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嵐指尖輕敲桌面，笑容狡黠。
“我看你也是個比較聽勸的。”
她微微傾身，壓低聲音：“怎么樣？這樣一個可以和偶像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是不是很激動？”
江遲一旦決定，也是個爽快人。
江遲垂眸笑了笑，再抬眼時目光堅定：“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去劇組報到？”
YES！！搞定！
柳如嵐暗喜，“明天就可以！”
“我想，提一個要求?！?/p>
柳導輕挑眉梢，“哦？你說來聽聽?！?/p>
她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新人。
有意思。
這年頭演員遍地都是，能順利開機的項目卻不多。
一個剛?cè)胄械男氯?，居然敢跟她一位已?jīng)成名手握資源的導演談條件？
江遲神色平靜：“我希望我的名字不要加在演職人員名單里。報酬您看著辦，多少無所謂。”
柳如嵐剛端起咖啡的手一頓：“你也不要加名字？”
“也？”
江遲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字眼。
“你和你偶像提了一模一樣的要求。”柳如嵐放下杯子，語氣微妙，“季淮也不要署名?！?/p>
江遲眼睛微微睜大：“季淮也不要？”
“對?！?/p>
柳如嵐突然有些郁悶。
你們一個個的……
我這電影怎么了？
這么見不得人嗎？
她越想越不服氣，抬頭盯著江遲，臉上笑容逐漸消失。
不笑的柳導，看上去很嚴厲。
“但人家是成名影帝，你才剛開始走上這條路。確定不要署名？”
江遲笑得真誠：“能讓我有機會無償追星，我已經(jīng)很感激您了。”
這笑容……也太犯規(guī)了?。。?/p>
柳如嵐被這干凈的笑容晃了眼，莫名開始自我反省。
“……行吧?！彼龂@了口氣，“我這片子題材特殊，你說不要那就不加了吧?！?/p>
柳如嵐的脾氣和她的行事一樣，來去都是風風火火的。這么一會兒，已經(jīng)達成自我和解。
她掏出平板：“來來來！程序還是要走的?！?/p>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這是合同，這是保密協(xié)議和各項附加，你看看。沒問題的話我們先簽一個電子版，紙質(zhì)版你要的話，回頭我打印出來給你……”
江遲接過平板，快速瀏覽后利落簽名：“電子版就行。”
“合作愉快！”
柳如嵐伸手時眼睛發(fā)亮。
——終于！
——可以摸到夢寐以求的手了！
她握住江遲的手時，指尖不著痕跡地摩挲了下。
果然！
不僅骨節(jié)分明，觸感還這么舒服！溫溫涼涼的。
江遲絲毫沒注意到某位導演暗搓搓的小動作。
禮貌地回握：“合作愉快?！?/p>
……
第二天，片場
江遲準時抵達拍攝現(xiàn)場，遠遠就聽見柳如嵐清脆的聲音。
“江遲！這里！”
他循聲望去，只見柳導站在監(jiān)視器旁沖他揮手。
而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修長身影——
是季淮！
江遲的呼吸一滯。
盡管已經(jīng)提前知道，但在親眼見到季淮站在同志電影片場的這一刻，他的心跳還是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他真的來了。
他，竟然真的同意拍攝這樣的戲份！
雖然不露臉。
但根據(jù)江遲拿到的那頁劇本和柳導的轉(zhuǎn)述，這是一段激情戲中的手部特寫！
江遲的耳尖悄悄紅了。
“你很準時哦！”柳如嵐笑著迎上來，滿意地打量著他。
她喜歡守時的人。
為了照顧季淮的檔期和隱私，今天的片場提前做了清場。
除了必要的攝制人員，其他閑雜人等都被清了出去。
柳如嵐熱情地拍了拍江遲的背，把他推到季淮面前：“來來來，介紹一下。這就是我找來的演員，今天和你搭戲的?！?/p>
季淮抬眼看清來人時，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又是他？
短短幾天內(nèi)，他們已經(jīng)偶遇兩次了。
除了“緣分”，季淮想不出更合適的解釋。
“又見面了。”季淮禮貌頷首，語氣平淡。
柳如嵐驚訝地瞪大眼睛：“你們認識？”
“啊對！”江遲笑得燦爛，像個見到偶像的大男孩，“前幾天我還找季老師要簽名來著！”
說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攤開掌心。
那里赫然畫著一個黑色的小愛心。
幾天過去，黑色墨跡依然清晰可見。
季淮：“......”
他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假裝沒看見那個幼稚的涂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