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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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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在意同事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小林輝徑直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對著那一沓從櫻井凌川那拿來的文件,開啟了奮斗模式。

櫻井凌川只覺得自己的眼神實在是不錯,副手都如此有能力且貼心。

果然,武斗派就是需要一個文職人員做副手嘛。

櫻井凌川靠在椅背上,悠閑地擺弄著一只柴犬玩偶。

批閱完今天文件的櫻井凌川一身輕松,他蹭了蹭柔軟的玩偶的臉頰,發(fā)出一聲滿意的喟嘆。

櫻井凌川瞅了瞅掛在墻上的鐘,發(fā)現(xiàn)離和中原中也約定的時間還早著,想起了格蘭菲迪之前說的他救下的那個人醒了的話。

給格蘭菲迪的信封里裝的不是其它的,就是一把門鑰匙和住房地址。

櫻井凌川思考了一會,發(fā)現(xiàn)那間房子離和中原中也約好的酒吧地點隔的不算遠(yuǎn),猶豫了沒一秒,他就決定去看看。

白色機(jī)車的紅色車燈留下了一束殘影,機(jī)車的轟鳴聲把正休息的鳥兒驚的四處亂飛。

櫻井凌川很久沒有享受過開機(jī)車的感受了,他沒戴頭盔,風(fēng)毫不留情地打他的臉上,及肩的紅發(fā)也都因為風(fēng)而在空中變得凌亂。

沒由來的,在櫻井凌川第一次開機(jī)車時,他就喜歡上了這樣的感受。

他喜歡這樣自由的感覺。

最后,一個完美的漂移,櫻井凌川停在了一棟看上去很整潔干凈的雙層別墅面前。

他摁響了門鈴。

櫻井凌川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口,等著房子的主人來開門。

過了沒一會,一陣腳步聲就傳了過來,櫻井凌川這時才想起自己似乎并沒有帶什么見面禮。

這樣見一個剛大病痊愈的人或許不太好。

櫻井凌川后知后覺地想到,然而,不等他后悔,面前的門開了一條縫,一個人從門縫里探查了門外的情況,看見是櫻井凌川便完全打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有著長卷發(fā)的男人,細(xì)長的眼尾似乎含著無限溫柔,他板正的身軀和細(xì)節(jié)處透露出的優(yōu)雅姿態(tài)無一不顯示著面前人的身份。

開門的,是本該死去的蘭堂,或者說——來自法國的諜報員,阿蒂爾·蘭波。

風(fēng)猛地從大開著的門灌入,蘭波和櫻井凌川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呼……櫻井還是快進(jìn)來吧,真是太冷了。”蘭波抱著雙臂,眼神帶著些請求的意思。

同樣對寒冷敏感到不行的櫻井凌川立刻點頭,麻利地躥進(jìn)了他給蘭波準(zhǔn)備的小別墅。

一進(jìn)門,櫻井凌川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溫暖。

不是心理上的,是物理意義上的溫暖——蘭波真的把暖氣開得很高。

在他身后蘭波迅速地關(guān)上了門,慶幸一般嘆了口氣,頗有些劫后余生的意思在。

蘭波見櫻井凌川還站在玄關(guān)處,有些疑惑。

“怎么不進(jìn)去?”

櫻井凌川攤開了手,有些無奈。

“很抱歉,我沒看見客用的鞋子?!?/p>

蘭波恍然大悟,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

“沒關(guān)系,這房子是你買的,你隨便進(jìn),我頂多算個借住之人。”

櫻井凌川最終還是脫了鞋,赤著腳踩在地上。

地上鋪了很厚的一層毛毯,櫻井凌川踩上去也沒覺得冷,柔軟的茸毛蹭過他的腳心,令他的腳不自覺地蜷縮。

櫻井凌川觀察了一下這個房子,發(fā)現(xiàn)這里和之前自己布置的裝修有些許的不同。

比如說,客廳多了個壁爐以及正對著壁爐的單人沙發(fā)。

“蘭波先生,還是怕冷嗎?”

