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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流年浮光情幾重 中定 41420 字 2025-06-27 18: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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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是靈醫(yī)特制的赤毒蛛丸,服下它,您便能擺脫范陽盧氏嫡長女的身份束縛,

從此隱姓埋名,重獲自由。”丫鬟山杏雙手捧著一個(gè)古樸瓷瓶,眼中滿是擔(dān)憂,猶豫再三,

才緩緩遞到盧南喬面前?!靶〗?,這藥能讓人在幾日內(nèi)病入骨髓,猶如亡故,過程痛苦不堪。

而且稍有差池,就再也醒不過來……您真的下定決心了嗎?”山杏的聲音帶著哭腔,

眼眶已然泛紅。盧南喬面色平靜,眼神中卻透著決然,她輕輕接過瓷瓶,倒出藥丸,

毫不猶豫地干咽入腹。藥丸苦澀,可比起她心底的苦澀,卻又算得了什么。

她抬手溫柔地拭去山杏眼角的淚花,嘴角微微上揚(yáng),輕聲說道:“莫要哭,這對我而言,

實(shí)則是一件好事。”頓了頓,她又喃喃道:“七日之后,我便不再是范陽盧氏的人,

而是晉王府已亡故的妻子了?!睘榱藬[脫這姓氏帶來的沉重枷鎖,

離開這個(gè)滿是傷心回憶的地方,她甘愿冒這一次險(xiǎn)。此時(shí),屋內(nèi)貼滿的大紅囍字映入眼簾,

盧南喬的眼眸中滿是苦澀。世人皆傳,晉王傅景淮對范陽盧氏的嫡長女愛得如癡如狂,

自幼便為她上山祈福,出家做了和尚,如今又為她還俗,重返紅塵。然而,個(gè)中真相,

唯有盧南喬自己知曉。傅景淮還俗娶她,不過是因?yàn)樗拿妹谩R思瑤。當(dāng)年,

盧南喬自幼便與?滎陽江氏的嫡子江梓睿定下娃娃親。然而及笄之年,

她的同胞妹妹盧思瑤不慎失足墜入池塘,江梓睿見狀,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水中施救。

濕漉漉的少女被他一路抱回閨房。律法明文規(guī)定:“但凡男女有肌膚相親之舉,

男子必須負(fù)責(zé),否則將受杖責(zé)四十,女子則要被浸豬籠。”為了對盧思瑤負(fù)責(zé),

江梓睿決然與盧南喬退婚。當(dāng)日便以三書六禮,與盧思瑤定下婚約,只等三年后盧思瑤及笄,

便舉行婚禮。起初,盧南喬以為江梓睿是迫于無奈,直至有一天,

她無意間撞見江梓睿與盧思瑤相擁而泣,滿臉欣喜?!拌黝8绺纾?/p>

我們終于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那一刻,盧南喬心中的疑惑瞬間消散,一切真相大白。

在大夏,女子一旦被退婚,便如同被貼上了恥辱的標(biāo)簽,無人敢再求娶。且女子年滿十八,

若未出嫁,便會(huì)按順序許配給老鰥夫做續(xù)弦。身為名動(dòng)京城的第一才女,

盧南喬似乎已然預(yù)見了自己的悲慘宿命——嫁給一個(gè)老態(tài)龍鐘的鰥夫。然而,

令盧南喬意想不到的是,年少出家為僧的傅景淮,在第二日竟派人給盧家送來了求親的帖子。

只見他身著錦襕袈裟,騎著高大的白色駿馬,身后是綿延數(shù)里的盛大紅妝。

“傅景淮求娶范陽盧南喬為妻!”他鄭重地取下手中的佛珠,遞到盧南喬面前,

深情說道:“我本為佛門弟子,還俗需歷經(jīng)九九八十一難,請姑娘等我!”盧南喬滿心期許,

苦苦等了三年,終于盼到傅景淮還俗,迎來了他們的成婚之日。可就在七日前,

盧南喬偶然間聽到傅景淮與他人的一番交談,才驚覺,這十里紅妝求娶自己的男子,

不過是為了防止她在盧思瑤大婚之日從中作梗。“景淮,你既不鐘情于盧南喬,

為何還要這般大費(fèi)周章地求娶她?”“江梓睿曾是她的未婚夫,如今思瑤要與他成婚,

大婚當(dāng)日,我怕盧南喬出來搗亂,壞了思瑤的好事?!备稻盎吹脑捳Z,如同一把利刃,

直直刺進(jìn)盧南喬的心里。也就是在那一刻,盧南喬徹底清醒過來。

原來與自己青梅竹馬的這兩個(gè)男人,心早已全系在妹妹盧思瑤身上,而自己,

不過是盧思瑤追求幸福道路上的一塊絆腳石。那一夜,盧南喬輾轉(zhuǎn)難眠,

滿心皆是痛苦與絕望。次日清晨,門外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凹獣r(shí)已到,迎新娘——!

