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xué)三個月,我丟了189份快遞。
小到紙巾筆芯,大到名牌化妝品衣服。
我要報警抓小偷。
但男朋友付澤讓我息事寧人。
“都是校友,抬頭不見低頭見,報警還怎么做人?”
信了他的鬼話,我沒有再追究。
可轉(zhuǎn)頭就看到哥哥送我的限量版項鏈,被付澤戴在了舍友林夕的脖子上。
渣男賤女配一對!
喜歡偷快遞是吧?
我讓你偷個夠!
1
我剛躺在床上,樓下便傳來此起彼伏尖叫的聲音。
“?。∮猩?!”
“哪里有蛇?哪里有?”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宿舍樓底吵鬧的聲音才全部消失。
林夕一身狼狽地回來,看向我的視線里萃著惡毒。
“陸瑤,付澤在樓下等你!”
哐當(dāng)一聲。
林夕用力將手中的書摔在了桌子上,怒氣沖沖進(jìn)了浴室。
我慢悠悠收拾好下了樓,便看到付澤怒目圓睜朝著我走過來。
“陸瑤,你才是個學(xué)生,怎么能買那種東西?”
說話的間隙,他將手上被捂著死死的快遞盒扔在了我腳下。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慢條斯理打開快遞盒,取出了我的寵物蛇,在手上把玩了一番。
“這不是我今天剛丟的快遞?”
“你從哪里找到的?”
聽到我的聲音,付澤臉上閃過一絲心虛,聲音也不由得大了幾分貝。
“你懷疑我?陸瑤你竟然懷疑我?!”
“我好心好意給你把那東西抓回來,你就這樣對我?”
“我看我們都需要冷靜了!”
說完這話,付澤腳步虛浮踉踉蹌蹌離開。
看著他害怕的樣子,我冷笑一聲。
開胃小菜都害怕成這樣,那之后他可怎么辦哦?
我將小蛇帶進(jìn)了宿舍,放進(jìn)早就準(zhǔn)備好的保溫箱。
它不僅僅是我的寵物墨墨,更是我最新研究的對象。
林夕一臉喜悅從浴室出來。
看到我在擺弄墨墨,大驚失色,直接尖叫出聲。
“??!蛇??!”
“陸瑤,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
其他舍友聽到這個聲音,也是從床簾后面探出了頭。
看到那墨黑墨黑,四處爬行的墨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瑤瑤,宿舍養(yǎng)寵物是違反規(guī)定的!”
“萬一我們被咬了怎么辦?你趕緊把那個小畜生扔出去?!?/p>
“就是!你要是不動手,我們就要上報學(xué)院了!”
我對她們的警告充耳不聞,一心擺弄墨墨。
林夕最后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直接舉報給了導(dǎo)員。
結(jié)果……
“陸同學(xué)養(yǎng)蛇是為了項目研究,學(xué)院已經(jīng)同意。”
“她的單人宿舍也在申請中,過幾天就能搬過去?!?/p>
導(dǎo)員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林夕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悻悻掛斷電話。
她惡狠狠瞪了我一眼,便轉(zhuǎn)身上了床。
第二天一大早。
我還在半夢半醒之間,DuangDuangDuang的聲音傳進(jìn)我的耳朵。
我身下的床不停地顫抖起來。
“陸瑤,你趕緊給我滾下來!”
一個膀大腰圓的女人站在我床前,眸子里閃爍著怒火。
她硬生生將我從床上拽到了地上,對準(zhǔn)了她的小腿。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那畜生干的事!”
2
我掃了一眼羅婷那條粗壯的小腿,上面赫然印著兩個小小的紅點。
我當(dāng)即瞳孔地震,整個人踉蹌一步,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看見我這幅表情,羅婷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
“我這條腿我媽可是買了幾百萬保險的,誰知道你那個小畜生有沒有毒?萬一我以后落下什么病根,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p>
她雙手抱胸,下巴抬得比天還高,用鼻孔對著我。
“我告訴你,陸瑤,這件事沒有一百萬下不來!趕緊給你家里打電話要錢!”
