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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信息素湮滅 喜歡名琴的軒轅希 100439 字 2025-06-26 19: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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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的潮水帶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和服務器低沉的嗡鳴,緩緩退去,將大學城地下室那混合著無聲犧牲與冰冷野望的初始畫面,鑄成一塊沉甸甸的基石,壓回李密此刻的心頭。電腦屏幕上,“鈴蘭”那刺眼的68%清除率和“永久性神經(jīng)損傷”的字樣,與記憶中阮清空洞麻木的眼神、陸仁轉(zhuǎn)身時沉重的背影,在腦海中殘酷地重疊。

“永久性神經(jīng)損傷……”李密低聲重復著V博士簡報上的判詞,薄唇抿成一條鋒利如刀的直線。失?。坎?。這只是代價。通往權力王座的道路,從來都由荊棘與犧牲者的骸骨鋪就。陸仁當年的遲疑,陳薇的嘀咕,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在這個由信息素劃分等級、決定命運的世界里,溫情和道德上的猶豫是奢侈品,更是足以致命的毒藥。

他放在桌面上的指尖,輕輕敲擊了一下。嗒。聲音在死寂的房間里異常清晰,如同下達最終判決的法槌。

他點開加密通訊界面,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移動,指令簡潔、冰冷,不帶一絲情感漣漪:

【L.M. 至 V博士】

1. 批準對“鈴蘭”立即啟動“深度干預”預案,執(zhí)行方案Gamma-2。核心目標:信息素殘留清除率提升至85%以上閾值,神經(jīng)功能狀態(tài)穩(wěn)定化(以腦電圖α波功率及認知量表為基準),不惜代價。

2. 同步采集“鈴蘭”腦脊液樣本(操作等級:A),進行深度蛋白質(zhì)組學及代謝組學分析,重點篩查神經(jīng)損傷特異性生物標記物。建立與早期樣本B-07(阿阮)數(shù)據(jù)的交叉比對模型,全力鎖定黑市劣質(zhì)藥劑的核心神經(jīng)毒性作用靶點。

3. 擴大“樣本池”規(guī)模。優(yōu)先級:近期遭受非法轉(zhuǎn)化、且殘留顯著生理/心理癥狀者。篩選核心標準:對自身信息素控制具有強烈主觀抵抗意愿,基礎認知功能及語言表達能力完整。

4. 所需資源申請單已批復。新一批高分辨率質(zhì)譜儀及256導聯(lián)神經(jīng)電生理同步記錄系統(tǒng)將于72小時內(nèi)送達B7基地。確保接收及調(diào)試無縫銜接。— L.M.

信息發(fā)送成功的輕微提示音響起,如同投入無底深潭的一顆小石子,轉(zhuǎn)瞬被冰冷的寂靜徹底吞沒。

李密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李家大宅外,富人區(qū)的璀璨燈火依舊在夜幕下流淌,如同一條虛假的星河。這燈火之下,是無數(shù)個“李珩”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與生俱來的Alpha特權;是無數(shù)個“周振”用信息素編織著壓迫的羅網(wǎng),在談判桌上耀武揚威;更是無數(shù)個“鈴蘭”和“阿阮”,在無人知曉的黑暗角落里,承受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凌遲,無聲地腐爛。

他端起桌角早已涼透的水杯,抿了一口。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絲清明,瞬間澆滅了家族晚餐殘留的最后一絲令人作嘔的“溫馨”錯覺。

第一卷 第3章 午夜交易與血肉數(shù)據(jù)

手機在寂靜中嗡鳴,屏幕冷光刺破黑暗,映亮李密毫無睡意的眼睛。凌晨三點零七分。一個沒有儲存的號碼,歸屬地空白。

他劃開接聽,沒有出聲。

“李老板,”一個沙啞、刻意壓低的嗓音傳來, “‘蜜桃’有消息了,貨剛過手,純度不高,但量大,新鮮。賣家急著脫手,天亮前必須清掉。”

