙行為。
太宰治聳聳肩:“誰知道凌川你真的信了啊?!?/p>
蘭堂躺在地上,長發(fā)披散著,平添一絲脆弱。
蘭堂已經(jīng)虛弱的說話都費勁了,他望著屋頂,突然開口道:“啊啊,我想起來了……”
蘭堂疲憊地嘆了口氣,說起了自己以前的故事。
櫻井凌川認真地聽著,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也沒有打斷蘭堂。
蘭堂講述的平淡,卻無端讓人覺得哀傷。
背叛了自己和國家友人,被自己親手手刃的搭檔。
櫻井凌川靜靜地聽著,他仍然蹲在一旁,陪伴著這個生命即將逝去的法國男人。
蘭堂說,他叫蘭波
蘭波說,中也不是荒霸吐,而是被選為容器的人類。
蘭波說,所有人的一生,至死也不曾看清過自己。
他說他不冷了。
櫻井凌川站了起來,由于蹲了太久,他的腿有些麻了。
他將蘭波傳送到了影空間,只有碎裂的地板和殘余的溫度還昭示著那曾經(jīng)有一個人存在著。
櫻井凌川的眼里是莊重,他低下頭,靜靜地站了三秒。
太宰治探究地看向櫻井凌川,而后也低下頭。
櫻井凌川回頭,戰(zhàn)斗時的凌厲尖銳又通通消失,只有一如往常的溫潤。
“回去吧?!?/p>
中原中也問:“蘭波的尸體,你怎么處理。”
“好好安葬在一個,充滿陽光的地方吧?!睓丫璐聪蜃约旱氖?,不自覺地握緊。
“蘭波怕冷,有陽光的地方暖和些。”
太宰治看著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櫻井凌川,
若有所思地看向碎裂的地板。
“按照慣例……”
“沒事的?!睓丫璐ǖ椭^,用腳尖踢走小石子,“我的權(quán)限,這點事是可以做的。”
——
中原中也偶爾也會到蘭波的墓地去坐一會,面對著大海自言自語。
偶爾也會遇到帶著一束花來掃墓的櫻井凌川,這時候他們就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平時發(fā)生的一些趣事。
這次沒有櫻井凌川在,中原中也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面,對著空無一人的墓地傾訴著自己的煩惱。
他不知道,不遠處的小樹林里,櫻井凌川和太宰治觀察著他的情況。
“中也被白瀨纏住了。”櫻井凌川面色凝重,他抿著唇,有些擔心。
太宰治笑著說:“沒事,不會有事的?!?/p>
櫻井凌川靠著粗糙的樹,嘆了口氣。
不遠處中原中也隨著碎石從懸崖上墜落。
櫻井凌川邁開腿,頭也不回地走了過去。
被落下的太宰治聳聳肩,命令身后的武裝部隊跟上櫻井凌川。
中原中也正捂著腹部的傷口跌跌撞撞地撐著石壁走著。
感受到別人的存在,他警惕地回過頭,猝不及防地和太宰治對視。
“中也,你看上去真狼狽啊,要我們幫你嗎?”
“太宰……凌川?你們怎么在這?!?/p>
太宰治擺了擺手,說道:“在工作?!?/p>
中原中也將信將疑地看向突然出現(xiàn)的人影,一直警惕著不敢放松。
櫻井凌川站在一旁,補充到:“太宰加入了港口Mafia,森先生把部隊第一指揮權(quán)給他了?!?/p>
中原中也抓緊了石頭,像鷹一樣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太宰治:“……工作?”
他因為傷口和蔓延至全身的毒素,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你可別說,碰見我是湊巧……”
他又轉(zhuǎn)向櫻井凌川眼里,少了些敵意,反而多了些復(fù)雜:“你們……是想要救我……然后收買我嗎?”
櫻井凌川搖了搖頭,指了指懸崖上方嘈雜的GSS和‘羊’,毫不在意地說著:“不,我們的工作是殲滅敵人?!?/p>
中原中也復(fù)雜地望著他,捂著傷口的手緊了緊。
“包括‘羊’,是嗎。”
太宰治似笑非笑的看著中原中也,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太宰治笑著說:“原本是這樣的,不過如果有Mafia的同事知道不用殺掉‘羊’就能削弱它的方法的話,我們也不是不可以修改一下計劃?!?/p>
“怎么樣,中也?!?/p>
“哈……”中原中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抬眼看向太宰治:“我難道還有的選嗎?”
“放過羊,我加入Mafia?!?/p>
接下來的一切,快的就像開了倍速的電影,GSS的軍隊被殲滅,‘羊’的人也四散奔逃,中原中也加入Mafia,櫻井凌川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一件件事的發(fā)生。
森鷗外與中原中也的談話,太宰治和櫻井凌川并沒有參與,太宰治跟著櫻井凌川去了櫻井凌川的辦公室。
“太宰,我記得森先生有單獨給你安排辦公室吧?!?/p>
“有啊,但是沒有這里舒服?!碧字温N著腿,閉著眼睛說道。
櫻井凌川一邊批閱文件一邊說:“森先生聽見會哭的吧,畢竟他可是很用心的?!?/p>
“除了愛麗絲,沒有人會讓森先生哭的。”太宰治把頭仰在椅背上看著櫻井凌川,“而且他的用心無非是因為我身上有利可圖而已?!?/p>
太宰治哀嘆一聲:“好無聊……”
櫻井凌川抬起頭,放下手中的鋼筆,笑著問:“既然這樣,要不要去我家?”
太宰治坐直了身子,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
“我不騙你的?!?/p>
太宰治晃了晃腳,愉悅地說:“那好,什么時候?”
櫻井凌川笑了笑,站起來走到太宰治的身邊,微微彎腰和太宰治對視。
“現(xiàn)在怎么樣?”
沒有人注意到窗戶被擠開了一條縫,一只黑貓沿著窗戶縫擠了進來。
“喵!”
櫻井凌川直起微微彎著腰的身子,走過去將窗戶完全打開。
太宰治也走了過去,有些好奇地朝著貓咪伸手。
黑貓身手敏捷地躲開了太宰治伸來的手,跳到櫻井凌川的肩膀上警惕地看著太宰治。
太宰治眨了眨眼:“它不喜歡我?!?/p>
櫻井凌川好笑地撓了撓貓咪的下巴,聽見貓咪舒服的呼嚕聲,無奈地解釋:“你的異能力克它。”
太宰治啊了一聲,眼神變得探究起來。
“它是異能力者?”
“它是我的異能力產(chǎn)物?!?/p>
太宰治手支著不打算收回,貓咪緊繃著身子也沒有放松。
一人一貓對峙著誰也不肯先退。
櫻井凌川好笑地點了點貓咪的頭,無奈地搖了搖頭。
“再不走的話……”
“就不能去你家了嗎?”太宰治接上櫻井凌川的未盡之言,好奇地眨眨眼。
“不,再不走的話,我的下一份工作就要送來了?!?/p>
“所以你是想摸魚吧。”
“怎么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