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賽732天,我擰開一瓶水,甜膩的塑料味沖進喉嚨——和兩年前他遞給我的那瓶,
一個味兒。聚光燈下,許澤捧著獎杯笑容溫潤:“感謝挫折讓我強大。
”彈幕狂歡:【澤神獨美!嗑藥狗滾!】訓(xùn)練室死寂,我的舊鍵盤在他掌下爆裂成碎片。
“林溪,你廢了?!鄙钜梗以趥溆梅?wù)器機箱后摸到那個冰冷的U盤,
也摸到了催命的“滴滴”聲。發(fā)布會直播鏡頭前,我舉起染血的證據(jù):“許澤,
你的獎杯該還我了?!比珗鰺艄怏E滅,他的呼吸噴在我后頸:“你以為…能活著走出去?
”黑暗中他捏碎U盤,也捏碎了我最后的光。直到我染血的手拍下備用電源——巨大屏幕上,
慢鏡頭殘忍放大著他擰瓶蓋時,指尖那抹致命的殘留。閃光燈淹沒了他慘白的臉。下一秒,
他撞碎二十層玻璃,像只折翼的黑鳥,扎進冰冷的霓虹里。病房陽光刺眼,
聯(lián)盟宣告:“恢復(fù)你所有榮譽。”曾經(jīng)的隊友諂媚圍攏:“溪姐,回來當(dāng)隊長吧!
”我看著他們,吐出兩個字:“滾吧?!贝巴獾墓獍鸭啿颊盏猛噶?。冠軍?獎杯?
那個為之燃燒的林溪,已經(jīng)和許澤一起摔碎在水泥地上了。---1禁賽第732天,
我灌下一口水。甜得發(fā)齁的塑料味在舌根炸開,胃猛地一抽。和兩年前那瓶,一模一樣。
手機屏亮得刺眼。許澤。我的前隊長,現(xiàn)在的聯(lián)盟之神。他站在光柱中央,
銀龍杯在他手里冷得灼人?!啊兄x挫折,讓我更強大?!彼〉胶锰幍赝nD,
目光似穿透屏幕,釘在我這粒塵埃上。彈幕瘋了:【澤神!MVP實至名歸!
】【嗑藥狗林溪滾出電競?cè)?!澤神獨美!】甜膩味頂?shù)胶韲担覐澫卵?,干嘔得撕心裂肺。
就是這味兒!他親手擰開,體貼遞來的“毒藥”,毀了我的一切,把他捧上神壇!
指節(jié)捏得死白,塑料瓶在我掌心扭曲哀鳴。屏幕里他的笑容完美如面具。我盯著,
直到屏幕暗下去,只剩我粗重的喘息和窗外冰冷的霓虹。許澤,你的王座,是我的骨頭壘的。
現(xiàn)在,我來拆地基了。“星耀”基地玻璃門推開,空氣瞬間凍住。所有目光像針,扎過來。
“喲,‘藥神’駕到?”藍毛新人飛鳥抱著胳膊,嘴角咧到耳根,“禁賽期滿了?手沒抖吧?
”嗤笑聲像蚊子哼。我沒看他們,拎著磨破邊的舊外設(shè)包,徑直往里走。
腳步聲在光潔地板上撞出回音。兩年,足夠讓狗忘了自己吃過屎?!傲窒!蹦锹曇?,
溫潤依舊,刻在骨頭里。我沒停。許澤越過那群雜毛,堵在我面前。
昂貴的古龍水味蓋掉了曾經(jīng)的泡面汗臭。他臉上焊著無懈可擊的笑,張開手:“歡迎歸隊。
”手臂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箍過來,嶄新的隊服面料蹭著我的鼻尖,
清新劑的味道熏得我想吐?!皾缮?!是澤神!”門口幾個新來的小姑娘捂嘴尖叫?!疤欤?/p>
澤神親自接她!太暖了!”“快看!還幫她拎包!”他的手伸向我肩上的舊背包,
熟稔得惡心。指尖快碰到帶子的剎那——我猛地側(cè)身。他的手,抓了個空??諝饽獭?/p>
許澤臉上的笑,裂開一絲縫,快得像錯覺?!安挥谩!蔽业穆曇舾傻孟裆凹埞舞F皮。
我撞開他,走向角落積灰的位置。椅子腿刮過地板,刺啦——揚起一層灰。許澤收回手,
對著那群星星眼無奈一笑,仿佛在說“看,她多倔”。“好了,訓(xùn)練賽?!彼D(zhuǎn)身,
溫和里裹著冰碴,“林溪剛回來,多包容?!彼次?,眼神深不見底,“中路,你的。
別讓我失望。”我扯了下嘴角。那位置,是我打下來的,被他偷占了兩年而已。屏幕亮起,
峽谷登錄界面。指尖懸在冰冷的鼠標(biāo)上,微微發(fā)顫。不是緊張,是血管里巖漿在奔涌。許澤,
你的戲,該砸臺了。2對手是次級聯(lián)賽的“雷霆”。兩年前,他們給我提鞋都不配。
我的“上官婉兒”沖進戰(zhàn)場。手指像生了銹的鐵棍,腦子里的指令傳到指尖,
隔著一層毛玻璃。連招磕巴,視野狹窄,切入像慢動作回放?!癋irst Blood!
