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執(zhí)事服帶來的壓迫感,如同冰冷的鐵箍,勒得林淵幾乎喘不過氣。他強忍著識海翻江倒海般的劇痛和丹田元氣的紊亂,臉上維持著那份恰到好處的驚惶與虛弱,身體微微發(fā)抖,仿佛隨時會倒下。
“你就是林淵?” 左側那個顴骨高聳、眼神陰鷙的執(zhí)事冷冷開口,聲音如同砂紙摩擦,“新來的雜役?昨夜遇襲?”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在林淵蒼白的面色、嘴角殘留的細微血漬(匆忙擦拭未凈)以及虛浮的氣息上反復掃視。
“是……是弟子。” 林淵的聲音帶著恐懼的顫抖,低下頭,不敢與對方對視。
“詳細說!從你聽到動靜開始,一個字不許漏!” 右側那個方臉闊口、氣息更為沉凝的執(zhí)事聲音更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的手看似隨意地按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上,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
林淵的心猛地一沉。這兩人,絕非尋常巡夜執(zhí)事!他們的氣息深沉內斂,遠在煉體境巔峰的趙無極之上,至少是筑基初期的修為!而且,他們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如同毒蛇般陰冷的煞氣,讓他本能地感到極度危險!
他不敢有絲毫隱瞞,也不敢有任何添油加醋。將昨夜如何被屋頂異響驚醒,如何本能躲閃,毒針如何釘入地面,趙無極如何破門而出擊退刺客,以及后來拖走刺客報官的過程,原原本本、以一種帶著后怕的、略顯混亂的語速復述了一遍。他刻意強調了趙無極的關鍵作用和自己全程的“驚慌失措”與“被動”。
“哦?你倒是命大。” 陰鷙執(zhí)事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兩道毒針,擦身而過?一個剛入門的雜役,反應倒是不慢?!?/p>
“弟子……弟子只是嚇壞了,胡亂躲閃……” 林淵的聲音更低,身體抖得更厲害。
“那刺客呢?趙無極拖走前,可有什么特征?說過什么話?” 方臉執(zhí)事追問,目光如炬,死死盯著林淵的眼睛。
“弟子……弟子當時嚇傻了,只記得那人穿著黑衣服,蒙著臉,被趙師兄打得很慘……沒……沒聽清他說什么……” 林淵努力讓自己的眼神充滿恐懼和迷茫。
陰鷙執(zhí)事突然上前一步,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降臨!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林淵!這壓力并非簡單的修為威壓,其中更夾雜著一絲極其陰冷、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意念沖擊,直刺林淵識海!
搜魂?!還是某種精神拷問?!
林淵心中警鈴狂鳴!識海中那剛剛遭受重創(chuàng)、尚未平復的靈識之核瘋狂示警!鎮(zhèn)魂印虛影應激般亮起極其微弱的光芒,死死護住識海核心!《無極養(yǎng)魂術》的基礎固魂法門被運轉到極致,強行鎮(zhèn)壓著翻騰的意念和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痛呼!
他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由蒼白轉為一種病態(tài)的死灰,身體劇烈一晃,如同風中殘燭,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他死死咬住舌尖,一股腥甜涌入口腔,劇烈的疼痛刺激著即將渙散的意識,才勉強維持住沒有徹底崩潰!他眼中瞬間布滿血絲,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茫然,看向陰鷙執(zhí)事的眼神只剩下純粹的、被強大力量碾壓的恐懼。
“周師兄!” 方臉執(zhí)事眉頭微皺,低聲喝止,“夠了!他不過一個練氣一層的雜役,神魂脆弱,你想弄死他不成?”
那股陰冷的意念壓力如同潮水般退去。陰鷙執(zhí)事——周執(zhí)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即化為更深的陰冷,哼了一聲:“廢物!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住!”
林淵如同脫力般,大口喘息,冷汗浸透后背,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痙攣,剛才那一下,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心神去偽裝和抵抗。他能感覺到,周執(zhí)事剛才那一下,絕非簡單的試探,而是帶著某種……毀滅性的惡意!若非鎮(zhèn)魂印和《無極養(yǎng)魂術》,他此刻恐怕已經(jīng)神魂受創(chuàng),甚至變成白癡!