“和之前比起來,好很多了。”

蘭波淡淡地回答。

他坐在了那個多出的單人沙發(fā)上,順手從沙發(fā)旁邊的小桌子上拿起白瓷茶壺,為櫻井凌川倒了一杯茶。

姜紅色的液體還冒著白氣,顯然是剛泡上沒多久的。

“唔,很香啊?!?/p>

櫻井凌川接過紅茶,禮貌性地喝了一口就將茶放在了一邊,沒有再碰過。

蘭波端著茶杯,姿態(tài)優(yōu)雅地抿了一口茶,見櫻井凌川只喝了一口就不再碰的舉動頗有些奇怪。

“是不喜歡紅茶嗎?”

他關(guān)切地問道。

櫻井凌川解釋道:“不是的,我今天晚上有個酒約,就不喝茶了?!?/p>

蘭波心領(lǐng)神會,他把茶杯放在了一邊,黑色的長卷發(fā)隨著他小幅度的動作晃了晃。

“是和中也去喝酒嗎?他還不到十八歲吧,酒吧真的會讓中也進(jìn)去嗎?”

聽出蘭波語氣里沒有質(zhì)問的味道,大抵只是隨便一問,于是櫻井凌川點頭回答道:“是啊,和中也喝酒,但說不定也會有其它人,至于年齡嘛……”

櫻井凌川笑了起來,那雙眼尾自然下垂的眼睛讓他看上去很是無辜。

“Mafia喝個酒而已,沒什么問題的?!?/p>

蘭波沒多說什么,只是像一個家長一樣叮囑:“別喝太多,你和中也都是?!?/p>

櫻井凌川笑著點頭,對蘭波的關(guān)心照收不誤。

“蘭波先生真是一點也不好奇我為什么救你啊。”他感嘆道。

客廳的氣氛一時變得十分奇怪,不過這樣的氣氛馬上就被蘭波的話打破了。

“嗯……我想,我放棄自己的生命讓本來對我的死亡視若無睹的你決定救我了,沒錯吧?”

蘭波笑了笑,顯得有些無奈:“真是奇怪啊,救下一個本就心存死志的人,這就是你獨特的惡趣味嗎?!?/p>

櫻井凌川倒不奇怪蘭波能猜到,畢竟蘭波還是蘭堂的時候,也聽說過不少關(guān)于櫻井凌川的傳言。

什么對死去同伴的尸體默哀啊,什么不會放棄部下的生命啊,什么黑暗中的異類啊,什么偽善而有著惡趣味的樂子人啊之類的……

評價褒貶不一,褒義的偏多,貶義的少的可憐。

而這樣少得可憐的言論還被港口Mafia櫻井凌川的激推廚給瘋狂diss了。

櫻井凌川淡了笑容,灰藍(lán)色的眼睛被暖光勾勒出一層金色的細(xì)邊來。

“說對了一半,我才不是惡趣味?!?/p>

櫻井凌川的笑容淺淡,近乎于無,他低垂著眼,不自覺地用腳尖輕輕摩挲著毛毯。

“真的想死的人我是不會去救的,那太傲慢了。”

他熱愛生命,尊重生命,于是生命的選擇,他會去聆聽,去尊重。

“我救下蘭波先生你,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想死啊。”

他抬起頭,那雙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灰藍(lán)色的眼睛此刻多了幾許認(rèn)真。

他說:“或許蘭波先生當(dāng)時只是因為,因為記憶里摯友的背叛才在那種時候放棄了繼續(xù)和我們戰(zhàn)斗吧?!?/p>

櫻井凌川眉眼間有了些苦惱地神色:“畢竟真的打起來的話,我們不一定能殺掉您的?!?/p>

“法國的超越者,怎么會那么輕易就死在了我們的手里啊。”

客廳里一時間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有壁爐燒著的火還“噼啪噼啪”地響著。

很久,蘭波笑了起來,是很輕松釋然的笑容。

“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強(qiáng),雖然沒有見過你所有的能力,但是日后,你會是一個讓我都忌憚的強(qiáng)者的?!?/p>

蘭波呷了一口茶,愉快地瞇著眼睛。

“至于你前面的話,可能是吧?!?/p>

他很用心,對待保羅·魏爾倫,他真的很用心。

日復(fù)一日的教他人類的常識,教他情感,教他在這個世界相處的方法,教他所有他能教給他的一切。

他們是最好的搭檔,最好的摯友。

至少,其中一個人是這么覺得的。

無與倫比的默契和隨時交付后背的信任,他們共同經(jīng)歷過生死,他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至少,其中一個人是這么覺得的。

