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洪興總部的議事廳內(nèi),蔣天生、十二堂口的話事人、蘇天義、駱天虹、大頭仔齊聚一堂。
另外還有陳浩南、山雞、大天二、爆皮、巢皮五人也在場。
說起陳浩南他們五人,也是剛返回港島,才知道自己錯殺了人,給社團(tuán)帶來了不少麻煩。
“這么簡單的事,差點就被你們搞砸了。”看著場上的陳浩南等人,肥佬黎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
“有些人真是不知輕重,差點連累整個洪興?!膘n坤斜眼看了陳浩南一眼,隨后把目光轉(zhuǎn)向大佬B說道。
“靚坤,你這是什么意思?”大佬B一聽靚坤的話,立馬不悅起來。
“我什么意思?”靚坤聞言冷笑一聲:“你是陳浩南的老大,小弟犯錯難道你這個老大就沒有責(zé)任嗎?”
“這事與B哥無關(guān),全是我的錯,我陳浩南一人承擔(dān)?!边@時,陳浩南臉色陰沉,語氣堅定地說道。
他也沒想到,自己在澳島誤殺了人,竟殺了澳島的高級警司。
“不對,是我的責(zé)任,是我沒把情況摸清楚,所以弄錯了,這事應(yīng)該由我來承擔(dān)。”陳浩南話音剛落,山雞便主動站出來說道。
“還有我。”
“我也錯了,我愿意承擔(dān)責(zé)任?!?/p>
轉(zhuǎn)瞬間,山雞、大天二、爆皮和巢皮四個人紛紛爭先恐后地要攬下責(zé)任。
就在此刻,一陣掌聲響起,原來是靚坤在鼓掌。
“真是兄弟情深的一幕啊……”靚坤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嘲諷,看向陳浩南、山雞等五人。
“你們想承擔(dān)?你覺得,你們能擔(dān)得起嗎?”
“別說你們了,就算是陳浩南,也扛不住這事兒?!?/p>
靚坤說得沒錯。
這件事輕則無傷,重則洪興**,陳浩南絕對無法承受。
“靚坤,你什么意思?”大佬B皺眉盯著靚坤:“事情不是已經(jīng)解決了嗎?外面的人都以為是托尼三兄弟干的,跟我們洪興毫無關(guān)系了?!?/p>
“怎么,事情是你解決的?”
靚坤聽后,冷笑一聲。
他并非特意為蘇天義說話,而是借此機會打壓大佬B,順便踩蔣天生一腳。
“且不說事情根本不是你解決的,就算真是你解決的,這事兒也不可能就這么輕易抵過?!?/p>
“好了,都別說了?!?/p>
這時,蔣天生拍了拍桌子,皺著眉頭說道。
隨后,蔣天生轉(zhuǎn)向蘇天義:“阿義,這次多虧有你,要不然洪興可就麻煩大了。”
蔣天生此時提及此事,也是為了轉(zhuǎn)移話題。
畢竟在他眼中,無論是大佬B還是陳浩南,對洪興都是忠心耿耿的。
“蔣先生太客氣了,我蘇天義依然是洪興的人。”蘇天義聞言,一臉淡然地回應(yīng)。
“說得好?!?/p>
蔣天生滿臉欣慰地看著蘇天義,緩緩開口:“之前我就說過,誰要是能把這件事處理好,九龍話事人的位置就歸誰?!?/p>
“今天正好興叔也在場,大家做個見證,從現(xiàn)在起,興叔正式退位讓賢,卸下九龍話事人的身份?!?/p>
興叔也看透了。
他發(fā)現(xiàn)最近洪興內(nèi)部有些不安分,靚坤和蘇天義都不是省油的燈。
