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來人是沁芳居的少東家,佟天霸就有些頭痛,倒不是怕了他嚴家,而是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犯不著因為這點小事而傷了和氣,但大黑的傷不能就這么算了,當即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道
“嘿~,我當是誰那?口氣這么大,原來是嚴家本少爺啊,今兒佟爺我心情好,看在你爸嚴振聲的面上,只要你出10塊大洋給我家大黑治傷,這事今天就算是過去了”
“佟麻子,你少在這里給我胡扯,區(qū)區(qū)一只扁毛畜牲,還不及小爺我身上的一根汗毛金貴,別說是打傷了,今兒就算是打死了,那也是它活該!
別說小爺我今天不給你面子,給我100塊現(xiàn)大洋,小爺受驚嚇的就算是過去了,不然的話,今天小爺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嘿~,你小子還真是敢說啊,要不是我和你爹嚴振聲有幾分交情,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我呸~,少在這里攀交情,我爹才不會和你這個披毛戴角濕生卵化的畜牲有什么交情,一百塊現(xiàn)大洋你賠還是不賠?”
佟天霸雖然沒上過什么學,但也能感覺到嚴寬話語中的辱罵意味,隨即轉頭看向身旁的打手道
“誒~我怎么感覺這小崽子在罵我呀?”
距離佟天霸最近的白胖高個打手見東家問向自己,立馬比劃著說道
“是啊,方才他說你是披毛戴角濕生卵化的畜牲”
得到護院家丁肯定的答復,佟天霸立馬就臉色一變,怒不可遏地大聲喝道
“嘿~,你個兔崽子竟然敢罵我,今天我非要替嚴振聲好好管教管教你,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給我捶這個小崽子”
站在佟天霸身邊的六個護院打手見到東家發(fā)話,當即紛紛應是,呼喊著向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沖去。
見到佟天霸的手下沖上來,嚴寬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今天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一半,接下來就是將這些人狠狠收拾一頓,然后討論自己的賠償問題了。
心思電轉之間,嚴寬的動作也不沒有停下,一腳踹在前沖最快的壯漢胸膛上。
“啊~”
壯漢立馬慘叫著倒飛而出,撞倒身后兩個同伴,三人如同滾地葫蘆一般在地上翻滾兩圈,隨后倒地不起。
側身避過瘦高打手襲來的右勾拳,嚴寬一巴掌呼在他后腦勺上,將其拍翻在地,隨后轉身奪下來人手中的匕首。
同時再次飛出一腳,將手持匕首的打手踹飛出去,撞在最后一個打手身上,兩人皆是慘叫一聲,和其同伴一樣,倒在地上再也趴不起來。
接著隨手將匕首朝著佟天霸甩了出去,鋒利的匕首如同炮彈一般,擦著佟麻子的臉頰呼嘯而過。
僅僅只用三招,嚴寬就將佟天霸的六個壯實打手全部打翻在地,還順手狠狠敲打了佟麻子。
就這還是嚴寬刻意收力的結果,若是他全力出手,這一主六仆七人是一個都別想活著。
見到自己六個得力手下被嚴寬三兩下解決,自己更是和死神擦肩而過,佟天霸如同被雷擊一般僵硬在原地,左手上的兩個鐵球掉落在地上也渾然不知。
豆大的汗珠也從其光亮的腦門上滴落而下,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嚴寬,佟天霸腳下一軟就要跪倒在地。
見狀的嚴寬眼疾手快,右手抓著佟天霸的衣領,將其向上一提后松開,目光悠悠地開口說道
“佟麻子,小爺受那惡犬驚嚇的事,你現(xiàn)在準備怎么解決那?”
被嚴寬向上提了一下,雖然還是兩腿發(fā)軟雙股顫顫,但也能勉強站起身子不至于跪倒在地。
知道這是對方在給他留面子,驚魂未定的佟天霸咽了咽唾沫,勉強堆出笑臉道
“嚴大少爺果然是深藏不露,今兒是大黑那畜牲沖撞了您,我佟某愿出兩千,不,三千塊現(xiàn)大洋,請嚴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三千大洋就不必了,我聽說你霞光院來了一個叫張杏兒的姑娘,正好我身邊還缺個侍女,不知佟爺你是否愿意割愛?。俊?/p>
“嚴爺你果然是消息靈通,杏兒上月剛到霞光院,還是清白之身,能給您做侍女,那是她的福氣!
另外她還有個妹妹叫杏紅,也頗有幾分姿色,佟某私下做主,將她也一并送給嚴爺,權當和您嚴爺做個朋友”
聽到佟麻子的話,嚴寬心中激動,沒想到今兒的一次試探,居然有這么大的收獲,還真是不虛此行啊,隨即露出笑容道
“哦~,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多謝佟爺您了”
“客氣!客氣!嚴爺您稍等,我這就叫人將兩位姑娘帶過來”
話音剛剛落下,佟天霸就轉身看向自家宅院,用盡力氣大喊道
“管家!管家你過來!”
很快一個大約五十來歲的老人小跑著從佟府出來,恭敬地來到佟天霸身前道
“老爺,您有事吩咐?”
“去霞光院找老板娘,讓她帶杏兒和杏紅兩位姑娘過來,還有她們的賣身契也一并帶來,要快,知道嗎?”
“是,老爺,老奴這就安排人過去”
將事情吩咐下去,佟天霸轉身看向嚴寬,滿臉堆笑道
“嚴爺,霞光院離這里雖然不算遠,可一來一回也要耽誤不少功夫,您里邊請,上月我這里剛到了一批好茶,還請您品鑒一番”
“既然佟爺你盛情邀請,那嚴某就卻之不恭了,請~”
藝高人膽大的嚴寬也不怕佟麻子在里面耍陰招,抬腳就向著佟府里面走去。
見到嚴寬向府內走去,佟天霸轉身看向還在地上哀嚎的六個打手,低聲怒吼道
“你們幾個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還不趕快起來,等著爺來扶你們嗎?”
低聲怒罵兩句廢物后,佟天霸便不再關注這六個打手,快步向府內走去,滿臉熱情地將嚴寬引進大廳坐下,隨后讓下人上茶。
在太師椅上坐下后,嚴寬四處打量一番,沒想到佟天霸這個沒什么文化的霞光院老板,在屋內的布局上還是挺有眼光的。
青磚地面,酸枝木八仙桌配四把雕竹紋太師椅,椅墊青緞上還繡著纏枝蓮,條案上擺著靜燃沉香的宣德爐,旁邊還立著米黃釉膽瓶,斜插三枝干透的蓮蓬。
多寶閣陳玉器古籍,墻上掛著山水字畫對聯(lián),屋頂是繪著疏梅竹影的天花懸羊角宮燈,墻角是燒的正旺的銅火盆,窗下是插著蠟梅的白瓷玉瓶,古樸典雅韻味十足。
再聯(lián)想到這佟麻子家里至少還有兩萬大洋,嚴寬瞬間就有了劫富濟貧的想法。
隨后暗自搖頭,這里距離自家太近,還是算了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再說人家剛送自己兩個未來花魁,也沒有在茶水方面做手腳,就這樣翻臉不認人總歸有些不地道,還是過些日子再說吧。
佟天霸絲毫不知道自己和死神擦肩而過的事情,依舊是滿臉堆笑地和嚴寬聊著四九城新發(fā)生的趣事。
作為八大胡同中霞光院的老板,佟天霸知道的隱秘信息可不少,這也讓嚴寬發(fā)現(xiàn)了他的新用途,徹底熄滅了在其身上劫富濟貧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