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看著容堂兄弟二人有所忌憚的眼神,不由得在心底發(fā)笑。
他從未在光天化日之下動用過這層力量,也并不知道這個力量如此強大。
這幾日,他雖然勤學苦練,但靈力一道上依舊進展緩慢,遠遠比不上另一道力量的修煉速度。
他很喜歡另一道力量帶給他的強大感,感覺全身筋骨都舒緩了,血脈也被重新洗滌,愈發(fā)強大,于是他決定在主系選拔這一天用上這道力量。
但他一開始并未直接動用,而是先用靈力起劍招來掩人耳目。
他無暇去探索這道力量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這道力量能帶他贏得勝利,心底更是隱隱有道聲音告訴他,這道力量不能被外人所知。
所以劍招要快、準、狠,不能被外人察覺,勢必要先嚇住人,以極快速度取勝。
選拔進展得很快,寧昭連連擊敗對手,眾人看他的目光也由一開始的不屑到了耐人尋味的復雜和欽佩。
未曾想過,一個灰色資質的蛟竟然能打到第三輪,與他們最有希望奪得頭籌的容堂交手。
第三輪比試很快就要開始了,這無疑是最為精彩的一場,能進入主系的人選在這里誕生。
寧昭依舊沉著冷靜的做派,不泄露絲毫情緒,只是越發(fā)緊握的拳頭暴露了他的緊張。
這一戰(zhàn),必須贏,不能輸。
他悄悄將那道力量灌輸在手中,同時靈活地調動靈力去遮掩它的氣息,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中進行,也讓寧昭的心神安定下來。
他再次抬眸看向自己的對手,卻發(fā)現(xiàn)容堂的眼神變得晦澀難明,仿佛在醞釀什么風暴,寧昭不由得皺了皺眉。
難不成有什么陰謀詭計?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寧昭并不怕事。
“出招吧?!睂幷训暤?,與此同時,雙手也做好了準備,醇厚的靈力與魔氣一道灌入劍上,劍隨之微微發(fā)震。
“呵,寧昭,你能站到這里,算是我小看你了,你我二人今日就分出個勝負,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p>
容堂微微一笑,額上鱗片也隨之顫動,眉間未能完全化形的贅肉也上下?lián)u晃著,顯得這個笑更為瘆人。
寧昭壓下心底不好的預感,飛身上前與容堂打斗起來,身形相似的二人在空中交纏在一起,劍光如暴雨傾瀉,兵器碰撞發(fā)出陣陣轟鳴。
兩人乍一交手,容堂就感覺到一股吞噬之力向自己席卷而來,他定了定心神,運起自己的靈力奮力一搏。
“錚——”
兩人的劍碰撞又快速分開,交纏的身影也迅速分離,各自后退落地。
這算是對了一招了,也讓二人都摸清了對方的底細。
目前看來,似乎是寧昭更勝一籌,他們雖然雙雙被磅礴劍氣震開,但寧昭落地依舊挺直了背,一副氣定神閑之態(tài),還漫不經(jīng)心地拍去了沾在衣袍上的細碎沙石。
他的雙眼淡淡地瞥向對面略顯狼狽的容堂。
容堂的情況可算不上好,他被二人相斥的劍氣震得連退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了身子,盡管如此,他還是被卷起的沙塵嗆得連連咳嗽,整個人都灰撲撲起來,嘴角更是溢出了一道醒目的血痕,他抬眸望向寧昭,不可避免地帶上了怨恨之意。
孰勝孰負,似乎有了分曉。
但容堂并未認輸,他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站直了身子,這是要迎擊第二招的意思。
寧昭欲速戰(zhàn)速決,抬起的手積蓄了力量,正要展開第二招。
“慢著。”
只見容堂站直了身子,突兀地打斷了這場比試,他抬起手擦了擦唇邊不斷溢出的鮮血,不顧寧昭不耐又疑惑的視線,轉頭對著同樣疑惑看向他的大長老,一邊行禮一邊道:“大長老,弟子有事稟報?!?/p>
大長老撫了撫白須,示意容堂直說,他也好奇容堂能掀出水花來,在他看來,他敗局已定。
“弟子,要告發(fā)寧昭,私自修煉魔功,妄圖獲得主系選拔頭籌?!?/p>
容堂拱著手,垂頭看不清神色,但寧昭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在似有若無的瞥向他,盛滿了得意。
“哦?”大長老的眉頭也夾得死緊,三界之人誰不是對魔界談之色變,私自修煉魔功可是大事,依照三界律例,必須趕盡殺絕。
“此事事關重大,容堂,你可有什么證據(jù)?”
大長老臉色凝重,已經(jīng)暗自傳音給蛟王,發(fā)現(xiàn)魔修事關重大,還是出在他們族人身上,須得蛟王過目。
“我與容郭在與寧昭比試途中,皆發(fā)現(xiàn)他身上存在非同凡響的力量,這力量霸道得很,又不似靈力,竟然隱隱有吞噬之感。弟子在外游歷期間,曾看過上古書冊,里面記載的魔力就是如此感覺。”
寧昭心神巨震,眼神一凜,直直射向容郭,容郭被他這一眼看得頭皮發(fā)麻,后衫盡濕,與他交手時那道恐懼又占據(jù)了全部心神,只能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指認他:“不錯……我,我感受到那股力量了,分明與靈力大不相同!”
他索性將心底所想直接脫口而出,無懼寧昭快要殺人的眼神:“如果不是如此,他一個灰級資質,怎么會打敗我這個橙級?”
此言一出,眾人心底疑惑紛紛被打消,越想越有道理,看向寧昭的眼神也變?yōu)榱丝謶趾捅梢摹?/p>
寧昭忍受著他們的視線,急忙為自己辯解:“不是,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魔功!這都是我自己悟得的力量!”
寧昭才剛剛掌控這股力量,控制得也不是很好,以至于被這二人察覺,加以陷害。
如今他有些后悔,自己太急于進取了,若是慢慢地釋放,與靈力一同注入劍內,必不會陷入如此境地。
可他那時也不過是個百余歲的少年,得到力量的欣喜早已沖破了理智,他是第一次嘗到力量的滋味,他自以為天道終于眷顧他一回了,整個人都浸泡在狂喜之中。
且他的控力之術不過領悟了十幾日,如何能做到十全十美呢?必定會有所破綻的。
“好了,”大長老一語制止了眾人的騷動,也截停了三人的爭辯,“待王上過來,再作定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