”冰冷的系統(tǒng)女音像耳光扇過來。屏幕灰了。我倒在河道草里,對面中單踩著我尸體跳舞。
訓(xùn)練室一片吸氣聲。飛鳥嗤笑:“‘藥神’果然持久啊,一血送得真及時!生怕對面發(fā)育慢?
”“飛鳥,閉嘴。”許澤的聲音響起。他的“鏡”剛拿雙殺,擊殺提示華麗地刷屏。
他頭也不回,盯著屏幕,“林溪需要磨合。管好你自己?!彼健肮保?/p>
那些扎在我背上的目光就越毒?!扮R擊殺暴君!”“鏡摧毀敵方防御塔!
”許澤的播報像連珠炮,每一次亮起都抽在我臉上。他絲滑穿梭,極限反殺,
引來壓抑的驚嘆:“澤隊牛逼!”“還得是澤神!”我的屏幕,大部分時間是灰的。復(fù)活,
掙扎,再死。經(jīng)濟差成天塹。隊友的抱怨不再遮掩:“中路塔不要了?兵進二塔了!
”“信號呢?對面中單都游三次了!”“這婉兒經(jīng)濟沒輔助高,玩?zhèn)€屁!”手指越來越冷,
掌心全是冷汗。視野縮成一條縫。許澤溫和的指揮和隊友的抱怨織成網(wǎng),勒得我喘不過氣。
“Defeat!”猩紅的失敗標(biāo)志糊滿屏幕。死寂。只有鼠標(biāo)砸在桌上的悶響——是許澤。
他摘下昂貴的耳機,動作慢得像凌遲。臉上那點虛偽的笑沒了,只剩冰冷的漠然。他起身,
影子像座山壓過來?!罢酒饋??!甭曇舨桓?,淬了冰。我扶著桌子,站直,背挺得像桿槍,
迎上他冰冷的眼。他的目光,X光一樣掃過我的臉,我發(fā)抖的手,
最后釘在我那用了五年、鍵帽磨得發(fā)亮的舊鍵盤上。“林溪,”他開口,
每個字像冰坨子砸地,“兩年了。那藥,”他嘴角咧開,扯出一個殘忍的笑,
“不光廢了你的名聲,”眼神里的輕蔑像刀子,“連你的手,你的腦子,都爛透了。
”話音砸地的瞬間,他猛地抬手!那只“神之手”,裹著風(fēng),狠狠劈下!“哐嚓——?。。?/p>
”炸雷般的巨響!我的舊鍵盤像個脆弱的玩具,被他整個從桌上掃飛!
