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李警官的聲音哽住了,他睜開眼,眼中布滿血絲,“他坐了十年冤獄,
他母親……一個老實(shí)巴交的農(nóng)村婦女,為了兒子四處上訪,哭瞎了眼睛,
最后在兒子出獄前一天……病逝了。是我……親手毀了兩個家庭。
這是我警徽上……永遠(yuǎn)洗不掉的污點(diǎn)。這身衣服帶給我的榮耀……遠(yuǎn)抵不過這樁罪孽的重量。
”天平左托盤(李警官側(cè))緩緩下沉了約一寸。右托盤微微抬起,幾乎沒什么動靜。
石窟頂部那巨大的齒輪發(fā)出低沉的嗡鳴,下降的趨勢似乎停頓了一下。李警官說完,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又仿佛背負(fù)上了更沉的東西。他沉默地退開一步,
目光下意識地看向被他護(hù)在身后的甜甜。“下一個,你?!钡毓返淖ψ又赶蛱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穿著玩偶服的小男孩身上。他一直沉默著,抱著破舊的兔子玩偶,
空洞的眼神望著滲血的墻壁,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李警官蹲下身,
手輕輕搭在甜甜小小的肩膀上,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孩子,別怕。像剛才那樣,
說一件事,說一件……讓你心里難受的事就行。隨便說什么?!彼噲D給予一點(diǎn)可憐的指引。
甜甜依舊沒有反應(yīng)。石窟里只剩下壓抑的齒輪轉(zhuǎn)動聲和韓一墨斷續(xù)的抽泣?!皶r間。
”地狗冰冷的合成音響起,頂部的齒輪鏈條發(fā)出刺耳的繃緊聲,開始緩緩下降!“甜甜!
”李警官焦急地低聲呼喚。
在那巨大齒輪的陰影即將觸及眾人頭頂?shù)膭x那——甜甜小小的身體似乎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他依舊沒有看任何人,空洞的目光聚焦在空氣中某個虛無的點(diǎn),
用稚嫩得讓人心碎、卻又冰冷得毫無感情的童音,
清晰地吐出一句話:“我后悔……沒有和爸爸媽媽一起……燒死?!彼兰?。
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間籠罩了整個石窟。連那永恒轉(zhuǎn)動的齒輪聲似乎都停滯了一瞬。
肖冉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圓。李警官如遭雷擊,搭在甜甜肩上的手瞬間僵硬。
喬家勁眉頭死死擰在一起。齊夏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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