靚坤想上位,蘇天義同樣想,不過靚坤的目標(biāo)是龍頭。
作為曾經(jīng)靚坤的老大,興叔不想卷入其中。
他已經(jīng)年紀(jì)不小了,該享受清福了,而且現(xiàn)在急流勇退,還能讓大家念他幾分好。
“蔣先生說得對,從今天起,我就正式卸任九龍話事人的職位,安心養(yǎng)老,享受晚年生活?!迸d叔滿臉笑容地站起身,緩緩說道。
看著興叔退位,在場的話事人心里各有想法。
“接下來,讓我們……”蔣天生看向蘇天義,正準(zhǔn)備宣布從今以后蘇天義成為九龍話事人。
忽然,蘇天義站起身打斷了蔣天生的話。
“稍等,蔣先生。”
蘇天義忽然起身說道:“這件事并非我所為,而是天虹的功勞?!?/p>
“因此,這九龍話事人的位置理應(yīng)歸屬天虹,而非我?!?/p>
對于九龍話事人的身份,蘇天義根本看不上眼。
九龍那地方,偏僻至極,既無人可用,也無財可圖。
他的目標(biāo)始終是銅鑼灣。
眼下大佬B即將離世,他當(dāng)然不能離開銅鑼灣半步。
況且,把機會推給自己的人,對他未來也有極大好處。
蘇天義邊說邊看向駱天虹,眼神中暗含深意。
駱天虹會意,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見過蔣先生?!?/p>
蘇天義這一舉動,讓蔣天生措手不及。
蔣天生目光如炬地盯著蘇天義,試圖看穿他的真實意圖。
將功勞拱手相讓,扶持自己的手下當(dāng)上話事人,而自己繼續(xù)穩(wěn)坐銅鑼灣大哥之位——
蘇天義真的如此無私嗎?
還是另有算計?
蔣天生心中冷笑,他自然不會輕信這種表面功夫。
他瞬間明白過來:蘇天義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在洪興內(nèi)部多安插幾個自己的心腹話事人,為將來鋪路。
他的目標(biāo)明確,那就是掌控銅鑼灣。
如果蘇天義的手下能占據(jù)更多話事人之位,那么未來的洪興究竟是誰的天下?
蔣天生還是蘇天義?
由此看來,蘇天義絕非善類,野心昭然若揭。
盡管心里不滿,但話已出口,蔣天生也不好直接反悔或拒絕。
“原來是天虹的功勞,既然如此,那這個九龍話事人的位置就交給你了?!?/p>
蔣天生面帶微笑,語氣平緩地對駱天虹說道。
這一切看似復(fù)雜,但在蔣天生腦海中不過電光石火之間便已思慮清楚。
蘇天義以為推薦自己人為高明之策,殊不知人心善變。
一旦駱天虹成為話事人,還會乖乖聽從蘇天義指揮嗎?
只要日后兩人間出現(xiàn)矛盾,他就有機會拉攏駱天虹為自己效力。
“多謝蔣先生?!?/p>
駱天虹聞言連忙道謝,隨后轉(zhuǎn)身向蘇天義微微點頭致意。
其實從一開始,蘇天義就沒打算掩飾自己的野心。
一個沒有野心的老大,如何能讓兄弟們信服、追隨?
他對蔣天生也毫不避諱。
熟悉劇情走向的蘇天義清楚,接下來靚坤便會針對蔣天生,并逐步上位。
那時才是他真正發(fā)力的時候。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
蔣天生掃了駱天虹一眼,接著環(huán)視眾人,剛開口就被打斷。
“等等!”
