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淮將醉得迷糊的慕棉塞到副駕駛,彎身給她系好安全帶。
慕棉是個話匣子,抖一抖,話噼里啪啦地往外跑。
“我跟你說,那個江書淮是超級冷面閻王,生性不愛笑,聽說他臉一冷,六月都開始飛霜?!?/p>
“跟他在一起,夏天都不用開空調,他的眼睛是天然的紫外線,一眼直接殺菌消毒。”
“他啊,真的比滅霸還滅霸+/*+&@~#%*~*%#@*%~”
車程十五分鐘。
十四分鐘是用來吐槽江書淮的變態(tài)。
江書淮的內(nèi)核超穩(wěn)定,一點也不內(nèi)耗,耐心地聽慕棉對他公開處刑。
罵完了,慕棉醉醺醺地睡了過去。
車子緩緩地駛進地下車庫,江書淮將車子停好。
停車場的燈偏暗,江書淮側頭,凝著睡得迷糊的慕棉。
自然的大波浪卷發(fā),搭配一個素雅的淡妝,眉眼精致,長睫毛又翹又密,右眼角有一顆淺淺的淚痣,柔軟的嘴微微抿著。
清麗動人。
一身嬌貴。
她比照片上,更好看。
她是慕家嬌滴滴的小公主,看起來挺乖,但實則是恃寵而驕,一身反骨,一點也不好惹。
江書淮收回目光,低聲說了一句,“難養(yǎng)?!?/p>
下了車,他繞到副駕駛,把慕棉拉出來。
慕棉迷糊,腳跟站不穩(wěn),軟軟地靠在江書淮懷里。
江書淮微彎身,將慕棉橫抱起。
慕棉雙手摟住江書淮的脖子,臉埋在他的頸窩處,鼻息貼著他的鎖骨。
熾熱的呼吸在鎖骨處灑下一片酥麻感。
江書淮微滯,金絲框眼鏡下那一雙深邃的眼眸微暗,伸手推了推慕棉的腦袋,挪了個相對合適的位置。
頃刻之間,他抱著慕棉,大步地走回了公寓。
用慕棉的指紋解了鎖,江書淮把她安置到了房間里。
安置妥當后,江書淮口袋中的手機響了。
接通。
“Charles,你接到棉棉了嗎?”慕琛偏冷沉的嗓音里透著一絲著急。
江書淮深深凝了一眼睡得安穩(wěn)的慕棉,輕輕一聲,“嗯?!?/p>
Charles Jiang是他的英文名。
國外留學時,江書淮和慕琛是博士同窗,而慕琛是慕棉的親哥。
慕琛是頂級妹控。
今天打了十三個奪命連環(huán)call,催江書淮去夜店接慕棉。
江書淮夠義氣了,剛回國就給慕琛做牛馬。
“她沒接我電話,現(xiàn)在什么情況,她沒事吧?”慕琛關心地問。
他本來是要飛過來陪小公主慶生的,奈何一個百億項目出了紕漏,需要緊急處理。
“沒事?!苯瓡慈鐚嵪喔?,“只是喝醉了?!?/p>
慕琛嘖了一聲,責備的語氣里帶著縱容,“慕棉這小丫頭翅膀真的是越來越硬了,背著我跑去夜店慶生就算了,還敢在那種地方喝醉?!?/p>
“你慣的?!苯瓡匆会樢娧?。
慕琛面色陰沉,皺眉說,“她這個年紀,很容易被什么黃毛紅毛綠毛騙走,我離得遠,江書淮,你幫我盯著點?!?/p>
“慕琛,她是你妹。”江書淮提醒著。
酣眠中的慕棉突然微微撇了撇嘴,含糊地說了一句醉話,隨后像只慵懶的小貓肆無忌憚地翻了一個身。
江書淮眸光微暗,走過來,拉起被子的一角,淡漠地將慕棉蓋住。
“什么你妹我妹的,你還跟我見外了?”慕琛輕輕呵了一聲,“想當初,我倆一起做留子時,是我給你做牛做馬,還給你擋過刀,你有點良心啊?!?/p>
江書淮一秒敗陣,“我記得,一直銘記于心。”
他在留學時,遭遇過持械搶劫,是慕琛挺身而出,為他擋了致命的一刀。
從此,他們成了生死至交。
“別人我都信不過,江書淮,我就信你。”
“你這種學術僧,無欲無求,斷情絕愛,全心全意搞科研,相對可靠?!?/p>
慕琛嚴肅地說,“慕棉那小丫頭打小沒吃什么苦,驕縱了一些,你幫忙管管,不要讓她學壞了?!?/p>
江書淮問,“怎么管?”
