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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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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袋在視野里晃蕩成模糊的灰影,汗珠順著眉骨滑進眼睛,火辣辣的。

每一次蹬地、擰腰、送肩,拳頭砸在皮革上發(fā)出的悶響,都比臺下的叫喊更真實。

這才是釘崎野薔薇的戰(zhàn)場,四方圍繩圈住的絕對領域。呼吸聲混合鼻腔里的血腥味,

對面刺拳又來了,快得像毒蛇的信子。她側身,右臂格擋,

左勾拳本能地尋著對手下巴的空當——“砰!”不是拳套撞擊沙袋的悶響,

是硬物狠狠砸中顴骨的劇痛!骨頭似乎發(fā)出了碎裂的哀鳴,整個世界瞬間被碾碎,

黑暗咆哮著吞噬了最后一絲意識?!?,堅硬。后腦勺硌得生疼。

釘崎野薔薇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溺水的人被拽回水面,眼前的黑暗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白光。她像擱淺的魚一樣彈了一下身體,

手肘重重磕在身下同樣堅硬的平面上,發(fā)出“哐”一聲響。眩暈感如同潮水,

一波接一波沖擊著她搖搖欲墜的意識。她撐著身體坐起來,

手掌下的觸感光滑冰冷——是課桌。不是汗水和消毒水氣味彌漫的拳臺地板。

金屬座椅硌著腿,空氣里漂浮著粉筆灰的味道,

還有…一種奇特的、混合了舊紙張和年輕人荷爾蒙的氣息。視線艱難聚焦。

講臺上站著一個極其高大的男人,黑色制服緊緊繃在虬結的肌肉輪廓上,

戴著墨鏡的臉看不清表情,只有一股沉甸甸的壓力無聲無息地籠罩下來。

墻壁上掛著復雜的解剖結構圖,旁邊還貼著幾張犯罪現場模擬圖和……戰(zhàn)術協(xié)同流程圖?

“——因此,在實際遭遇戰(zhàn)時,首要目標是破除心理暗示的源頭節(jié)點,

需要快速識別對方誘導性語言或動作的特征標記……”低沉平穩(wěn)的聲音穿透嗡嗡作響的耳鳴。

男人(后來知道叫夜蛾正道)的墨鏡掃過全場,

似乎在那些拗口的專業(yè)術語和圖表的共同加持下,顯得格外威嚴。心理暗示?誘導性語言?

戰(zhàn)術協(xié)同?每一個詞都像一把小錘子,

狠狠砸在釘崎野薔薇這個前職業(yè)拳擊手簡單粗暴的世界觀上。擂臺上,力量和速度就是王道,

拳頭硬才是真理??涩F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要面對的不是對手直來直去的重拳,

而是這些繞得人腦袋發(fā)暈的心理學把戲和團隊配合計劃?她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左前方,

一個粉發(fā)男生正襟危坐,側臉繃著,似乎在努力汲取知識。右后方幾步遠,

黑色刺猬頭少年背脊挺直,眼神沉靜,偶爾在筆記本上飛快記錄。斜對角,

一個白發(fā)高個男人懶洋洋地靠墻站著,臉上遮著眼罩看不出表情。

擂臺上那種腎上腺素激增、血液奔涌的感覺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龐大的陌生感和無所適從的窒息感。這不是她熟悉的一對一決斗場,

這是一個更復雜、更講究謀略和協(xié)作的……特殊世界?她捏了捏拳頭,

指關節(jié)傳來久未訓練的微微酸脹感。擂臺上留下的那記重拳帶來的眩暈和惡心還沒完全消退,

新的不適感就霸道地侵占了感官的中心。那是一種來自身體深處的、蠻橫的吶喊——空。

胃袋像被徹底掏空,又在巨大的壓力下瘋狂收縮,發(fā)出雷鳴般的、悠長的抗議!

“咕——嚕嚕?!边@聲音在老師講課的間隙是如此的突兀、響亮、綿長,

悠揚地傳遍了整個安靜的教室。釘崎下意識地捂住肚子,但已經晚了。講臺上,

夜蛾正道的聲音戛然而止。那巨大的墨鏡精準無誤地轉向了聲音的來源——也就是她。

雖然隔著鏡片,釘崎仍感覺皮膚瞬間繃緊,汗毛倒豎,仿佛被某種大型食肉動物鎖定。

教室里的空氣凝固了。粉發(fā)男生(虎杖悠仁)好奇地轉過頭,眼睛瞪得溜圓。

后座的刺猬頭少年(伏黑惠)筆尖頓住,眼皮抬起,探究的目光落在她捂住肚子的手上。

靠墻的白發(fā)男(五條悟)似乎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微妙地凝固了一瞬。夜蛾什么也沒說,

只是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幾秒,那沉重的壓力幾乎讓她喘不過氣。然后,他緩緩收回目光,

拿起粉筆,繼續(xù)板書,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識別節(jié)點后,

B組成員需要利用地形進行交叉鎖位,壓制對方行動?!钡未?,滴答。

剩下的每一分鐘都像鈍刀子割肉。釘崎把自己縮進座椅里,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胃袋依舊在不依不饒地抗議,空落落的絞痛提醒她一個殘酷的事實:這開局,

不僅陌生、復雜,還特么的極度缺糧!下課鈴聲像赦令一樣響起。

釘崎幾乎是逃離一般從座位上彈起來,想第一時間沖出這讓她社死的教室。

低血糖帶來的眩暈讓她腳步虛浮,眼前發(fā)黑。剛走到教室門口,一只手突然從斜刺里伸過來,

輕輕拉住了她的制服袖口。冰涼的手指觸感讓她激靈了一下。側頭一看,

是一個穿著同樣黑色制服、嘴唇邊緣縫著黑色拉鏈的少年(狗卷棘)。

他另一只手遞過來一個用保鮮膜包得整整齊齊的飯團,海苔包裹著雪白的米飯,

中間隱約露出粉色魚松的內餡。那一刻,飯團的咸香味和海苔的氣息像是一道電流,

瞬間擊中了她空空如也的胃袋。一種近乎瘋狂的饑餓感淹沒了一切理智和矜持。

釘崎根本沒有時間思考,身體搶在大腦之前行動,她猛地低頭,一口就咬了過去!“唔!

