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強獸人軍團最紅的莽夫,我奧格因搞不清“一百減二十還剩多少”而留級三年。
今天奉命攻擊人類堡壘時,我扛著戰(zhàn)友撞開正門,卻發(fā)現(xiàn)自己掉進了對方的誘敵陷阱。
守軍放聲大笑:“這紅皮蠢貨中了我們的甕中捉鱉計!” 正懊惱智商,
我突然被砸進糧倉——原來沖鋒前啃的肉干忘了扣緊褲帶。
摔得滿臉麥粉的我抄起咸肉當(dāng)磚頭,人類盾陣瞬間變成滿地打滾的痛呼。
狼狽貴族罵我踐踏了騎士精神的榮耀,我掄起木桶反擊:“那桶,夠不夠榮耀?
” 城堡頂端,人類指揮官與索倫使者密謀毀滅證據(jù)。 我吼著“滾著打更省力”,
頂著壓扁的酒桶撞穿密室大門。 人類最后的陰謀變成腳下嘎吱作響的廢墟。
當(dāng)戰(zhàn)友歡呼著踏過遍地狼藉,
守軍頭子卻在撤離時顫抖: “蠢貨……預(yù)言中的魔多新魔王,
竟然是......”我是奧格,
強獸人軍團里皮兒最扎眼的那只——跟煮熟的大龍蝦一個色兒,燒紅的那種。
外號“緋紅災(zāi)星”。聽著挺威風(fēng)是吧?嘿,別急,
下面這段才是我軍銜肩膀上最大那顆星星的由來。昨兒格魯什又把我摁在沙地上揍,
他那鐵疙瘩似的拳頭砸得我眼冒綠光。沙地上用小樹枝劃拉的那堆數(shù)字跟蟲子爬似的。
“奧格!”格魯什口水噴了我一臉,“老子最后問一遍!一百減二十,
還剩幾個腳趾頭數(shù)得出來?!”我眨巴著眼,沙地上那些扭來扭去的符號活像跳腳蟲,
腦子嗡嗡響?!案耵斒步坦?,您……減的是活人還是死獸人?”我試探著問,
“剛死的算進去不?埋了的是不是就……”話沒說完,
旁邊隊列里那些傻帽們憋不住的“噗嗤”聲跟漏氣皮球似的響成一片。
格魯什的臉?biāo)查g從綠轉(zhuǎn)黑,鼻孔噴出的氣能把沙礫吹飛三米遠。
他那破鑼嗓子能震塌不結(jié)實的城墻:“滾!回你的一年級棚屋蹲著去!
再看見你搞不清這些破數(shù),老子把你做成今晚的燉肉!”得,這三年留級留得我,
帳篷門簾都快給我掀出包漿了??山裉觳灰粯樱≌鸬梦叶ぐl(fā)顫的號角聲扯著喉嚨噴上天際,
是那種打仗專用的調(diào)調(diào)。地皮底下像有條大蚯蚓在拱,轟隆隆,轟隆?。?/p>
遠處那座討厭的、擋住了我們曬太陽的石頭怪物——他們?nèi)祟惞苣墙小笆贡ぁ薄紫拢?/p>
我們強獸人整個軍團黑壓壓地漫過來,裹著鐵銹味、汗餿味和一股子憋瘋了的蠻勁兒。
我咧開大嘴,唾沫星子亂飛,
朝著頭頂上那幫穿著亮晃晃鐵皮的人類守衛(wèi)猛揮我撿來的破木桶片兒:“慫蛋們!
縮在石殼子里的地老鼠!把門打開!爺爺?shù)拇竽_丫子這就來招呼你們的破城墻啦!”其實吧,
我是真覺得他們傻,站那么高曬太陽,皮不得曬蛻了?
我們可是特意在綠皮太陽底下打熬出來的膚色!格魯什像座移動的小山丘,
撞開擋路的獸人沖到我旁邊,他那能把石頭硌碎的嗓音在我耳根子邊上炸響:“奧格!