“我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我負責無腦寵,你負責冷臉教,我做正派,你做反派?!蹦借÷朴频卣f。
“……”聽聽,這像話嗎?
江書淮被氣笑了,“慕琛,你真出息。”
慕琛:“謝謝,小公主喝醉會鬧騰,幫我看著點。”
江書淮:“知道了?!?/p>
掛了電話后,江書淮走到床邊,被子已經(jīng)被踹飛了,他彎身給慕棉掖了掖被子。
“今天我生日,全部人都要祝我生日快樂……”慕棉又說了一句醉話。
江書淮動作一頓,深深凝著慕棉,隨后輕聲說,“生日快樂。”
離開慕棉的公寓后,江書淮進了隔壁的公寓。
他們是鄰居。
慕琛擔心妹妹住不慣學校的四人小寢室,在學校附近給慕棉買了一套兩百平的復式公寓。
特意買在了江書淮的隔壁,方便江書淮盯著慕棉。
他出國交流了一年,昨天才回來,所以慕棉沒見過他。
江書淮回了公寓,隨手將西裝外套掛在玄關處,進了房間,拿衣物準備沐浴。
他脫了白襯衫,正要扔到臟衣簍,動作一頓,目光落到白襯衫的領口處。
蹭了一道的口紅印子。
他的白襯衫沾上了淡淡的山茶香,清香幽雅,很好聞。
是慕棉留下的。
江書淮神色淡淡,隨手將白襯衫扔到了臟衣簍里。
第二天清晨,慕棉是被沈漾的二十個鬧鐘吵醒的。
一個接一個。
她的腦袋像是裝了一個炸彈,炸得她頭昏腦脹。
慕棉一個人住太寂寞,抓了好閨蜜沈漾一起住。
沈漾沖進房間,把慕棉拽了起來。
“慕棉棉,快醒醒!今天早八!”
“論壇上都炸了,經(jīng)濟學原理的真的是江書淮!”
“快點給我起來,我們就算是陰暗爬行都要爬過去啊啊啊啊!”
慕棉絕望地坐起來,整個人都是懵的,一臉幽怨,“我現(xiàn)在流的眼淚就是當初搶課時腦子進的水!蒼天啊,還我大水課!”
早八人!怨氣比惡鬼還重!
快速收拾了一番,慕棉和沈漾出了門,沖去教學樓。
踩著點,七點五十九分準時到。
教室很熱鬧,人滿為患,平日無人問津的前排,居然坐滿了人。
第一排的夏媛?lián)P聲喊,“沈漾!慕棉!這邊這邊!”
夏媛是她們的開黑好友,經(jīng)常一起carry賽場,游戲鐵姐妹來的!
“第一排?”慕棉滿臉拒絕。
沈漾拖著慕棉走,“我調查過了,江閻王的課,橫豎都是死,坐第一排,混臉熟,死得痛快點。”
慕棉:“……”好魔鬼的發(fā)言??!
兩人剛坐下,上課鈴聲響起,全場靜了三秒,然后是一陣被帥到的抽氣聲。
沈漾抬頭,看到江書淮時,眼睛都亮了,“我去!慕棉,快看啊,真的是頂級荷爾蒙!”
慕棉的眼皮在打架,整個人都糊糊的,吐槽一句,“一個個不爭氣為情所困,只有我像狗一樣困?!?/p>
說著,慕棉睜開眼,看向了講臺上的江書淮。
說巧不巧,江書淮正好往慕棉的方向看過來。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氣氛凍住。
慕棉嚇得眼睛都大了,像是被五雷轟頂,整個人麻了,“……………………”
靠靠靠靠靠靠靠!
江教授為什么和她在夜店調戲的鴨子長得一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