”盧南喬身著華麗的鳳冠霞帔,在喜婆的攙扶下,緩緩走出盧府。然而,當(dāng)她走到門口,

準(zhǔn)備上轎時(shí),卻猛地愣住了。映入眼簾的,并非象征著喜慶的龍鳳喜轎,

而是一口冰冷的黑棺!攙扶著盧南喬的山杏,看到這般場景,不禁怒從心起,

對著接親隊(duì)伍質(zhì)問道:“晉王府這是何意?晉王爺為何不來迎親,反倒弄來一口棺材?

”晉王府的王管家趕忙上前,賠笑著解釋道:“盧小姐,

今日這場婚禮乃是王爺還俗的最后一難。只要您躺進(jìn)這黑棺,被抬回王府與王爺拜堂成親,

王爺便能徹底還俗了。”聽聞此言,盧南喬心中五味雜陳。傅景淮所謂的九九八十一難,

竟是用這黑棺作為迎娶她的“喜轎”。山杏還欲與王管家理論,卻被盧南喬伸手?jǐn)r住。

“罷了?!北R南喬輕聲說道,權(quán)當(dāng)是提前體驗(yàn)一下死后躺在棺材里的滋味吧。反正再過幾日,

她便不再是盧南喬了。盧南喬緩緩躺進(jìn)棺材,隨著沉悶的棺蓋緩緩闔上,

她伸手輕輕掀開蓋頭,望著黑漆漆的棺蓋,耳畔隱隱傳來外面的嘲諷聲。

“妹妹風(fēng)光地八抬大轎出嫁,姐姐卻只能用黑棺迎親,真是晦氣!

”“范陽盧氏的顏面都被這嫡長女丟盡了!”盧南喬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默默蜷緊了手心。不管是晦氣還是風(fēng)光,都已無關(guān)緊要。再過幾日,

她便不再是范陽盧氏的人,更無需在意是否會(huì)丟了誰的顏面……晉王府內(nèi),

盧南喬從棺材中被放出,喜婆攙扶著她跨過火盆,踏入喜堂。到了拜堂成親之時(shí),

盧南喬卻驚覺身旁空無一人,只有一只系著大紅花的公雞立在喜蒲之上?!班膏膏浮?!

”公雞啼叫,盧南喬心中一寒,下意識(shí)抬手欲掀蓋頭。就在這時(shí),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傅景淮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喬喬莫要害怕,這是以公雞代娶,待拜堂結(jié)束,

我還俗的最后一難便能徹底了結(jié)……”盧南喬心中震驚,傅景淮竟要她與一只公雞拜堂成親!

這究竟是他還俗路上的難關(guān),還是對她的羞辱?盧南喬緊緊攥著拳頭,深吸一口氣。

她告訴自己,只要熬過這七日,一切都會(huì)結(jié)束。于是,她在喜蒲上緩緩跪下,

與那只公雞完成了拜堂之禮。夜幕降臨,在喜娘一聲聲祝福中,

傅景淮挑開了盧南喬的紅蓋頭。只見傅景淮并未身著喜服,依舊穿著那身朱紅袈裟,

手上還掛著一串佛珠,看上去宛如悲天憫人的圣僧。他遣散下人,

看向盧南喬的眼神中帶著欣喜與赤誠,說道:“喬喬,我是為你還俗,

所以這最后一難委屈你了。不過八十一難終于結(jié)束,往后我們便能如尋常夫妻一般,

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真好。”傅景淮信誓旦旦的承諾,卻讓盧南喬心里憋悶得難受,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若不是親耳聽到他對盧思瑤的深情,此刻她或許真會(huì)感動(dòng)落淚。

盧南喬轉(zhuǎn)移話題,看向一旁的喜燭,剛要開口,傅景淮又說道:“喬喬,雖說我已還俗,

但依照規(guī)矩,成婚七日后我才能破戒。所以……我暫時(shí)不能與你同房?!北R南喬微微一怔,

摩挲著自己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扯了扯嘴角,說道:“無妨,正巧我今日月事來了,