黑色鍵帽天女散花般炸開,噼里啪啦滾了一地。塑料外殼砸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扭曲的電路板和斷線像腸子一樣流出來。一片鋒利的塑料碎片擦著我的臉頰飛過,
留下火辣辣的一道痕。死寂。塑料焦糊味混著無形的恐懼。飛鳥他們縮著脖子,大氣不敢喘。
許澤看都沒看那堆殘骸,毒蛇般的目光纏著我,一字一句,冰碴子裹著毒汁:“醒醒吧,
林溪。你的時代,早喂狗了。現(xiàn)在的你,給俱樂部舔地都不配?!彼┥恚?/p>
毒蛇吐信般的氣息噴在我耳根,“還想回來?還想碰獎杯?做夢。抱著你的垃圾,
滾回你的老鼠洞?!彼逼鹕恚樕夏菍訙貪櫵查g貼回去,對著嚇傻的隊員笑了笑:“復(fù)盤。
下不為例?!鞭D(zhuǎn)身走向戰(zhàn)術(shù)板,背影挺拔。我站著,一動不動。碎鍵盤硌著鞋底。
臉上沒表情,只有緊攥的拳頭,指甲摳進掌心,尖銳的痛壓著胸腔里翻騰的暴戾。
目光掃過許澤,
最后落在那縮在角落、戴著厚瓶底眼鏡、玩“太乙真人”的新人替補陳默身上。剛才,
只有他避開了目光。許澤,你以為只有你會藏牌?我彎腰,在死寂和無數(shù)道目光下,
一片一片,撿那些冰冷的鍵帽碎片。塑料上,還沾著他掌心虛偽的溫度,燙得鉆心。
指尖觸碰到一枚印著模糊“F”鍵的鍵帽時,我頓了一下。
那是當(dāng)年他第一次帶我打訓(xùn)練賽贏下后,親手換上去的,
“First Blood”的紀念。現(xiàn)在,它躺在我的手心,冰冷又滾燙,
像一個遲來的、沾滿毒液的勛章。3基地像頭死透的巨獸,只有安全出口的綠眼幽幽亮著。
空調(diào)嗡鳴是唯一的背景音。我赤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沒一點聲兒。
目標(biāo):走廊盡頭雜物間兼?zhèn)溆脵C房。陳默的窩——許澤“恩典”的狗籠。這小子悶葫蘆一個,
但眼神里有股沒被磨干凈的亮光,每次許澤訓(xùn)我,他都飛快地低下他那顆頂著雞窩頭的腦袋。
直覺告訴我,這地方有我要的東西。門沒鎖?;椅丁⑴菝嫖?、劣質(zhì)煙味糊一臉。
舊顯示器堆成山,網(wǎng)線纏成亂麻。行軍床擠在角落,被子團成腌菜。目光掃射。床底?箱子?
衣柜?不,太蠢。許澤多疑,陳默更不敢。我視線鎖死墻角半蓋防塵布的報廢服務(wù)器機箱。
一個殼子歪著,沒卡到位。心在腔子里砸。我屏氣,拖開機箱?;殷簟C箱后墻,
舊海報邊角擋著的電源插座面板。海報是兩年前我們戰(zhàn)隊奪冠時的集體照,
許澤站在C位笑容燦爛,我的手搭在他肩上,眼神亮得灼人。海報邊緣卷曲發(fā)黃,
被人無數(shù)次摩挲過。就是它。指尖冰涼。指甲摳進面板縫,用力。紋絲不動!
汗從額角冒出來。我摸出兜里磨鈍邊的舊隊徽——兩年前唯一帶走的東西。金屬邊插進縫,
猛一撬!“咔噠!”輕響如雷。面板松了!我一把摳開!里面沒電線。
一個黑色絕緣膠帶纏死的硬方塊。U盤!血沖上頭頂。我抖著手撕膠帶。
冰冷的金屬殼露出來,像個沉睡的鬼。膠帶纏得死緊,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倉皇感。
突然——“滴…滴…滴…”微弱得像針尖扎耳膜的電子音,從U盤里鉆出來!血瞬間凍住!
不是U盤!是索命符!陳默這個傻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偷走的是什么燙手山芋!
電子音響起的瞬間,走廊遠處“叮當(dāng)”一聲脆響!像是金屬鑰匙扣掉在地上!接著,
壓著步子卻急得要命的腳步聲,沖門口來了!被發(fā)現(xiàn)了!巨大的恐懼像冰水淹過頭頂。
沒時間了!我一把攥緊那“滴滴”叫的催命符!目光瘋掃——門!堵死了!腳步到門口了!
那聲音沉重急促,帶著壓抑的喘息,絕不是巡邏的保安!躲?沒地兒躲!目光砸向唯一的窗!
老式推拉窗,外面是消防通道的鐵網(wǎng)!沒得選!我像被逼到墻角的困獸,撲向窗戶!
“哐啷——?。?!”我整個人撞碎玻璃!碎片冰雹一樣濺開!冷風(fēng)混著玻璃渣灌進來!
手臂小腿劇痛,溫?zé)岬难砍觯∫黄h利的玻璃劃過大腿,布料撕裂的聲響清晰刺耳。
玻璃爆裂的巨響里,門被猛地撞開!“誰?!”驚怒吼聲炸響,是許澤!那聲音里的兇狠,
徹底撕掉了溫潤的偽裝!我沒回頭。巨響撕碎了基地的死寂!遠處傳來開門和驚問!不能停!