我沒有理會她的叫囂,而是轉(zhuǎn)身,徑直走向角落里的保溫箱,伸手就把還在呼呼大睡的墨墨撈了出來。
冰涼的蛇身纏上我的手腕,墨墨懶洋洋地吐了吐信子。
我把它舉到眼前,做出一個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墨墨啊墨墨,你怎么回事?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要注意飲食健康,少吃高油高脂的東西?”
我捏著它的七寸,將它的頭對準(zhǔn)羅婷的方向。
“那么肥的腿,你怎么下得去口的?咬一嘴的膽固醇怎么辦?”
羅婷的臉色瞬間從揚揚得意轉(zhuǎn)為鐵青。
要知道,在這個宿舍里,體重是她唯一的禁區(qū),誰提誰死。
當(dāng)然,她也是林夕最忠誠的舔狗,平日里沒少跟在林夕屁股后面,享受我那些被偷走的快遞里的零食和化妝品。
今天這一出,100%是林夕在背后搗鬼。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直躲在人群后的林夕站了出來。
她幾步走到羅婷身邊,一臉心疼地扶住她,同時對我發(fā)起了道德譴責(zé)。
“陸瑤!你太過分了!婷婷都被你的蛇咬了,你居然還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你還有沒有心?”
“你看看這傷口,都流血了!萬一感染了怎么辦?”
她說著,還煞有介事地從桌上抽了張紙巾,小心翼翼地去擦拭那兩個紅點。
我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演,接著演。
另外兩個室友也圍了上來,一人一句地幫腔。
“是啊瑤瑤,這次是你不對,趕緊給婷婷道個歉吧?!?/p>
“一百萬是有點多,但婷婷的醫(y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你總得賠吧?”
我看著她們一唱一和,簡直像在看一場年度荒誕大戲。
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們早就串通一氣,擱這兒等我呢。
“你們的意思是,要我賠錢?”我挑了挑眉,將墨墨重新放回手腕上。
羅婷以為我怕了,氣焰更加囂張:“廢話!不然呢?讓你坐牢嗎?陸瑤,我勸你識相點,一百萬,一分都不能少!”
我作勢思考了一下,然后猛地一拍大腿,表情瞬間變得嚴(yán)肅無比,“對!你提醒我了!”
在她們錯愕地注視下,我掏出手機。
“喂?是110嗎?我要報警!對,我們學(xué)校女生宿舍,發(fā)生了一起惡性傷人事件!我的寵物蛇把我室友咬了!”
“我室友說她那條腿價值一百萬,現(xiàn)在需要你們過來做傷情鑒定,并且立案調(diào)查!對對對,地址是……”
羅婷和林夕的臉,唰一下就白了。
3
她們大概以為我會打電話給家里哭著要錢,萬萬沒想到我直接選擇了報警。
羅婷一把搶過我的手機,慌亂地按下了掛斷鍵。
“陸瑤你瘋了?!報什么警?你想把事情鬧大嗎?”
“當(dāng)然要鬧大啊?!蔽乙荒樀睦硭?dāng)然,“一百萬,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屬于重大傷害案件了。必須由警方介入,保留證據(jù),這樣將來無論是走法律程序還是找保險公司理賠,都有據(jù)可查?!?/p>
我頓了頓,視線掃過她那兩個小到快要看不見的“傷口”。
“哦對了,我還得給120打個電話,讓他們派個救護(hù)車過來。這種蛇毒可不能耽誤,得趕緊去醫(yī)院打破傷風(fēng)和抗蛇毒血清。放心,費用我來出?!?/p>
說著,我又準(zhǔn)備撥號。
“別!別打!”羅婷徹底慌了,她死死按住我的手機,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我……我沒事!就是一點小傷,不用去醫(yī)院!”
“那怎么行?”林夕還在嘴硬,試圖把戲演下去,“婷婷,你別怕,我們都在呢。必須去醫(yī)院檢查,身體最重要!”
