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
剛剛還囂張的快要上天的宋小公子這會兒正慫噠噠地站在書房中央,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家祖父,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祖父……”
宋成益撥了撥杯中的茶葉,直把人看得脖子都縮了回去,才涼涼地出聲道:“你要擁護三殿下,還要我說服整個宋家做你的后盾,理由?”
宋卓微微松了口氣,只要祖父愿意聽他解釋,他就有把握說服,于是挺直了搖桿,把手背到身后,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板著臉道:“理由有三,其一,三皇子乃皇后所出,是為正統(tǒng),雖然皇后仙逝多年,昔日的人脈卻還在,梁家的勢力不可小覷?!?/p>
梁家便是秦朝懿的外祖一族,是京城有名的望族,雖然為了避免皇帝的猜忌這些年越發(fā)的謹慎,卻也不是德妃那樣后期拉拔起來的家族可比。
“其二,德妃雖受寵多年,位同副后,可終究不是真的皇后,若皇上當真寵愛他們母子,請旨封后的折子堆了這么多年,早就給他們名分了,讓四皇子的儲君之位名正言順了。”德妃的榮寵不衰世人皆知,可是經歷過后世的宋卓卻知道,這份盛寵的背后藏著怎樣的隱秘,只是這會兒卻是不能同祖父明言。
說到這里,宋卓頓了頓,小步子跑到桌旁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抑揚頓挫地道:“其三,三皇子為人和善,天資聰慧,寵辱不驚,比起只知賣慘的老四實在高下立現,可堪大任。”
“……”聽著自家小子一溜兒水的夸贊,宋成益抽了抽嘴角,有些無語地道:“前兩個暫且不說,這其三是怎么看出來的?沒記錯的話,你當初選四皇子做伴讀的時候,也沒少夸人?!?/p>
“那時候不是年少無知嘛!”宋卓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蹭過來討好地瞅著自家祖父道:“所以,祖父意下如何?”
……宋成益瞅著只比去年大了一歲還沒長個兒的孫子,沒好氣地把人踹出了書房:“不管你想擁護三皇子還是大皇子,一天沒去掉老四伴讀的身份,一切免談!”
這小子簡直就是異想天開?自古以來,皇子與伴讀就是利益共同體,哪兒有中途換人的道理?又不是挑揀大白菜,縱使皇上再寵著,也不會由他這樣胡鬧。
“……”宋卓揉揉被踹痛的屁股也不喊疼,反而兩眼發(fā)光地扒拉著門框喊道:“祖父,那意思是不是說,只要我成功地換到三殿下身邊做伴讀,您就同意我了?”
“……滾回去養(yǎng)病,沒好之前不許出門!”
“好嘞!”
*
自覺搞定了祖父的宋卓心情大好地回到臥房,然而這好心情還沒持續(xù)多久,就被宮里傳來的消息給氣壞了,冷笑著道:“這小子果然打小兒就又蠢又壞,昨兒才剛受了罰,今日就仗著皇上的寵愛拉三皇子下水,誰給他的自信?”
自小跟在宋卓身邊的小廝宋和見自家少爺不知怎么對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態(tài)度完全調了個個,只順著他的心意小心翼翼地開口:“索性皇上明察秋毫,并未聽信四皇子的話,還嚴懲了對方,少爺可放心了?!?/p>
宋卓聞言皺了皺眉,所謂的嚴懲也不過是禁足抄書這種不疼不癢的事,也沒有對秦朝懿半點兒撫慰,這要是兩者調換,只怕御書房門前的石頭都要給跪穿了。
想到秦朝懿此刻的心境,還有那抹跪在御書房前的身影,宋卓握緊了拳頭,起身便到了門口:“備車,我要……”
“要去哪兒?”話還沒說完,后頸皮就被自家記憶中“溫柔可人”的母親給捏住了,提溜到自己面前,宋卓:“……母,母親。”
宋母揉了揉自家兒子的腦袋,笑瞇瞇地道:“小孩子,就要乖乖地在家養(yǎng)病,懂?”
“……”
“殿下,宋小公子差了小廝送了一個包裹進來?!狈愿懒擞H信,同樣臥床養(yǎng)病的秦朝懿沒等多久就等到了想要的消息。
“拿過來。”秦朝懿接過包裹,里面是一只精致的點心盒子,還有一封厚厚的信。
拆開信件,信紙上是宋卓還有些稚嫩的字跡,卻印著寫信人滿滿的關心:“殿下,見信如晤,原想進宮找你,奈何家有悍母=-=,將吾禁足,無法前來QAQ。
今晨宮中之事,我已有所聞……”
幾句話便有一個宋卓絞盡腦汁想出的小表情,代表著想要哄他開心的心意,秦朝懿扶過一個“QAQ”表情的地方,輕笑一聲,似乎能想象到對面的人偷跑來看他卻計劃失敗時窘迫的模樣。
想到宋卓如今還有些嬰兒肥的臉,大約會皺成一只胖乎乎的小包子,那樣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