李密坐起身,冰冷的絲綢被單滑落。窗外,李家大宅籠罩在沉沉的夜色里,只有幾盞地燈散發(fā)著幽微的光,襯得這片奢華宛如巨大的墳墓。他眼中沒有絲毫被吵醒的慍怒,只有冰層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底下的算計。

“地點。”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情緒。

“西區(qū),‘老軸承廠’三號倉庫后門。只認現(xiàn)金,只認臉。老規(guī)矩,就您一個人來?!睂Ψ秸Z速很快,“線報費,照舊打我那個海外戶頭?!?/p>

“半小時。”李密切斷通話,動作利落。

臥室里溫度恒定,空氣凈化系統(tǒng)發(fā)出低不可聞的白噪音,隔絕了外界一切雜質(zhì),包括那些令人作嘔的信息素。他赤腳踏上冰冷的地板,走向衣帽間。沒有開主燈,只有感應壁燈隨著他的腳步次第亮起,柔和的光線照亮一排排熨燙得一絲不茍、色調(diào)只有黑白灰的衣物。

他沒有選擇慣常的西裝,而是挑了一套深灰色的防刮面料工裝套裝,質(zhì)地挺括卻不顯臃腫,腳下一雙同樣深色的、厚底軟膠靴。最后,他拿起一副無框平光眼鏡戴上,鏡片在燈光下反射出微弱的藍光——內(nèi)置微型廣角攝像頭和動態(tài)捕捉系統(tǒng)。這是陳薇的得意之作之一,“圍墻”系統(tǒng)的移動終端。

當他悄無聲息地穿過空曠寂靜的走廊,走下樓梯時,與白天的李密判若兩人。那個在會議室里用數(shù)據(jù)和邏輯碾壓對手的精英Beta,此刻更像一個融入陰影的獵手,目標明確,氣息全無。

黑色的電動SUV無聲地滑出李家車庫,匯入凌晨空曠的街道。李密設定好導航——目的地是城市地圖上幾乎被遺忘的角落,西區(qū)工業(yè)廢墟帶。屏幕上,代表車輛的綠色光點平穩(wěn)移動,很快,就進入了西區(qū)范圍,這座城市被遺忘混亂的區(qū)域。

越靠近西區(qū),繁華的燈火便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破敗的廠房輪廓在稀薄月光下如同巨獸的骸骨,空氣中彌漫著鐵銹、化工廢料和垃圾腐爛混合的刺鼻氣味。廢棄的“老軸承廠”如同一個巨大的、張著黑洞洞大嘴的傷口,嵌在這片被城市遺忘的土地上。

李密將車停在一條堆滿建筑垃圾的斷頭路盡頭,熄火。四周死寂,只有風穿過破損窗框發(fā)出的嗚咽。他推門下車,沒有立刻走向約定的三號倉庫后門,而是隱在一堵半塌的磚墻陰影里,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環(huán)境。廢棄的起重機吊臂、堆疊的集裝箱、坍塌的雨棚……每一個都可能成為埋伏點。他指尖在眼鏡腿上輕點,鏡片視野中瞬間疊加了熱成像圖層,幾個代表小型嚙齒類動物的橘紅色光點在遠處垃圾堆里移動,除此之外,沒有發(fā)現(xiàn)大型熱源。

確認安全,他才邁步,厚底靴踩在碎石和碎玻璃上,發(fā)出極其輕微的咯吱聲,迅速被風聲吞沒。

三號倉庫后門虛掩著,銹蝕的鐵門只開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里面透出昏黃搖曳的光,不是電燈,更像是應急燈或大功率手電。

李密推門而入。

一股濃烈的劣質(zhì)煙草味、機油味和某種難以形容的甜膩化學氣味撲面而來。倉庫內(nèi)部空曠高挑,堆滿了蒙著厚厚灰塵的廢棄機械和木箱。一盞掛在生銹鐵鉤上的應急燈是唯一光源,在地上投下?lián)u晃的、扭曲的巨大影子。

燈光中心,站著兩個人。一個身材矮壯,穿著臟污的夾克,頭發(fā)油膩地貼在頭皮上,手里夾著快要燃盡的煙,眼神警惕地打量著李密。另一個則縮在陰影更深處,幾乎與環(huán)境融為一體,只能看到一個佝僂的輪廓和一雙在昏暗中異常晶亮的眼睛——像老鼠。

