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灰燼病席卷全球，昔日繁華都市淪為廢墟，幸存者在茍延殘喘。我，陳默，
一個平平無奇的數(shù)據(jù)分析師，唯一的執(zhí)念，是遵守和妹妹的約定，找到傳說中的“伊甸園”。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i人”技術(shù)宅，是末日里最先倒下的那一批。
就連最強勢力“擺渡人”的首領(lǐng)，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暴君，
也只把我當(dāng)成開啟最終秘藏的一把鑰匙。他不知道，這把鑰匙，會開鎖，更會鎖上他的命。
他更不知道，我分析的從來不只是數(shù)據(jù)，還有人心。當(dāng)最終的真相揭開，他們才驚恐地發(fā)現(xiàn)，
這個末日里最大的BUG，最恐怖的BOSS，一直都是我。
1 正文章節(jié)一：最后的約定1.1 妹妹的低語灰燼從空中飄落。永不停歇。
像一場覆蓋整個世界的葬禮。我妹妹陳雪，就躺在這場葬禮中央。她的呼吸很輕。
輕得像一片即將落下的灰?！案纭彼_口，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我握緊她的手。
冰冷，瘦骨嶙峋?！拔以??！薄澳懵牎彼M力地側(cè)過頭，看向窗外。窗外，
是死寂的城市。高樓傾頹，街道被灰燼和廢棄的車輛堵塞。偶爾有風(fēng)穿過鋼筋水泥的森林，
發(fā)出嗚咽。那就是“低語者”的聲音。那些被“灰燼病”感染的怪物。
“我好像……能聽到它們在唱歌?！标愌┑难劬?，有一種我無法理解的平靜?！皠e胡說。
”我把她額前被汗水浸濕的頭發(fā)撥開。“它們不是在唱歌，它們在哀嚎?！薄案?，
你太理性了?！彼α诵Γ旖菭縿又纯??！皵?shù)據(jù)……不能解釋一切。
”我是個數(shù)據(jù)分析師。末日之前，我在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996。末日之后，
我靠著分析城市水電管網(wǎng)圖、物資分布熱力圖、感染者遷徙模型，
帶著妹妹在這座死城里多活了三年。理性，是我的生存工具?！按饝?yīng)我一件事。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你說?！薄罢业健恋閳@’。
”“伊甸園”……末日里流傳最廣的傳說。一個沒有灰燼，沒有低語者，人類最后的凈土。
有人說它在海外的孤島。有人說它在雪山之巔。也有人說，它根本不存在，
只是一個絕望的謊言?！案纾嬖?。”陳雪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拔夷堋杏X到。
”她用盡最后的力氣，從枕頭下摸出一枚芯片。一枚造型古樸的，
像是由某種骨質(zhì)材料打磨成的葉狀芯片?！斑@是……鑰匙?！薄笆裁磋€匙？
”“伊甸園的……開門……”她的話沒能說完。手，從我掌心滑落。眼睛里的光，熄滅了。
房間里只剩下我的呼吸聲，和窗外永恒的，灰燼飄落的聲音。我沒有哭。
數(shù)據(jù)分析師不需要眼淚。眼淚無法改變熵增。我只是靜靜地坐著，握著那枚冰冷的葉狀芯片。
腦子里，開始構(gòu)建新的模型。目標(biāo)：找到伊甸園。變量1：伊甸園的真實性，設(shè)為未知。
變量2：鑰匙的用途，設(shè)為未知。變量3：生存。我抬起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一個瘦削的男人，戴著黑框眼鏡，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所有人都覺得，
我這樣的“i人”技術(shù)宅，離了妹妹的照顧，活不過三天。他們錯了。
他們以為我分析的是數(shù)據(jù)。不。我分析的，是這個該死的世界。
2 1.2 初遇“拾荒者”庇護所的門被一腳踹開?！芭?！”木屑飛濺。
三個男人堵在門口，擋住了外面灰色的天光。為首的，是個獨眼龍，外號“蝎子”。
這片街區(qū)的地頭蛇?！瓣惸！毙拥莫氀劾镩W著貪婪的光?！澳忝妹盟懒?，你那些存貨，
也該‘共享’一下了吧？”我平靜地看著他?！拔疫@里的食物，只夠我一個人吃到下周。
”“放屁！”他身邊一個瘦高個罵道，“誰不知道你小子會搗鼓那些瓶瓶罐罐，