所以背叛的震驚甚至遠(yuǎn)超憤怒和傷心。

所以找回記憶時仍然會感到刻骨銘心。

他以為他們是最好的搭檔,最不會辜負(fù)對方的存在。

所以子彈穿過胸膛時他才明白。

真的,只是他以為。

或許是蘭波太過自傲,以為教會了魏爾倫一切,成了他的羈絆,卻不曾想過,魏爾倫仍然不曾理解過人心——他把自己當(dāng)做異類,孤獨地,游離在人群之外。

所以,一切只是他以為……

蘭波臉上笑的輕松,內(nèi)心卻仍然會感到微微抽痛。

櫻井凌川像是看透了他的內(nèi)心,于是櫻井凌川走到了他的身邊,在他身邊的毛毯上盤腿坐了下來。

他的頭趴在單人沙發(fā)柔軟的把手上,蘭波的手就在他的不遠(yuǎn)處。

“蘭波先生,你好像有點傷心?!?/p>

那雙灰藍(lán)色的眸子直直地和他對視,而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淺淺地笑著。

“要摸摸我的貓咪嗎,很解壓哦?!?/p>

從櫻井凌川影子里探出的貓貓頭警惕地環(huán)繞了一下四周,在看見蘭波時,黑貓明顯的一愣,垂在地毯上長長的尾巴不自覺地就翹了起來。

櫻井凌川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貓撲到了蘭波的身上,毫無廉恥地喵喵叫著撒嬌,而蘭波顯然是沒有料到櫻井凌川的異能力召喚獸會是這個性子,這時候正手忙腳亂地把手放在貓咪的周圍,防止這只因為見到美人而激動至極的貓咪摔下去。

“看來小小很喜歡你啊?!睓丫璐ㄍ嶂X袋,看蘭波以不熟練的手法擼貓。

貓咪垂下的尾巴掃了掃,在聽見櫻井凌川的話后像是有了自我意識一般游到櫻井凌川的手邊,輕輕地用尾巴圈住了櫻井凌川的手腕。

“喵嗚……”

好幸福。

櫻井凌川忍不住發(fā)笑。

“蠢貓?!?/p>

蘭波聽著櫻井凌川嘴上罵著貓咪,語氣卻又輕柔又寵溺。

他意識到,這只貓的性子,估摸著都是被自己的主人寵出來的。

畢竟森鷗外也是這樣寵著自己的人形異能愛麗絲。

蘭波想到了森鷗外,那個總是掛著虛偽笑容,充滿著危險氣息的男人——森知道,他還活著嗎?

“嗯?知道啊?!睓丫璐c點頭,“森先生現(xiàn)在很缺人,所以其實我救你也是因為森先生說能救下的話就把你救了?!?/p>

蘭波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心里想的東西說了出來。

聽見意料之中的答案,他皺起眉來。

“那么……森先生是希望我繼續(xù)回去?”

出乎意料的,櫻井凌川搖了搖頭。

“沒有哦,森先生說,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港口Mafia尊重您的選擇。”

櫻井凌川覺得,森先生真的很狡猾。

在知道蘭波是超越者前,森先生就下了明令要殺掉蘭堂這個港口Mafia的背叛者,在知道他是超越者后,蘭波“復(fù)活”先代的事也必須要有一個交代。

一個超越者,這樣好的一個資源擺在了森鷗外面前,他不可能不心動。

于是森鷗外順?biāo)浦鄣刈尅疤m堂”死掉了,而蘭波就這樣被櫻井凌川救了回來

蘭波恢復(fù)了記憶,是必定會回法國的,這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不能得到,那么就交好,至少不能交惡,有一個這樣的外援對現(xiàn)在的港口Mafia來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蘭波顯然也想通了其中森鷗外的意思,他十指交叉,笑著對櫻井凌川說:“那麻煩你告訴森先生,感謝他的理解。”

櫻井凌川知道,蘭波這是不準(zhǔn)備回港口Mafia但也沒打算計較之前的事,要和Mafia保持良好關(guān)系的意思了。

櫻井凌川隨意地拿出手機(jī)摁了幾下,敷衍地給森鷗外發(fā)了條簡短的短信說明了情況后,又懶懶散散地把手機(jī)塞回了風(fēng)衣的兜里。

非工作時間,他能發(fā)個短信就很好了。


更新時間:2025-06-18 17:37: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