“李老板?”矮壯男人開口,聲音正是電話里的那個。他就是“老鬼”,陸仁當年為了寫那篇被斥為“激進”的論文,在黑市上發(fā)展的重要線人之一,專門倒賣各種見不得光的東西,從情報到違禁品。

“貨?!崩蠲苎院喴赓W,目光掃過對方,最后落在陰影里那人腳邊一個不起眼的銀色金屬恒溫箱上。

老鬼咧嘴一笑,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急什么?規(guī)矩,先驗資?!彼炅舜晔种?。

李密從工裝外套的內(nèi)袋里掏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沒有遞過去,只是拿在手里掂了掂,發(fā)出沉悶的聲音。“規(guī)矩,先驗貨?!?/p>

老鬼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朝陰影里使了個眼色。那個一直沉默的佝僂身影動了動,動作有些僵硬地彎腰,打開了腳邊的恒溫箱。應急燈昏黃的光線勉強照亮箱內(nèi)——里面整齊地碼放著二十支手指粗細的透明玻璃安瓿瓶,瓶身上印著一個俗艷的蜜桃圖案,下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母:“Peach Bliss”。里面是渾濁的、帶著詭異粉紅色的粘稠液體。

“蜜桃”,黑市上臭名昭著的非法Omega轉(zhuǎn)化劑代號之一。廉價、高效、副作用巨大。它能粗暴地激活Beta腺體,強行誘導其向Omega分化,過程伴隨著難以想象的痛苦和極高的神經(jīng)損傷風險。阮清,還有此刻躺在B7基地隔離室里顫抖的“鈴蘭”,都是它的受害者。

李密的目光在那堆粉紅色的液體上停留了一瞬,冰冷得如同在看一堆即將被解剖的病理標本。他走上前,沒有理會老鬼伸出的手,直接拿起一支安瓿瓶,對著應急燈的光線仔細看了看。渾濁的液體里似乎能看到細微的、未溶解完全的顆粒沉淀物。

“純度不高,雜質(zhì)多。批次不穩(wěn)定?!彼畔掳碴称浚Z氣平淡地陳述事實,如同評估一批劣質(zhì)礦石。

老鬼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堆起來:“哎呀,密少您是行家!這年頭,風聲緊,能弄到就不錯了!量大管飽嘛!這批足足二十支!夠您……呃,研究好一陣子了!”他刻意加重了“研究”兩個字,帶著心照不宣的猥瑣。

陰影里那個佝僂的身影喉嚨里發(fā)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咕噥,似乎有些不安。

李密沒有理會老鬼的廢話,直接將厚厚的信封拋了過去?!耙话攵ń?。東西和所有相關資料,包括你知道的出貨源頭和流向的任何碎片信息,現(xiàn)在給我。確認樣品有效后,另一半會按老規(guī)矩到你海外賬戶?!?/p>

老鬼手忙腳亂地接住,迫不及待地打開,沾著唾沫飛快地數(shù)著里面成捆的舊鈔。昏暗的光線下,他的眼睛因為興奮而發(fā)亮。

老鬼手忙腳亂地接住,迫不及待地打開,沾著唾沫飛快地數(shù)著里面成捆的舊鈔?;璋档墓饩€下,他的眼睛因為興奮而發(fā)亮。

“數(shù)目對頭!李老板爽快!”老鬼把鈔票胡亂塞進懷里,拍了拍鼓囊囊的胸口,“您放心,貨真價實!” 他忙不迭地把一個寫著潦草地址和聯(lián)系方式的紙條,一股腦塞到李密手里。

李密沒再看他一眼,俯身拎起那個沉甸甸的恒溫箱。箱體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手套傳來。他沒有停留,轉(zhuǎn)身就走,身影迅速融入倉庫門外的黑暗。