肯定藏了不少好東西！”這是實話。我用找到的化學(xué)品，制作了一些簡易的凈水片和抗生素。
在末日，這些東西比黃金還貴?！澳切┦俏业?。”我推了推眼鏡。
“根據(jù)幸存者基本守則第三條，私人財產(chǎn)神圣不可侵犯?！薄肮?！
”蝎子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靶∽?，你還活在末日之前呢？現(xiàn)在，拳頭就是守則！
”他揮了揮砂鍋大的拳頭?！拔覕?shù)三聲，把東西交出來。”“一?！蔽覜]動?！岸?。
”我依然沒動。腦子里的模型在飛速運轉(zhuǎn)。沖突升級概率：99.8%。
我方勝算：0.1%。需要引入新的變量?！叭?！”蝎子怒吼一聲，朝我撲過來。就在這時。
“嗖！”一支弩箭破空而來，精準(zhǔn)地釘在蝎子腳前的地板上。箭尾還在嗡嗡作響。
所有人都愣住了。門口的光線暗了一下。一個身影逆光站著，看不清臉。
只能看到一頭利落的短發(fā)，和手里端著的一把改裝過的手弩?！靶印?/p>
”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帶著一絲玩味?！捌圬撘粋€‘i人’書呆子，算什么本事？
”蝎子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傲帧盅?？”他似乎有些忌憚，“這不關(guān)你的事！
”“現(xiàn)在關(guān)了。”那個叫林雅的女孩走進來。她很年輕，大概二十出頭，
穿著一身方便活動的作戰(zhàn)服，腰間掛著一把匕首，眼神像狼一樣警惕又銳利。
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末日拾荒者。“這個人，我保了。”林雅把手弩對準(zhǔn)蝎子的獨眼。“你有意見？
”蝎子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他咬了咬牙，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拔覀冏撸?/p>
”三人灰溜溜地退了出去。房間里恢復(fù)了安靜。林雅放下手弩，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拔?，
書呆子?！薄拔医嘘惸！薄拔夜苣憬惺裁础！彼灶欁缘乩_一張椅子坐下，
“你欠我一條命?！薄鞍凑帐袌龉蕛r值，一次出手驅(qū)逐低級威脅，
可以用三片凈水片或者五十克抗生素粉末支付?！蔽依潇o地回答。林雅愣了一下，
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人……真有意思。跟個AI似的?！彼N起二郎腿，
“我對你的藥片沒興趣?！薄澳悄阆胍裁?？”“帶我一個?！薄皫闳ツ模?/p>
”“你不是要去‘檔案館’嗎？”我瞳孔一縮。這件事，我只在心里計劃過，
從未對任何人說起。檔案館，是這座城市在末日前的中央數(shù)據(jù)存儲中心。我推測，
如果“伊甸園”的傳說有任何事實依據(jù)，最有可能的線索就藏在那里?！澳阍趺粗?？
”“這城里就沒我不知道的事?！绷盅诺靡獾負P了揚下巴，
“你這幾天一直在研究南區(qū)的舊地圖，除了檔案館那個鬼地方，
我想不出你這種人還會對什么感興趣?！彼挠^察力，超出了我的模型預(yù)估。
“我為什么要帶上你？”“因為沒有我，你連檔案館的大門都摸不到?！彼酒饋恚?/p>
走到窗邊?！皬倪@里到檔案館，要穿過三個街區(qū)，兩個是蝎子的地盤，
一個是‘屠夫’的地盤。還有一條必經(jīng)之路，叫‘低語回廊’，那里的‘低語者’……嘿嘿，
專吃你這種細皮嫩肉的書呆子?！彼f的，和我的風(fēng)險評估模型高度吻合。
引入變量“林雅”，生存概率提升至45%。值得一試。“你的條件。”我問?！昂芎唵?。
”林雅轉(zhuǎn)過身，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皺n案館里，我要一半的收獲。另外……”她頓了頓，
湊近我，壓低聲音?！拔抑滥忝妹昧艚o你一個東西。那東西，
可能和‘?dāng)[渡人’正在找的‘蛹匙’有關(guān)?！薄皵[渡人”。這個名字像一塊冰，
砸進我的心里。這座城市里最龐大的幸存者勢力。他們的首領(lǐng)，一個神秘而殘暴的男人，
所有人都叫他“擺渡人”。他掌控著城里唯一一座還能運轉(zhuǎn)的凈水工廠，和最大的武器庫。
