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真的假的?這個看起來跟村姑一樣的女人是程二少爺?shù)睦掀???/p>
“我都懷疑不是她女兒被水母蟄傷,而是她腦袋被蟄傻了,這都敢碰瓷?!?/p>
“程少爺身家那么多個億,要娶也是娶門當(dāng)戶對的千金大小姐啊,她和她女兒看起來窮酸死了,還好意思說這種話,笑死人了。”
……
周圍人毫不留情的奚落讓我難堪極了。
我和女兒穿的衣服都很簡樸,都是穿了好幾年的舊衣服,甚至還有縫補的痕跡。
加上一路過來的磕磕碰碰,渾身上下都臟兮兮的,比起街上的流浪漢都不遑多讓。
我苦笑,怪不得沒人相信我和女兒是程宇的家人,要是換成我自己,我也不會信。
富二代看我頂著一臉血,抱著孩子又哭又笑,生怕我是腦子磕壞了要發(fā)瘋。
“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一個瘋子計較,你都說了你是程少老婆,那你直接打電話給他啊?!?/p>
“只要程少開口,我們肯定讓你過去,用豪車送你們?nèi)メt(yī)院都行?!?/p>
我連連點頭,抹一把流到眼睛的血,抖著手再次撥打程宇的電話。
在電話響了三遍后,終于被接通了。
“不是跟你說了我沒空嗎?又打給我干什么!”
“阿宇,算我求你了,你讓你朋友別堵在大橋上行不行,女兒被水母蟄傷,必須馬上送醫(yī)院搶救!”
程宇在電話那頭安靜片刻,再出聲時有些遲疑。
“你……你沒有說謊吧?你跟妞妞現(xiàn)在在哪?”
我張了張嘴,剛說出一個在字,就聽到一陣嬌柔的笑聲。
“哎呀程哥,嫂子是跟你開玩笑吧,今天可是四月一號愚人節(jié),程哥你想想,咱們京北哪來的水母呀,聽都沒聽過?!?/p>
徐萱的話讓我滿心憤懣:“我沒必要拿女兒的生命安全來撒謊!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要怎么慶祝我沒意見,程大少爺要討好你我也無所謂,可我女兒不能出事!”
程宇冷笑,聲音透出有錢人的高高在上:“我說你怎么今天那么纏人,原來是知道我是程家的人了?!?/p>
“我和徐萱可是青梅竹馬,我答應(yīng)了每年她生日都要陪她慶祝,你不要故意在這里鬧,有什么等我給她慶生完畢之后再說吧?!?/p>
程宇干脆利落掛斷了電話。
他肯定認(rèn)為我是識破了他的身份,所以為了徐萱跟他鬧別扭、爭地位。
但我真的不在乎他的身份,也不在乎他和徐萱的關(guān)系,我只關(guān)心我的女兒。
我再次撥打他的電話,卻發(fā)現(xiàn)他關(guān)機了。
我崩潰地抱著女兒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聲。
周圍的人立刻遠(yuǎn)離我,用異樣的目光打量我,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另一個高高大大的富二代走過來,沖我飛起一腳。
“吼個屁啊吼,不知道我程哥今天要給萱妹妹慶生嗎?有你這個村姑什么事兒!”
為了保護(hù)懷里的女兒,我不得不生生接下了他這一腳,疼得眼泛淚花。
“媽的,一個瘋女人還跟碰瓷程哥,說是程哥的女人,今天不好好教訓(xùn)你一下都不行!”
說著他吹了一聲口哨,叫來好幾個身強體壯的年輕男人,把我往一邊拖。
我極力護(hù)著懷里的女兒,拼命掙扎尖叫:“放開我!我要去醫(yī)院!我要救我女兒!”
我的大吼大叫惹怒了這幾個充滿戾氣的年輕男人,他們不顧我是個女人,對我拳打腳踢,甚至還拎起我的女兒作勢要丟下大橋。
我瘋狂尖叫,一次次撲過去要救下我的女兒,卻也一次次被他們重重踩踏在臉上、肚子上。
我不斷咳出鮮血,渾身上下劇痛不已,就連呼吸的時候都痛得直發(fā)抖,估計肋骨已經(jīng)骨折了。
他們酣暢淋漓打了我一頓,把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的我女兒像垃圾一樣撇在地上。
我手腳并用爬到女兒的身邊,哭嚎著撫摸她慘白的小臉。
她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眼,張了張嘴,用口型叫了一聲媽媽,卻擠不出一絲聲音。
我抱起她撕心裂肺地痛哭,鮮血從傷口源源不斷地涌出。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亮了一下,收到了一條信息。
我內(nèi)心狂喜,是程宇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