靚坤站了出來,直視蔣天生道:“蔣先生,社團(tuán)有規(guī)矩,做事有賞有罰。
這次駱天虹為洪興立下如此大功,被推舉為話事人,大家都心服口服。”
但陳浩南他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難道就真的沒有任何后果嗎?”話音剛落,靚坤便目光炯炯地望向蔣天生。
他心知肚明,陳浩南和大佬B都是蔣天生的心腹愛將,因此必須對他們施壓。
否則,若不剪除蔣天生的羽翼,自己根本無法取而代之。
“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蔣天生心中雖有些不滿,但表面上依舊波瀾不驚。
原本他打算含糊其辭蒙混過去——畢竟他對陳浩南頗為欣賞,而且對方也極為忠誠于他。
然而現(xiàn)在,靚坤已經(jīng)把事情挑明了,他也無法再裝作視而不見。
“很簡單,按規(guī)矩來便是?!膘n坤一臉從容地說:“江湖道上,犯錯就得認(rèn)賬。
既然陳浩南犯下大錯,那就該依家法懲戒?!?/p>
“靚坤,你這是想置阿南于死地!”大佬B一聽這話,頓時怒目圓睜地盯著靚坤。
若是真的按照家法執(zhí)行,以陳浩南此次所犯的過錯,他的手筋腳筋會被挑斷,還會被驅(qū)逐出社團(tuán)。
要知道,陳浩南自幼便加入洪興,為社團(tuán)立下了汗馬功勞。
同時,這也意味著他在外面樹敵眾多。
一旦如此處置,陳浩南必死無疑。
“怎么?怕死嗎?那當(dāng)初就別去犯錯?。‖F(xiàn)在犯了錯又怕死,那該怎么辦?莫非家規(guī)和家法都不要了?”靚坤一臉嘲諷地看著大佬B。
“要不這樣,索性讓大佬B你來坐蔣先生的位置,改掉那些所謂的家規(guī)家法如何?”
“放肆!靚坤,我何時說過要取代蔣先生的位置?”大佬B連忙解釋了一句,隨后又轉(zhuǎn)頭看向蔣先生:“蔣先生,您可別聽他信口雌黃……”
“行了,我明白?!笔Y天生擺了擺手,皺起眉頭說道。
他皺眉并非因為懷疑大佬B,而是覺得這人確實頭腦簡單,完全不是靚坤的對手,幾句話就被說得啞口無言。
“靚坤,你也清楚,阿南這些年為社團(tuán)付出良多,做了不少貢獻(xiàn)……”蔣天生試圖緩和局勢,看向靚坤。
事實上,只要靚坤不再咄咄逼人,蔣天生早已準(zhǔn)備宣布此事到此為止,根本無需什么懲罰。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穩(wěn)住靚坤的情緒,再做其他打算。
“蔣先生,既然您這么說,那我靚坤也沒什么好辯駁的。”靚坤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過,要是將來有人犯錯,都用這個理由推脫——‘為社團(tuán)出過力’,是不是就可以逃避懲罰了?”
蔣天生聽到這話,臉色驟變。
靚坤這一句,直接讓他啞口無言。
如果此時他還執(zhí)意為陳浩南開脫,那么他這個話事人的位置恐怕就難以坐穩(wěn)了。
“來人……”思慮至此,蔣天生猛地深吸一口氣,神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
即便廢掉陳浩南令人惋惜,但與自己的龍頭地位相比,陳浩南終究不夠分量。
“蔣先生?!?/p>
話音剛落,大佬B便站了出來,目光落在蔣天生身上。
“行了,別多說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笔Y天生望向大佬B,語氣嚴(yán)肅。
“可是,蔣先生,若真的依家法處置,阿南怕是性命難保啊。”大佬B滿是不忍。
畢竟,陳浩南從小就跟隨著他。
十多年的情誼,雖不能說是父子,但也相差無幾。
“我知道,可家法無情?!笔Y天生面色冷峻:“阿耀,準(zhǔn)備執(zhí)行……”
“蔣先生,我愿意替阿南承擔(dān)部分責(zé)任?!笔Y天生正要讓陳耀執(zhí)行家法時,大佬B咬牙決然開口。
“蔣先生,我是阿南的頭兒,小弟犯錯,我這當(dāng)老大的也脫不了干系。
按家法,阿南只需受三刀六洞之刑,逐出社團(tuán)即可?!?/p>
盡管三刀六洞已是重罰,卻遠(yuǎn)比挑斷手腳筋要好得多。
“你真要這么做?”蔣天生臉色驟變,略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