直到引擎聲徹底消失在廢墟深處,老鬼才長長吁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對著陰影罵道:“媽的,這姓李的小子,每次跟他打交道都跟掉冰窟窿里似的!一個Beta,哪來這么重的煞氣……”

陰影里的佝僂身影沒有回答,只是那雙晶亮的眼睛,依舊死死盯著李密消失的方向,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恒溫箱被重重地放在B7基地無菌操作間的傳遞臺上。陸仁幾乎是撲了過來,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他飛快地輸入密碼,打開箱蓋,看到里面那幾十支粉紅色的安瓿瓶時,鏡片后的眼睛瞬間迸發(fā)出混合著憤怒與興奮的光芒。

“就是它!‘蜜桃’!終于……”他拿起一支,對著操作間頂部的無影燈仔細查看,眉頭緊鎖,“看這沉淀物和渾濁度,純度最多40%,雜質(zhì)多得離譜!難怪那些受害者……”

“雜質(zhì)成分分析優(yōu)先級提到最高?!崩蠲艿穆曇魪牟僮鏖g外的主控區(qū)傳來,他通過內(nèi)部通訊下達指令,自己并沒有進來。他已經(jīng)脫掉了那身工裝,換回了慣常的黑色襯衫,外面松松套著實驗室的白大褂,坐在主控臺前,屏幕上正同步顯示著陸仁檢查藥劑的畫面?!拔乙莱艘阎纳窠?jīng)毒素前體,還有哪些未知化合物在協(xié)同作用,導致不可逆的神經(jīng)損傷。特別是‘鈴蘭’和B-07樣本中出現(xiàn)的特異性損傷標記物,要在這批藥劑中找到源頭。”

“明白!”陸仁的聲音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干勁,“我立刻組織團隊,做全套成分裂解和毒性測試!這批藥劑……簡直就是一本活體的犯罪說明書!”他將那支安瓿瓶小心翼翼地放進樣本架,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謹慎,仿佛那不是毒藥,而是通往真相的鑰匙。

陳薇斜靠在旁邊的服務器機柜上,手里把玩著她的電子煙,沒點燃。她看著陸仁忙碌的背影,又瞥了一眼主控區(qū)神色冷漠的李密,撇撇嘴:“我說老板,大半夜的親自去那種老鼠窩,就為了搬回這一箱子‘粉紅噩夢’?讓下面跑腿的去不行嗎?萬一那‘老鬼’背后捅刀子呢?”

“老鬼只認我的臉,也只敢跟我做這種交易?!崩蠲艿哪抗鉀]有離開屏幕,上面正調(diào)出“鈴蘭”最新的腦電圖數(shù)據(jù),紊亂的波形如同瘋狂的尖叫,“風險可控。這批藥劑的新鮮度很重要,降解后的數(shù)據(jù)價值會大打折扣。而且……”他頓了頓,指尖在觸摸屏上劃過,調(diào)出一份加密的通訊記錄,“老鬼提到賣家急著脫手,背后可能有我們感興趣的。讓‘圍墻’回溯一下西區(qū)地下網(wǎng)絡最近72小時的風聲,特別是和‘蜜桃’供應鏈相關的異常波動?!?/p>

“得令!”陳薇來了精神,手指在隨身攜帶的折疊鍵盤上飛快敲打起來,屏幕瞬間被分割成十幾個不斷刷新的數(shù)據(jù)流窗口,“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搞風搞雨?看姑奶奶把他們的底褲都扒出來!”

陸仁已經(jīng)將藥劑樣本分裝好,送入旁邊的自動化分析儀。他走到操作間的觀察窗前,看著外面主控區(qū)的李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李老板,這批藥劑……阿阮看到的話,恐怕……”他想起那個女孩空洞麻木的眼神,以及在郵件里寫下“想死得像個人”時字里行間透出的絕望。

“痛苦也是數(shù)據(jù),陸博士。”李密的聲音透過通話器傳來,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而且是理解‘蜜桃’如何摧毀一個人的最直接數(shù)據(jù)。她的反應,她的PTSD觸發(fā)點,她對特定氣味的生理性厭惡,都是我們需要記錄和分析的寶貴變量。通知心理評估組,準備對B-07進行新一輪刺激反應測試,方案圍繞這批新獲取的‘蜜桃’樣本氣味分子展開?!?/p>