”牙齒沒有碰到軟糯的米飯,而是撞上了硬物!

冰涼的、帶著一點皮膚彈性的觸感讓她瞬間驚醒。她僵在原地,嘴還大張著,視線里,

是狗卷棘驟然縮回去、指尖上帶著可疑水漬的手指。狗卷保持著遞出的姿勢,

那雙紫羅蘭色的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里面滿滿的都是震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后怕——他的指尖差點就成了加餐。

釘崎的嘴尷尬地停在半空,空氣安靜得能聽見自己如鼓的心跳。斜后方,

清晰地傳來虎杖悠仁極力壓抑卻還是爆出來的噗嗤笑聲。而幾步之外,

那個叫伏黑惠的黑發(fā)少年正抱著手臂,沒什么表情地看著這邊,眼神平靜得過分,

像是在觀察什么有趣的生物習性。釘崎野薔薇慢慢閉上嘴,一點點直起腰。胃袋還在絞痛,

那一個飯團依舊好端端地躺在狗卷攤開的手掌上。她看看飯團,又看看狗卷縮回去的手指,

再感受著虎杖憋笑的抖動和伏黑冷靜的審視?!啊蹦X子里只剩下一片哀嚎的白噪音。

開局就在這破地方餓肚子!還要被人當飯桶圍觀!這開局地獄難度吧?還拳拳到肉?沒飯,

拿什么去拼這拳拳到肉的世界??!特訓場的空氣里永遠彌漫著汗水和消毒水的混合氣味,

還有橡膠地板被反復摩擦后散發(fā)出的淡淡焦糊味。釘崎野薔薇穿著嶄新的黑色訓練服,

感覺渾身都不自在。這布料遠不如拳擊短褲和背心透氣,裹在身上,動作都像被套了層枷鎖。

上午是基礎體能和格斗基本功。

蛙跳、折返跑、負重深蹲……每一項都精準地榨干她最后一絲力氣。汗水糊住了眼睛,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的灼痛感。她咬著牙,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撐到午飯時間!

胃袋像個無底洞,瘋狂地發(fā)出空洞的回響,每一次訓練間隙的喘息,

都伴隨著清晰可聞的“咕嚕”聲。旁邊的虎杖悠仁依舊活力四射,

伏黑惠則沉默地完成所有動作,氣息平穩(wěn)得讓人嫉妒。當午飯鈴聲終于響起時,

釘崎幾乎是拖著灌了鉛的雙腿沖向食堂。高專的食堂很大,菜品也算豐富。

她根本沒心思細看,眼里只剩下熱量。米飯堆成小山,

炸豬排、炸雞塊、煎魚排……凡是能看到的肉食,她統(tǒng)統(tǒng)往盤子里招呼,

最后還不忘拿了兩根能量棒塞進口袋?;⒄榷酥训猛瑯用凹獾牟捅P坐到她對面,

看著她的“戰(zhàn)績”,由衷贊嘆:“釘崎,好胃口啊!

”伏黑惠則端著一份營養(yǎng)搭配均衡的餐食,坐在旁邊,

目光在她那盤“肉山”上短暫停留了一瞬。釘崎顧不上回應,埋頭猛吃。

食物塞進胃里的充實感讓她幾乎感動得想哭。米飯的香甜,炸物的油香,

魚肉纖維在齒間斷裂的觸感……她吃得又快又急,風卷殘云般掃光了所有東西,

連盤子邊緣的醬汁都沒放過。胃袋終于被填滿,那股要命的空虛感暫時退去,她靠在椅背上,

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然而,這滿足感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下午的分組對抗訓練開始前,

她就已經感覺不對勁了。剛填飽的肚子似乎并沒有給她帶來應有的力量,反而隨著時間推移,

一種熟悉的、令人心慌的虛弱感再次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手腳開始發(fā)軟,指尖微微發(fā)涼,

眼前的景象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偶爾還會出現細小的光點閃爍。她用力甩了甩頭,

試圖驅散那惱人的眩暈感,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像是被無形的電流穿過。

“釘崎,你還好吧?”虎杖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微微發(fā)抖的手,有些擔心地問。

“沒……沒事?!贬斊槊銖姵冻鲆粋€笑容,聲音有點發(fā)飄,“可能……有點緊張。

”她心里卻在瘋狂吐槽:這破身體怎么回事?剛塞進去那么多東西,是漏了嗎?漏斗精轉世?

分組名單出來,她的對手是禪院真希。那個高挑的女生,眼神銳利得像刀子,短發(fā)干練,

光是站在那里,就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壓迫感。真??戳怂谎?,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對面那個叫釘崎的新生,狀態(tài)明顯不對。臉色蒼白,眼神渙散,

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是緊張過度?還是看不起這場對練?無論哪種,在真??磥恚?/p>

都是對對手的不尊重。“開始!”擔任臨時裁判的熊貓一聲令下。真希沒有絲毫猶豫,

如同獵豹般啟動!她的動作簡潔、凌厲,帶著一種軍隊里打磨出的精準和狠辣。

沒有花哨的試探,一個迅疾的墊步,右拳撕裂空氣,帶著清晰的破風聲,直取釘崎的面門!

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對練起手,更像是實戰(zhàn)中力求一擊制敵的殺招!拳風撲面!

死亡的冰冷氣息瞬間攫住了釘崎的心臟!那眩暈感、那虛弱感、那眼前發(fā)花的模糊,

在這股純粹的、赤裸裸的威脅面前,被一種更原始、更狂暴的東西瞬間碾碎!餓?那是什么?

