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顧臨城死了七年的前妻回來后,我才知道他是二婚。
我的生日宴,變成了前妻的接風宴。
顧臨城說她先進的門,我理應做小。
他吩咐我:“你來幫我們訂婚禮宴廳,記得要足夠喜慶?!?/p>
原來他不喜歡喪葬風,床頭上的黑白婚紗照只是為了紀念亡妻。
保安攔住情緒激動的我,不讓我近男人的身。
顧臨城嗤笑道:“一哭二鬧三上吊對我沒用,你最后還是要服軟的?!?/p>
周圍人向我投來戲謔的神情。
所有人都篤定我會咽下委屈,灰溜溜降為二房。
可爸媽剛給我買下一座海島,海島上的產(chǎn)業(yè)鏈都要轉(zhuǎn)讓給我。
男人多得是,我不想要他了。
......
顧臨城讓保安攔住我。
“許寧,你這兩天藏在家里別出門了?!?/p>
“你和雅安長得像,把身份讓她給兩天。”
“雅安好久沒回國了,她想要你的閨蜜陪她玩?!?/p>
我的淚水中混雜著悲憤和震驚。
程雅安突然回來,我不僅要送老公,還要送閨蜜。
六年前我和顧臨城結(jié)婚時,他選擇了別具一格的喪葬風。
婚車用的靈車,客人來了需要燒紙錢,就連我們的結(jié)婚進行曲也是悲調(diào)。
那時我和他商量別用這么詭異的方式辦婚禮,他暴怒之下打了我。
那是顧臨城唯一一次動手打我。
盡管后來他痛哭道歉,我依舊想不明白。
直到幾天前程雅安回國。
據(jù)她說,當年乘坐的飛機失事時她跳傘下來后便失憶了。
恢復記憶后便迫不及待地尋找愛人。
看著他們兩個人相擁而泣,我才知道自己不過是顧臨城用來紀念亡妻的工具人。
顧臨城將我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扯下來,劃破了我的皮膚。
他皺眉看我。
“我說過,你不適合紅色?!?/p>
“你占用了雅安六年的身份,如今讓她開心兩天怎么了?別這么不識好歹?!?/p>
那是爸媽送我的成人禮物,被顧臨城小心翼翼地戴在了程雅安脖子上。
我掙脫開保安想要搶回項鏈,對上了顧臨城猙獰的目光。
六年前他打我時,就是這種眼神。
看著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的狼狽模樣,程雅安甜甜笑了起來。
“謝謝許小姐這么照顧我,不過比起這些,我其實一直想要個女兒?!?/p>
“如果我和臨城有個女兒,那我就不會這么孤單了?!?/p>
顧臨城抱住她溫柔地說道:“都聽你的?!?/p>
周圍人贊嘆他們兩個感情恩愛,時不時對我投來嘲諷的眼神。
我怔怔地看向顧臨城。
女兒?
記得我懷孕時,顧臨城激動得像個孩子。
可后來得知我肚子中是個男孩時,他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彎,還罵我懷的是野種。
顧臨城灌我吃下了一整瓶打胎藥,強行給我墮了胎。
那次害得我直接休克了,在醫(yī)院搶救過來后,我的身體再也不能生育。
打胎后,顧臨城悲傷地對已成形的胎兒念了一首詩。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如今我才知道,他只是在悼念亡妻。
程雅安突然“啊”了一聲,打斷了我的回憶。
“臨安,這里怎么擺了這么多花圈??!你知道的,我死里逃生后很惜命的,這些東西實在是不吉利。”
她的話音剛落,男人便揪著我的頭發(fā)將我拖拽到了程雅安面前。
“許寧,你竟然詛咒雅安!我命令你跪下向她贖罪!”
我寧死不跪,這些花圈是按著顧臨城喜歡的喪葬風格裝扮的。
顧臨城踹倒我,按著我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這是你欠雅安的,都是你不對。”
我麻木地看著地板上的血,顧臨城又像平時一樣否定我。
以前他說我不應該長這張臉,說完又瘋狂追求我。
我以為他是在說反話。
后來他說我不應該喜歡喜慶的婚禮,我只當他怪異。
一年前,顧臨城告訴我,我不應該懷男孩。
想到這些,我虛弱地問道:“可以了嗎?”
顧臨城松開了揪住我頭發(fā)的手。
大把大把帶著血絲的頭發(fā)從他掌心滑落。
顧臨城愣了愣,目光呆滯地看著滿地發(fā)絲。
他冷笑了一聲。
“許寧,你肯定故意把早就脫落的頭發(fā)放在了頭上,就是用來裝可憐的!對嗎?”
程雅安皺眉道:“天吶,這些頭發(fā)都粘到我的裙子上了,好惡心!”
顧臨城聞言大力推開了我,蹲到程雅安面前細心幫她摘頭發(fā)。
其他的人見狀也圍了上去,軟聲細語地安慰程雅安。
我孤身離開生日宴,給海島的管家打去電話:“不用安排男人的衣物了,我一個人過去?!?/p>
一轉(zhuǎn)身,顧臨城已經(jīng)開車追上了我。
他拽著我的手在一份文件上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