我咬牙,不顧手臂傷口,雙手死抓冰涼的窗框,用盡吃奶的勁把自己從碎玻璃里拔出去!
玻璃邊又劃開皮肉,疼得眼前發(fā)黑。身體砸在消防通道鐵網(wǎng)上,悶響。我手腳并用爬起來,
跌跌撞撞往下沖!破褲腿和傷口蹭著粗糙的鐵梯,火辣辣地疼。身后雜物間門口炸了鍋。
“窗破了!”“有人跑了!消防梯!”“追!快追!”夜風(fēng)像刀片刮臉,帶著血腥。
我死攥著兜里冰冷“滴滴”的U盤,像攥著救命稻草,也像攥著炸彈。
鐵梯冰冷的觸感透過薄薄的鞋底傳來,每一步都踏在生死線上。
身后追兵的腳步聲和呼喊越來越近,混雜著許澤氣急敗壞的咆哮,在夜風(fēng)中顯得格外猙獰。
消防通道下方幽深黑暗,像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許澤……你夠毒!這盤棋,
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活口!4紗布厚厚裹著手臂小腿,動一下疼得抽氣。鏡子里,
我臉白得像紙,眼底通紅,深處燒著股瘋勁。逼到懸崖了,沒路退。
昨夜消防梯上滑膩的觸感還留在指尖——那不是鐵銹,是血。陳默的血。那小子,
怕是兇多吉少。U盤在我口袋里沉默著,那催命的“滴滴”聲在我撞碎玻璃時似乎就停了,
是摔壞了,還是……追蹤信號斷了?未知像冰冷的蛇纏繞著心臟。沒退路。發(fā)布會,
是最后的墳場,要么我把他埋了,要么他把我碾碎。星耀發(fā)布會。
大LED屏上是許澤捧杯的巨幅海報,光芒萬丈。臺下記者長槍短炮,手機屏亮成星海。
直播鏡頭紅燈刺眼??諝饫锵闼?、香檳、人肉味燥熱。許澤坐主位,西裝筆挺,
頭發(fā)絲都透著精致,笑容溫潤答記者問。他偶爾瞥身邊空座——我的“恥辱席”。
閃光燈給他鍍了層圣光。我推開側(cè)門,進去。舊隊服發(fā)白,手臂小腿的紗布在強光下刺眼。
我一出現(xiàn),所有鏡頭“唰”地釘過來!竊竊私語潮水般涌起?!八趺磥砹耍俊薄皫??
穿隊服?”“又作什么妖?”“澤神不是說給她機會……”許澤笑容一僵,
眼底陰冷厲色閃過,快得像錯覺。他起身,堆起“意外”和“關(guān)切”,迎過來:“林溪?
養(yǎng)傷要緊,這里……”“我來,是為兩年前半決賽。”我的聲音透過麥克風(fēng)炸開,干啞,
卻扎穿所有雜音。會場死寂??扉T聲都沒了。所有人凝固。許澤腳步頓住,
臉上溫潤面具裂開,眼神刀一樣:“林溪,過去……”“讓它過去?”我打斷他,
聲陡然拔高,七百多天的悲憤噴出來,“怎么過去?!許澤,你告訴我!”我猛地舉手!
沒傷的手高高舉起,緊攥黑色U盤!那金屬外殼冰冷堅硬,沾著我干涸的血跡,
像一塊燒紅的烙鐵。“證據(jù)!兩年前我被下藥的證據(jù)!”聲音像燒紅的鐵,砸進死寂,
砸向萬千屏幕,“它錄下了!休息室里!比賽前!是誰!擰開那瓶加了料的飲料!是誰!
親手喂到我嘴邊!”“轟——!”會場炸了!記者瘋了往前涌!閃光燈白成一片!
尖叫、質(zhì)疑、抽氣震耳欲聾!“不可能!”“U盤里是什么?”“澤神?真是澤神?
”直播彈幕海嘯:【臥槽!實錘?!】【林溪是被害的?!】【快放啊!求錘!】【澤神??
?我不信!】【林溪污蔑!】【放證據(jù)!】許澤的臉在閃光燈下刷地慘白!他死盯U盤,
震驚、慌亂、被逼瘋的狂怒再也藏不住!他撲過來,嘶吼:“你瘋了!偽造東西污蔑我?!