“東西呢?” 方臉執(zhí)事——李執(zhí)事,沉聲問道,目光掃過屋內,“刺客留下的東西,包括那兩枚毒針,還有那塊鐵牌!”
林淵心中凜然。他們果然是為鐵牌而來!他掙扎著指向墻角:“毒針……弟子害怕,用布包著……放在桌上了……鐵牌……鐵牌趙師兄說邪門,讓弟子收著……在……在弟子懷里……” 他聲音虛弱,顫抖著手,艱難地從懷中掏出那塊用破布包裹著的漆黑鐵牌,遞了過去。
李執(zhí)事接過包裹,并未立刻打開,而是用一層淡青色的靈力包裹住手掌,才小心翼翼地揭開破布一角,露出鐵牌漆黑冰冷的一角。他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凝重,仔細端詳著,手指并未直接觸碰。
旁邊的周執(zhí)事也湊近觀看,眼中陰鷙之色更濃,隱隱閃過一絲貪婪。
“偵測到高能個體‘李執(zhí)事’、‘周執(zhí)事’對關鍵物品‘未知材質令牌’產(chǎn)生強烈關注!”
“能量波動分析:李執(zhí)事(筑基初期,木/土屬性靈力,偏向探查)。周執(zhí)事(筑基初期,水/陰屬性靈力,波動隱含惡意)?!?/p>
“威脅評估:極高!目標物品可能觸發(fā)不可控沖突!”
“果然是它……” 李執(zhí)事低聲自語,臉色無比嚴肅。他迅速將鐵牌重新包好,收入一個特制的、刻畫著封印符文的玉盒之中,動作極其謹慎。
“此物乃重要證物,由執(zhí)事房保管。” 李執(zhí)事看向林淵,語氣不容置疑,“昨夜之事,宗門自有定論。你安心在此養(yǎng)傷,不得對外泄露半字!否則……” 他眼神一厲,未盡之意不言而喻。
“弟子……弟子明白!” 林淵連忙低頭應道,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惶恐。
李執(zhí)事點點頭,不再看林淵,轉身對周執(zhí)事道:“周師弟,我們去看看那個刺客,還有……趙無極?!?/p>
周執(zhí)事陰冷的目光在林淵身上又停留了一瞬,如同毒蛇的信子舔過,才不甘地哼了一聲,跟著李執(zhí)事轉身離去。兩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冰冷的夜色中。
木門吱呀作響,寒風灌入。林淵再也支撐不住,背靠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在地,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胸腹間的劇痛,嘴角再次溢出鮮血。剛才那周執(zhí)事的意念沖擊,雖被擋下,但余波震蕩,加上強行壓制傷勢,讓他的狀態(tài)糟糕到了極點。
“宿主狀態(tài)更新:”
“生命體征:重傷(內腑震蕩,經(jīng)脈輕微撕裂)。”
“神魂狀態(tài):中度震蕩(加?。??!?/p>
“元氣:練氣一層(紊亂,消耗過度)。”
“生存倒計時:11時辰47分22秒?!?/p>
猩紅的倒計時在識海中無聲跳動,冰冷地提醒著他時間的緊迫。
“他娘的!這幫孫子!” 趙無極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魁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看著癱坐在地、咳血不止的林淵,臉色一變,快步走進來,蹲下身,“怎么樣?那姓周的雜碎對你動手了?” 他眼中怒火升騰。
林淵艱難地點點頭,聲音沙?。骸耙还伞涞牧α俊瓫_進腦袋……差點……”
趙無極臉色更加難看,眼中兇光閃爍:“周扒皮!這狗東西是出了名的陰狠!仗著是刑堂孫長老的遠親,在外門橫行霸道!最喜歡用‘陰魂刺’折磨低階弟子!媽的!這事兒沒完!” 他一邊罵著,一邊從懷里摸索著,掏出一個油紙包,里面是幾塊黑乎乎、散發(fā)著濃重藥味的膏藥。
“給!貼上!老子自己配的‘虎骨斷續(xù)膏’,治內傷有奇效!雖然味道沖了點……” 趙無極不由分說,撕開林淵胸前的衣襟,將那散發(fā)著刺鼻腥臊味的黑色膏藥,啪的一聲拍在他胸口傷處。
一股火辣辣的熱流瞬間從膏藥處涌入,帶著一股蠻橫的、如同野獸般的生機,強行沖入林淵受損的經(jīng)脈和內腑!劇痛之后,竟帶來一種奇異的舒緩感,撕裂的痛楚似乎被強行壓制、彌合了一絲。
“物品分析:‘虎骨斷續(xù)膏(劣質)’?!?/p>
“成分:鐵骨虎骨髓(微量)、斷續(xù)草(主材)、烈陽花(過量)等?!?/p>
“藥效:強力刺激氣血,強行彌合輕微內傷,副作用:藥性猛烈,透支潛力,長期使用損傷根基?!?/p>
“當前效果:內腑震蕩緩解37%,經(jīng)脈撕裂緩解15%。潛在損傷:輕微透支(可控)?!?/p>
“謝……謝師兄。” 林淵感受著胸口的灼熱和傷勢的緩解,低聲道謝。這膏藥雖然粗劣霸道,但此刻正是救命稻草。
“謝個屁!” 趙無極擺擺手,臉色凝重,“剛才我去執(zhí)事房,那刺客還沒抬到就咽氣了!李執(zhí)事和周扒皮親自驗的尸,啥也沒問出來!那鐵牌……被他們收走了,說是重要證物。”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精光,“不過……老子在拖那死狗的時候,偷偷摸了他懷里一把,沒讓那兩個孫子看見!你猜我摸到啥?”