你他娘的腦子里除了開水和糞草還能不能裝點軍令?!”他呼出的腥氣噴了我一臉,
“攻城槌!攻城槌是拿來開大門的寶貝!它壞了!就你那身蠻肉殼子頂上!懂?!
”他那銅鈴似的黃眼珠子瞪得快要脫眶而出,死死剜著我。我撓了撓后脖頸上發(fā)硬的粗皮,
只覺得一股蠻勁兒從腳底板“噌”地一下猛躥到天靈蓋。“槌?讓它們歇著!
”我喉嚨里擠出個粗嘎的音節(jié),眼神在攢動吼叫的綠皮同族里一陣亂掃。
幾個家伙下意識地縮脖子、抬屁股想溜。晚了!我巨大的身子像顆被投石機扔出去的肉彈,
“咣”一聲撞進人堆。胳膊一伸一撈,
準(zhǔn)確無誤地纏住那個剛才笑得最大聲、動作慢了半拍的大塊頭沃格。這家伙比我矮半頭,
但腰粗得像磨盤。他大概沒料到我來這招,只來得及爆出一句:“操!
奧格你他媽……”后面半句罵娘被狂暴的吼嘯和撞墻的悶響淹沒了。
沃格在我手臂和龐大身子的裹挾下,硬是成了活的破門柱。我邁開腿,
把全身分量和沖鋒的勢頭一股腦楔在那兩扇緊閉的、鑲滿鐵疙瘩的巨大木城門上。轟?。。?!
耳朵里只剩下世界毀滅般的巨響。
身子底下那個被我當(dāng)攻城槌使喚的家伙“嗷”一聲像是腸子都被頂爛了。
木頭撕裂、鐵釘崩飛的怪響刺耳得要命。身體狠狠一震,一股木頭碎屑的嗆人味道直沖鼻腔。
緊接著,腳下猛地一空!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撲通”一聲,像是大石坨子砸進爛泥潭。
屁股墩狠狠拍在堅硬的石板地面上,震得尾巴骨都快裂了。塵土嗆得我直咳嗽。
模模糊糊睜開眼,視線被灰蒙蒙的塵土糊住了大半。剛才被我頂在身前的沃格,
此刻像個被扔掉的破麻袋攤在幾步開外,
嘴里還在冒泡似的哼哼:“奧格……你丫……老子……跟你沒完……”聽著還挺有中氣,
不像要斷氣的樣子。而我,正撅著屁股,
以極其不體面的姿勢趴在那扇被我撞得七零八碎的大門廢墟里。
身上掛著幾塊可憐巴巴的門板碎片。耳邊嗡嗡響,那聲音鉆著腦仁兒疼。
“哈哈哈哈哈——”尖銳的、帶著極強穿透力的人類哄笑聲猛地炸開,
像冰錐子一樣刺破滿地的塵埃和痛呼。頭頂上,
那些沒跟著門摔下來的人類守衛(wèi)們?nèi)寂康搅顺菈砜谶吷希?/p>
臉上掛著明晃晃、又壞又得意的笑。這笑容跟獸人打仗時那種瘋狗似的嚎叫不同,
透著股讓人不爽的算計勁兒。
其中一個穿著格外亮晶晶、頭盔頂上還插了根可笑雞毛的家伙扯著細嗓子尖叫,
口水都噴了下來:“哈!甕中捉鱉!甕中捉鱉!長官神機妙算!這紅皮蠢豬還真鉆進來了!
