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當場暈厥。老太君盯著銅錢上“永安”二字,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樁舊事——當年虞娘子被拐,正是侯爺用這批特制銅錢買通的拐子!
“乖孫女?!笔掕F山把虎符塞進幼寧手里當玩具,“爺爺要去砍人,你數到一千個數爺爺就回來?!?/p>
幼寧坐在太師椅上晃著小腳,忽然朝窗外一指:“可是爺爺,太子哥哥已經去砍了呀?!?/p>
眾人順著她手指方向望去,只見皇城方向升起一道血色狼煙——太子親征的訊號!
校場點兵時,蕭鐵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虎符不見了。
“定是那丫頭又拿去當磨牙棒……”老元帥罵罵咧咧地翻找鎧甲,卻摸到個繡著歪扭靈芝紋的錦囊。打開一看,竟是塊被啃得坑坑洼洼的糖糕,糖漿黏著張字條:
「爺爺的虎符寧寧拿走啦,換這個甜甜的護心糖~」
副將們憋笑憋得滿臉通紅。誰不知道鎮(zhèn)北軍虎符能調三十萬鐵騎?如今竟被個奶娃娃拿去換糖吃!
“報——!”探子狂奔而來,“太子殿下輕騎突襲,已斬南疆主帥首級!”
蕭鐵山猛地起身:“那小兔崽子帶了多少人?”
“三、三十……”
“三十萬?”
探子咽了口唾沫:“三十人?!?/p>
老元帥的胡子翹了起來。他忽然明白幼寧為何要“借”走虎符——三十人破敵,分明是那丫頭算準了太子要用奇襲!
南疆沼澤深處,太子正擦去劍上血跡。
“殿下?!庇H兵捧著個染血的紫銅面具,“那紫袍人逃遁前,屬下扯下了這個?!?/p>
面具內側赫然刻著虞氏家徽!太子眸光一冷,忽然聽見草叢里傳來窸窣聲。劍鋒掃過的瞬間,一只通體雪白的信鴿撲棱棱飛起,爪上綁著個眼熟的荷包——正是幼寧裝松子糖的那個!
“截住它!”
箭矢破空時,信鴿突然炸成一團金霧。煙霧中浮現(xiàn)出幼寧歪歪扭扭的字跡:
「哥哥小心!壞人有七香軟筋散!」
幾乎同時,沼澤四周升起詭異的紫煙。太子身形微晃,劍尖插入地面才勉強站穩(wěn)——是幼寧提醒過的南疆奇毒!
“結陣!”他咬牙撕下袖口布條纏住口鼻,“這丫頭連這都料到了……”
親兵們正要護衛(wèi),遠處突然傳來清脆的鈴鐺聲。晨霧中緩緩駛來一架青鸞車駕,幼寧趴在窗口晃著個紫金鈴:“哥哥!寧寧來送解藥啦!”
藥王谷的車駕內,幼寧正用小銀刀刮著靈芝粉。
“張嘴?!彼笞√酉掳?,把藥丸硬塞進去,“哥哥又逞強,寒毒未清就用《焚血劍法》!”
太子咽下苦澀的藥丸,忽然抓住她手腕:“你早知道虞家勾結南疆?”
“嗯吶。”幼寧掏出虎符在他眼前晃了晃,“爺爺的虎符能感應《焚血劍法》氣息,寧寧發(fā)現(xiàn)它在虞家祠堂會發(fā)光……”
她突然噤聲,因為太子指腹正摩挲著她腕間那道淺疤——那是取血煉丹留下的痕跡。
“疼嗎?”
幼寧眨眨眼,突然把整瓶金瘡藥倒在他手上:“哥哥比較疼吧?手掌都裂了?!?/p>
車外突然傳來蕭鐵山的怒吼:“虞幼寧!你偷虎符就為了給這小兔崽子?!”
幼寧“哎呀”一聲,抓起藥箱就往太子懷里鉆。車簾被掀開的瞬間,三十萬大軍親眼看見他們兇名在外的太子殿下,正手忙腳亂地用披風裹住個亂拱的小團子……
凱旋那日,京城下著細雨。
幼寧趴在蕭鐵山肩頭打哈欠,忽然看見城門口跪著個熟悉的身影——虞婉清披頭散發(fā),正被衙役往囚車里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