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七十度。窗外的溫度計已經(jīng)降到了最低刻度,玻璃上結(jié)著厚厚的冰花。我——陳默,
一個二十七歲的普通宅男,此刻正穿著短袖T恤和沙灘褲,坐在二十八度的恒溫暖房里,
用銀質(zhì)叉子叉起一塊神戶牛排送入口中。"嗯,三分熟正好。"我滿足地瞇起眼睛,
順手拿起手邊冰鎮(zhèn)的可樂喝了一大口。落地窗外,是白茫茫的冰雪世界。三天前,
一場突如其來的極寒席卷全球,氣溫在十二小時內(nèi)驟降八十度。電力系統(tǒng)崩潰,供水停止,
整個城市陷入黑暗與寒冷中。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小區(qū)業(yè)主群又炸開了鍋。
602王阿姨:"誰家還有吃的?我用金項鏈換一包泡面!
"1102張強:"@所有人 地下車庫發(fā)現(xiàn)一箱凍土豆,先到先得!
"503小李:"救命!我家暖氣管凍裂了!有沒有人能收留我一晚?"我嗤笑一聲,
放下手機,又叉起一塊牛排。牛排表面焦香,內(nèi)里粉嫩,肉汁在齒間迸發(fā)。
這是我在末日降臨前從城里最好的牛排館打包的,現(xiàn)在吃起來和剛出爐時一模一樣。這一切,
都要歸功于我手指上這枚看似普通的青銅指環(huán)——"饕餮"。三個月前,
我在古董市場閑逛時,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神秘兮兮地拉住我:"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清奇,
這枚祖?zhèn)鞯镊吟阎腑h(huán)與你有緣,只要998!"我當時純粹是覺得這指環(huán)造型別致,
討價還價到五百塊買了下來。回家后不小心劃破手指,血滴在指環(huán)上,頓時眼前一黑。
等我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白色空間里,四周無邊無際,
角落里堆著我房間里的一些小物件。墻上浮現(xiàn)一行金色文字:"饕餮之胃,可納萬物,
時間靜止,永保新鮮。"經(jīng)過幾天試驗,
我確定這枚指環(huán)內(nèi)有一個約1000立方米的儲物空間,而且時間在其中完全靜止。
放進去的熱咖啡,一個月后拿出來還是燙的;冰激凌永遠不會融化。
作為一個資深末日小說愛好者,我立刻意識到這是什么級別的神器。接下來的三個月,
我?guī)缀趸ü饬怂蟹e蓄,把空間塞得滿滿當當。
烤鴨、二十只烤全羊......生鮮區(qū):各種肉類、海鮮、蔬菜水果塞滿了十個商用冰柜。
零食區(qū):薯片、巧克力、堅果、飲料堆積如山。
:發(fā)電機、燃油、暖爐、藥品、衛(wèi)生紙......甚至還有三臺游戲機和一整套家庭影院。
當時鄰居們看我天天往家里搬東西,沒少在背后議論。"聽說503那宅男瘋了,
買了一屋子方便面。""廢青一個,整天看什么末日小說,現(xiàn)實里哪有這種事。
""我打賭他撐不過一個月就會哭著把東西都退了。"現(xiàn)在,這些聲音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砰!砰!砰!劇烈的砸門聲讓我差點把嘴里的牛排噴出來。"陳默!
我知道你在家!開門!"一個粗獷的男聲穿透防盜門。我嘆了口氣,放下刀叉,
走到門前通過貓眼往外看。是1102的張強,小區(qū)里出了名的健身狂魔,
末日降臨前沒少嘲笑我"死宅"、"廢柴"。現(xiàn)在他裹著五六層衣服,胡子拉碴,臉色發(fā)青,
身后還跟著幾個同樣狼狽的鄰居。"有事?"我隔著門問道。"借點吃的!我老婆快餓暈了!
"張強喊道,聲音里已經(jīng)沒了往日的囂張。我正想回絕,
突然聞到一股香味從廚房飄來——剛才煮的麻辣火鍋還在沸騰。我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等著。"我說完,轉(zhuǎn)身去廚房盛了一小碗火鍋湯,里面隨意丟了幾片白菜幫子。打開門縫,
我把碗遞出去:"就這些了,省著點吃。"張強一把搶過碗,和其他幾人立刻圍成一圈。
當他們看到碗里漂浮的幾片菜葉時,表情從期待變成憤怒。"你耍我們?"張強怒吼,
但下一秒,他鼻子抽動,聞到了從我門縫里飄出的濃郁火鍋香味。
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你...你在吃火鍋?"我故作驚訝:"啊?沒有啊,
我都快餓死了。"說著,我故意打了個飽嗝,一股羊肉卷的香味飄出來。
張強的臉瞬間漲紅:"你他媽..."他猛地撞向門,但我早有準備,迅速關(guān)門上鎖。
"陳默!你給我等著!"門外傳來歇斯底里的吼叫和踢門聲,持續(xù)了約莫五分鐘才漸漸遠去。
我回到餐桌前,看著滿桌美食,突然覺得更有滋味了。打開手機,業(yè)主群里已經(jīng)炸開鍋。
1102張強:"503那小子藏了大量食物!他家在吃火鍋!
