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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夫君,從江南帶回來位和我相像的女子,
從那日起,我逐漸在他心里沒了趣。
他忘卻了我們之間的誓約與過去,甚至忘記了我們孩子的忌日,
我去找他時,也只聽到他與那女子的嬉笑聲。
一場大夢初醒,我再也不費盡心思去愛他。
直至他為那女子出頭,親手燒了我們孩子的遺物。
心死之下,我假死出逃,他卻像瘋了一樣,滿城找我。
握著我手上的匕首扎進他胸膛里,說他錯了,求我能再看他一眼......
新雪初霽,又一年冬。
外面落了一層的白,我宮里也是,如意鎖和虎頭鞋被擺在榻上,半分灰塵沒落。
桌子上的菜熱了一遍又一遍,去請人的奴婢也換了一個又一個,
宮門口終于有了點聲音,我起了身,松了松被攥的滿是褶皺的帕子。
滿是期盼的望去,卻落了空,進來的宮女身上還帶著涼意,打了個寒顫以后開了口。
“主子,陛下歇在楚美人那,外頭守著的人說是來不了咱們這…”
我起身摸了摸床上的如意鎖,嘆了口氣叫人替我梳妝,打算親自去請他。
坐在銅鏡前時,心里仍舊止不住的發(fā)疼,不合時宜的,就想到了從前。
想到了從前的蕭暮,想到他替我描眉,想到他在永不落雪的江南替我落了一場雪,也想到他為我放煙花,紅著眼睛許我一個未來。
正想的入神,替我梳妝的小桃,卻開了口。
“姑娘,你有了白發(fā)。”
我聞言一愣,從她手里接過那根白發(fā),指尖止不住的發(fā)抖,卻又突然想笑。
旁人總說,愁思生白發(fā),我十五歲及笄那年跟了蕭暮,如今不過十九,竟然有了白發(fā)。
我抬了抬頭,看向為我梳頭的小桃,唇哆嗦了幾下,還是遲疑著說了話。
“小桃,蕭暮對我不似從前,是因為我老了,不漂亮了嗎?”
映著燭火,我看不清,但還是隱約的看她紅了眼眶,她不答我的問題,只把翡翠釵子插在我的頭上,不停小聲嘟囔,說我明明好看的緊。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心疼我才進宮幾年,就變了心性。
若尚在幾年前,我是萬般說不出這話的,將門之女的驕傲也讓我開不了這口。
手里的白發(fā)被我隨意揮落在地,只輕輕搖頭說了兩句罷了。
身后的男人拿著厚毛領(lǐng)的披風(fēng)披在我身上,面上毫無表情一點波瀾都沒有,話也一字一字的蹦,多一句也不說。
“步輦備好了,外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