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伊目送顧承業(yè)隨慕云一起離去。
慕云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做給她看的,走得好好的,突然一個趔趄,沒站穩(wěn),險(xiǎn)些跌倒。
顧承業(yè)忙上前攙扶。
慕云順勢倒在他懷里。
她向楚喬伊這邊投來勝利者挑釁般的微笑。
“呵?!背桃凛p蔑的輕笑一聲,轉(zhuǎn)過頭去,沒再看他們。
一對各懷鬼胎的狗男女,多看一眼都嫌污了眼。
藍(lán)雪見自家小姐不怒反笑,以為她被氣傻了,生怕她難受,忙安慰:
“小姐,你可千萬別生氣啊,也別傷心,咱們趕緊回院里去吧,你不是說穿玉佩的絲線斷了嗎,我一會回去再給你編一條新的?!?/p>
“你想哪去了,我壓根兒就沒生氣,更不可能會傷心?!背桃撂ы戳搜厶炜找呀?jīng)完全下沉的夕陽,
“顧承業(yè)做的事惡心至極,我現(xiàn)在只想報(bào)復(fù),收回曾經(jīng)饋贈給他們的一切,離開這個腌臜之地?!?/p>
“小姐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彼{(lán)雪上前攙扶她,兩人一起回了院子。
進(jìn)屋后,楚喬伊從腰間摸出那個喬字玉佩,遞給藍(lán)雪,吩咐道:“還是按之前的樣式,打如意元寶結(jié)吧。”
“好?!彼{(lán)雪接過,仔細(xì)查看玉佩上殘留的一截繩子段痕,納悶道:“奇怪,我記得這繩子是過年的時候我為小姐新編的,怎的這么快就壞了啊?!?/p>
突然想到什么,不可思議看向楚喬伊,一臉驚喜道:
“小姐,我們家鄉(xiāng)有個傳說,身上帶的玉佩若是突然掉到地上,且恰巧被別人撿了去,定是有良緣,莫不是你的今天遇上良人了?”
“呵,怎么可能?!背桃帘凰哪佣盒?,道:“我的玉佩恰巧掉到地上還被一個男子撿了去沒錯,但我遇到的一定不是良緣,更不會是良人,這一點(diǎn)毋庸置疑。”
“為何?”藍(lán)雪不解。
楚喬伊在茶樓包間門口遇上炎冥的時候,她不在場。
“因?yàn)椤背桃磷屑?xì)回想炎冥的模樣,他一身穿著打扮不凡,氣質(zhì)矜貴,且身后還跟著幾名身穿勁裝的侍衛(wèi),十之八九是個當(dāng)大官的。
“那人應(yīng)該是個當(dāng)官的,而且品階不低,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怎可能會看得起我一個商賈之女,我還是祈禱以后可千萬別和他有什么緣分,不然恐怕又是一場災(zāi)難?!?/p>
連顧承業(yè)這樣一個出自沒落伯爵府,無任何官職功名傍身的都瞧不起她一個商賈之女,更何況是個真正當(dāng)官的。
他們這些人哪怕看中她的人或者她經(jīng)商的才能,也只可能像顧承業(yè)一樣,給個妾室名分估計(jì)都算高的。
藍(lán)雪一聽,嚇得趕忙把玉佩放到一邊,雙手合十,祈禱道: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今個撿到小姐玉佩的絕非良人,破破破,佛祖趕緊幫小姐破了這段孽緣,小女子感激不盡?!?/p>
……
燕王府。
炎冥坐在桌案邊,從抽屜里拿出一枚中間刻著喬字的玉佩。
將玉佩放在手中摩挲,自言自語道:“楚喬伊,難道真的是喬遠(yuǎn)峰之女,如若不然,她身上怎可能會有一樣的玉佩?”