好一朵善良的白蓮花。
我內(nèi)心冷笑,面上卻是一副“你說得對”的贊同表情。
“林夕說得對!我們不能拿生命開玩笑?!蔽谊_羅婷的手,重新舉起手機,“而且,我得給我導(dǎo)師打個電話?!?/p>
“給他打電話干什么?”林夕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當(dāng)然是匯報項目進(jìn)展啊?!蔽一瘟嘶问掷锏哪?,“你們不知道吧?為了精準(zhǔn)研究墨墨的習(xí)性,我可是在宿舍裝了24小時不間斷的高清攝像頭,數(shù)據(jù)是實時上傳到云端服務(wù)器的?!?/p>
我的話音剛落,整個宿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羅婷和林夕的表情,精彩得像調(diào)色盤。
“你說什么?攝像頭?”羅婷的聲音在發(fā)抖。
“對啊。”我笑得人畜無害,“就是為了防止它亂跑或者發(fā)生意外嘛,學(xué)院特批的。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把昨晚到今早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看看?”
我慢悠悠地補充道:“看看到底是墨墨主動攻擊了你,還是……某些人,趁我睡著,自己拿著針,往腿上扎了兩下呢?”
羅婷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滾落。
林夕的臉也徹底失去了血色,她扶著羅婷的手,指節(jié)用力到泛出青白。
“陸瑤,你……你別血口噴人!”她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我沒有再和她們廢話,直接將手腕上的墨墨遞到林夕面前,冰冷的蛇信子幾乎要舔到她的鼻尖。
“啊——!”林夕尖叫著后退,直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我輕笑一聲,將墨墨收回。
然后,我舉起手機,當(dāng)著她們的面,點開了相冊里的一個視頻文件。
“其實不用那么麻煩,我早上被吵醒的時候,就順手把錄像下載下來了?!?/p>
我將屏幕轉(zhuǎn)向她們,清晰的畫面里,羅婷正捏著一根從針線包里找出來的繡花針,齜牙咧嘴地往自己腿上扎,而林夕則在一旁小聲地給她加油打氣:“用力點!不然不像!”
4
整個宿舍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羅婷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似乎沒想到這么快就被我揭穿。
我盯著她們倆,慢悠悠地開口,“原來不是我的墨墨犯的錯,是兩位自導(dǎo)自演,想碰個瓷?。俊?/p>
我的語氣輕飄飄的,卻像兩個巴掌扇在她們臉上。
林夕的臉先是一白,然后迅速鐵青,最后竟然奇跡般地恢復(fù)了鎮(zhèn)定。
這變臉?biāo)俣?,川劇看了都嘆為觀止。
她猛地抬起頭:“陸瑤,我們先不說這個!誰允許你在宿舍里裝監(jiān)控的?這是侵犯我們的隱私權(quán)!要是拍到我們換衣服怎么辦?”
羅婷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跟上:“對!你憑什么裝監(jiān)控?誰知道你會不會把我們的視頻拿出去賣錢?”
我冷笑一聲:“我這監(jiān)控經(jīng)過審批,只會拍我的墨墨,但要是有人上趕著湊上來被拍,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林夕被我噎得一口氣沒上來。
她指著我,半天擠出一句:“你……你給我等著!我現(xiàn)在就去找導(dǎo)員!”
說完,她一把拉起羅婷,動作飛快地離開了宿舍。
我看著她們倉皇逃竄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
跑?
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嗎?
這倆人沒等回來,我的手機倒是先響了。
屏幕上跳動著三個字:付澤。
我那個用我的快遞養(yǎng)別人的好男友。
這是迫不及待地為他的白月光小女友討回公道來了?
我劃開接聽鍵,沒出聲,靜靜地等著對方先開口。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付澤氣急敗壞的質(zhì)問:“陸瑤,你至于嗎?”
“林夕不過是和你開了個玩笑,你至于上綱上線,又是報警又是叫救護(hù)車的嗎?還用監(jiān)控威脅她?你有沒有點同學(xué)愛了?”