趙無極攤開蒲扇般的大手,掌心赫然躺著幾粒極其微小、如同黑芝麻般的顆粒!這些顆粒非金非石,散發(fā)著極其微弱、卻與昨夜鐵牌中那股混亂氣息同源的陰冷波動!
“這是……” 林淵瞳孔微縮。
“物品掃描:‘未知黑色顆?!??!?/p>
“材質分析:高純度‘陰冥石’碎屑(蘊含微弱九幽之氣)。”
“能量屬性:陰冷、侵蝕、混亂(強度微弱但本質極高)?!?/p>
“來源推測:極可能來自‘九幽之地’或深度污染區(qū)域。常用于邪道陣法、祭壇或追蹤標記?!?/p>
“不認識吧?老子也不認識!” 趙無極咧嘴一笑,帶著幾分得意,“但老子鼻子靈!這玩意兒,跟昨晚那鐵牌上的死氣,還有那毒針上的陰寒,味道有點像!更邪門的是……” 他湊近林淵,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驚悸,“剛才那兩個執(zhí)事身上……尤其是那個周扒皮……也有這股味兒!雖然很淡很淡,像是剛沾上的……但老子聞到了!”
轟!
趙無極的話如同驚雷,在林淵腦海中炸響!
執(zhí)事身上也有九幽之氣?!是剛接觸過鐵牌沾染的?還是……他們本身就有問題?!聯(lián)想到周執(zhí)事那充滿惡意的意念沖擊,還有李執(zhí)事對鐵牌的極度重視和諱莫如深……
這青云門的水,比想象中更深!更渾!那所謂的“九幽之氣”、“封印松動”、“大恐怖復蘇”,恐怕并非空穴來風,而是已經(jīng)滲透到了宗門內部?!
“這事兒……邪性!” 趙無極收起那幾粒黑色顆粒,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那鐵牌和這玩意兒,都是燙手山芋!執(zhí)事房的人……也不干凈!小子,這兩天你給老子夾起尾巴做人!王癩子那邊老子幫你盯著!這百草圃……恐怕也不太平了!”
他拍了拍林淵的肩膀(力道很輕),眼中帶著一種同病相憐的復雜:“好好養(yǎng)傷!別他媽真死了!后半夜那‘好東西’……暫時別想了,這風頭浪尖的,消停點!”
說完,趙無極不再停留,轉身大步離開,魁梧的身影很快融入黑暗。
破屋重歸死寂。胸口的膏藥散發(fā)著灼熱和刺鼻的藥味。識海中,猩紅的倒計時無情跳動。
林淵背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閉上眼。趙無極帶來的信息,如同冰冷的毒液,滲透進他的四肢百骸。
執(zhí)事房……九幽之氣……內部滲透……
云帝殘魂的恐懼預警,鐵牌的邪惡陷阱,生存倒計時的壓迫,再加上宗門內部可能存在的黑暗……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他不能死!更不能坐以待斃!
12個時辰!練氣二層!