恐懼?那又是什么?身體深處,某種被遺忘的本能,被這致命的危機徹底點燃!

那是無數次在擂臺上被逼到絕境時,用血和汗?jié)补喑龅牟珰⒁庵荆∈谴┰綆淼撵`魂震蕩中,

殘存的那一絲屬于頂級拳手的兇悍!視野里真希的拳頭在模糊中急速放大,

但在釘崎此刻的意識里,那軌跡卻清晰得如同慢放!她的身體,在她大腦反應過來之前,

已經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沒有思考,沒有猶豫!

就在那拳頭即將觸碰到她鼻尖的0.01秒,釘崎的左腳猛地向后蹬地,

身體如同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以超越她平日極限的速度向右側閃避!

真希的拳頭擦著她的耳廓掠過,帶起的勁風刮得她臉頰生疼。閃避的同時,

釘崎的右拳已經如同出膛的炮彈般轟了出去!目標不是真希的臉,

而是她因出拳而暴露出的、毫無防備的肋下空檔!這一拳,

凝聚了她此刻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恐懼、所有被饑餓壓榨出的最后潛能!拳鋒所向,

空氣都仿佛被撕裂!真希瞳孔驟然收縮!

她完全沒料到對方在那種狀態(tài)下還能做出如此迅捷精準的反擊!倉促間,她只能勉強擰身,

試圖用左臂格擋?!芭?!”沉悶的撞擊聲在訓練場炸響!那不是拳套打在護具上的聲音,

是骨肉與骨肉毫無花哨的硬撼!真希只覺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從手臂傳來,

震得她半邊身子都麻了!那力量之狂暴,遠超她的預估!但這還沒完!釘崎一擊得手,

身體如同附骨之疽般貼了上來!左拳緊跟著如同毒蛇般鉆出,目標是真希的腹部!

拳速快得只剩下殘影!真希強行穩(wěn)住重心,右肘下沉,試圖封堵。“啪!”又是一聲脆響!

釘崎的左拳被格開,但巨大的沖擊力依舊讓真希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蹌。

而釘崎仿佛不知疲倦的野獸,右腿如同鋼鞭般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掃向真希的下盤!

真希終于色變!她猛地提膝格擋!“嘭!”小腿骨與膝蓋骨的猛烈撞擊,

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悶響!巨大的力量讓真希再也無法穩(wěn)住身形,

整個人被這股蠻力帶得向后倒飛出去!“哐當——嘩啦!

”她的后背重重撞在堆放著啞鈴和杠鈴片的金屬器械架上!

沉重的金屬架發(fā)出一陣痛苦的呻吟,轟然倒塌!啞鈴和杠鈴片滾落一地,

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整個特訓場,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場地中央。

釘崎野薔薇還保持著那個兇狠的側踢姿勢,右腿高高抬起,身體因為發(fā)力而微微前傾。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然而,

她的眼神……卻依舊渙散、茫然,甚至帶著一絲未褪盡的驚恐,

仿佛剛才那如同狂風暴雨般將二年級前輩擊飛的狂暴攻擊,根本不是出自她手。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依舊模糊不清,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她只記得真希的拳頭砸過來,然后……然后身體自己就動了?現在……真希前輩呢?

她努力聚焦視線,看向器械架倒塌的方向。在一片狼藉的啞鈴和杠鈴片中,

禪院真希捂著腹部,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痛苦?

釘崎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喉嚨卻干得發(fā)不出聲音。胃袋深處,

那熟悉的、令人絕望的空虛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洶涌襲來,比之前更加猛烈。

眼前的光點又開始閃爍,世界旋轉得更厲害了。訓練場里的死寂,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連啞鈴片滾動的聲音都早已消失,只剩下幾十道急促或壓抑的呼吸聲。

釘崎野薔薇終于支撐不住那個強弩之末的踢腿姿勢,腳下一軟,踉蹌著放下右腿。

身體的顫抖卻根本停不下來,像一臺快要散架的破機器,篩糠一樣抖著。

汗水沿著鬢角瘋狂往下淌,流進眼睛里,又咸又澀。她用力眨了眨眼,

眼前依舊是那片霧蒙蒙的景象,真希前輩的身影在倒塌器械架的金屬反光里晃動扭曲,

看不真切?!罢嫦=悖 被⒄扔迫事氏确磻^來,第一個沖了過去,蹲下身想扶她。

“嘶……”禪院真希倒吸一口涼氣,捂著自己的小腹,借著虎杖的力道掙扎著站了起來。

她沒讓虎杖攙扶,自己站穩(wěn)了,只是額角沁出了冷汗,嘴唇抿得發(fā)白。

她猛地甩了甩被震得發(fā)麻的左臂,看向場地中央那個還在微微發(fā)抖的身影,

眼神復雜到了極點。疑惑、震驚,還有一絲……挨了悶棍似的憋屈。

“喂……”她的聲音因為疼痛和喘息顯得有些沙啞,卻字字清晰,

“釘崎野薔薇……你剛才……那算什么?!”那根本不是什么新人能打出的套路!

更像是……叢林里被逼到絕境的野獸!“我……”釘崎張了張嘴,喉嚨干得像砂紙打磨。

她能說啥?算餓的?我現在眼前還有星星在跳舞?“我沒……”解釋的話還沒出口,

胃袋深處那個無底洞再次發(fā)出震天動地的抗議!“咕——————嚕嚕嚕嚕!”這聲音,

比之前教室里那次還要響亮,還要綿長,帶著一種氣絕回腸的余韻,在寂靜的訓練場里炸開,

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距離釘崎幾步開外的乙骨憂太,原本緊皺眉頭盯著真希的傷處,

那“咕?!甭曧懫鸬耐瑫r,他的反應快如閃電!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線拉扯著,

瞬間向后滑開一大步,穩(wěn)穩(wěn)拉開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那雙憂郁沉靜的眸子此刻銳利如刀,

緊緊鎖定在釘崎微微弓起的背脊和依舊顫抖的四肢上。他的左手,

幾乎是無意識地、極其隱蔽地迅速掠過腰側——那里是特制槍套的位置,

指尖在冰冷的金屬邊緣飛快地碰觸了一下又收回。那是高度戒備下的條件反射,

如同叢林中嗅到頂級掠食者氣息的瞬間繃緊神經。“哇!釘崎!你也太厲害了吧!