果然,我的預(yù)判相當(dāng)精準(zhǔn)。這渣男賤女的腦回路,比墨墨還簡單。
我忍不住笑出聲:“付澤,你現(xiàn)在是以什么身份跟我打電話?我男朋友?還是林夕的男朋友?”
“你……”
付澤的呼吸都粗重了,“陸瑤,你不可理喻!我是學(xué)生會主席,同學(xué)之間發(fā)生這么大的矛盾,我自然要管!”
我淡笑一聲:“那付主席,請問學(xué)生之間進(jìn)行敲詐勒索你管不管?這已經(jīng)屬于刑事犯罪了吧!”
“陸瑤!”他終于惱羞成怒,連名帶姓地吼我,“你非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嗎?”
見我不說話,他以為我怕了,聲音里的威脅意味更濃了。
“如果你還這樣對林夕不依不饒的話,那我們就分手吧!”
他頓了一下,似乎在等我哭天搶地地求他。
“以后你再也別想見到我!”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好意思說出口的,就好像我離不開他一樣。
但理智告訴我,不行,現(xiàn)在還不行。
林夕和付澤她們大大小小吞了我一百多個快遞,那可是不少錢。
分手可以,我的快遞必須完璧歸趙。
于是,我的聲線瞬間切換。
“別!阿澤,你別說這種話……我……我錯了還不行嗎?”
果然,他冷哼一聲,語氣里帶著施舍般的寬容:“這還差不多!林夕是你室友,以后對她客氣點!”
5
我低聲下氣地回復(fù):“我知道錯了。”
“行了?!备稘傻恼Z氣明顯緩和下來,甚至帶上了一絲得意,“看在你認(rèn)錯態(tài)度還算誠懇的份上,這次就先算了?!?/p>
他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zhuǎn)。
“對了,你趕緊給我轉(zhuǎn)十萬塊錢,我要買點東西!”
這是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取款機嗎?
我維持著聲音的穩(wěn)定,笑容卻已經(jīng)凍結(jié)在臉上:“十萬?要那么多錢干什么呀?”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付澤的語氣瞬間變得極為不耐煩,“我說了我有用!你問東問西的干嘛?”
他頓了頓,理直氣壯地補充:“你別廢話了,趕緊轉(zhuǎn)過來!”
軟飯硬吃,被他演繹到了極致。
我冷笑一聲,開口道:“阿澤……”
我的聲音聽起來更委屈了,“最近恐怕不行,我……我手里也沒多少錢了,要不等幾天行嗎?”
話音剛落,付澤立刻在那邊炸了。
“你的錢呢?哪去了?”
他那質(zhì)問的語氣,仿佛我花的是他辛辛苦苦搬磚掙來的血汗錢。
“陸瑤你怎么這么敗家?這才月初,你的生活費就花完了?現(xiàn)在花錢就這么大手大腳,以后我們結(jié)婚了怎么辦?你就不知道省一點嗎?”
媽的。
老娘花我自己的錢,還得看你臉色?
你拿著我的快遞送給林夕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替我“省一點”?
“阿澤你別生氣,你聽我解釋嘛……”
我醞釀了一下情緒,“主要是……我的錢都拿來買一條古董項鏈了。”
“我想著,快到我媽生日了,就想送她一個像樣點的禮物。等下個月零花錢到了,我馬上就給你轉(zhuǎn),好不好?”
付澤在那邊沉默了。
我能感覺到,他的注意力已經(jīng)被“古董項鏈”這四個字勾走了。
果然,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微妙起來:“古董項鏈?”
“對啊,”我故作輕松地開口,語氣里還帶著一絲小小的炫耀,“可貴了呢!花了我兩百多萬呢!那可是個老物件,據(jù)說是什么王妃戴過的,我好不容易才托人搶到的?!?/p>
“過幾天快遞就到了,到時候我拆給你看,可漂亮了!”
電話那頭,付澤的呼吸聲都變了。
不是愛偷嗎?這次我讓你偷個大的。
“那瑤瑤你把項鏈的圖發(fā)給我,過幾天我給你取快遞,這么貴的東西呢,別丟了!”