他就是這座廢墟之城的王?！坝汲祝俊蔽夜首鞑唤狻！皠e裝了。”林雅撇撇嘴，
“傳說中能打開‘伊甸園’大門的鑰匙。擺渡人為了它，快把整座城翻過來了。
”她指了指我心臟的位置。“你妹妹留給你的，就是那玩意兒吧？”我沉默了。
葉狀芯片被我貼身藏著。這個女孩的洞察力，已經(jīng)不是敏銳，而是可怕。“我找到的東西，
你拿一半。”她豎起兩根手指，“找到的‘蛹匙’，歸你，但你要帶我一起進伊甸園。
這筆買賣，主打一個公平。”“你怎么知道我能找到？”“直覺。”林雅笑了，
露出兩顆小虎牙，“我的直覺，比你的數(shù)據(jù)準(zhǔn)?！蔽铱粗?。腦中的模型再次更新。
與林雅合作，風(fēng)險極高，但潛在回報也極高。找到伊DEN園的概率，從9%躍升至32%。
“成交?！蔽疑斐鍪?。林雅愣了一下，隨即也伸出手，在我手心拍了一下?！昂献饔淇?，
AI先生。”3 章節(jié)二：低語回廊2.1 活地圖和林雅同行，
我才明白自己之前的生存方式有多“原始”。我依靠的是數(shù)據(jù)、地圖、邏輯推演。
她依靠的是直覺、經(jīng)驗、和對這座城市深入骨髓的了解?！巴?。
”我們正走在一個廢棄的購物中心里，林雅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我立刻站住，壓低呼吸。
“怎么了？”我用氣聲問。“有東西?！彼噶酥盖胺讲贿h處，一個被掀翻的柜臺。
“柜臺后面，三個。睡著了。”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我的紅外探測儀上，也沒有顯示任何熱源?！暗驼Z者”是冷血的。
“你的儀器在它們不動的時候就是個廢物?！绷盅艔难g摸出一面小鏡子，調(diào)整著角度，
借著天窗透進來的微光，觀察著角落?！翱吹搅藛幔康厣系幕??！辩R子里，
我看到柜臺后的地面上，灰塵有三處不自然的凹陷，像是被什么東西躺過。而且，
周圍的灰塵上，有一種粘液干涸后留下的痕跡。那是“低語者”的體液。
“它們的新陳代謝很慢，可以偽裝成尸體或垃圾，一動不動地待上幾天，
就為了等一個路過的倒霉蛋。”林雅解釋道，“但它們偽裝不了自己的重量，
也藏不住那些惡心的口水?！边@些知識，任何數(shù)據(jù)庫里都沒有?！拔覀兝@過去?！蔽艺f。
“繞？”林雅笑了，“書呆子，末日里沒有回頭路。繞過去，可能會碰到更麻煩的東西。
有時候，最快的路，就是從麻煩中間穿過去?！彼龔谋嘲锬贸鲆粋€小玻璃瓶，
里面裝著一些黃色的液體?！斑@是什么？”“濃縮的氨水，從一個廢棄的清潔公司搞到的。
低語者討厭這個味道。”她擰開瓶蓋，朝柜臺的方向輕輕一灑。沒有聲音。但幾秒鐘后。
“嘶——”柜臺后面，傳來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三個黑影緩緩站了起來。它們曾經(jīng)是人類。
現(xiàn)在，只是被灰燼病扭曲成的怪物。四肢細長，皮膚慘白，沒有五官，
只有一個不斷開合的口器，發(fā)出意義不明的低語?！芭?！”林雅低喝一聲，
拉著我朝反方向沖去。那三個“低語者”被氨水的味道刺激，并沒有追我們，
而是搖搖晃晃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我們一口氣跑出了購物中心。我喘著粗氣，
看著身邊的林雅。她臉不紅心不跳，甚至還有空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霸趺礃?，AI先生？
”她得意地問，“我的方法，比你的數(shù)據(jù)管用吧？”我點點頭?！澳愕慕?jīng)驗，
修正了我的模型。現(xiàn)在，我們到達檔案館的生存概率，提升到了53%。”“又算？
”林雅翻了個白眼，“你這人真是沒勁透了。”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壓縮餅干，
掰了一半給我?！笆≈c吃。下一站，就是‘低語回廊’了。過了那里，我們就安全一半了。
”“低語回廊”。我腦中浮現(xiàn)出那段區(qū)域的地圖。那是市中心的地下交通樞紐，一個巨大的，
蜘蛛網(wǎng)般的地鐵隧道網(wǎng)絡(luò)。末日爆發(fā)時，無數(shù)人涌入那里尋求庇護。結(jié)果，
那里成了整座城市最大的墳場，和“低語者”最密集的巢穴?！澳愦_定要走那里？”我問。