”虎杖悠仁的驚呼打破了這片詭異的僵持,他臉上全是純粹的興奮和不可思議,

“剛才那幾下!爆發(fā)力也太強了!咻咻咻的!根本看不清??!

你把真希姐都……呃……”他似乎也意識到這話不妥,連忙閉嘴,但眼睛里的光芒亮得驚人。

伏黑惠不知何時也走到了場地邊緣,他站在那里,雙臂環(huán)抱,眼神銳利得像手術刀,

仔細地在釘崎身上來回掃視,像是在解構一具精密的機器。從他緊鎖的眉頭可以看出,

他同樣處于巨大的困惑中。“超限爆發(fā)?

不像是……呼吸頻率在剛才那瞬間紊亂得毫無規(guī)律……”他低聲自語,聲音幾不可聞,

肌肉群瞬間高強度協(xié)同……像是被某種極端應激強制激發(fā)……類似‘瀕死反射’的強化變種?

完全沒記錄的運用模式……”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釘崎因低血糖而依舊微微顫抖的小腿上,

陷入了沉思。就在這所有視線焦點匯聚、疑惑和震驚交織沸騰的時刻,

一個懶洋洋、帶著點玩味的磁性男聲,恰到好處地在訓練場門口響起,

清晰地鉆進每個人的耳朵?!芭多??”唰!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向門口。

五條悟不知何時斜靠在金屬門框上,那副遮住半張臉的墨鏡反射著訓練場頂燈的冷光,

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興致的弧度。他似乎根本沒在意那一地狼藉的器械,

也沒多看捂著腹部的真希一眼,那雙銳利到驚人的“六眼”,

急促而紊亂的胸廓起伏頻率、虎杖因興奮而微微發(fā)燙的皮膚、伏黑那過度冷靜的分析者姿態(tài),

乙骨指間殘留的肌肉收緊信號,以及……釘崎胃部肌肉痙攣性收縮發(fā)出的殘余回音。

他像個置身事外的頂級觀眾,慢悠悠地開口,

每個字都帶著點拖長的調子:“小野薔薇……看不出來嘛……”他歪了歪頭,

墨鏡隨著動作滑下鼻梁一點點,露出那雙冰藍色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細微末節(jié)的眼睛,

笑意加深,“這是……你的‘情緒力量’?爆發(fā)起來……很特別的氣勢嘛!

”他把“情緒力量”幾個字咬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蓋棺定論的篤定。情緒力量?!

釘崎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不是啊!是飯!是餓!她急得想跺腳,想大喊,

可是那股眩暈感再次襲來,

聲短促的、虛弱的氣音:“五條老……老師……”她的抗議淹沒在五條悟不容置疑的總結里。

穿著白大褂、神色平靜的家入硝子已經不知從哪里走了過來,

一把抓住了釘崎還在發(fā)抖的手腕。她的手指微涼,觸感很清晰,像醫(yī)生的聽診器?!案襾?。

”家入硝子的聲音沒什么起伏,直接把人往外帶?!暗取鹊?!”釘崎試圖掙扎,

但此刻的身體根本沒什么力氣反抗,加上那股越來越重的眩暈,

只能踉踉蹌蹌地被家入硝子半扶著拖走了。走廊里白熾燈的光線比訓練場更刺眼。

校醫(yī)室的消毒水氣味濃烈得多。

釘崎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家入硝子按著做了一套基本檢查:量體溫,測血壓心率,

指尖取血快速檢測血糖值。冰冷的器械貼在皮膚上,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家入硝子看著儀器上顯示的數據,微微皺眉:“心率略快,體溫正?!撬?,

”她指著便攜式血糖儀上顯示的數字,平靜地念出來,“3.2mmol/L。

”她把試紙丟進醫(yī)療廢物桶,抬眼看向臉色蒼白如紙的釘崎,

“普通人在餐后血糖降到這個數值,出現乏力、頭暈、手抖、出冷汗這些低血糖癥狀,

非常正常。甚至出現短暫的認知混亂和精神狀態(tài)異常也并不罕見。

”她的解釋清晰、理性、科學,挑不出一點毛病?!搬t(yī)生!就是低血糖對吧?

我剛才就是餓瘋了!真的!”釘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看著硝子,

“跟什么情緒啊力量啊一點關系都沒有!”家入硝子收拾著工具,

語氣依舊沒什么波瀾:“醫(yī)學上,

精神緊張、驚嚇或其他劇烈情緒變化確實可能誘發(fā)或加重低血糖癥狀反應。

”她看了一眼釘崎,“不過,你剛才在訓練場那種程度的爆發(fā)力,以及后續(xù)身體的劇烈反應,

單憑生理性低血糖應激反應很難完全解釋?!彼选昂茈y完全解釋”幾個字說得很平淡,

但意思再明白不過——她給出了科學解釋(低血糖),

但又留下了一個合理的疑問(力量來源不明),

這疑問剛好為五條悟那句“情緒力量”提供了現實落點?!啊贬斊閯側计鸬南M』鹈纾?/p>

噗嗤一下被澆得只剩下青煙。從醫(yī)務室出來,走廊的燈光似乎更冷了。

釘崎靠在冰涼的墻壁上,胃里那股灼燒般的饑餓感稍退,但虛弱感絲毫未減。

她腦子里反復回響著訓練場上的一幕幕——真希難以置信的眼神,

乙骨那如同看待危險源般的警惕后撤和摸槍的小動作,虎杖崇拜又興奮的驚呼,

伏黑惠那冷靜得讓人發(fā)毛的審視目光……最后,

五條悟那張掛著促狹笑容的臉和他那句該死的“情緒力量”,像復讀機一樣循環(huán)播放。完了。

全完了。他們把她餓得眼冒金星發(fā)瘋瞎打出來的亂拳,當成了什么不得了的隱藏大招!