他強忍著身體和神魂的雙重傷痛,再次運轉起《無極養(yǎng)魂術》!這一次,目標更加明確——不計代價,穩(wěn)固神魂,鎮(zhèn)壓傷痛!同時,識海中,他的意念如同最瘋狂的礦工,開始不計損耗地、強行沖擊、解析那沉寂的《混元吞天訣》信息團!哪怕只能撬開一絲縫隙,也要抓住那吞噬靈氣、加速修煉的唯一希望!
清冷的意念之光在識海艱難亮起,對抗著翻騰的劇痛。鎮(zhèn)魂印的微光如同風中殘燭,卻倔強地守護著核心。
時間,在無聲的痛苦和瘋狂的意念沖擊中,一分一秒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當胸口的膏藥灼熱感稍減,神魂的劇痛被強行壓制到一個勉強可以忍受的程度時,林淵猛地睜開眼!
他掙扎著站起身,沒有猶豫,推開了那扇破門。
外面,天色依舊漆黑,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寒風凜冽。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沒有走向雜役區(qū),而是朝著與百草圃相反、更加偏僻的后山方向走去。步履蹣跚,氣息虛弱,但眼神卻如同淬火的寒鐵,冰冷而堅定。
他需要一個地方!一個暫時安全、能讓他不顧一切嘗試沖擊練氣二層的地方!一個……靈氣或許比這貧瘠山腳稍好一點的地方!
后山,靠近崖壁下方,有一片亂石嶙峋的荒谷。此地地勢低洼,常年不見陽光,陰冷潮濕,據(jù)說偶爾有低階陰屬性妖獸出沒,平時罕有人至。但林淵的靈識在之前掃視時,曾隱約感應到谷底深處,似乎有一絲極其微弱、卻相對精純的……水寒之氣?
這是他在當前條件下,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存在的“靈氣源”!
踏入荒谷,刺骨的陰冷濕氣撲面而來,比寒露圃更甚。腳下是滑膩的苔蘚和尖銳的碎石。黑暗中,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窺視。林淵強忍著不適,將靈識催發(fā)到極致,如同黑暗中的觸手,艱難地探尋著。
“環(huán)境掃描:陰冥荒谷。”
“靈氣屬性:陰、寒、濕(混雜微量死氣、怨念)?!?/p>
“靈氣濃度:低(略高于外門雜役區(qū))?!?/p>
“威脅存在:微弱(低階陰魂、腐骨蜥蜴)?!?/p>
“偵測到目標能量源:左前方三百步,地下滲水寒潭(微弱水寒靈氣)?!?/p>
找到了!
林淵精神一振,循著靈識指引,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谷底深處走去。越往深處,陰寒之氣越重,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腐葉和某種腥甜的味道。幾聲悉悉索索的聲響從石縫中傳來,帶著不懷好意的窺探。
他毫不理會,加快腳步。終于,在一處背風的巨大黑色巖石下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僅容一人進入的狹窄石縫。一股更加精純、也更加刺骨的寒氣,正從石縫中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
就是這里!
林淵毫不猶豫,側身擠進石縫。里面是一個不大的天然石洞,僅有兩丈見方。洞頂有水滴不斷滴落,在下方匯聚成一個臉盆大小、漆黑如墨的水潭。潭水寒氣逼人,水面漂浮著薄薄的冰碴。那股相對精純的水寒靈氣,正是從這寒潭中散發(fā)出來的!
“發(fā)現(xiàn):小型陰寒水脈節(jié)點?!?/p>
“靈氣屬性:水、寒(精純度:中低)?!?/p>
“可利用率:極低(需《混元吞天訣》強行吞噬,存在被陰寒反噬風險)?!?/p>
足夠了!
林淵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走到寒潭邊,盤膝坐下。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全身,幾乎要凍結血液。他深吸一口氣,那冰冷的、帶著水寒靈氣的空氣涌入肺腑,帶來一陣刀割般的疼痛。
沒有時間猶豫!
他首先全力運轉《無極養(yǎng)魂術》,清冷的意念如同堅韌的絲線,將瀕臨崩潰的神魂強行束縛、穩(wěn)固!然后,識海中,所有的意念如同瘋狂的洪流,狠狠撞向那沉寂的《混元吞天訣》信息團!
“開——!”
心中一聲無聲的怒吼!意念的沖擊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嗡——!
