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到了商場的海底撈,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排了很多人了,長長的像是一條蛇般到了樓梯口前面,任禾得意洋洋地掏出手機,“看我有先見之明吧?!毙⌒囊硪淼谋荛_外面那些人。
已經(jīng)沒有位置了,服務員笑著和任禾說:“麻煩再等一下,有位置了,我馬上叫您。”
任禾又走了出來,走到陳景修旁邊,撐著商場的圍欄,看樓下,一樓還是那個布景,他又想起上次和陳景修來吃飯的場景,這是上次那個商場,只是上次在三樓,現(xiàn)在在四樓。
上次還在求人辦事,算得上陌生人,現(xiàn)在,別的不說,普通朋友、熟人總算得上了,這么想著,任禾看了眼旁邊的陳景修,陳景修真的算得上是他見過的人里最帥的一個。
不單單是說陳景修的臉,他身上的氣質(zhì)也是任禾極少見過的,是一種成熟穩(wěn)重的魅力,任禾突然想起,陳景修年紀應該不小了吧。
如此想著,任禾問:“教授......多大了?”不知道問這個會不會冒犯人家,人應該不喜歡別人問自己年齡吧。
陳景修轉(zhuǎn)頭看著任禾,那個皮膚白皙帶點嬰兒肥的男孩,“干嘛?你也就年齡看得過去了?!?/p>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告訴他們有空位了,兩人跟著服務員走了進去,兩人面對面坐著,“你點吧?!?/p>
任禾:“那我就不客氣了。”然后羊肉卷、毛肚、牛肉片等等選了一大堆,還選了幾個甜品,然后將平板遞過去,笑瞇瞇地說:“你看看,還點點什么?!?/p>
陳景修看著平板里任禾點的一大堆東西,“你點這么多,吃得完嗎?”
任禾想了想,確實點了很多,但是又不是他付錢而且還是用他賺的獎金,“吃得完?!?/p>
陳景修挑了下眉,將平板遞給等在一邊的服務員。
兩人去調(diào)好醬料,然后坐著,旁邊幾桌的女生時不時的看過來,讓任禾很不自在,尤其是服務員時不時的過來倒點水,添點水果什么的,任禾都有點坐立不安了。
早知道就不來吃海底撈了,還不如吃自助餐自在,任禾低著頭,扒拉著碗筷。
“坐我里面吧?!彼麄冞@位置是靠墻的,坐在里面便會遮擋一半。
任禾:“好?!比缓笃鹕碚驹谶^道,陳景修也站在過道上,任禾貼著陳景修的后背慢慢坐進去。
菜很快就上來了,兩人不停奮戰(zhàn)著,可菜還是很多。
陳景修放下碗筷,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任禾偏過頭問:“你不吃了嗎?”
陳景修:“你說你吃得完?!?/p>
任禾尷尬的笑了笑,“你叫服務員打包唄。”
陳景修:“自己叫。”
任禾:“教授,教授大人?!币婈惥靶捱€是無動于衷,“求求你了,教授大人,而且你就在外面?!?/p>
打好包后,付款,任禾看著那近一千的賬單,恨不得回到一小時前拍死自己,不過想到點少了,錢也不會是自己的,心里頓時平衡了。
出了海底撈,兩人上了電梯,任禾說:“我把剩下的錢轉(zhuǎn)你微吧?!?/p>
陳景修:“不用?!?/p>
任禾瞳孔睜大,“真的?”
陳景修:“那點錢我看不上?!?/p>
任禾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然后說:“那你不早說,害我點了那么多?!爆F(xiàn)在想想剛才點的有多開心,現(xiàn)在就有多心疼,任禾感覺自己心在滴血。
陳景修:“我沒想到,你會想約飯,也沒想到,你宰起人來,那么兇狠?!闭f完笑了起來,好像很開心一樣。
到了一樓,“我送你回去?”