五條悟那個不靠譜的還親自“鑒定蓋章”!這下跳進東京灣也洗不清了!以后怎么辦?

上課餓了肚子叫會不會被當成要爆發(fā)的警報?食堂打飯排她前面的人會不會瑟瑟發(fā)抖?

訓練的時候難道真要讓她餓著肚子打?可餓著的時候雖然身體會自己動,

但那種感覺太難受太失控了!打完像丟了半條命!飽著的時候她又壓根沒那個力氣!

釘崎野薔薇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這次純純是絕望給氣的。她艱難地扶著墻,

一步一挪地往前走,內心彈幕瘋狂刷屏,

只剩一行血紅的大字在反復飄過:——這群神經病把挨餓當大招?。。。?/p>

特訓室的合金門在身后沉重地關上,發(fā)出“咔噠”一聲輕響,隔絕了外面走廊的光線和聲音。

釘崎野薔薇站在空曠得有些瘆人的高強度格斗室中央,腳下是吸音的黑色軟墊,

四周墻壁是灰撲撲的吸波材料,連天花板都高得望不到頂??諝饫镏挥兄醒肟照{低沉的嗡鳴,

安靜得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純粹是餓的。從早上被五條悟通知“特訓開始”到現在,

她只分到了可憐巴巴的一個小飯團。胃袋像個被反復揉搓又掏空的口袋,

灼燒般的空虛感一陣陣上涌,手腳發(fā)軟,指尖冰涼。這感覺她太熟悉了,是低血糖的前奏曲。

“放輕松點嘛,小野薔薇?!蔽鍡l悟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懶洋洋的調子,

在空曠的室內激起輕微的回音。他不知何時已經靠在了對面的墻壁上,雙手插在制服褲兜里,

臉上扣著那副標志性的墨鏡,嘴角勾著一點似笑非笑的弧度?!敖裉斓恼n題是——情緒控制,

或者說,情緒引導力量。”他豎起一根手指,“既然憤怒是你的引信,

那我們就要學會精準地控制這個引爆點。什么時候該點燃,什么時候該壓住火星,懂?

”釘崎張了張嘴,想吼一句“不是憤怒是餓!”,可話到嘴邊,

又被胃里一陣翻攪的痙攣給壓了回去。算了,解釋了也沒人信。她認命地閉上嘴,點了點頭。

“好!”五條悟一拍手,站直身體,那點懶散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形的、沉甸甸的壓迫感。“第一步,制造臨界壓力。

讓你無限接近那個爆發(fā)點?!彼捯粑绰洌碛绑E然在原地模糊了一下!釘崎瞳孔一縮,

幾乎是憑借身體殘留的拳擊手本能,猛地向左側擰身!呼!

帶著凌厲勁風的拳頭擦著她的右肩胛骨掠過,刮得皮膚生疼。太快了!根本看不清動作!

她甚至沒看清五條悟是怎么移動的,只覺眼前一花,攻擊就到了?!胺磻€行,

但還不夠‘憤怒’哦?!蔽鍡l悟的聲音輕飄飄地從她身后傳來,帶著點戲謔。釘崎頭皮發(fā)麻,

想也不想就是一個后蹬!腳蹬空了。五條悟像鬼魅一樣又出現在她側面,這次是手刀,

目標直取她的脖頸側面。釘崎狼狽地矮身躲過,腳下發(fā)飄,差點自己絆倒自己。

餓得發(fā)虛的身體根本跟不上這種速度!她大口喘著氣,冷汗瞬間浸濕了鬢角?!皦毫Σ粔颍?/p>

”五條悟的聲音忽左忽右,攻擊也如同疾風驟雨,毫不停歇。

拳、肘、膝、腿……每一次攻擊都精準地落在她防御的極限邊緣,逼迫她做出反應,

卻又巧妙地避開了真正的要害,像是在用無形的鞭子抽打,驅趕著她往某個方向跑。

釘崎像只被貓戲耍的老鼠,左支右絀,疲于奔命。心跳快得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胃里的灼燒感更加強烈,眼前開始出現細小的黑點閃爍。她拼盡全力格擋、閃避,

動作因為饑餓帶來的虛弱而變形,好幾次險象環(huán)生。她心里在咆哮:快??!身體!

像上次那樣自己動起來!打飛他!可身體深處那股被死亡危機點燃的搏命本能,

此刻卻像沉睡的死火山,毫無反應。五條悟的攻擊雖然快得嚇人,角度刁鉆,

卻始終帶著一種奇異的“分寸感”,沒有那種讓她靈魂都顫栗起來的、真正的致命威脅。

“不夠純粹啊,野薔薇。”五條悟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他身影一頓,

釘崎眼前一花,攻擊突然停了。她弓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黑色的軟墊上,暈開深色的圓點。眼前陣陣發(fā)黑。“嘖。

”五條悟似乎不太滿意,他摸了摸下巴,墨鏡后的視線似乎穿透了釘崎的身體,

在分析她每一塊肌肉的顫抖頻率?!霸賮睃c刺激的?!彼蛄藗€響指。嗡——!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蜂鳴聲毫無征兆地在格斗室內炸響!像是無數根鋼針直接扎進耳膜,