也不方便。”話剛出口,她明顯感覺到傅景淮松了一口氣?!昂茫俏視呵蚁人瘯?,

七日后,我定還你一個(gè)美滿的洞房花燭夜?!薄班拧!北R南喬點(diǎn)頭應(yīng)道。她心中暗自想著,

七日后,這里便只剩晉王府的亡妻,不知那時(shí)他要如何兌現(xiàn)這洞房花燭夜的承諾。

傅景淮離開后,候在門外的山杏紅著眼走進(jìn)來,

為盧南喬打抱不平:“今日王爺實(shí)在太過分了,既不與您拜堂,又不與您洞房,

奴婢覺著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娶您……”盧南喬輕輕拆去頭上的鳳冠,

輕聲說道:“再過幾日我便要走了,傅景淮是否真心娶我,已無關(guān)緊要?!边@一走,

她將徹底擺脫范陽盧氏的身份,離開京城,也離開傅景淮……燭火搖曳,盧南喬褪去婚服,

伏在案前拿出一本日志,研好墨,執(zhí)起筆,落下字跡——【傅景淮,當(dāng)你看到這本回憶錄時(shí),

我已然離世?!俊救昵埃闵碇鹨?,騎馬而來,仿若神祇,我曾以為你是我的真命天子,

可終究是我奢望了?!俊炯热荒悴⒎钦嫘娜⑽?,那我便還你自由?!俊尽窟@一夜,

盧南喬徹夜未眠。第二日,山杏伺候盧南喬洗漱時(shí),滿臉憤憤地向她稟報(bào):“小姐,

王爺昨夜去了江府,喝了思瑤小姐和江公子的喜酒,還參與了他們的鬧洞房。

這不是明擺著向天下宣告,您新婚之夜就被新郎拋棄了嗎……”盧南喬手猛地一抖,

杯子里的漱口水灑了出來。她心里明白,傅景淮去喝喜酒,

不過是想再見一眼那愛而不得的心上人,看看身著鳳冠霞帔的盧思瑤究竟是何等模樣。

“身處王府,務(wù)必謹(jǐn)言慎行?!北R南喬神色平靜,輕聲叮囑山杏,可她的心里,

卻似下起了一場又一場的雨。用過早膳,盧南喬開始清點(diǎn)自己帶入王府的物品。

雖說身為范陽盧氏嫡長女,但她的嫁妝卻頗為單薄,唯有這三年來與傅景淮互通的書信,

數(shù)量頗豐?!編煾秆苑鹩腥б?,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可我唯獨(dú)愿皈依喬喬。

】【世間哪有兩全法,一半佛祖,一半喬喬。】三年間,他們每月一封書信,從未間斷。

從前,盧南喬對這些書信愛不釋手,每日都會(huì)拿出來重溫??稍诖蠡榈牡谝蝗?,

她沒有絲毫猶豫,將所有書信統(tǒng)統(tǒng)丟進(jìn)了火爐?;鹧嫘苄苋紵?,不僅燒掉了過往的回憶,

也燒掉了那些虛假的情意。此時(shí),進(jìn)門的傅景淮恰好看到這一幕,神色瞬間大變:“喬喬,

你為何要燒掉我們的信?”他快步奔到火爐前,不顧被燒傷的危險(xiǎn),

伸手往火爐里去拽那些殘余的信箋。然而,一切都已徒勞,信紙一碰即碎,化作了灰燼。

看著傅景淮痛心疾首的模樣,盧南喬語氣平淡地說道:“這些信受潮發(fā)霉了,都生蟲了,

只有燒掉才能滅了那些蟲子。

”傅景淮痛苦地攥緊手中的灰燼碎紙:“可這些是我們?nèi)甑幕貞洠?/p>

是佛渡我入紅塵的見證啊?!北R南喬用手帕輕輕拂去他掌心的灰燼:“不過幾封信罷了,

日后再寫便是。倒是你的手被燒傷了,趕緊先處理傷口吧。”看著掌心一片發(fā)紅,

傅景淮這才像是感覺到了疼痛,失落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我們以后再寫。

”盧南喬為他涂抹燙傷藥膏,沒有回應(yīng)。她在心里默默想著,傅景淮——從今往后,

你寫你的,我寫我的,我們互不相干?;亻T之日,盧南喬在傅景淮的陪同下,回到了盧府。

前廳內(nèi),盧氏族中長老圍坐一堂,盧父盧母坐在首位。同一天回門的盧思瑤和江梓睿,

被眾人簇?fù)碓谥虚g。江梓睿身著一件寶藍(lán)色雨花錦圓領(lǐng)袍,面容英俊,劍眉星目。

看到盧南喬回來,他的神情變得有些復(fù)雜。一旁身著狐裘披風(fēng)的盧思瑤,則立刻上前,

親昵地挽住盧南喬的手:“姐姐,成親那日王爺來我們府里喝了喜酒,還鬧了洞房,

我還以為今日回門你不會(huì)來了呢?!彼脑捳Z中,炫耀與嘲諷之意溢于言表。

盧南喬神色平靜,輕輕抽出自己的手。正要開口,手腕不經(jīng)意間露出一截白皙潤澤的肌膚。

盧思瑤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驚訝地叫出聲:“呀,姐姐,你的守宮砂怎么還在!