我欣然答應(yīng),掛了電話卻忍不住冷笑。
這個蠢貨,這么貴的東西誰會用快遞?他居然就這么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晚上林夕回來,臉上表情十分嘚瑟,滿臉不屑地看著我。
仿佛在說就算是你有錢又怎么樣?最后還不是全都到我手上了?
這倆人真是蠢到一窩去了。
每兩天,快遞到了,我給付澤發(fā)了個消息讓他幫我取回來。
沒一會我看手機里的定位,果然快遞已經(jīng)被付澤取走,已經(jīng)帶到了某個偏遠(yuǎn)的地方暗度陳倉。
回來時付澤把仿品扔給我。
我看著手中的贗品項鏈,他真是作假都不舍得花錢,做了個最次的水貨。
轉(zhuǎn)頭,我就看到林夕已經(jīng)在朋友圈美美曬起我的那條正品古董項鏈了。
我反手就打了一個報警電話:“警察叔叔你好,我價值兩百多萬的古董項鏈丟了,但是小偷我已經(jīng)找到了,你們現(xiàn)在過來人贓并獲!”
6
當(dāng)天晚上,不辭辛勞的警察叔叔就趕到了女寢宿舍。
羅婷離門最近,她踩著拖鞋過去開門:“誰啊,這么晚了……”
門一開,她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門口站著兩位穿著制服的警察叔叔,表情嚴(yán)肅,身形筆直,強大的氣場瞬間灌滿了我們小小的寢室。
羅婷懵了:“警、警察叔叔?你們找誰?”
我輕笑一聲。
好戲,開場了。
為首的警察目光在寢室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明顯有些慌亂的林夕身上。
“我們接到報案,前來調(diào)查一起盜竊案。”警察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寢室里格外清晰,“請問,哪位是林夕女士?”
林夕的臉唰一下就白了,她下意識地抬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這個蠢貨,朋友圈忘了屏蔽我也就算了,大晚上的居然還把項鏈戴在身上,是生怕自己偷得不夠明顯嗎?
“我……我就是。”她聲音發(fā)顫。
警察公事公辦地開口:“陸瑤女士報警,稱她一條價值兩百多萬的古董項鏈?zhǔn)Ц`。根據(jù)她提供的線索,我們懷疑項鏈的失蹤與你有關(guān),請你配合調(diào)查?!?/p>
林夕咬著嘴唇,眼神躲閃:“你們胡說!我沒有偷東西!你們有什么證據(jù)?”
就在這時,羅婷一步跨到林夕面前:“警察叔叔,你們肯定搞錯了!這跟我們夕夕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夕夕脖子上戴的這個,是她男朋友送的!”
為了增加說服力,她還特地回頭,沖我投來一個鄙夷的眼神。
“某些人,就是嫉妒我們夕夕的項鏈,所以才報假警的吧?”
我萬萬沒想到,都到這種程度了竟然還能有助攻?
林夕的臉已經(jīng)從白變成了青,她狠狠瞪了羅婷一眼。
但是羅婷女士完全沒有接收到信號,還在那激情輸出。
“沒事夕夕,別怕!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就把項鏈亮出來給他們看看,晃瞎他們的眼睛!”
林夕死死捂著領(lǐng)口,根本不肯給人看。
眼看氣氛僵持,警察叔叔的耐心也快耗盡了。
“林夕女士,請你配合,否則我們將采取強制措施。”
就在這時,寢室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撞開。
付澤不知道從哪打聽到了消息,急匆匆地趕過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屋里的警察,又看到了被圍在中間,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模樣的林夕。
最后,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直直射向我。
“陸瑤!”
他一聲怒吼,像頭被激怒的公牛,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我面前。
我甚至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寢室里炸開。
我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火辣辣地疼。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剩下耳邊嗡嗡的鳴響。
付澤指著我的鼻子,眼睛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就這么點事你至于報警嗎?”