保安!拖走!她瘋了!”他的手指在身側(cè)神經(jīng)質(zhì)地抽動,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助理工作人員煞白著臉要沖?!拔勖铮俊蔽宜肋琔盤,像攥著刀,迎著他噴火的眼,
一字一頓,“許澤,你擰瓶蓋的瞬間,角落的‘壞’監(jiān)控拍到了!它沒壞!一直開著!
你的獎杯,你的‘澤神’……”聲音抖著,恨意淬火,“是踩著我骨頭堆的!今天,還我!
”我猛地轉(zhuǎn)身沖向后臺導(dǎo)播臺!手臂傷口崩裂,血洇透紗布,不疼,只有焚身的火在燒!
許澤的咆哮在身后炸開:“攔住她!”保安像惡犬般撲來!我像被逼瘋的母獅,
肩膀狠狠撞開一個擋路的保安,不顧一切地沖向那個連接著審判的接口!導(dǎo)播臺就在眼前!
那個戴著耳麥、已經(jīng)嚇傻了的導(dǎo)播驚恐地看著我!“插上!放!
”我把冰冷的、沾血帶汗的U盤拍在桌上!塑料外殼磕在金屬桌面,發(fā)出清脆又絕望的聲響。
導(dǎo)播哆嗦著,看瘋子似的看我,又看后面撲來的保安和要殺人的許澤,手指僵著?!胺牛?!
”我嘶吼,聲劈了?;靵y到頂點的瞬間——“滋啦——!?。?/p>
”刺耳刮玻璃的噪音炸穿所有音響!緊接著,會場所有燈,包括巨屏,啪!全滅了!
絕對的黑,濃墨潑下!“啊——!”“停電?!”“直播斷了!”驚叫恐慌取代混亂!
人群在黑暗里瞎撞推擠!椅子翻倒的聲音、驚叫聲、怒罵聲混成一團。冰冷的黑。
只有安全出口綠光標(biāo)鬼火似的亮,照出扭曲人形。我僵住,心停了。手里的U盤,
冰得像地獄的石頭。完了……光滅了……許澤,你贏了?死寂的絕望里,
一個冰冷、黏膩、毒蛇吐信般的聲音,緊貼我身后響起。呼吸噴在后頸,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林溪……”是許澤!黑暗蓋了他表情,只剩地獄里撈出的低語,
字字淬毒:“以為……拿到破U盤,就能翻身?”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扭曲的笑意,
那是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殘忍戲謔。他冰冷的呼吸刮我脖子?!耙詾椤辈ソ掖┪?,
你……能活著出去?”最后一個字音落下,黑暗中,一只鐵鉗般的手猛攥住我受傷的手臂!
紗布下傷口被擠壓,劇痛電遍全身!我悶哼,疼得發(fā)抖,
幾乎能感覺到剛結(jié)痂的傷口再次崩裂,溫?zé)岬囊后w滲出紗布。5“放開!”我嘶吼,
徒勞地掙扎。他整個身子貼上來,黑暗中,他心跳又沉又快,不是怕,
是掌控獵物垂死掙扎的興奮?!胺砰_?”許澤聲音壓得極低,戲謔毛骨悚然,“林溪,
兩年前就該讓你爛在泥里!留你條狗命,是我心軟!你……偏找死!”他的手勁越來越大,
我感覺自己手臂的骨頭都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另一只手快如閃電,抓向我攥U盤的手!
“不!”我絕望尖叫,用盡全身力氣想要護住它!這是最后的火種!最后的希望!“咔吧!
”脆響!不是骨頭,是U盤殼在他蠻力下,碎了!塑料碎片扎進我掌心,鉆心地疼。
唯一的真相,用命換的東西,在我倆掌心間,化為冰冷的齏粉?;鸱N……滅了。
滅頂?shù)慕^望冰水般淹來。力氣被抽空。黑暗像沉重的棺蓋壓下來。
許澤低沉的、帶著得逞快意的喘息近在咫尺?!艾F(xiàn)在……”許澤聲帶殘忍的笑,宣判,
“你還有什么?”萬念俱灰,快癱軟的瞬間——“滴…滴…滴…”微弱卻熟悉的電子音,
又響了!不是來自我手中碎裂的U盤殘骸,而是……來自許澤的身上!那聲音,
在死寂的黑暗中格外清晰,像喪鐘敲響!許澤身體猛地一僵!攥我的手松了一瞬!
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難以置信的吸氣聲。就現(xiàn)在!求生本能和刻骨恨意火山爆發(fā)!
