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蒙蒙亮,一層薄薄的晨光就透過窗戶紙,灑進了屋里。
何雨柱已經醒了。
他利索地起身,穿好衣服。
早飯還是棒子面粥,但他在里面悄悄加了點肉末。
粥在鍋里咕嘟著,香氣很快就彌漫開來。
沒過一會兒,門口就傳來動靜。
何雨水揉著眼睛走了進來,頭發(fā)還有些亂翹。
“哥,我昨晚上做夢了?!?/p>
小丫頭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奶氣。
“夢到孫悟空了?!?/p>
何雨柱回頭,看著她可愛的模樣,不由得失笑。
看來昨晚那個胡編亂造的故事,對她的沖擊力還真不小。
“是嗎?他跟你說什么了?”
“他跟我說,他爹真的是大禹,還說要帶我去花果山玩兒?!?/p>
何雨水一臉認真,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
“行了,別琢磨那些了?!?/p>
何雨柱用勺子攪了攪鍋里的粥,免得糊底。
“趕緊去洗把臉,準備吃飯了?!?/p>
“好?!?/p>
何雨水乖巧地應了一聲,走到門口又停下了。
“不過哥,晚上還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她的大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何雨柱沒想到,開了個頭,這丫頭就上癮了。
“行,晚上再跟你講?!?/p>
自己挖的坑,怎么著也得跳下去。
何雨柱心里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寵溺。
不就是講點故事嗎,只要妹妹高興就行。
“太好了!”
何雨水得到了肯定的答復,開心地笑了起來。
她邁著輕快的步子,拿著自己的小毛巾和小搪瓷缸,跑到院子里洗臉去了。
今天的她,腳步里沒有絲毫的膽怯。
院子里的水池邊,空無一人。
清晨的寒氣還未散盡,水龍頭里流出的水冰涼刺骨。
何雨水卻不在乎,用小手捧著水,仔細地洗著臉。
她知道,哥哥會保護她。
再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欺負她了。
沒過多久,何雨水就洗漱完畢,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回了屋。
她剛進門。
賈東旭就從自家屋里一瘸一拐地挪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何雨柱家的方向,眼神里閃過一絲怨毒。
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水池邊,準備洗漱。
就在這時,中院易中海家的門也開了。
易中海端著一個大號的搪瓷臉盆,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賈東旭一見他,連忙把剛占的位置讓了出來。
他臉上堆起了恭敬的笑。
“師父,您先用?!?/p>
易中海點了點頭,也沒客氣,把臉盆往水池下一放,開始接水。
賈東旭站在一旁,眼珠子轉了轉,湊了過去。
他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師父,咱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收拾那個傻柱?。俊?/p>
他到現在都忘不了前兩天被何雨柱按在地上打的恥辱和痛苦。
易中海接水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沒回頭,只是淡淡地開口。
“不要著急?!?/p>
“要有耐心?!?/p>
“很快就會有機會的?!?/p>
他的聲音很平穩(wěn),聽不出任何情緒。
賈東旭“哦”了一聲,低下頭。
他嘴上答應著,心里卻早就罵開了。
耐心,耐心!
就知道說這兩個字!
自己徒弟都被人打成這樣了,當師父的連個屁都不敢放!
還廠里中級鉗工呢!
連收拾一個十六歲的毛頭小子都這么磨磨唧唧的。
一股怨氣在他心底翻騰。
他越發(fā)覺得,易中海就是個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
要不說一直沒有孩子呢。
易中海當然不是不想收拾何雨柱。
他只是比賈東旭這個蠢徒弟,要謹慎得多。
硬來?
自己臉上的淤青還沒好利索,再去就是自取其辱。
那個小王八蛋下手又黑又狠,根本不講規(guī)矩。
想要對付這種人,就得用腦子,得想個萬全的法子。
而且……
易中海的眼光,看得更遠。
收拾何雨柱一頓,出一口惡氣,這只是小事。
真正的大頭,是何大清留下的那幾間房。
在如今這49城,房子就是天。
院子里惦記這些房子的人,可不止他一個。
前院的閻埠貴,后院的劉海中,哪個不是人精?
他易中海憑什么要當那個出頭的愣頭青?
這幾天,大家只是被何雨柱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勁兒給震住了。
等這陣風頭過去,只要有機會,那些人骨子里的貪婪,絕對會再次冒出來。
到那個時候,根本用不著自己動手。
他只需要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在最關鍵的時候,推上一把就夠了。
何雨柱自然不知道外面這兩個人的心思。
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在意。
屋里,他和妹妹正安安靜靜地吃著早飯。
加了肉末的棒子面粥,香得讓人想把舌頭都吞下去。
何雨水喝得小肚子溜圓,一臉的滿足。
“哥,真好吃?!?/p>
“好吃就多吃點?!?/p>
何雨柱笑著又給她盛了半碗。
吃完早飯,收拾好碗筷。
何雨柱牽起妹妹的手,準備出門。
“雨水,今天哥帶你去個新地方玩兒,好不好?”
“去哪兒呀?”
“去我?guī)煾讣?,他家也有個跟你差不多大的閨女,正好跟你做個伴兒?!?/p>
何雨柱蹲下身,幫她整理了一下衣領。
“你在師父家乖乖的,等晚上下班了,我再去接你?!?/p>
“嗯嗯,好的!”
何雨水一聽不用去那個滿是油煙味的后廚,眼睛都亮了。
這兩天在休息室里待著,雖然不用干活,但也實在是無聊。
能有個同齡的玩伴,她當然高興。
兄妹倆推門而出。
正好看到易中海和賈東旭在水池邊洗漱完畢,正端著盆往回走。
四個人,走了個對臉。
賈東旭下意識地就往易中海身后縮了縮。
易中海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端著長輩的架子,點了點頭。
何雨柱臉上掛著笑,也沖他們點了點頭。
那笑容,人畜無害。
可落在易中海和賈東旭眼里,卻讓他們心里直發(fā)毛。
何雨柱沒理會他們,牽著妹妹,徑直往院門口走去。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
他甚至能感覺到賈東旭身上那股子壓抑不住的恨意。
也能感覺到易中海那看似平靜的目光下,隱藏的算計。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
斗吧。
你們就慢慢斗吧。
等你們把這院子里的水攪渾了,我才好摸魚。
走出了南鑼鼓巷95號的院門。
外面的世界,瞬間鮮活了起來。
清晨的胡同里,已經有了不少人。
騎著自行車上班的工人,車鈴按得叮當響。
推著車賣早點的,吆喝聲清脆悠長。
“豆汁兒,焦圈兒!”
“剛出鍋的炸糕嘞!”
空氣中,混雜著煤煙味、早點的香味和泥土的味道。
這一切,都和那個死氣沉沉的四合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何雨水好奇地東張西望,小手緊緊地攥著哥哥的手。
“哥,師父家遠嗎?”
“不遠,就在棉花胡同,咱們走快點,一會兒就到了?!?/p>
何雨柱的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
每一次走出那個院子,都像是一次短暫的越獄。
他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徹底擺脫那個泥潭。
但不是現在。
他還需要那個院子,作為他刷取獎勵,積攢實力的“新手村”。
更何況,他走了,何大清留下的那幾間房,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幫禽獸?
那可不行。
他何雨柱的東西,一針一線,都不會讓別人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