“當(dāng)然?！绷盅沤乐灨桑磺宓卣f，“地面上，現(xiàn)在肯定是擺渡人的人在巡邏。
他們找不到‘蛹匙’，已經(jīng)開始封鎖各個交通要道了。走地面，就是自投羅網(wǎng)。
”“但地下……”“地下有我?！彼牧伺男馗?，
“我閉著眼睛都能畫出1-5號線的換乘圖。相信我，我就是活地圖。
”我看著她自信滿滿的樣子，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把那半塊壓縮餅干，塞進了口袋。
4 2.2 地下驚魂地鐵站的入口像一個張開的巨獸之口。黑洞洞的，
不斷往外冒著潮濕發(fā)霉的冷氣?！案o了?！绷盅糯蜷_頭燈，光柱在黑暗中掃過，
照亮了布滿涂鴉和污跡的墻壁。我們順著停運的扶梯往下走。腳下，是厚厚的灰塵和垃圾。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鐵銹、腐爛和某種未知生物的腥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暗未?，滴答。
”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滴水聲，在空曠的站臺里回響，像是為我們送行的喪鐘。
“這里是2號線和4號線的換乘站?！绷盅诺穆曇魤旱煤艿停拔覀円獜倪@里，
進入4號線的廢棄軌道，然后……”“噓?！蔽彝蝗焕×怂??！霸趺戳?？”“前面。
”我的頭燈光束壓到最低，照向前方。軌道的盡頭，黑暗中，似乎有無數(shù)雙綠油油的眼睛，
一閃一閃。不是“低語者”?！暗驼Z者”沒有眼睛?！皨尩?。”林雅低聲罵了一句，
“是‘腐鼠’。怎么會跑到這么深的地方來?！备螅┤绽锏牧硪环N變異生物。個頭不大，
但成群結(jié)隊，牙齒鋒利得能啃穿鋼板?！皵?shù)量估測？”“至少上百。
”林雅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被它們圍住，不出十秒，我們就會變成兩具骨架。
”“有辦法嗎？”“有?！彼龔谋嘲锬贸鲆粋€信號彈?！鞍阉鼈円_。但動靜太大，
可能會把更深處的‘大家伙’給招來?！薄啊蠹一铩?？
”“沉睡在地鐵系統(tǒng)最深處的……怪物。沒人見過它的全貌，見過的人都死了。”進退兩難。
我的大腦開始瘋狂計算。使用信號彈，引開腐鼠，生存概率60%，
但驚動“大家伙”的概率為40%。不使用信號彈，試圖悄悄通過，
被腐鼠發(fā)現(xiàn)的概率95%，生存概率幾乎為0。“還有一個辦法?！蔽艺f。“什么辦法？
”我指了指頭頂?shù)耐L(fēng)管道?！拔覀兛梢詮哪抢锱肋^去?！绷盅盘ь^看了一眼。
通風(fēng)管道離地至少四米高，而且銹跡斑斑，看起來隨時都會散架?！澳惘偭?？
那玩意兒根本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不?！蔽彝屏送蒲坨R，
“我分析過這座地鐵站的建筑圖紙。這條是主通風(fēng)管道，用的是軍用級別的加厚鋼板。
理論上，承重三百公斤沒有問題?！薄袄碚撋希俊绷盅乓荒槕岩?，“你的理論要是錯了，
我們掉下去就成了鼠糧自助餐了。”“我的計算，很少出錯。
”我從背包里取出一把帶鉤爪的繩索。這是我用無人機的電機和登山繩改造的?！拔蚁壬希?/p>
確認(rèn)安全后，你再上來?！辈坏人磳?，我后退幾步，助跑，將鉤爪用力甩了出去?！斑菄}。
”鉤爪精準(zhǔn)地卡在了通風(fēng)管道的邊緣。我拉了拉，很穩(wěn)。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向上攀爬。
手臂的力量在迅速流失。我畢竟只是個數(shù)據(jù)分析師，不是攀巖運動員。
就在我快要力竭的時候，終于抓住了通風(fēng)管道的邊緣，翻了上去。管道上，積了厚厚一層灰。
我趴在上面，朝下面打了個手勢。林雅看著我，眼神復(fù)雜。她沒想到，
我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書呆子，居然還有這種本事。她很快也利落地爬了上來。“行啊你，
陳默?！彼牧伺奈疑砩系幕?，“看不出來，你還挺能耐的。主打一個深藏不露是吧？
”“只是基于數(shù)據(jù)的最優(yōu)解?！蔽移届o地回答。我們趴在管道上，一點點往前挪動。下面，
那上百雙綠色的眼睛，依舊在黑暗中閃爍。它們絲毫沒有察覺到，
它們的“自助餐”正從它們頭頂上溜走。就在我們即將通過這片區(qū)域的時候。