釘崎痛苦地捂住耳朵,感覺腦漿都在跟著震動。緊接著,

頭頂幾盞慘白的大燈瘋狂地閃爍起來,明滅不定,

光線在灰暗的墻壁上切割出詭異跳動的影子,晃得人頭暈眼花。腳下吸音墊的觸感也變了,

變得黏膩濕滑,仿佛踩在泥濘的沼澤里,每一步都格外費力。

五條悟的身影在閃爍的燈光和刺耳的噪音中再次變得飄忽不定,

攻擊的角度變得更加詭異刁鉆?;靵y!這是釘崎唯一的感受。視覺、聽覺、觸覺,

所有感官都在被粗暴地干擾、扭曲。她像個被丟進滾筒洗衣機的破布娃娃,暈頭轉向,

胃里翻江倒海,餓得想吐,又被噪音震得頭痛欲裂。她本能地揮舞著拳頭,

試圖格擋那神出鬼沒的攻擊,但動作遲緩笨拙,

好幾次都被五條悟輕易地拍開手臂或是戳中軟肋,雖然不重,卻讓她更加狼狽?!案惺芩?/p>

野薔薇!”五條悟的聲音穿透噪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引導,“壓力!混亂!逼近極限!

讓憤怒燒起來!點燃你的力量!”燒個屁啊!釘崎內心在咆哮,汗水糊住了眼睛,

胃袋在瘋狂地抽搐尖叫:我快餓死了!燒的是我的胃!是胃在燒!我要吃的!她眼前發(fā)黑,

腳步踉蹌,一個沒站穩(wěn),被腳下模擬的“泥濘”一絆,整個人朝前撲倒。

就在她即將臉著地的瞬間,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托住了她的肩膀。是五條悟。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側,停止了攻擊和干擾,格斗室內的噪音和閃爍的燈光也瞬間消失,

恢復了死寂。他微微俯身,墨鏡滑下鼻梁一點點,

露出那雙冰藍色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里面帶著審視和一絲探究。“別抗拒,

去抓住那種邊緣的感覺,憤怒的臨界點……”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循循善誘的味道。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釘崎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像是薄荷糖一樣的清爽氣息。

而就在這一片突然降臨的安靜中,她空蕩蕩的胃袋,

仿佛終于抓到了宣泄的出口——“咕嚕嚕嚕嚕?!。?!

”一聲悠長、響亮、中氣十足的腸鳴音,如同低音炮般在死寂的格斗室里轟然炸開!

聲音之大,甚至蓋過了剛才的噪音干擾,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在空曠的四壁間回蕩、盤旋,余音裊裊。五條悟托著她肩膀的手,

極其明顯地、閃電般地往回一縮!他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彈簧彈開,

瞬間向后滑開了足足半米遠!動作快得只剩下殘影。

那副萬年不變的懶散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裂痕,嘴角那點笑意僵住了,

墨鏡后的眼神似乎也凝滯了一瞬。

一種混合著警惕和“果然如此”的微妙神情在他臉上一閃而逝。釘崎僵在原地,

保持著被托住后前傾的姿勢,臉頰瞬間爆紅,一直紅到了耳朵根。

她恨不得地上那條吸音軟墊立刻裂開條縫把她吞進去!太丟人了!

比在教室里肚子叫被夜蛾老師盯著還丟人一百倍!尤其是在這個不靠譜的白毛老師面前!

“咳……”五條悟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地站直身體,重新推了推墨鏡,遮住了那點不自然。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僵硬的釘崎,語氣恢復了之前的散漫,只是尾音似乎有那么一點點飄忽,

“看來……情緒波動還不夠穩(wěn)定,不夠純粹啊。閾值控制還是太模糊了。”他摸了摸下巴,

做出總結,“今天就先到這里吧。野薔薇,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更精準地抓住那種‘感覺’。

情緒,是力量,也是需要馴服的野獸?!闭f完,他轉身走向合金門,

手指在門邊的感應器上按了一下。沉重的門無聲滑開,外面走廊的光線透了進來。

釘崎還站在原地,臉上的熱度還沒退去,

胃里的空虛感因為剛才那聲驚天動地的腸鳴而更加洶涌澎湃。看著五條悟消失在門外的背影,

她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濁氣。結束了……暫時。可這口氣還沒松到底,

新的愁緒又涌了上來。特訓是糊弄過去了,可這該死的誤會呢?不但沒澄清,

看五條悟那反應,好像還坐實了“情緒爆發(fā)前兆”的標簽?以后怎么辦?

難道每次要打架前都得先餓上三天?或者更慘,在五條悟的“科學訓練”下,

真的被餓出胃穿孔?她拖著灌了鉛一樣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挪地往外走。胃袋深處,

那永不饜足的空洞感,伴隨著清晰的、不屈不撓的抗議聲,

再次幽幽地響起:“咕……?!庇柧殘龅目諝庀衲痰你U塊,沉重得壓得人喘不過氣。

中央的空地被清理出來,圍觀的同年級和二年級學生自覺地退到邊緣,

空出了一片足夠施展的場地。釘崎野薔薇站在場地中央,感覺自己的手心又冷又濕。

不是緊張,是純粹的生理反應——餓。她早上特意在食堂把自己塞了個九分飽,

熱騰騰的米飯和扎實的肉食下肚,給她帶來了短暫的踏實感。可現在,

距離中午飯點還遠得很,那股熟悉的、深入骨髓的空曠感就已經重新盤踞在胃袋深處,

蠢蠢欲動。她能清晰感受到力量的流逝,身體沉重得像是被灌了水泥。偏偏這時候!對面,

乙骨憂太安靜地站著。他穿著寬松的訓練服,表情依舊帶著慣有的溫和與憂郁,

但那雙眼睛卻沉靜得如同深潭。他反手握著一柄修長的直刃合金格斗刀。

刀身泛著冷硬的啞光,線條簡潔流暢,沒有多余的裝飾,

卻透著一股子能輕易切開皮肉的鋒芒?!皠e緊張,釘崎同學。只是測試。

”乙骨的聲音很溫和,聽不出什么威脅。釘崎心里苦笑:不緊張?