“不過就是夕夕沒帶過這么貴的項鏈,我借她戴戴罷了,又不是不還給你了?!?/p>
“你這個毒婦!你就這么見不得夕夕好嗎?我真是瞎了眼才會跟你在一起?!?/p>
7
我捂著臉,口腔里瞬間彌漫開一股鐵銹味。
從小到大,我爸媽別說打了,連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我。
付澤,一個靠我養(yǎng)著的軟飯男,竟然敢打我?
我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他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怒火瞬間取代了疼痛。
我笑了。
“你的東西?這條項鏈的發(fā)票上寫的是你的名字,還是刷的你的卡?”
“付澤,你借給別人戴,經(jīng)過我允許了嗎?”
付澤被我一連串的質(zhì)問給噎住了,他大概從沒想過,一向順從的我,會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
“陸瑤,你是我女朋友!你的東西不就是我的東西嗎?我連這點權(quán)利都沒有?”
他那副理所當(dāng)然的嘴臉,讓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分手?!?/p>
我吐出兩個字,干脆利落。
“從這一秒開始,你,付澤,正式被我甩了?!?/p>
付澤整個人僵在原地,滿眼的不可思議。
“你說什么?分手?”他眼睛瞬間就紅了,“陸瑤,你行!你為了這點破事跟我分手!你別后悔!”
“你就算跪下來求我,我都不會再看你一眼!”
我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都這時候了,他居然還覺得主動權(quán)在他手上。
我懶得再跟他多說一個字的廢話,直接扭頭看向房間里警察。
“警察叔叔,現(xiàn)在可以執(zhí)行公務(wù)了嗎?林夕偷了我的項鏈,價值兩百萬。人贓并獲,麻煩你們走個流程?!?/p>
“陸瑤!”
付澤一聲咆哮,再次朝我沖過來。他揚起的巴掌帶著風(fēng)。
我下意識閉上眼睛。
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落下。
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截住了付澤揮下的胳膊。
我睜開眼,面前站著一個比付澤高了半個頭,身形挺拔的男人。
是我哥,陸恒。
“你算個什么東西?”
“我們?nèi)遗踉谑中睦镳B(yǎng)大的寶貝,一根頭發(fā)絲都舍不得讓她掉。你,有什么資格動她?”
他每一個字,都砸在我的心上。
前一秒還因為挨打而緊繃的神經(jīng),瞬間就斷了。委屈、憤怒一股腦地涌上來,眼淚毫無征兆地往下掉。
有親哥撐腰的感覺,真好!
付澤疼得臉都變形了,卻還在嘴硬:“你誰啊你!這是我跟陸瑤之間的事,你少管閑事!”
“我是她哥?!标懞闶稚嫌旨恿巳至?,付澤立刻發(fā)出一聲悶哼,“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陸恒扭頭看我。
“剛才他哪只手打的你?”
我指向付澤那只剛剛揚起的右手。
下一秒,我哥的手掌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落在了付澤的左臉上。
“啪!”
付澤左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陸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字句清晰:“你再敢動她一下試試?我讓你知道什么叫加倍奉還。”
付澤捂著兩邊臉,坐在地上,看著我哥,嘴巴張了張,一句話都不敢說。
一直縮在旁邊的林夕眼看靠山倒了,立刻切換策略。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項鏈,看都沒看,直接朝我腳下扔過來。
“還給你!不就一條項鏈嗎!我就是借來戴戴,現(xiàn)在跟我沒關(guān)系了!”
8
我彎腰撿起我的項鏈。
“項鏈的事咱們算一樁。那你們偷拿我那一百多個快遞的事,怎么算?”
“我算了算總價,不多,也就二十二萬。你們是打算刷卡,還是轉(zhuǎn)賬?”
付澤猛地從地上抬起頭,林夕的臉也瞬間沒了血色。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是我們拿的?我們根本就沒動你快遞!”付澤捏緊了拳頭,冷笑道。
一副你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付澤這個人極其的雞賊,身為學(xué)生會主席以公謀私,把他去取快遞的監(jiān)控全刪了,料定我拿不到他的把柄!