任禾的頭點如搗蒜,“嗯嗯。”
兩人下了負一樓,出了電梯,即使停車場有燈光照亮,但仍有種陰森的氣息,和樓上的熱鬧完全不一樣,跟著陳景修上了車,車很快便離開了停車場。
車停在了小區(qū)路邊,任禾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說:“謝謝?!?/p>
陳景修微斜著腦袋轉(zhuǎn)過頭看著任禾,這個姿勢看起來有點傲慢,但陳景修的眼神卻格外真摯,“謝我什么?感謝可不是兩個字就可以概括的。”
任禾笑得有點溫柔,“謝你答應做我模特,謝你沒有要我獎金,謝你和我吃飯,謝你送我回家,謝你......救了我?!?/p>
陳景修:“嗯,回去吧?!?/p>
任禾:“那......晚安!”然后飛快往小區(qū)里面走去。
陳景修眼神柔和起來,嘴角微微上揚,用極輕的聲音說:“晚安?!?/p>
幾天后,任禾再次收到了組辦方的信息,是邀請任禾參加全國賽的,具體如下:
親愛的任先生,您好,恭喜您成功入圍全國賽階段,應主辦方要求,全國賽將在榮華市顯星島舉行,根據(jù)您提供的地址,您就在榮華市,因此,我們只給您訂了6月15日前往顯星島的船票,請注意簽收,全國賽將于6月16日準時開始,請?zhí)崆鞍才艜r間,我們期待您的到來。
任禾看到這個信息時,心里是很開心的,即使得不到名次,也是一場包吃包住的旅行,何樂而不為呢。
任禾算了算時間,離15號還有一個多星期,他離得近,不著急,但還是進了房間查看自己的衣柜,看著那千篇一律的T恤牛仔褲,邊嘆氣邊搖頭,去海邊怎么能沒有沙灘褲呢。
然后打開app在網(wǎng)上找起衣服來,看著里面各種款式的花襯衫和沙灘褲,任禾頗感心動,一口氣買了五套,又買了點其他東西,然后才心滿意足的關掉手機。
弄完這些,任禾才開始看起他的工作室,又是接單的一天,總有一天,他要讓自己躺著就能賺錢。
就這樣過了幾天,無論是船票還是買的東西都到了,任禾在房間收拾東西,任媽走進來,“禾禾你干嘛呢?今天過節(jié)你要去哪???”
任禾笑著將行李箱關上,“沒有,今天陪你們過節(jié),明天我要去顯星島參加繪畫大賽的全國賽,過幾天就回來?!?/p>
任媽:“哦,那行,我今天多包點粽子,你明天帶幾個去路上吃?!?/p>
任禾笑著將任媽推出房間,“多包點你們帶學校吃,我就不帶了?!比缓髮㈤T關上,媽不說,他都不知道今天已經(jīng)是端午了。
任禾掏出手機給他現(xiàn)在唯一一個朋友陳景修發(fā)了條節(jié)日祝福,對方極其冷漠地發(fā)了個字:嗯。
任爸一大早就敲響了任禾的房門,然后推門進去,見任禾翻了個身,“兒子,一個人去那邊注意點,人多得很,缺錢不?”
任禾無奈地坐起身,“爸,你們昨晚就說過了,我不是小孩,別擔心我了,你們再不走擔心遲到了?!?/p>
等他們走后,任禾翻個身又睡著了,直到臨近中午才得以清醒,不急不忙地拖著行李箱在小區(qū)附近吃了早餐,或者說午餐,才坐車去了顯星碼頭。
到碼頭時,時間還早,離他坐的那趟船開船還有一小時,任禾戴著棒球帽,穿著一套夏威夷沙灘衣服,里面穿著件白色背心,外面的花襯衫敞開著,背著一個男士斜挎包,別說,這花襯衫挺好看的。
靠在碼頭附近的石欄上,雙手搭在行李箱的拖把上,海風吹過,即使在這炎炎下午也能感受到絲絲清爽。
在附近等的人松松散散的坐著,或近或遠,估摸著都是去顯星島的畫手,有些人已經(jīng)開始在互相打招呼熟悉了,但任禾還是靠著這離他們最遠的石欄上,沒有移動分毫。
不停地看手機又不知道該干什么,亮屏、黑屏、亮屏、黑屏,如此反復,時間過去了,任禾拖著行李箱,排在那群已經(jīng)相熟的人后面,上了船。
這是艘大船,應該能坐近一千人,任禾坐在二層,算是個中等座,比一層的座位舒服,但又比不上三層的豪華。
他的位置在中間看不到海,被周圍的人擋住了,左邊是個看起來有點清瘦的男人,年紀應該比任禾大,雙眼有著濃濃的黑眼圈,皮膚有點蠟黃,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這讓任禾很難相信,這是個畫畫的。
右邊這個看起來就正常多了,戴著副金絲框眼睛,看起來很精明,穿著白T恤、褐色褲子,但看起來一副商人的模樣,即使這兩人很不像學藝術的,但任禾的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也是來參加比賽的。
任禾知道單純的靠藝術是很難混一口飯吃的,所以無論參加比賽的人有多么奇怪他都覺得沒什么,相反,他很佩服這些人,在經(jīng)過社會的打磨后,依然進入了全國賽,可見天賦是極好的。
離目的地還有一個小時,任禾干脆閉上眼睛休息起來,所有人都一樣,因此,能聽到的只有船開過海的水聲。
可是沒過多久,任禾覺得很不舒服,頭很暈,有點想吐,有個人反應比任禾還大,已經(jīng)爬在船的欄桿上吐起來,其他人倒還好,因為這艘船比較大,所以還算穩(wěn)。
任禾立馬從包里掏出薄荷糖,含了顆,這才舒服一點,還好他對自己體質(zhì)有自知之明,備了糖有備無患,然后靠在椅子上,緩緩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