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生最大的理想，是在寵物店干到退休。早上給布偶梳毛，中午給柯基喂零食，
傍晚蹲門口看日落。直到三個月前，我答應給頂流凌震當“契約女友”。
他想讓我?guī)退麚跛缴垼蚁胭嶞c流浪貓罐頭錢。本以為今天到期，從此以后各自安好。
平時對誰都帶著生人勿近的銳氣，此刻卻站在寵物店門口。
用軟得能滴出蜜的聲音：“契約里沒寫不能續(xù)約?！?終于到期了！我捏著手機，
看著日歷上圈出來的鮮紅標記，長長地舒了口氣。心里一股莫名的空落感。
我和凌震的“契約女友”合約，今天，正式畫上句號。這三個月，被迫陪他出席各種場合。
拍假笑到僵硬的情侶照時不時應付他狂熱粉絲的圍觀搭訕。我簡直度日如年。
今晚必須去搓一頓火鍋，狠狠慶祝一下！送走最后一只寄養(yǎng)的柯基，
我哼著小曲鎖寵物店的門。一抬頭，差點把手里的鑰匙嚇掉。凌震站在門口，
路燈的光暈在他身上打下柔和的邊。懷里抱著我最喜歡、也是店里最貴的布偶“煤球”。
他今天穿了件寬松的連帽衛(wèi)衣，頭發(fā)軟軟地搭在額前。少了平日里生人勿近的銳氣。
“契約里，”他慢悠悠地開口，聲音軟得能滴出蜜，“沒寫不能續(xù)約。
”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瞪著他，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這人，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小眠?。 标惤闾匠鰝€腦袋，笑嘻嘻地沖我喊，“你這男友真不錯，
每天準時來接你下班，還幫我喂貓！”我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剛想反駁。
凌震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轉(zhuǎn)向陳姐，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謝謝陳姐夸獎。
”我：“……”得，又被他一句話堵死了。他把煤球輕輕放回我懷里。我抱著煤球，
站在原地，心臟飛快地“怦怦怦”。今晚這頓火鍋，還吃嗎？2第二天一早，
寵物店門口放著一個眼熟的保溫桶。熱騰騰的小米粥，配著幾樣爽口的小菜。
陳姐從里面探出頭，一臉“我懂的”表情。“喲，小眠，這愛心早餐讓姐羨慕的狠?。?/p>
”我低下頭，假裝專心喝粥，耳朵卻不爭氣地熱了。粥是溫的，
暖意卻從胃里一直蔓延到心尖，帶著一絲絲甜。門口風鈴響起，
凌震帥得人神共憤的臉就這么毫無預兆地出現(xiàn)在眼前。簡單的休閑裝，戴著棒球帽和口罩，
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我來看看小橘。
”小橘是他寄養(yǎng)在我這兒的布偶貓。我點點頭，繼續(xù)喝粥。他走到貓咪活動區(qū)，
隨意地逗弄著探頭探腦的小橘。趁我不注意，飛快地把一張小紙條塞進了我圍裙的口袋里。
我動作一頓，趁人不注意展開紙條。凌震龍飛鳳舞的字跡：“昨晚夢到你被私生飯追，
睡不好?！蔽毅蹲?，抬頭看向他。他專注地擼著小橘的下巴，側(cè)臉線條完美得不像話。
只是那微微泛紅的耳尖出賣了他的不自在。下午，小區(qū)物業(yè)的李阿姨來店里給我送通知，
拉著我一頓猛夸凌震?！靶√K啊，你家那位可真是沒得說。半夜提著兩大袋貓糧回來，
說是怕你這兒不夠了，特意去買的進口貨。他對你可真上心，一點不像電視上那些明星演戲！
”我心里咯噔一下。半夜買貓糧？我怎么不知道。難道凌震對我，
不是為了維持他的深情人設？拍了拍愣怔的臉，怎么可能！他那頂流的身份，
和我這個平平無奇的寵物店老板，怎么看都不搭。我還在胡思亂想，凌震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剛接通，那頭傳來他經(jīng)紀人周周略帶焦躁的聲音：“凌震！你又跑蘇眠那兒去了？
劇組這邊催著你回來對戲呢！導演臉都黑了！我說你，要是真喜歡，就表白啊，
你這樣累不累??？”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就掛了。我捏著手機，心里七上八下的。
3社區(qū)街道辦邀請我們寵物店參加周末的公益領養(yǎng)展。這種好事我當然一口答應，
挑了幾只親人又上鏡的貓主子，準備大干一場。一大早，我?guī)е蟀“呢堄闷罚?/p>
指揮著店員把貓主子們穩(wěn)妥地請上車。剛要出發(f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寵物店門口。
“蘇眠?！绷璩繘_我招招手，嘴角噙著一抹淺笑，“聽說你們今天有活動，我來當志愿者。
”我愣了愣，志愿者？他一個頂流，跑來我們這種小活動當志愿者？但來都來了，
我總不能把人趕走，只好干巴巴地說了句：“那……多謝了。”活動現(xiàn)場，