關(guān)門!快快快!關(guān)門!”關(guān)門?我心里咯噔一下。
腦子慢了半拍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那巨大撞擊響動中,
還有一道沉重的、帶著鏈條摩擦的“哐當(dāng)”聲。
艱難地扭過我那還暈乎乎的笨腦袋朝入口方向望去——碎木滿地狼藉的城門洞,
已經(jīng)被一道巨大到離譜的鐵柵欄給堵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那鐵條子粗得跟壯年野豬的腿骨一樣,
縫隙小得塞不進一個獸人的拳頭。陽光被柵欄切成一道一道慘白的光條,冰冷地打在我臉上。
沃格那個倒霉蛋也被隔在了柵欄外頭,只能聽見他還在繼續(xù)罵罵咧咧的叫喚,
但一個字也聽不清了。格魯什教官那標(biāo)志性的、能把石頭都吼裂開的咆哮,
此刻也像是隔著厚重棉被傳進來,只剩下沉悶的嗡嗡余音。剛才還是震天動地的戰(zhàn)場,
如今只剩下一片怪異的死寂包圍著我,
后城內(nèi)建筑縫隙里擠出來的、人類壓抑不住的嗤笑聲——那種嘲笑掉進籠子里的野獸的聲音。
我奧格,強獸人軍團著名的紅皮災(zāi)星,軍團記錄保持者(三年留級),
此刻像被關(guān)進透明罐子里的綠頭蒼蠅一樣,成了個大笑話。
一股子熱氣“噌”地頂上了天靈蓋,整張紅臉皮火燒火燎地發(fā)燙。恥辱!天大的恥辱!
格魯什教官回去肯定得用新花樣收拾我三年!更可怕的是,這“愚蠢的奧格”的名號,
怕是釘死在我這身紅皮上,連磨刀石都蹭不掉了!
我那只還沾著門板碎屑的毛茸茸大手下意識地狠狠朝著褲腰帶位置猛抓了一把!
像是要抓住啥救命稻草。“嗷嗚?。?!”這一抓差點讓我直接厥過去!
剛才撞門的時候全身肌肉都繃成了鐵疙瘩,完全沒顧上別的!現(xiàn)在才覺出不對勁:小腹那兒,
腰帶上掛東西的地方,空空如也!那感覺就像吃飯時沒了獠牙!那可是我的命根子!
我沖鋒前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膽?zhàn)備糧——三條油汪汪、咸得要命、嚼起來比石頭還硬的熏肉干!
完了完了完了!沒了肉干,肚子里的斗志跟泄氣的皮球似的,“噗”一聲全癟了!
肯定是撞門那驚天動地的一下子,把褲腰帶上那個破皮繩搭扣給震豁了口!
肉干估計早就飛得不知哪里去了!饑餓感這玩意兒,平時也就忍了。可一打仗,
尤其是在這種自己把自己坑進絕境、又被一群該死的人類關(guān)在籠子里當(dāng)猴耍的時候,
失去肉干簡直跟被捅了一刀沒區(qū)別!我整個獸都不好了,
腦子里的算計(本來也沒多少)徹底清零,
和胃袋組成的靈魂里瘋狂回蕩:“餓餓餓餓餓餓餓餓餓……”鼻翼不受控制地瘋狂抽動起來,
像頭尋找發(fā)情期母獸的老野豬。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塵土腥味、人類鐵銹汗臭味……統(tǒng)統(tǒng)該死!我要的是肉!熟肉!
咸肉!油汪汪滑進肚子的那種……忽然,
一股微弱但極其勾魂的香氣鉆進了我拼命吸氣的鼻孔!肉味!咸咸的,油脂厚重的味道!
還有點……麥子混合著木屑的味兒?錯不了!就是那個方向!城堡深處的陰影里傳出來的!
香味的來源!被巨大失落撞歪了的理智防線徹底崩塌。
我喉嚨里不受控制地滾出一聲低沉的、更像是大型野獸準(zhǔn)備捕獵時發(fā)出的“嗚?!甭?。
身體的本能完全占據(jù)了駕駛位,什么甕中捉鱉,什么守軍嘲笑,統(tǒng)統(tǒng)被丟進深淵。
我的整個大腦皮層只剩下一個猩紅發(fā)亮的大箭頭:肉的香氣!跟著鼻子走!吃!