上次跟真希對練差點出事的陰影還沒散呢!而且這家伙看起來溫吞吞,

但那把刀……那可是真家伙!不是訓練用具!

一想到那冰冷鋒利的刃口可能在自己身上留下記號,她的后頸就一陣發(fā)涼。更重要的是,

她現在吃得飽飽的!別說上次那種鬼上身似的爆發(fā),就連普通時候的拳擊力道都打了個折扣!

拿什么跟這種用真刀、戰(zhàn)斗經驗明顯更豐富的家伙打?“開始!”臨時裁判熊貓的聲音響起。

乙骨的動作比他的話語快了百倍!幾乎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他腳步一錯,

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欺身而近!手中的合金刀如同一條驟然亮出毒牙的靈蛇,

沒有花哨的劈砍,而是簡潔迅猛地直刺釘崎肩胛關節(jié)連接處!角度刁鉆,速度驚人!

那是純粹的實戰(zhàn)殺招,力求瞬間破壞對手的行動能力!釘崎神經猛地繃緊!

久經拳臺錘煉的本能在這一刻起了作用。她沒有試圖完全避開(根本避不開這種速度),

而是猛地側身擰腰,右臂肌肉瞬間繃緊,在刀尖幾乎觸及布料的前一刻,

用小臂外側的尺骨奮力向外格擋!“鐺!”金屬與骨骼碰撞,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鈍響!

巨大的沖擊力震得釘崎整條手臂瞬間發(fā)麻!她悶哼一聲,

巨大的力量讓她身體不受控制地踉蹌一步。乙骨的眼中沒有任何波瀾,刀隨身走,手腕一抖,

冰冷的刀鋒瞬間化刺為削,無聲無息卻又快若閃電地橫切向釘崎的小腹!

這一下變招快得讓人窒息!釘崎瞳孔驟縮!她猛然后跳躲避,

鞋底在硬實的地面上摩擦發(fā)出尖銳的刮擦聲。刀鋒幾乎擦著她的訓練服下擺掠過!

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節(jié)奏完全被掌控了。乙骨的刀法沉穩(wěn)、精準、高效,

每一刀都帶著強烈的目的性,或指向關節(jié),或劃向肌腱,偶爾一個假動作逼得她重心不穩(wěn)。

釘崎只能依靠拳擊的閃避步伐和直覺拼了命地躲閃、格擋,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她手臂劇痛,

骨頭都在叫囂。她幾乎打不出有效的反擊,拳腳剛想遞出去,

對方的刀鋒就如同毒蛇般纏繞過來,逼得她不得不狼狽收手。

太強了……這種差距……釘崎咬緊牙關,汗水迷蒙了視線,肺部像是要炸開一樣。

她像是一塊被放在鐵砧上的生鐵,只能被動地承受著連綿不斷的、精準的鍛打。

圍觀的眾人一開始還帶著期待,慢慢地,氣氛變得有些凝滯?;⒄扔迫示o張地攥著拳頭,

伏黑惠的目光銳利如刀,專注地盯著釘崎每一個躲避動作的細節(jié),似乎在分析著什么。

二年級那邊,真希抱著手臂,眉頭微蹙。熊貓也收起了看戲的表情。乙骨再次一刀凌厲直刺,

釘崎用盡全力側身避開,腳下因饑餓感帶來的虛浮感終究是慢了一絲。嗤啦!

刀尖在她肩頭的訓練服上劃開一道清晰的口子!雖然沒有傷到皮肉,

但這道裂口如同點燃了乙骨心中最后一絲疑慮。他的動作微微一頓,眉頭第一次皺緊,

聲音里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釘崎同學……不必再壓抑了?!彼聪蜥斊?,

那眼神分明在說:我知道你在隱藏實力,拿出真本事來吧!釘崎喘著粗氣,

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壓抑個屁啊!她現在只想找地方坐下來啃個飯團!就在這時,

乙骨再次欺身上前,動作驟然變得更加迅猛!他似乎要徹底逼迫釘崎展現所謂的“力量”。

他俯身,一個凌厲的掃腿迫使釘崎跳步后撤!他追擊的動作大開大合,

那件寬松訓練服的上身口袋,

也隨著他猛烈的動作幅度而猛地一掀——一抹鮮艷的藍色和黃色包裝紙,

赫然從他口袋里滑出了半截!——高能量壓縮能量棒!釘崎的目光幾乎是本能般地被黏住了!

那鮮艷的包裝,那熟悉的長條形狀,在她此刻被饑餓填滿、被壓制得無比憋屈的意識里,

瞬間被放大、聚焦,成為了這灰暗世界唯一的光源!是……食物!是能救命的東西!

一股無法言喻的委屈、饑餓還有被壓著打了半天的憋悶猛地沖上頭頂!

腎上腺素瞬間飚過警戒線!身體深處仿佛有某個開關被“啪”地一聲打開了!

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嘴里喊出了什么,只是憑著胸腔里那股快要爆炸的本能,

聲音嘶啞地、不管不顧地吼了出來:“別動我能量棒——!??!”吼聲出口的瞬間,

她的身體如同被壓縮到極致的強弓射出的箭矢!不,比那更快!

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從已經極度疲憊的腿部瞬間迸發(fā)!腳底在地板上猛然蹬踏,

發(fā)出沉悶的爆響,身影拉出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殘影!她無視了那冰冷的刀鋒,

無視了兩人之間數米的距離,目標只有一個——死死盯著那根滑出口袋一半的能量棒!

她要搶過來!這股爆發(fā)力來得太過詭異,太過迅猛,速度遠超之前任何一次!

乙骨臉上那點溫和和失望瞬間凍結,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p>

他幾乎是在釘崎啟動的瞬間就感應到了那股如同猛獸般撲來的瘋狂氣勢!危險!

遠超預期的危險信號如同高壓電流般擊中他的神經末梢!

