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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圣上賜婚裴川淮時(shí),父親剛剛尋回失落鄉(xiāng)野多年的真千金。
我想過離開,裴川淮卻說此生非我不娶:
“你我青梅竹馬,況且你才譽(yù)京城,我們琴瑟和鳴,哪有旁人插得進(jìn)的道理?”
母親也安撫我,說只當(dāng)家里多了個(gè)妹妹,我永遠(yuǎn)是宋大小姐。
可沒過多久,圣上便為傳說中暴虐無道的益王選妃,選中了宋家。
裴川淮一邊說幸好我們已經(jīng)定親,一邊帶我去郊游,未曾想,馬卻突然發(fā)狂,而他也因救我而昏迷不醒。
我衣不解帶守了半月,為裴川淮親自采藥跛了腿,醒來的裴川淮卻忘了我。
他疏離道:
“姑娘莫要隨意攀附,映月和老師長得如此相似,你怎么可能是老師千金?”
一旁母親也哭哭戚戚:
“賜婚只說是宋家嫡女,左右川淮救了你,你便遂了他的愿吧?!?/p>
“那王府規(guī)矩甚多,映月性子跳脫,怕過去丟了宋府的臉,懷真你如此聰慧,定能逢兇化吉。”
我看著沉默不語的父親和眼神躲閃的宋映月,只說了聲:
“祝公子和妹妹長長久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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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川淮身子一僵,卻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宋映月不善掩飾,眼底的欣喜都快溢了出來。
此刻我也明白,這事怕是預(yù)謀已久。
父親深深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fā)地離開。
母親也破涕為笑,拉著我的手欣慰道:
“好孩子,你從小便懂事,你放心,嫁到益王府母親會為你準(zhǔn)備成倍的嫁妝?!?/p>
京城誰人不知,益王生性暴虐。
益王妃母家失了勢,才過半月,益王妃便暴斃,
求娶宋家女也只是為了父親在朝中的支持。
聽到益王兩字,裴川淮急忙回道:
“此事尚未定局,若姑娘不喜,還可有轉(zhuǎn)圜余地。”
圣上并未立刻賜婚,可按照父親的布局,這門親事是逃不過的。
我淡淡看向裴川淮:
“小女的事就不勞公子掛心了?!?/p>
裴川淮被噎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宋映月惱怒地盯著我,還是母親出來打了圓場:
“對了,既然川淮認(rèn)了映月,照顧之事還是讓映月來吧。”
“懷真去養(yǎng)養(yǎng)腿,萬一真跛了,如何向益王交代?”
她笑瞇瞇地看著兩人,打趣宋映月:
“你昏迷這段時(shí)間,可急壞了映月,看看映月這眼下烏青?!?/p>
宋映月嬌羞看著裴川淮,可我卻知道,
這眼下烏青只不過是宋映月熬夜看那話本子導(dǎo)致的。
照顧裴川淮數(shù)夜未眠的我卻只能杵在原地。
裴川淮誠懇朝母親道:
“師娘放心,我對映月之心天地可鑒,映月嫁到裴府,絕不會讓她受了委屈。”
類似的話,裴川淮不過月余前才對我說過。
宋映月從接過我手里的湯藥。
她毛手毛腳,接過湯藥時(shí)有兩滴汁水濺了出來,
她立刻把湯藥全灑了。
湯藥全都濺到我的身上,我受不住疼痛,跌落在地,
原本的跛腳更是紅腫,腳背高聳了起來。
可裴川淮和母親卻全把注意力放到宋映月身上,全然不顧倒在地上的我。
而以往我只是輕輕絆倒,裴川淮便恨不得把那門檻鋸了,
母親更是把我圈在懷里,為我送來幾件新衣。
裴川淮心疼地?fù)е斡吃?,熟稔招來婢女,為宋映月抹著藥膏,端來她最愛的梨花糕,甚至還把他的貼身玉佩送了出去。
那枚玉佩,是裴家定情信物,他曾許諾我嫁過去便送我。
我熬了半個(gè)月,失了精氣神,費(fèi)勁全身力氣才堪堪站了起來,盡管一瘸一拐,可卻不想看著刺眼一幕,逃離般要離開這里。
走到門口時(shí),裴川淮喊住了我,我心里升起一絲僥幸,
卻被冷意灌滿全身:
“姑娘,聽師娘說我救了你...可否做個(gè)人情,將霜挽送給映月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