識海劇震!那龐大如山的信息團,終于被撬開了一絲微不足道的縫隙!一段極其簡短、卻霸道絕倫的法訣意念流淌而出!
《混元吞天訣·初始篇》——噬靈引!
法訣核心:以自身為爐,引動吞噬之力,強行掠奪外界駁雜靈氣,煉化萬物為混沌元力!霸道!兇險!效率驚人!
林淵眼中精光爆射!就是它!
他不再壓制丹田內那點微弱的青色液態(tài)元氣!反而全力催動!同時,按照那“噬靈引”的法訣,雙手艱難地結出一個極其古怪、仿佛要撕裂空間的手印!一股微弱卻帶著原始貪婪氣息的吸力,瞬間從他丹田處散發(fā)出來!
目標,鎖定身前寒潭中散發(fā)出的水寒靈氣!
“給我……吞!”
轟——!
寒潭中平靜的水面驟然沸騰!絲絲縷縷肉眼可見的淡藍色水寒靈氣,如同受到無形巨力的撕扯,被強行從潭水中剝離出來,化作一道道冰冷的藍色細流,瘋狂地涌向林淵的雙手結印之處!
冰冷!刺骨!狂暴!
遠超他境界承受能力的精純水寒靈氣,如同失控的冰河洪流,蠻橫地沖入他的經(jīng)脈!所過之處,經(jīng)脈傳來被冰錐刺穿、撕裂般的劇痛!丹田內那點青色元氣瘋狂旋轉,試圖煉化,卻被這股洪流沖擊得搖搖欲墜!更可怕的是,靈氣中蘊含的那一絲陰寒死氣和怨念碎片,如同跗骨之蛆,試圖侵蝕他的神魂!
“警告!高強度水寒靈氣及陰寒死氣入侵!”
“經(jīng)脈負荷:超載(撕裂風險高)!”
“元氣核心:過載(崩潰風險中)!”
“神魂:遭受陰寒侵蝕及怨念沖擊!”
“《混元吞天訣》運轉效率:1.7%(遠低于預期)!”
“生存倒計時:10時辰59分03秒!”
痛!難以想象的劇痛!林淵的身體劇烈顫抖,皮膚表面迅速凝結出一層白霜,嘴唇凍得發(fā)紫!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強行灌入冰水的脆弱皮囊,隨時可能爆裂!
“不!給我煉!” 林淵雙目赤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社畜的狠勁在此刻爆發(fā)!他瘋狂地運轉著“噬靈引”法訣,不顧經(jīng)脈的哀鳴,強行引導著那狂暴的冰寒洪流沖入丹田!丹田內,那點青色元氣如同風中的燭火,在狂暴的冰寒洪流中瘋狂搖曳、壓縮、瀕臨熄滅!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際!
嗡——!
一直沉寂于識海深處、與古玉緊密相連的鎮(zhèn)魂印虛影,仿佛感應到了宿主瀕臨極限的危機,再次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沉重、穩(wěn)固、帶著鎮(zhèn)壓萬邪、滌蕩污穢的強橫波動轟然擴散!
這股波動瞬間掃過林淵的識海和全身經(jīng)脈!
那些試圖侵蝕神魂的陰寒死氣和怨念碎片,如同冰雪遇到驕陽,發(fā)出無聲的尖嘯,瞬間被凈化、驅散!狂暴的水寒靈氣洪流,在這股鎮(zhèn)壓之力的強行約束下,如同被套上韁繩的野馬,雖然依舊狂暴,卻不再無序沖撞,而是被強行約束、壓縮,匯入丹田!
丹田內,那點即將熄滅的青色元氣,在鎮(zhèn)魂印力量的灌注和狂暴靈氣的沖擊下,如同干涸的土地迎來暴雨,非但沒有熄滅,反而爆發(fā)出強烈的光芒!體積在狂暴的能量沖擊和沉重的鎮(zhèn)壓中,開始緩慢而艱難地……膨脹!
練氣二層的壁壘,在生死邊緣的瘋狂吞噬和鎮(zhèn)魂印的強力鎮(zhèn)壓下,開始松動!
石洞內,寒氣四溢,潭水翻涌。林淵的身體被一層厚厚的冰霜覆蓋,如同冰雕,唯有丹田處,一點青色的光芒在冰霜下頑強地閃爍著,如同黑暗中掙扎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