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柳絮接近殷昭,定有所圖。
不止因為她的出現(xiàn)過于蹊蹺。
還因為真正用出“千重”救殷昭之人,是我。
而我卻不能坦白。
那時我還未練成“千重”,卻遇上數(shù)位高手刺殺太子。
父親多次教誡。
“此招若非險境,絕不能動用。一旦用了,也定不能曝出身份。”
我深知此事,便掩面盡力使出拙劣的“千重”。
敵人盡退,而我亦重傷,手骨斷裂。
殷昭喚人給我找御醫(yī),而我轉(zhuǎn)身跑路。
因此事,父親罰我跪在祠堂三日,怒斥我不該介入皇室斗爭。
“女兒只想殷昭活著?!?/p>
這是我第一次忤逆父親。
后太子一直尋會用“千重”的斷手骨女子。
直至他尋到恩人,將她帶回府,封為側(cè)妃。
我知她是假,可多次勸告無果。甚至曾不惜自身陷入險境,欲向他坦白身份。
可我卻發(fā)現(xiàn)殷昭,并不只是把她當恩人。
因為他看向柳絮時癡戀的眼神,從未出現(xiàn)在我身上。
我算不上漂亮女子,常年習武的容貌剛毅英氣,無一絲柔和。
而柳絮則不同,是柔情似水的羸弱佳人。
柔弱惹人憐惜的女子,或許是所有男子的心之所向。
只是殷昭那樣癡戀的目光,深深刺痛了我。
我本以為殷昭待我已有情意,卻不想見到他待柳絮,我才知什么是真正的愛憐。
那時,我便知我說什么,殷昭都不會信了。
初次見柳絮時,是她向我敬茶。卻毫無敬意,滿目挑釁。
“太子說,妾是他的獨一無二,不知可對姐姐說過?”
我愣住,他沒說過。
他只說過,有點喜歡我,我都欣喜不已。
從不曾奢想,他會有如此熱烈的愛意,刺眼的要命。
見我不語,柳絮咯咯咯地笑了。
“姐姐,喝茶。”
我伸手接,她卻將燙茶盡數(shù)灑在自己胸口。
白皙的皮膚立馬紅了一片。
“絮兒!”
這一幕,也讓趕來的殷昭收入眼底。
看向她滿目疼惜,對上我時卻是憎惡厭倦。
“蘇臨霜!她右手骨斷裂,本就無力,你還讓她敬茶!還如此不小心,你當絮兒跟你一樣皮糙?”
我下意識想解釋。
他卻抱起柳絮,不厭煩地離開。
也是,他不會信我。
從柳絮進府時,我便命人查了她說書的茶樓。
除了那日,無人見過她。
我拿著證據(jù),沖進書齋,跟殷昭說她可能是奸細。
可恰好柳絮也在,在這個殷昭只允許我跟衍兒進入的書齋。
可我顧不上難受,只想他快點清醒。
殷昭卻抱著哭地梨花帶雨的柳絮,斥責我,“你為何要查絮兒?絮兒流落在此,僅靠說書維持生計!你還這般污蔑她!”
“她恰好流落在京州,散播燕國將軍的謠言嗎?殷昭!她是想毀掉我,還是想瓦解我燕國將士?!”
殷昭卻嗤笑一聲。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況且你不就是殺人如麻的羅剎將軍嗎?絮兒說兩句實話而已。”
那一刻,我愣神。
明明當時聽這個謠言,最氣憤是他,是他吼著要將這個造謠者送進大牢。
如今卻是實話了?
苦澀索緊了我的心。
從見到柳絮那刻開始,一切都變了。
我說什么,殷昭都不信了。
本想查清她真正的意圖,若有害燕國,哪怕殷昭會恨我,我也會殺了她。
可未等我查清,她卻將魔爪伸向我的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