一直被深鎖在意識深處的“那位”的暴戾氣息被這股充滿掠奪性的壓迫感瞬間激發(fā)!

一股冰冷、粘稠、仿佛帶著血腥味的恐怖氣息,如同實質的寒流般猛地從乙骨身體里炸開!

那不是超自然的力量,而是某種極致的殺意和本能暴力傾向突破精神束縛形成的可怕氣場!

如同猛獸亮出了獠牙,掠食者張開了血盆大口!場邊,五條悟臉上的懶散瞬間消失,

冰藍色的眼瞳里寒光一閃,插在褲兜里的右手手指微微一動,

指縫間似乎有金屬冷芒一現即逝!而場中央,化身人形炮彈猛撲過來的釘崎,

在距離乙骨還有一米多遠的地方,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巨大無比的鐵錘狠狠地砸中了!

“砰!!”一股窒息般的、蘊含著純粹破壞意志的沖擊波狠狠撞在她的胸口!

那不是身體接觸的打擊,而是純粹精神層面被碾碎般的恐怖壓制!

仿佛墜入了尸山血海的幻境!她的沖刺姿態(tài)瞬間瓦解,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

伴隨著一聲短促的悶哼,被那股純粹由意志凝成的“重錘”毫無懸念地狠狠震飛出去!

視野天旋地轉,胃液翻涌!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狼狽的弧線,

重重地摔落在七八米開外的堅硬地面上!塵土被震得飄起。釘崎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眼前金星亂冒,耳朵里嗡嗡作響,后腦勺鈍痛,胃里翻江倒海,喉嚨發(fā)甜。她趴在地上,

渾身散了架一樣,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那頑強不屈的胃袋,

在這極度慘烈的狀態(tài)下,

依舊發(fā)出了抗議命運不公的長鳴:“咕————咕咕咕咕咕————!”這聲音,

在死寂得如同墳墓般的訓練場里,顯得如此清晰,如此……悲壯。時間凝固了。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定格在極致的錯愕中?;⒄茸彀痛髲堉?/p>

眼珠瞪得幾乎要掉出來。伏黑惠握著筆記本的手指因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

真希下意識地往前踏了一步。熊貓保持著要喊停的姿勢僵住。乙骨憂太站在那里,

握著刀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過度而發(fā)白。他劇烈地喘息著,

額頭上瞬間沁滿了豆大的冷汗,臉色蒼白得像紙,眼神里的那絲暴戾瞬間被強行壓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后怕和驚悸。他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釘崎,嘴唇微微動了動,

卻發(fā)不出聲音。壓制那種反噬的力量,消耗異常巨大。幾秒鐘難熬的死寂后。

釘崎的手指顫抖著,艱難地動了一下。她趴在地上,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然后掙扎著,一點一點,像只被卡車碾過的小動物,艱難地弓起身體,試圖爬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她的視線模糊地掃過地面。然后,她看見了。

那根包裝鮮艷的藍色黃色能量棒,似乎是被她剛才掀起的風帶過來的,

正好就落在她的手邊不遠處??諝膺€是凝結的。在幾十雙眼睛死死地注視下,

在一道道目光的洗禮中,釘崎野薔薇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頑強地朝著那根能量棒爬了……一點點。然后,她伸出手,慢慢地,

動作甚至帶著點小心的意味,撿起了那根沾了灰塵的能量棒。刺啦——她低下頭,

完全無視周遭的一切,用還帶著泥土和汗水的手指,極其粗暴又急切地撕開了塑料包裝袋。

然后,張開嘴,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整個訓練場,

只剩下她狼吞虎咽、發(fā)出急促“咔嚓咔嚓”咬碎餅干的聲音。所有人,

包括握著刀、冷汗涔涔的乙骨憂太,都徹底石化在了原地??諝?,凝固到了冰點。

那場乙骨憂太“試刀”的慘烈收場,成了近幾天高專校園里所有八卦的源頭,

熱度蓋過了新出的食堂菜單?!奥犝f了嗎?釘崎野薔薇那天差點把乙骨前輩逼到暴走!

”“不是吧?我聽說她是沖著乙骨前輩口袋里的能量棒去的!眼都紅了!”“真的假的?

就為一根能量棒?”“千真萬確!撲過去的速度簡直不是人!

然后就被乙骨前輩的殺氣直接震飛了!”“震飛了還……還當場把能量棒撿起來吃了?

”“嗯吶!趴在地上就啃!那場面……嘖,伏黑惠當時的眼神你看到沒?

估計在算能量棒的熱量轉化比……”“……她不是挺能打的嗎?怎么……”“噓!小聲點!

據說她那種爆發(fā)力特別詭異!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觸發(fā)!

而且……”“……而且極度危險,尤其跟吃的沾邊的時候!”“對對對!

以后離她的餐盤遠點!太嚇人了!

”類似的小道消息如同病毒般在走廊、訓練場休息區(qū)、甚至宿舍樓里悄無聲息地蔓延、發(fā)酵。

怪獸) + 極度危險(對食物有變態(tài)執(zhí)念) + 略神經質(搶食被打飛還能立刻開吃)。

每當她走過,總會收獲幾道混合著好奇、探究和隱隱畏懼的視線。那些議論聲會短暫地消失,

等她走遠了再重新嗡嗡響起。這種氛圍在食堂被演繹到了極致。釘崎端著不銹鋼餐盤,

站在打飯的長隊里。她已經很努力地低頭看自己的腳尖,試圖降低存在感。

胃袋一如既往地發(fā)出規(guī)律的微縮雷聲,

提示她距離上一次進食已經過了……三小時零十五分鐘。前面輪到個看著挺壯實的男生。

打菜的阿姨熱情地問:“同學,炸雞排要幾塊?”男生大概是餓狠了,

豪氣地一揮手:“三塊!”阿姨手起勺落,三塊金黃油亮的雞排穩(wěn)穩(wěn)落入餐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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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26 09:09: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