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西廂房，婁曉娥躺在床上，瞧見許大茂在桌子前坐立不安的樣子。婁曉娥忍不住問道：“許大茂，到底睡不睡呀？你要是不睡就去外面，我看你這樣都煩死了?！?/p>
婁曉娥這么一說，許大茂更煩躁了：“哼，我煩著呢，那個新來的走了狗屎運，居然當(dāng)上副科長了。早知道那天我就該和他一起，繼續(xù)跟楊廠長對著干。”
“噗嗤”一聲，婁曉娥忍不住笑了出來：“許大茂，就你那膽子，還敢對抗楊廠長？我可還記得那天你回來，可是說多虧自己有眼色，跟那個新來的撇清關(guān)系，不然就得和他一樣，被楊廠長罰著寫檢討了。怎么現(xiàn)在又……”
“你閉嘴吧，蛾子！誰能想到他竟然因禍得福呢？”說到這兒，許大茂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用力揉了揉，“你說，我們科里這個副科長位置，大伙都盯著這么久了，怎么就被這小子給搶走了呢？”
“哎，許大茂，得了吧！就算這小子不搶，你也當(dāng)不上副科長。”
“怎么當(dāng)不了？我跟你說，我在我們科里人緣可好了，好幾個人私底下都說要支持我呢。這個新來的真是太討厭了。”
婁曉娥贊同地點點頭：“這個新來的確實有點過分。你說就一點點小事，就把事情鬧得這么大，最后傻柱都被判去大西北，一去就是10年?！?/p>
許大茂一臉驚詫地盯著婁曉娥：“一點小事？婁曉娥，你瘋了吧？這他媽能叫小事？”
“這怎么不是小事？不就是在后廚抖了點勺嘛，怎么了？”婁曉娥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蛾子，你傻了吧？這兩年情況還好說，可前三年那是什么行情??？傻柱抖的那哪是勺啊，那抖的可是別人的命呀！”
婁曉娥一時語塞，但還是爭辯道：“可是老太太說不是什么大事。”
“老太太，老太太，你天天就知道老太太，那老聾子就不是個好東西?！?/p>
“大茂，不許胡說，不許說老太太壞話?！?/p>
“我就說了，那老聾子就不是個好東西。在院子里就說傻柱欺負(fù)我，沒有她和易中海，就傻柱那豬腦子能欺負(fù)得了我許大茂？”
“差不多得了，許大茂?！眾鋾远饎竦?。
“好好好，婁曉娥，誰差不多得了？你他媽是老子媳婦，凈給傷害我的人說好話，你到底什么心思？”
“啥？我什么心思？一大爺不是說要尊老愛幼嗎？”
“傻蛾子，你醒醒吧！易中海嘴上說的你也信？”
“許大茂，你咋這樣呢？”
“啥？我咋這樣？婁曉娥，我還問你呢，我怎么樣了？你天天聽別人說我壞話，不僅不反駁，還跟著支持，你就這么跟我過日子是吧？”
“那我這么過日子怎么了？”
“行行行，你清高，這日子我過不下去了！”
“許大茂，你什么意思?。俊?/p>
“還問我什么意思？過不下去了，離婚！
“離就離！我現(xiàn)在就回娘家。”
“好啊，回就回，趕緊回，娶了你這樣的女人，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婁曉娥在床上氣得直喘氣，想扔?xùn)|西，卻發(fā)現(xiàn)沒什么可扔的，一骨碌翻起身，開始打包東西，“現(xiàn)在就回去告訴我爸媽，對，回去讓我爸媽評評理，到底是誰做得不對?！?/p>
婁曉娥收拾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這才發(fā)現(xiàn)外面天黑了。許大茂見狀嘲諷道：“咋了，又不回了？”
婁曉娥一賭氣，提上東西就出了院子。許大茂“砰”地一聲摔門，這聲響在后院回蕩，把后院人都嚇了一跳。
婁曉娥出了門，可這大晚上回去她又害怕，于是轉(zhuǎn)身往后，來到聾老太太家敲門。
“老太太，睡了嗎？”
“是娥子嗎？怎么了？”
婁曉娥推開門進(jìn)去，委屈地說：“老太太，剛才我和許大茂吵架了，能不能在您這住一晚，我明天回娘家?！?/p>
“行啊，別說住一晚，住好幾晚都行呀。”老聾子一把將婁曉娥拉到炕上，“你今晚上陪陪我，咱好好嘮嘮?！?/p>
對面東廂房里，劉海中開完會正坐在那長吁短嘆。前面許大茂摔門的動靜，把他嚇了一跳。本來睡著的二大媽一下子竄出來，偷偷打開窗戶，對劉海中說：“他二大爺，對面許大茂兩口子吵架了?！?/p>
“吵就吵唄，他們兩口子哪個月不得吵個一兩回?！眲⒑Ｖ胁灰詾槿?。
“這次吵大了，你過來看呀，婁曉娥都拎著包要走了?！?/p>
“哎，怎么又跑到老聾子家里去了?！?/p>
劉海中一臉嫌棄：“你一天天別老聽這些八卦，你得看看院里誰家認(rèn)識什么領(lǐng)導(dǎo)，我回頭想辦法認(rèn)識認(rèn)識，咋也弄個領(lǐng)導(dǎo)當(dāng)當(dāng)?！?/p>
“哎哎哎，你說領(lǐng)導(dǎo)，我想起來了，那個穿堂屋新來的今天不是提了副科長嗎？”
劉海中點點頭：“可不是嗎，他姓劉，我也姓劉，人家才來幾天，我進(jìn)軋鋼廠都多少年了，他能當(dāng)副科長，我連個小組長都當(dāng)不了?！?/p>
“他二大爺，那是廠里人沒眼光。我要是廠領(lǐng)導(dǎo)，早就提拔你當(dāng)車間主任了。”二大媽說道。
劉海中瞪了她一眼：“我謝謝你啊。哎你說，要不我明天請這個新來的吃頓飯，跟他討教討教怎么當(dāng)官，你說靠譜不？”
二大媽轉(zhuǎn)動著眼珠子，似乎思索了一下，說道：“我聽說這新來的一來就把領(lǐng)導(dǎo)舉報了，現(xiàn)在廠里搞得人心惶惶的。你要是靠上去，會不會……”
劉海中動了動他那核桃大的腦仁，好像想到了什么：“好像是哦。不行，那算了，明天不請他吃飯。要是請他吃飯，傳到別的領(lǐng)導(dǎo)眼里，是不是覺得我和他是一類人？那以后更提拔不了了?！?他看著二大媽，接著說：“哎，還得是你呀?！?/p>
二大媽點點頭，一臉肯定：“他二大爺，我相信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遲早有一天你能成為咱們院里唯一的領(lǐng)導(dǎo)。”
劉海中也點點頭，語氣堅定：“老婆子，我一定讓你當(dāng)上領(lǐng)導(dǎo)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