林夕也跟著附和,她大叫一聲:“對!誰知道你的快遞去哪了,別什么事都賴我們!”
我無奈地?fù)u了搖頭,對付他們就得用點偏門的招。
我拿出一個保溫箱,輕輕放在桌上,然后打了個響指。
下一秒,一條通體漆黑,只有指頭粗細(xì)的小東西慢悠悠地拱開保溫箱,從里面爬了出來,順著我的手臂,纏在我的手腕上,帶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它還用它的小腦袋蹭了蹭我的手指。
這是我的寶貝,墨墨。
我安撫地摸了摸墨墨的頭,把它放在地上。
小家伙像一道黑色的閃電,悄無聲息地滑過地板,直接爬上了付澤的褲腿,然后順著他的身體一路向上。
我重新看向他,語氣溫和地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我的快遞,到底是不是你偷走的?”
付澤的臉因為恐懼而扭曲,他拼命搖頭,嘴里卻發(fā)出了截然不同的聲音。
“是……是我拿的?!?/p>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實話說出來了。
“我不好意思直接找你要錢,又想給夕夕買禮物……所以我就把你那些快遞都拿走送給夕夕?!?/p>
付澤的表情已經(jīng)不能用驚恐來形容了,而是絕望。
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可那些他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卻像開了閘的洪水,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這就是我的墨墨最厲害的地方。
它的毒素在接觸皮膚的瞬間,會入侵一部分大腦神經(jīng),讓中毒者完全無法撒謊。
但最妙的是,中毒者的神智是清醒的。
換句話說,他只能眼睜睜地,絕望地,看著自己把所有老底都給掀了。
“不!不是我!”
一直縮著的林夕,在聽到這段話后,最后一絲心理防線也徹底崩塌了。
她尖叫著,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付澤。
“是他!全都是他讓我這么干的!項鏈?zhǔn)撬o我的,他說你已經(jīng)同意了!那些禮物也是他送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付澤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夕,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賣了。
他當(dāng)即破防,指著林夕的鼻子破口大罵:“林夕,你他媽放什么屁!難道不是你主動勾引我,說你喜歡我很久了?”
“我才不會鬼迷心竅背叛陸瑤和你在一起!也是你,整天暗示我給你送禮物,嫌我送得便宜,我才去偷瑤瑤的快遞!現(xiàn)在你想把自己摘干凈?怎么可能和你沒關(guān)系!”
9
我挑了挑眉,朝著墨墨打了個響指。
小家伙心領(lǐng)神會,從付澤身上滑下來,悄無聲息地朝著林夕的方向爬去。
林夕嚇得渾身顫抖,尖叫著大喊:“你別過來,別過來,”
我輕笑一聲:“放心,這個絕對不疼的,絕對沒有你那針扎自己的時候疼,放輕松!”
墨墨一點點地爬到林夕的近前,她嚇得渾身發(fā)抖,卻還是擋不住墨墨靠近她的步伐。
終于墨墨爬上了林夕的褲腳,張嘴一咬,
上一秒,還哭得涕泗橫流,驚天動地的林夕頓時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口:“我根本就不愛你!我從來就沒愛過你!”
這話一出,付澤整個人都石化了,仿佛被雷劈過。
“要不是你是陸瑤的男朋友,我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我就是嫉妒陸瑤,憑什么!憑什么她生下來就什么都有?長得漂亮,家里有錢,連男朋友都對她那么好!”
“她憑什么得到所有的好東西,我卻什么都沒有?我不服!”
她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里面翻涌著不加掩飾的嫉妒和怨毒。
“所以她的男朋友我要搶,她的項鏈我也要搶!她所有的一切,我都想搶過來!”
“付澤,你就是個蠢貨!我隨便說幾句好聽的,你就暈頭轉(zhuǎn)向,把陸瑤的快遞一個個偷出來送給我!你以為我真的喜歡那些破爛嗎?我只是喜歡看陸瑤失去東西時可能會有的表情!”