凌震還真挺像那么回事。搬籠子、布置展位，干起活來一點不含糊。
比我們店里有些毛手毛腳的小年輕還利索。一位阿姨抱著自家貓咪過來咨詢，
看見凌震穿著我們寵物店的臨時馬甲，胸前還掛著“志愿者”的牌子，
直接把他當成了駐場獸醫(yī)?！靶』镒?，你幫我看看，我家貓最近老是撓沙發(fā)，
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凌震一本正經(jīng)地彎下腰，仔細觀察那只貓，“阿姨，
貓咪撓沙發(fā)通常是天性，磨爪子、標記地盤。您可以給它準備貓抓板，
引導它去抓板子……”從貓咪的行為習慣到心理需求，說得頭頭是道，
連我都聽得一愣一愣的。阿姨更是連連點頭，臨走還夸凌震：“小伙子真專業(yè)，
比我上次去的寵物醫(yī)院說得明白！”活動進行到一半，主辦方請來的攝影師過來拍照。
拍完貓咪和領養(yǎng)家庭的互動，攝影師突然把鏡頭對準了我和凌震?！疤K店長，凌大明星，
你們倆也來一張吧，站一起，自然點！”我下意識就想往后退。
一只溫熱的手卻輕輕拉住了我的手腕。凌震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旁，我心頭一跳，抬頭看他。
他淺笑著望向鏡頭，側(cè)臉的輪廓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鬼使神差地，我沒有再躲，
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攝影師咔嚓咔嚓按著快門，嘴里還念叨：“對對對，就是這樣，
特別自然，特別溫馨，果然是熱戀中的小情侶！”我臉頰發(fā)燙，偷偷瞄了一眼凌震，
他倒是神色如常。活動結(jié)束，天色已黑。凌震堅持要送我回家。
路燈昏黃的光線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突然停下腳步，
開口道：“其實我本來想提前解約……因為怕你會討厭我的身份?！蔽艺×?，
腦子里嗡的一聲。解約？他不是一直賴在我這兒當“債主”嗎？
我脫口而出：“那為什么賴著不走？”他低頭看著我，眼神深邃，像是要把我吸進去。
路燈的光落在他眼底，漾起溫柔的漣漪。他聲音溫柔，“比起躲開你，我更怕錯過你。
”我的心跳驟然失序。眼前這個男人，曾是我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
此刻說著讓我心跳加速的話。我望著他，第一次主動伸出手，牽住他微涼的手指。
我這條咸魚，看來要翻身了。4第二天寵物店門口又是一桶粥，還是溫熱的。
這次粥桶邊上還貼了張便利貼。上面龍飛鳳舞幾個大字：今天要和林曼拍吻戲。
我捏著那張紙條，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刷到微博林曼發(fā)的劇本研讀照，
照片里凌震低頭認真看著劇本，林曼笑得一臉甜蜜地湊在他旁邊。
指尖還是不受控制地收緊了。傍晚，凌震破天荒地沒出現(xiàn)。我一邊給貓咪添食，
一邊忍不住頻頻看向巷口。直到夜色濃得化不開，他才一個人出現(xiàn)在巷口。
神色是掩不住的疲憊。他聲音有點啞：“林曼問，我們是不是真的在交往。
”我心里咯噔一下，幾乎脫口而出：“你怎么回的？”他低頭看著我，
路燈的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陰影。聲音比剛才更啞了些：“真的。
”第一次我在他總是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看到了不安的情緒。第二天，寵物店接到個電話，
說附近小區(qū)有只薩摩耶走失了，有人在后巷看到過疑似的身影。
陳姐要去接剛到店的幾只小貓，我鬼使神差地主動提出：“陳姐，我去查下監(jiān)控吧。
”監(jiān)控畫面不算太清晰，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身影。凌震。他昨晚其實早就到了。
站在昏黃的路燈下，一直看著寵物店的方向。他大概等了我快一個小時，直到看見我鎖門，
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心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突然就清晰了起來。
因為林曼和吻戲而升起的郁氣，悄悄散了些。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連我自己都說不清的……悸動。5劇組臨時加拍夜戲，累到人仰馬翻。
我縮在角落里啃著冰冷的面包，心里把導演罵了八百遍。休息室的門開了，
凌震手里提著好幾個保溫袋走了進來。熱氣騰騰的香氣瞬間驅(qū)散了片場的寒意。
更讓我意外的是，他懷里還揣著個小東西，毛茸茸的一團。他把袋子放我面前，
小心翼翼地把懷里那團毛球掏出來。一只還沒巴掌大的小奶貓，眼睛都沒怎么睜開，