”剎那間,眾人神色各異,主座上的盧父盧母臉色尤為難看。盧母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氣,

問道:“喬喬,這是怎么回事?”盧南喬剛要開口,

傅景淮已搶先出聲解釋:“本王還俗破戒需七日,此事是我委屈了喬喬。”這話一出,

盧父盧母的神色緩和了幾分。一旁的盧思瑤笑著松開她的手:“王爺可真寵姐姐,

還好當(dāng)初姐姐嫁給了你,要是真嫁給了老鰥夫,可就錯(cuò)過王爺這般癡心人了。

”盧母瞪了她一眼:“你少說幾句,你姐這婚事一波三折,還不是為了你。

”盧思瑤上前挽住盧母的胳膊,一副嬌俏小女兒的模樣:“娘,姐姐那么疼我,不會(huì)生氣的。

”盧母無奈地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腦袋,眾人也都和顏悅色地笑著,圍著她噓寒問暖,

詢問她在江家是否習(xí)慣,初為人婦是否適應(yīng)。傅景淮與盧父去了書房談事。

盧南喬被晾在一旁,仿佛成了一個(gè)無人問津的透明人??粗槐娙伺踉谑中牡谋R思瑤,

盧南喬只覺得屋子里憋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于是,她起身出門,想去從前居住的別苑看一看。

此番回來,權(quán)當(dāng)是最后一次踏入盧府,回望自己的前半生了。穿過長廊,

盧南喬意外地碰到了江梓睿。他背著手站在那里,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她:“喬喬,

你守宮砂還在,是在為我守身如玉嗎?可我已經(jīng)娶了你妹妹,我們之間已然再無可能。

”盧南喬一怔,過了好一會(huì)兒才明白這個(gè)男人在說什么。“江公子,你想多了。

”她語氣淡然地解釋道,可在江梓睿聽來,卻像是欲言又止。“當(dāng)年情況危急,

我不能見死不救。大家都傳言是你把思瑤推下水,我不能看著你被流言蜚語所傷,

只能退而求其次,轉(zhuǎn)移大家的注意力。”他嘆了口氣,緩緩朝盧南喬走近幾步,“我們之間,

雖有緣無分,若有來生,我……”聽到這里,

盧南喬連忙往后退了兩步:“我對你并無半分念想,還請江公子以后莫要再自作多情。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卻不想,不慎踩到一塊石頭,身體直直向后倒去。“小心!

”江梓睿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人還沒站穩(wěn),

背后突然傳來一道質(zhì)問聲:“你們在干什么?!”盧思瑤和傅景淮一同走來,

江梓睿連忙松開盧南喬:“你姐姐差點(diǎn)摔倒,我只是扶了她一把。

”盧思瑤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隨后看向盧南喬,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姐姐要是對我和梓睿的婚事心有不滿,大可以直說,

沒必要用這種苦肉計(jì)來吸引梓睿的注意?!闭f完,她眼眶泛紅,轉(zhuǎn)身離去?!八棘帲?/p>

”江梓睿趕忙追了上去。一時(shí)間,長廊上只剩下傅景淮和盧南喬兩人。傅景淮捻動(dòng)著佛珠,

眉頭緊皺:“喬喬,你還在為當(dāng)年的事耿耿于懷?”盧南喬一時(shí)語塞:“沒有。

”她不想與傅景淮多言,轉(zhuǎn)身也要離開。傅景淮卻以為她是不愿承認(rèn),

語氣頓時(shí)冷了幾分:“思瑤是你的親妹妹,她幸福,你也該高興。我對你如此用心,

嫁給我難道讓你受委屈了?”盧南喬停下腳步,心跳一下下壓抑著。從小到大,

父親母親總是對她說:“你是范陽盧氏的嫡長女,思瑤是你的親妹妹,你要給她做好表率,

凡事都要讓著她些。”所以,無論是珠寶首飾,還是云錦綢緞,

她都把優(yōu)先挑選的機(jī)會(huì)讓給了盧思瑤。甚至連自幼定親的未婚夫江梓睿,

她也拱手讓給了妹妹。如今她成了親,做了傅景淮的妻子,可丈夫卻也說,盧思瑤是妹妹,

她應(yīng)該為妹妹的幸福感到高興。可倘若盧思瑤的幸福是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