兩條粗壯得嚇人的獸人大腿此刻成了被香味驅(qū)動的龐大機器。我低吼著,猛地蹬地轉(zhuǎn)身,
根本不管方向在哪邊!眼里只剩下香味的源頭,腦子里空蕩蕩的。
什么防御、什么掩護、什么觀察路徑?統(tǒng)統(tǒng)不存在!身子像一頭發(fā)了狂的披甲野豬,
悶著頭就沖著那誘人的肉味兒狠狠撞了過去!轟!轟!嗙!哐當(dāng)!
一連串混亂得毫無章法的巨大悶響在城堡底層空曠的回廊里炸開!
我龐大的身軀成了活體攻城錘,遇門撞門,逢墻撞墻!肩膀、頭頂、側(cè)身,逮哪兒撞哪兒!
碎裂的門板、迸飛的碎石和木頭渣子在空中亂飛,仿佛下了一場局部垃圾雨。每一次撞擊,
身上某處的厚皮都會傳來一陣鈍痛,但也只是一痛。食物就在前方,這點障礙物算個錘子!
終于,
我嗆暈過去的咸香、油脂和陳年谷物混合的霸道氣味像無數(shù)只小手一樣攥住我的嗅覺神經(jīng)時,
最后一道比之前厚實些的木門,在我一頭槌的猛攻下發(fā)出“嘎吱”一聲凄厲呻吟,
轟然向內(nèi)炸裂開來!收不住前沖的勢頭,整個人踉蹌著撲進屋子。腳下一絆!一個沒留神,
身體徹底失去平衡!龐大得像小山一樣的紅皮身軀轟然向前栽倒!
“噗——嘩啦——”眼前的世界被一片翻涌滾動的土黃色徹底占據(jù)!嘴里、鼻孔里、耳朵里,
瞬間灌滿了細膩、嗆人的粉末!嗆得我差點把腸子都咳出來!幾秒天旋地轉(zhuǎn)的混亂之后,
我整個人栽在一個由某種粉末堆成的小坡頂,身體大半陷了進去。劇烈地咳嗽著,
好不容易甩掉沾滿眼皮的粉末,勉強睜開眼。我的老天爺!這是個啥地方?!
跟石喙堡那冷冰冰、硬邦邦的風(fēng)格完全不一樣!巨大得望不到頂!
空氣里彌漫著厚實、嗆人的粉末味兒,混合著油汪汪的咸肉香。屋頂高得能蓋幾層獸皮帳篷!
四壁是巨大的石頭壘起來的,但那些本應(yīng)該擺放武器架子或者操練獸人的空地,
此刻矗立著……巨大的……木盒?!山!我腦袋瓜子像被木槌敲了一記,嗡嗡直響。
全是高高的木頭格子墻,堆疊得頂天立地,像巨人搭的積木迷宮!迷宮之間留出狹窄的通道,
通道里頭堆著小山一樣的鼓囊囊麻袋。
空氣里那股子甜絲絲的、帶著麥芽發(fā)酵氣的味道濃得發(fā)膩,
夾雜著灰塵、皮革和油脂混合的老舊倉庫味兒,一個勁兒地往鼻子里鉆,
活像掉進了剛磨好的粗麥面堆里。頭頂上,極高的地方,
光線從幾個窄小的、開在石頭墻上像獸人手指縫那么大的透氣孔里擠進來,
在漂浮的粉塵微粒里照出幾條臟兮兮的光柱子。整個糧倉大得嚇人,又黑沉沉的,
除了我撲進來時踢飛的門板殘骸還在原地晃悠,連個人影都沒有,靜得可怕,
好像這巨大的空間能把我整個吞掉似的。“肉……”喉嚨咕嚕著擠出個嘶啞的聲音。
饑餓像一只燒紅的鐵爪在我空癟的胃里狠狠攥緊、扭動。
掙扎著要從這片柔軟的麥粉陷阱里拔出身子的當(dāng)口,
一個冰冷、光滑、長條狀的東西自己貼著我赤裸的腳踝滑了過來。低頭一看,嗬!
半截粗得跟新生野豬腿有得一拼的深褐色熏肉干!裹滿了粉末,
油脂在黯淡光線下泛著誘人的光!正是我失落的口糧!