“嘎吱——”我身下的一塊鋼板，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幾顆銹蝕的螺絲，掉了下去。
“啪嗒。”聲音在寂靜的隧道里，格外清晰。下面所有的綠眼睛，瞬間，齊刷刷地抬了起來。
對上了我們的視線?！爸ā。?！”刺耳的尖叫聲，瞬間充滿了整個隧道?！氨话l(fā)現(xiàn)了！
”林雅大喊。“快爬！”我們拼了命地往前爬。身后的管道上，傳來了密集的爪子刮擦聲。
無數(shù)的腐鼠，竟然順著墻壁和立柱，爬上了通風(fēng)管道，朝我們追來！“前面！是維修口！
”我大喊。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向下的維修通道。那是我們唯一的生路。
我們連滾帶爬地沖到維修口，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芭椋 蔽覀冎刂氐厮ぴ诘厣?。緊接著，
無數(shù)腐鼠如下雨般從維修口涌了進來。“這邊！”林雅拉著我，沖進旁邊一條狹窄的通道。
我回頭看了一眼。腐鼠群沒有追進來。它們似乎很忌憚這條通道，只是在入口處焦躁地打轉(zhuǎn)，
發(fā)出威脅的嘶叫?！八鼈儭瓰槭裁床蛔妨?？”我喘著氣問。
“因為……”林雅的臉色比剛才面對鼠群時還要難看。她用頭燈，
照了照我們所在的這條通道。通道的墻壁上，布滿了巨大的，不規(guī)則的抓痕。地上，
是一層黏滑的，半透明的液體?？諝庵?，那股腥臭味，濃烈了十倍。
“這里是‘大家伙’的……食道。
”5 章節(jié)三：檔案館的秘密3.1 擺渡人的陰影我們不敢在“食道”里多待。
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另一端爬了出來。出來的地方，是一個廢棄的調(diào)度室。墻上的時鐘，
指針永遠停在了三點十四分。末日降臨的時刻?！翱偹恪钕聛砹?。
”林雅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我也靠著墻，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你的數(shù)據(jù)，差點害死我們。”林雅瞪了我一眼?！笆且馔庾兞??！蔽曳隽朔鲅坨R，
“那顆螺絲的銹蝕程度，超出了標(biāo)準(zhǔn)偏差。不過，最終結(jié)果是好的，
我們成功避開了腐鼠群和‘大家伙’，到達了4號線的安全區(qū)域。”“你還說！
”林雅想打我，但抬起手又放下了?！八懔?，懶得跟你計較?！彼龔谋嘲锬贸鏊畨?，
喝了一口，然后遞給我。我接過來，也喝了一口。冰涼的水流過喉嚨，
讓紛亂的思緒稍微冷靜了一些?！半x檔案館不遠了?！绷盅趴粗鴫ι系牡罔F線路圖，
“從這里的緊急出口出去，再過兩條街就是?！薄暗孛嫔?，安全嗎？”“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
擺渡人的人手也需要休息。這是他們巡邏最松懈的時候?！彼酒饋?，活動了一下手腳。
“走吧，速戰(zhàn)速決。”我們從緊急出口回到了地面。久違的，帶著灰燼味道的空氣涌入肺里。
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城市在晨光中，像一頭巨大的，死去的野獸。
我們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廢墟之間。正如林雅所料，街上很安靜。
只有風(fēng)吹過破敗建筑時發(fā)出的嗚咽聲。很快，一棟巨大的，風(fēng)格奇特的建筑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它像一本攤開的，倒扣在地上的書。玻璃外墻大部分已經(jīng)破碎，但整體結(jié)構(gòu)還算完好。
檔案館。我們到了?！熬褪沁@里?！绷盅艍旱吐曇簦罢T肯定進不去，
我們從側(cè)面的員工通道走?！蔽覀兝@到建筑側(cè)面。員工通道的電子鎖早就失效了，門虛掩著。
我們推開門，閃了進去。里面，是一股濃重的紙張腐爛和灰塵混合的味道。
“服務(wù)器機房在地下三層。”我看著手腕上微型電腦顯示的建筑結(jié)構(gòu)圖，“‘蛹匙’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