我不知哪來的蠻力,屈肘向后,用盡全身力氣,一記狠辣無比的肘擊撞向他肋下!“呃!
”許澤猝不及防,發(fā)出一聲痛徹的悶哼,鉗制的手臂終于松開!我像掙脫陷阱的野獸,
不顧一切前撲!黑暗中撞翻椅子,撞倒人,憑著記憶和遠處那點微弱的綠光,
跌跌撞撞沖向主席臺后方!身后是許澤氣急敗壞的怒吼:“抓住她!別放跑!
”保安在黑暗里摸索著撲來?;靵y!極致的混亂!我沖到臺邊,腳被散落的線纜狠狠一絆!
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撲倒!“砰!”額頭狠狠撞在冰冷的、硬邦邦的金屬物體上,
眼前金星亂炸!劇痛讓我?guī)缀趸柝省5乱幻?,一個冰冷的、微弱的紅光,
在撞到的那個金屬物體表面亮起。是備用電源的手動啟動按鈕!
旁邊還有一個不起眼的、連接著導(dǎo)播系統(tǒng)的物理線路切換閘!導(dǎo)播臺!備用線路!
陳默曾無意提過一嘴,這套老舊的備用系統(tǒng)獨立于主控,啟動方式原始得像古董,
但關(guān)鍵時刻能救命!一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絕望的黑暗!許澤能切斷主電源,
但他能切斷所有物理連接嗎?那個陳默冒死藏匿的原始錄像,或許……或許還有備份路徑?!
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時間猶豫!賭!用命賭最后一線生機!
在保安的手即將抓住我肩膀的瞬間,我忍著額頭的劇痛和手臂撕裂般的傷口,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猛地抬起那只沾滿自己鮮血和U盤碎片的手,
狠狠拍向那個冰冷的紅色按鈕!同時,另一只手胡亂地抓住了旁邊那個粗大的線路切換閘,
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向下一拉!“嗡——!??!”一聲沉悶的電流啟動聲響起!
像一頭沉睡的鋼鐵巨獸被驚醒!緊接著——“滋啦……滋啦……”頭頂上方,
那巨大的、原本漆黑一片的LED背景板,猛地閃爍了幾下!電流不穩(wěn)的噪音尖銳刺耳。
刺眼的白光如同審判之劍,驟然撕裂了厚重的黑暗!“??!燈!屏幕亮了!”“怎么回事?!
”“快看屏幕!”混亂的會場瞬間安靜了一瞬,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驚魂未定地抬頭看向那唯一的光源!巨大的屏幕上,
不再是許澤光芒萬丈的奪冠海報。
而是……一段極其晃動、畫質(zhì)粗糙、布滿雪花噪點的監(jiān)控錄像畫面!角度刁鉆,
鏡頭邊緣有些模糊,顯然來自一個被遺忘的、年久失修的角落攝像頭。畫面里,
是兩年前那間熟悉的、堆滿外設(shè)和能量飲料的戰(zhàn)隊休息室!
墻上還貼著老版星耀戰(zhàn)隊的Logo。時間,正是那場決定命運的半決賽前!畫面中央,
是穿著舊款星耀隊服的我,正疲憊地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手指無意識地揉著太陽穴。然后,
一個人影走進了畫面。是許澤!他臉上帶著那副招牌式的、無懈可擊的“溫柔隊長”笑容,
手里拿著一瓶……正是那款甜得發(fā)齁、印著夸張LOGO的功能飲料!
他步履輕快地走到我身邊,動作自然地將飲料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然后,
極其自然地伸出手,擰開了瓶蓋!他的手指,在瓶蓋和瓶口處,
有一個極其細微、幾乎無法察覺的停頓和快速捻動!動作快如鬼魅,
在正常速度下根本無法分辨!慢放!導(dǎo)播系統(tǒng)竟然自動啟動了慢放功能!
畫面被一幀幀地拉慢、放大!如同最殘忍的解剖!許澤擰開瓶蓋后,
那幾根修長的、被譽為“神之手”的手指,在瓶口內(nèi)側(cè)極其隱蔽地一抹!
一個微小的、透明的、膠囊狀的殘留物痕跡,在慢放的鏡頭下,被無限清晰地捕捉、定格!
那殘留物在粗糙的監(jiān)控畫面里,像一滴致命的毒露!做完這一切,
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完美,甚至還帶著一絲關(guān)切,將那瓶被他“體貼”擰開的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