她又怎能高興得起來……盧南喬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問道:“傅景淮,你口中的好,

到底是為誰好?”傅景淮沉默地看著她,似乎不知該如何作答?;氐酵醺漠?dāng)晚,

盧南喬病倒了。她發(fā)起了高燒,整個(gè)人面紅耳赤,昏昏沉沉。她心里清楚,

是之前服下的赤毒蛛毒發(fā)作了。毒發(fā)三次,一切便將塵埃落定?;秀敝校?/p>

盧南喬感覺傅景淮來到了南苑。他立刻派人去請?zhí)t(yī),又跪在床前,

緊緊握住她的手:“喬喬,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發(fā)燒了?佛祖在上,

保佑我的喬喬快點(diǎn)好起來……”聽著傅景淮撥動(dòng)佛珠發(fā)出的婆娑聲響,

一聲又一聲念著“南無阿彌陀佛”,盧南喬想睜開眼皮看一眼,卻覺得眼皮重若千斤。

盧南喬滿心渴望,想瞧一瞧此刻的傅景淮,究竟是真情流露,還是在偽裝表演。

在那昏昏沉沉之間,太醫(yī)匆忙趕到。赤毒蛛源于巫毒之術(shù),太醫(yī)僅能看出表面癥狀,

對其內(nèi)里根源卻毫無頭緒?!巴蹂皇歉腥撅L(fēng)寒,引發(fā)內(nèi)熱,王爺不必過于憂心。

臣開幾劑藥方,王妃服用幾日,便會(huì)康復(fù)?!备稻盎从H自熬藥,在床前悉心照料盧南喬,

整整一天一夜,而后又通宵達(dá)旦地敲著木魚、撥動(dòng)佛珠?!胺鹱姹S?,百病消散,

愿我的妻子能得清凈,遠(yuǎn)離一切苦難?!贝稳涨宄浚R南喬看著傅景淮雙眼布滿血絲,

眼窩下烏青一片,心中五味雜陳?!岸嘀x?!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卻讓傅景淮心里莫名不踏實(shí)?!皢虇蹋f什么傻話呢?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

照顧你本就是我該做的?!北R南喬微微揚(yáng)起唇角,可眼底卻不見多少笑意。

“身為范陽盧氏之人,能夠嫁給你,也算是圓滿了?!甭犅劥搜裕稻盎茨穷w緊繃的心,

終于落了下來。盧南喬生病的消息,傳到了盧思瑤耳中。第二天晌午,

她帶著補(bǔ)品來到晉王府?!奥犅劷憬慊亻T之后,就一直病懨懨的,這可如何是好?

”盧思瑤支走下人,親自端著一碗魚翅燕窩,走到床邊?!斑@燕窩,

是景淮哥哥送給我的新婚賀禮,如今轉(zhuǎn)送給姐姐,希望能讓你好受些。

”她話語里那股子炫耀勁兒,讓盧南喬根本不想理會(huì)?!澳闳糁皇莵碚f這些,那大可不必。

”盧思瑤紅唇微微勾起,用勺子將銀色的燕窩倒在了地上?!靶r(shí)候,我體弱多病,

景淮哥哥為了我上山出家祈福。后來得知我要嫁給江梓睿,他怕你從中搗亂,

報(bào)復(fù)我搶走你的心上人,第二天就上門向你提親了?!闭f完,她笑得花枝亂顫?!氨R南喬,

你是嫡長女又怎樣?只要是我想要的,不管是寶物還是人心,你都得排在我后面。

”烏云密布,仿佛要壓垮整座城,整個(gè)梅苑都被壓抑的氛圍籠罩。盧南喬手心緊緊攥著床單,

正要開口。突然,一陣地動(dòng)山搖,桌子上的果盤點(diǎn)心散落一地,燭臺(tái)上的蠟燭也砰然墜地。

門外有人大喊:“地龍翻身啦,大家快跑?。 北R思瑤神色驚恐,立刻起身,想往門外沖去。

看到正要下床的盧南喬,她眼里閃過一絲陰狠?!敖憬悖憔土粼谶@地龍溝里吧!”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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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shí)間:2025-06-27 18:1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