陸仁的拳頭在身側(cè)無聲地攥緊,指節(jié)發(fā)白。他看著李密冷靜的側(cè)臉,那副平光眼鏡反射著屏幕的冷光,隔絕了所有可能的人性溫度。他想起自己當年在圖書館,被李密點破論文致命缺陷時的激動,那種終于被人“看見”和“理解”的顫栗。那時他以為李密是志同道合的破壁者??纱丝?,他清晰地感受到一道冰冷的鴻溝。李密要砸碎的是整個不公的基石,為此,他可以將包括阿阮在內(nèi)所有受害者的血肉與靈魂,都鍛造成砸向基石的武器。

“是?!标懭首罱K只是低低應了一聲,推了推滑落的眼鏡,轉(zhuǎn)身走向更深的實驗區(qū)域,背影帶著沉重的疲憊。他知道李密是對的,至少在達成目標這條路上,效率至上,容不得無謂的悲憫。只是這實驗室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永遠也洗不掉那股縈繞不散的、血肉被碾碎后的腥甜。

李密的目光落在主屏幕上。那里,一個獨立的窗口正顯示著阿阮隔離病房的實時監(jiān)控。畫面中的女孩蜷縮在房間角落,瘦弱的肩膀微微聳動,似乎在無聲地哭泣。旁邊是她的生理數(shù)據(jù)流:心率過速,皮質(zhì)醇水平飆升,腦電圖顯示高度焦慮狀態(tài)。

他沒有移開視線,指尖在冰冷的操作臺上輕輕敲擊了一下,如同確認一件物品的狀態(tài)。

就在這時,他口袋里的加密通訊器震動了一下。一條來自老鬼的后續(xù)信息,只有短短一行字,卻像一顆投入冰湖的石子:

“蜜桃源頭指向‘藍調(diào)’俱樂部,背后有西區(qū)‘蝰蛇’的人。另,風聞有匿名大客戶在批量掃貨,用途不明?!?/p>

西區(qū)“蝰蛇”,一個以手段狠辣、控制著多條黑市藥物線聞名的團伙。而“匿名大客戶”、 “批量掃貨”……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透出的信息量讓李密鏡片后的眸光驟然一凝。

他盯著那條信息,手指在通訊器冰冷的金屬外殼上無意識地敲擊著。上層圈子……是那些奢靡腐朽、將欲望游戲玩到極致的貴族們嗎?他們需要這種低劣的、專門針對Beta的“催熟劑”做什么?批量購買,意味著目標不是一個兩個。是更隱秘、更駭人的集體“娛樂”?還是……某種他所不知的、更令人不安的用途?

實驗室里,儀器運行的嗡鳴聲似乎變得遙遠。窗外,雨聲依舊淅瀝,敲打著這座光鮮與腐爛并存的巨大城市。李密站在觀察間冰冷的燈光下,身影挺拔而孤絕。那些粉色的藥劑在玻璃墻的另一邊,像一顆裹著糖衣的毒瘤。而一條更幽暗、更危險的線索,伴隨著雨夜的冷風,悄然浮出了水面。

窗外的虛擬屏幕上,模擬的城市夜景依舊璀璨。李家大宅的方向,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正緩緩褪去。三樓另一間奢華臥室里,李珩被窗外隱約傳來的、極不尋常的引擎啟動聲驚醒。他煩躁地翻了個身,拉開一點厚重的窗簾縫隙,只看到一輛黑色SUV的尾燈如同鬼魅的紅眼,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通往城市西區(qū)的林蔭道盡頭。

李珩皺緊眉頭,睡意全無。又是李密?這個時間點,他去西區(qū)那種地方做什么?一種被排除在外的、混雜著警惕和莫名不安的情緒,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纏繞上心頭。他摸出手機,猶豫片刻,最終沒有撥出任何號碼,只是盯著屏幕上李密的名字,眼神晦暗不明。


更新時間:2025-06-26 19:4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