它像是從旁邊一個被我一頭撞歪的巨大木架上面滾下來的。那木架此刻正危險地歪斜著,
發(fā)出“嘎吱”令人牙酸的呻吟,上面的麻袋壘成的山體搖搖欲墜??裣菜查g沖昏了頭!
管它架子倒不倒!吃的就在眼前!腦子里那點名為理智的東西徹底成了廢墟里的碎片。
我低吼一聲,整個人撲向肉干,也顧不上抹掉糊滿眼皮和鼻孔的粉塵。張大嘴巴,
尖銳發(fā)黃的大獠牙“咔哧”一聲狠狠咬下!咸得發(fā)齁、硬得硌牙、油脂迸濺!嚼!使勁嚼!
讓肉香填滿我這快要造反的肚子!就在這時,
糧倉門口方向猛地傳來一陣金鐵交擊、皮靴紛踏的急促聲響!沉重而整齊!
地面都好像微微震動起來!幾十雙人類戰(zhàn)靴踩著倉庫石板發(fā)出的“咔咔”聲,
混雜著金屬片輕微摩擦的“嘩啦”聲,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破開倉庫里沉悶的空氣?!翱?!
堵住門!守住出口!”“弓箭手!上!對準(zhǔn)那個怪物!”“盾牌向前!
”一道道呵斥聲急切響起,雖然語氣還是那么緊繃得能擰出水來,
但能聽出點底氣——像是獵人看見野獸掉進深坑里,覺得勝券在握的那種調(diào)調(diào)。
糧庫那扇破爛的木板門洞口,立刻被幾十個穿著亮晃晃鐵皮的家伙給堵得水泄不通!
當(dāng)先排開的,是十幾面厚墩墩的、快趕上獸人半個身子那么高的大木頭盾牌!
盾牌邊緣包著冷颼颼的金屬邊兒,齊刷刷地頂?shù)介T檻上,排成一條密不透風(fēng)的防線。
盾牌之間的縫隙后面,閃著賊光的、磨得尖利的矛頭對準(zhǔn)了我這個方向!更后面一點,
影影綽綽能看到幾張扯滿弦的硬木弓!“紅皮畜生!
”一個頂盔插著兩根紅雞毛的小頭目模樣的家伙擠在盾牌后面,只露個腦袋尖,
聲音尖厲得能劃破耳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砸穿了我們的糧倉?
好得很!正好拿你給軍糧加點肉味兒!”他這話一落,
前排那些盾牌手喉嚨里爆發(fā)出一陣壓抑的、帶著殘忍快意的低沉哄笑。
我腮幫子還塞得鼓鼓囊囊,油汪汪的肉干碎渣子糊了一嘴。
剛才那點兒找回口糧的狂喜勁兒像被一盆冰水澆滅,腦子里那點兒迷糊徹底醒了。
看著那堵油光發(fā)亮、步步緊逼的鐵皮木頭墻,還有那幾十支對準(zhǔn)我的寒光閃閃的矛尖子,
剛才撞門時被“甕中捉鱉”的恥辱記憶“轟”地一下沖上腦門!怒火像是被點著的火藥桶!
比剛才聞著肉香發(fā)狂那股勁兒還要暴躁!這幫穿著鐵罐頭的慫貨!
以為縮在殼里就能拿我當(dāng)玩意兒耍?!還惦記著把我剁了熬湯?!“嗷吼——!?。?/p>
”一聲震得整個巨大糧倉都嗡嗡作響的狂暴咆哮猛地從我胸腔里噴薄出來!
帶著獸人骨子里那種被逼到墻角、徹底暴走的野性!
糧倉上空那些飄浮的灰塵都被這音波震得簌簌抖落。吃了一半的肉干?老子不嚼了!