木風(fēng)來報(bào):“主子,查到楚喬伊的身世,這是江南那邊探子發(fā)回來的密信,請您過目?!?/p>
呈上一封用小竹筒裝著的密信。
炎冥伸手接過,修長的手指附在竹筒側(cè)邊一處隱藏機(jī)關(guān),隨著“砰”的一聲輕響,小竹筒的蓋子被打開。
從里面倒出一卷做一團(tuán)的紙條。
將紙條展開,一目三行看完,俊眉微蹙,納悶道:
“楚喬伊父親楚弘,祖父楚萬里,出自江南楚家,母親白玲瓏,乃是江南有名的松香書院夫子白先生之獨(dú)女,此事在江南人盡皆知,全都有跡可查,一個商賈之女,怎可能有喬大人的祖?zhèn)饔衽澹俊?/p>
紙條上交代得很清楚,楚喬伊7歲那年,父母出海做生意雙雙死于海難,留她和祖父楚萬里相依為命。
由于楚家人丁蕭條,白玲瓏娘家自白老夫子去世后,也沒個靠譜的親戚,其余旁系對楚家萬貫家財(cái)虎視眈眈。
不得已,楚萬里去世前,只得將全部家財(cái)折成銀票,外加13歲的孫女楚喬伊,10歲的孫子楚世杰托孤給自己的生死之交,廣寧伯爵府的老爵爺顧衛(wèi)忠。
木風(fēng)道:“主子,此事會不會只是個巧合,比如玉佩被喬夫人賣了,恰巧被楚家人買到?”
“可能性不大?!毖宗u頭,“楚喬伊說玉佩是她母親傳下來的,楚家好歹也是大戶人家,一個隨便從外面買來的東西,不可能作為傳家寶傳給女兒。”
“說的也是?!蹦撅L(fēng)道:“看來若想知道真相,問楚小姐本人最為穩(wěn)妥?!?/p>
“嗯?!毖宗c(diǎn)頭,吩咐道:“你去通知一下黃鑫,讓他從楚喬伊那打聽一下玉佩的來歷。”
“是?!蹦撅L(fēng)領(lǐng)命退下。
黃鑫是個行動派,收到消息后,當(dāng)即以談生意為由約見了楚喬伊。
先是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臨了,黃鑫把目光落到她戴在腰間那枚刻著喬字的玉佩,假裝隨口問道:
“楚小姐,你身上這枚玉佩可是個好物件,水頭足,成色也是極好,哪里買的呀?趕明兒我也給自己弄一塊?!?/p>
喬遠(yuǎn)峰的案子牽涉復(fù)雜,炎冥囑咐過他,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不能透露太多。
“你說這枚玉佩?”楚喬伊伸出纖手,捏了捏自己腰間這枚重新穿好繩子的玉佩,眼里滿是緬懷,
“這枚玉佩我從小戴在身上,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你的母親姓氏名誰?”
“她姓白,名曰白玲瓏,已經(jīng)過世多年。”
一番攀談下來,和炎冥派人打聽的情報(bào)幾乎一致,黃鑫心里難免有些失望。
楚喬伊作別黃鑫,攜守在門口的藍(lán)雪一起離開。
上馬車后,藍(lán)雪見楚喬伊,臉色有些不好,問道:“小姐,難道是生意上出了什么岔子,你臉色似乎不太好?”
提起桌上的茶壺,順手給她倒了杯茶水。
楚喬伊伸手接過,低頭輕抿了一口,道:
“黃鑫今天突然打探我這枚玉佩的來歷,也不知他只是好奇隨口一問還是另有它意?!?/p>
藍(lán)雪心里一緊,“小姐,黃鑫不會懷疑到什么吧?”
“不知道?!背桃翐u頭,將玉佩從腰間摘下,放入袖袋中,道:
“本以為我名字里本就帶了個喬,掛這枚玉佩理所當(dāng)然,不會引人注意,看來以后還是要小心一些,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端倪?!?/p>
藍(lán)雪建議:“小姐,回去后我給你重新編一條紅繩,你把玉佩掛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便不會引人耳目了。”
“也好,總之小心駛得萬年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