喵嗚喵嗚叫得人心都化了。“哪來的？”我放下啃了一半的面包，好奇地湊過去?！皳斓?，
它媽媽走丟了，看它可憐，暫時放你這?！绷枵鹫f得云淡風輕。我接過小貓，
小小的爪子在我手心扒拉著，癢癢的。我找了濕巾，
一邊給它擦爪子一邊嘀咕：“你不會是想讓我養(yǎng)成習慣，以后天天給你鏟屎吧？”畢竟，
契約里可沒包括養(yǎng)寵物這一項。他嘴角微揚。次日清晨，我是被一陣輕微的呼嚕聲吵醒的。
睜開眼，小奶貓蜷在我枕邊，睡得正香。我拿起手機，屏幕上有一條凌震的未讀消息。
“它叫‘愛眠’，知道你最喜歡布偶貓。”我怔怔地看著屏幕，
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布偶貓，是很久以前我隨口提過一句，
說覺得布偶貓漂亮又溫順，像個小天使。連我自己都快忘了。沒過幾天，
社區(qū)物業(yè)通知要舉辦年度寵物嘉年華，李阿姨非拉著我給愛眠報名。我想著愛眠還小，
就報了個“最萌幼寵圍觀組”。結(jié)果到了現(xiàn)場，李阿姨又臨時起意，說有情侶組的默契比賽，
讓我和凌震頂上湊人數(shù)?！澳銈儌z俊男靚女，帶著愛眠，絕對是全場焦點！
”李阿姨熱情得讓人無法拒絕。凌震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手里拿著愛眠最愛的小魚干。
他聽完李阿姨的提議，竟然一口答應了：“好啊，正好帶愛眠出來玩玩。
”我當時腦子有點懵。攝影師笑得一臉八卦：“喲，凌影帝，這是什么情況？公開撒糖嗎？
要不要來段公開互動，給粉絲們發(fā)點福利？”我下意識就想往后退，這種“演戲”的場面，
我真的有點怵。手腕卻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攥住了。凌震牽著我，把我往他身邊帶了帶。
他迎著周周的鏡頭，在眾人起哄下，低下頭，輕輕揉了揉我的發(fā)頂。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到我耳朵里：“別怕，這次不是演的。”他的掌心很暖，語氣里的篤定，
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鏡頭下的我，鬼使神差地，竟然真的放松下來。對著鏡頭，
笑得比頭頂?shù)年柟膺€要暖。那天的比賽，愛眠的表現(xiàn)出奇地好。
雖然最后只拿了個“最佳上鏡獎”，但過程卻異常輕松愉快。李阿姨拉著我的手，
“這樣才對嘛，從前總覺得你們客客氣氣的，不像真談戀愛?！蔽倚χc頭，
回頭看向不遠處。凌震耐心地幫愛眠整理它新得的帶著小鈴鐺的項圈。
夕陽的余暉灑在他身上，輪廓柔和得不可思議。我第一次覺得，或許，
我也可以不只是按月領薪的“契約女友”。手機震動了一下，周周發(fā)來的消息。
凌震同時接了個電話，他站起身，眉頭微微蹙起。眼神里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鄭重。
掛了電話，他看向我，欲言又止。我突然有種預感，平靜的日子或許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
這一次，我好像，沒有那么抗拒聚光燈。6《玉面劍尊》電影版官宣陣容，
凌震給我挑了身禮服，據(jù)說是某高奢品牌當季最新款。我穿著卻像借來的，渾身不自在。
畢竟，這是凌震第一次攜女友出席發(fā)布會。他從一群工作人員中擠過來，握住我冰涼的手。
湊到我耳邊，聲音低沉又帶著點兒戲謔：“別緊張，就當是擼貓，一下一下，慢慢來。
”我被他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跳也奇跡般地漸漸平穩(wěn)。發(fā)布會上，
鎂光燈閃得我?guī)缀醣牪婚_眼。果不其然，記者將尖銳的問題拋向了我：“蘇小姐，
凌震先生如此優(yōu)秀，請問您是否有壓力？未來有考慮過進軍娛樂圈，和凌震先生并肩作戰(zhàn)嗎？
”我剛想按照周周提前教我的官方說辭開口，凌震卻先一步接過了話筒。他微微側(cè)頭看著我，
眼神里帶著我熟悉的溫柔。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她啊，更適合做我的私人顧問。
”全場一片嘩然，連我都愣住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中，他轉(zhuǎn)頭，對著我。
幾不可察地眨了下右眼，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繼續(xù)慢悠悠地補充：“負責喂我吃飯、提醒我喝水、還有……陪我看晚霞。
”臺下瞬間安靜了幾秒，爆發(fā)出更大的議論聲。我只覺得臉頰滾燙，這家伙，
又在公眾場合胡說八道！幾個月后，我的寵物店成功搬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