巨大的爪子一把抓住剩下那大半截油膩膩的肉干尾部。不是我隨身帶著磨牙的那條肉干了。
這新?lián)频降膽?zhàn)利品,比我的小臂還粗,更長,裹滿粉,硬得恰到好處!這玩意兒,
捏在手里沉甸甸的,帶著腌肉特有的冰冷油滑感。頂端那處被我啃剩的斷茬兒參差不齊,
露出里頭暗紅色的瘦肉紋理,在昏暗的光線里像一塊粗糙的大紅石磚。
這念頭像一道閃瞎眼的電弧劈開我灌滿了怒火的腦殼!磚頭!咸肉的硬磚頭!盾墻逼近!
第一排矛尖都快戳到我的紅腳板了!腦子里那點簡單至極的加減法(砍幾個盾牌手能開路?
)早被扔進磨坊打粉喂雞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沖動!像扔石頭打滾下山坡的蠢狍子一樣!
捏緊!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疙瘩瞬間爆發(fā)出平時揍同族用的力氣!
那大半截油乎乎、粉撲撲的硬肉塊在我手掌里發(fā)出“吱嘎”的、像是骨頭被攥斷的怪聲。
“給你丫——吃——肉——磚——?。?!”胸腔里再次爆發(fā)出能把麥粉震得跳起舞來的巨吼!
那大半截硬邦邦的肉塊像投石車拋出的石彈一樣,
帶著我沖天的怒火和我奧格那不講道理的恐怖蠻力,旋轉(zhuǎn)著劃破滿是粉塵的空氣!目標(biāo),
最中間那面正對著我的、還包著亮閃閃金屬邊的破木頭盾牌!
那個手里死死攥住盾牌、剛剛還用矛尖朝我比劃的倒霉蛋士兵,
甚至還沒來得及在臉上完成驚愕和恐懼這兩種表情的轉(zhuǎn)換……哐!當(dāng)啷——嘩啦!?。?/p>
那不是砸盾牌的悶響!是熟透了的硬西瓜被巨錘直接轟爆的動靜!
巨大的肉磚狠狠砸在木頭盾牌的中心點上!裹滿粉末的肉塊瞬間碎裂!
碎骨頭碴子、凍成油脂的脂肪粒、暗紅色的硬肉渣,
伴隨著盾牌上如同蜘蛛網(wǎng)般瞬間蔓延開來的可怕裂縫,
還有金屬包邊在巨大力量撞擊下刺耳的撕裂彎折聲,猛地炸開!盾牌四分五裂!
跟被巨斧劈開沒兩樣!炸開的木屑碎片和金屬邊角像無數(shù)把小飛刀,
帶著可怕的動能射向四面!那個被盾牌擋在后面的士兵,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哼一聲,
就成了最慘烈的一塊血肉破布!巨大的沖擊力直接貫透了他身上那層薄鐵皮!
頭盔像個被砸扁的易拉罐一樣變形飛了出去。整個人就像被一柄無形的大錘狠狠砸過,
胸腔位置猛地塌陷下去一大塊!身體像折斷的樹枝一樣朝后倒飛出去!撞在后面的同伴身上,
當(dāng)場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人堆里瞬間爆出一片凄厲得能把耳膜刺穿的慘叫!
肉磚的沖擊力并未停止!炸開的肉渣和骨頭如同無數(shù)鋒利的霰彈彈丸,
向著盾墻后方扇形潑灑開去!噗噗噗噗噗——人體被高速硬物穿透的聲音不絕于耳!
前排的士兵躲不開,后排站得稍高點的也倒了血霉!距離最近的十幾個家伙頃刻間人仰馬翻!
盾牌丟了滿地,人在地上捂著身體各種洞翻騰打滾,
慘叫聲瞬間蓋過了剛才他們得意洋洋的呵斥和哄笑!滿地打滾,
剛才的整齊軍陣頓時亂成一鍋滾沸的爛肉湯。整個城堡前廳的狼藉程度直接上了一個新臺階。
麥粉飛得像暴風(fēng)雪,中間還攪和著新鮮熱辣、紅得刺眼的血沫子!
破木板子、塌了的木架、砸漏底的麻袋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