好家伙。
這是純純的心理變態(tài)啊。
付澤死盯著林夕,滿眼的不可置信:“你……你不愛我?”
林夕死死地咬著牙,眼底滿是恨意:“我當(dāng)然不愛你,我一看見你就惡心!”
“但只要能讓陸瑤難過,我就高興!”
付澤憤怒的渾身顫抖,死死地握緊拳,眼底染上駭人的紅。
“那你為什么要勾引我?為什么要跟我上床?”
“要不是你,我和瑤瑤也不會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我們本來可以結(jié)婚的!”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全都怪你!”
付澤像一頭發(fā)了瘋的野獸,猛地?fù)湎蛄窒Α?/p>
他一把掐住林夕的脖子,將她死死地按在地上,另一只手高高揚起,眼看就要落下。
林夕尖叫著,手腳并用地掙扎,指甲在付澤的臉上、脖子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兩個人,就這么在警察和我哥面前,毫無尊嚴(yán)地廝打起來。
我連忙吹了個口哨。
我的墨墨還在林夕身上呢門票,可千萬不能被誤傷了!
我的寶貝小蛇靈巧地從兩人糾纏的肢體中鉆了出來,嗖地一下回到我的手腕上,用小腦袋蹭了蹭我。
我心疼地摸了摸它,把它塞回保溫箱里。
10
警察叔叔終于找到了插話的機會,他上前一步,將酣戰(zhàn)的付澤和林夕分開。
“現(xiàn)在,事實基本清楚了。付澤先生,林夕女士,你們涉嫌盜竊,數(shù)額巨大。請跟我們回局里一趟。”
說著,他從腰間拿出了一副手銬。
“不!我不要去警察局!我不要!”林夕被嚇得崩潰大哭,也顧不得還在和付澤打架,死死抓住寢室的門框,說什么也不肯松手。
付澤也終于從林夕不愛自己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猛地扭頭看向我,眼神里滿是哀求。
“瑤瑤,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跟警察叔叔說,這都是誤會!我們不分手好不好?我不能有案底……有案底我這輩子就毀了……”
“你剛剛都聽見了,是這個賤人主動勾引我的,真的跟我沒關(guān)系!”
“瑤瑤,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還沒開口,我哥陸恒已經(jīng)往前站了一步,把他隔絕在安全距離之外。
“現(xiàn)在知道錯了?晚了?!?/p>
我哥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一張名片,看都沒看付澤一眼,直接遞給為首的警察。
“警官,除了盜竊,我還要追加一條,故意傷害。這是我的律師,他會跟進(jìn)后續(xù)所有流程?!?/p>
付澤雙腿一軟,徹底絕望。
知道自己的人生在此刻徹底毀了,
而林夕也倒在地上,眼底失去了色彩。
寢室里唯一剩下的就是林夕的那個跟班羅婷。
她頓時明白過味來,看見我的視線看向她,連忙跪倒在地上:“陸瑤,我錯了,我不該敲詐你!”
“之前被蛇咬都是林夕的主意,她想趁機從你手里撈一筆錢,跟我沒關(guān)系,真的!”
“求求你不要把我送進(jìn)去!”
我冷笑一聲:“那就跟著警察去,林夕和付澤沒交代的事你跟著補充,我看你表現(xiàn)!”
羅婷點了點頭,當(dāng)即飛快地跟著離開了。
最后,林夕和付澤因為盜竊罪名成立,且犯罪金額巨大,一個被判處了五年一個三年的有期徒刑。
而他們倆也因為有了案底被學(xué)校給開除,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
等他們從監(jiān)獄里放出來后,和這個時代徹底脫節(jié),也根本沒有企業(yè)愿意要他們。
付澤只能去干一些以前不愿意干的苦力活,而林夕則是去當(dāng)了舞女。
最后雙雙留下了病根,痛苦度過了一生。
而我擺脫了撈男男友和撈女室友后,順利地畢業(yè),進(jìn)入了研究院研究我的小蛇墨墨身上的毒素。
并順利發(fā)明出了測謊試劑,安穩(wěn)地度過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