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書房，助理已經(jīng)調(diào)出了所有資料：
鼠標停在一張照片上，齊美玲摟著林子陽在迪士尼樂園，笑得像個真正的母親。
日期是三天前。
小雨被關(guān)進精神病院的第十七天。
電腦突然彈出新郵件，監(jiān)控視頻里，齊美玲正把小雨拽進精神病院大門：“不好好反省就別想出來！”
我憤怒的砸碎了手邊的水晶煙灰缸。
手機震動。
齊美玲更新了朋友圈：九宮格照片里，她穿著香奈兒套裝，親昵地挽著林耀文的手臂。
配文：【寶貝干兒子考上清華，人生圓滿】
最后一張圖，林子陽舉著燙金錄取通知書，明晚八點，升學宴。
給林耀文的兒子舉辦升學宴？沒想到離開不到半年，這個家就變了天。
三秒鐘后，這條朋友圈被撤回。
她應該是太高興以至于忘了把我屏蔽了吧。
“去查一下，他們在哪開的升學宴，我們也去給他們好好慶祝一下?！?/p>
助理應聲退下。
我撥通了一個號碼：“老周，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陸總放心，您交代的事我敢怠慢嗎？教育局的王局長是我老同學，您女兒的試卷和答題卡都已經(jīng)調(diào)出來了?！?/p>
“林子陽那邊呢？”
“更有意思了?！崩现軌旱吐曇?，“那小子根本連本科線都沒過！他的成績完全是有人給他替換成了小雨的，接下來該怎么辦，就等您一句話?！?/p>
我閉了閉眼，胸口翻涌的怒火稍稍平息：“很好，明天晚上八點，我要看到教育局的正式聲明?！?/p>
夜色沉沉，別墅的落地窗外，花園里的夜燈泛著柔和的光。
小雨坐在臥室的飄窗上，抱著一杯熱牛奶，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
她盯著窗外看了很久，終于開口：
“爸……你想知道，這半年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坐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
“你想說，我就聽?！?/p>
她低著頭，聲音很輕，卻字字如刀——
“高考前一個月，林子陽偷看了我的模擬卷。”
小雨的睫毛顫了顫。
“他抄了我的答案，結(jié)果錯得一模一樣……媽媽發(fā)現(xiàn)后，說是我故意害他?！?/p>
“那天晚上，她拽著我的頭發(fā)，把我拖進地下室?！?/p>
“她讓我跪在碎玻璃上，說……‘子陽以后是要繼承林家的，你算什么東西？’”
她輕輕掀開睡裙，膝蓋到現(xiàn)在還有淡淡的疤痕。
“成績出來那天，林子陽考了312分?！?/p>
小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媽媽知道后當場砸了手機，然后……她看著我說：“‘把你的成績換給子陽吧?！?/p>
“我不肯，她就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摁到墻上?！?/p>
“她說，‘要不是你爸有錢，你這種賠錢貨早就該扔了！’”
“精神病院里，他們給我注射藥物，讓我‘安靜’……”
她的聲音開始發(fā)抖，我緊緊抱住她。
“最可怕的是夜晚?！?/p>
“他們把我關(guān)進禁閉室，里面……全是林子陽的獎狀照片?！?/p>
“黑暗中，那些照片像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我，嘲笑我?！?/p>
“三天前，媽媽來看我?！?/p>
小雨突然抬起頭，眼里蓄滿淚水。
“她說，只要我承認作弊，就放我出去……”
她攥緊了我的袖子。
“我差一點……差一點就答應了。”
寂靜。
我輕輕擦掉她的眼淚，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抖。
“小雨?！蔽遗跗鹚哪槪坝涀?，從今往后——”
“再也沒有人能逼你低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