"602王阿姨:"不可能吧?這天氣哪來的新鮮食材?"704劉老師:"小陳啊,
有食物應該分享,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1102張強:"道德個屁!
明天我們就撬開他家門!"我撇撇嘴,關(guān)掉群聊,打開家庭影院,選了一部《后天》播放。
看著電影里人們凍死在圖書館的場景,我往嘴里塞了顆爆米花。"藝術(shù)果然源于生活。
"我感嘆道,順手從空間里取出一杯冰鎮(zhèn)奶茶。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凍醒的。確切地說,
是被溫度變化驚醒的——室內(nèi)溫度從28度降到了18度。"怎么回事?
"我揉著眼睛爬起來,發(fā)現(xiàn)暖爐停止了工作。檢查后才發(fā)現(xiàn),燃油發(fā)電機沒油了。"嘖,
失策。"我嘟囔著,從空間里取出備用的柴油發(fā)電機和幾桶燃油。正要更換時,
突然聽到陽臺傳來異響。悄悄拉開窗簾一角,
我看到張強和另外三個男人正試圖從隔壁陽臺爬過來。我們這棟樓的陽臺間距約一米五,
平時沒人敢嘗試這種危險動作,但現(xiàn)在,饑餓顯然戰(zhàn)勝了恐懼。"快點!
那廢柴肯定還在睡覺!"張強低聲催促,他腰間別著一把菜刀,在晨光中閃著寒光。
我瞇起眼睛,輕手輕腳地走到陽臺門前,從空間里取出一桶食用油,均勻地倒在陽臺地面上,
然后退回屋內(nèi),通過門縫觀察。第一個倒霉鬼是704的劉老師,
就是昨晚在群里談"道德"的那位。他成功跨過陽臺間隔,剛落地就踩在油上,
"哧溜"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哎喲我的腰!"劉老師哀嚎。"小聲點!"張強罵道,
自己跟著跳過來,同樣摔得人仰馬翻。
看著四個大男人在我的陽臺上像保齡球瓶一樣東倒西歪,我實在憋不住笑出了聲。"誰?
"張強警覺地抬頭。我索性拉開窗簾,隔著玻璃門沖他們揮手:"早啊各位,晨練呢?
"張強的臉瞬間扭曲:"陳默!你找死!"他掙扎著爬起來,撲向玻璃門,結(jié)果又滑了一跤,
這次是臉著地。我慢悠悠地從空間里取出一份熱騰騰的廣式早茶——蝦餃、燒賣、叉燒包,
還有一壺普洱茶。就坐在他們面前吃了起來。"餓嗎?"我夾起一個晶瑩剔透的蝦餃,
在他們眼前晃了晃。四個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食物,喉嚨不約而同地滾動著。
劉老師甚至流下了口水。"給我...給我一個..."他伸出手,聲音顫抖。
我搖搖頭:"不行啊劉老師,您昨天不是說要有道德嗎?入室搶劫好像不太道德吧?
"張強突然暴起,抄起菜刀砍向玻璃門。我早有準備,這玻璃是末日前提換的防彈級別,
菜刀只在上面留下一道白痕。"省省力氣吧,"我喝了口茶,"你們越激動,熱量消耗越快。
據(jù)我所知,人體在極端寒冷環(huán)境下...""閉嘴!"張強怒吼,但他的臉色已經(jīng)由紅轉(zhuǎn)白,
嘴唇開始發(fā)紫。極寒天氣下,他們在戶外待得太久了。劉老師最先撐不住,
蜷縮成一團:"不行了...太冷了...我要回去..."看著他們狼狽地原路返回,
有兩人差點從五樓摔下去,我搖搖頭,繼續(xù)享用我的早餐。吃飽喝足,
我決定檢查一下物資儲備。意識沉入饕餮空間,我"看"著里面堆積如山的物資,
安全感油然而生。食物至少夠我吃十年,燃料夠用五年,還有各種娛樂設施。
我甚至囤了幾百本書和單機游戲,就怕末日無聊。正清點著,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私聊,
602的王阿姨。"小陳啊,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阿姨不貪心,
就用這個鐲子換你一包泡面行不?"附圖中是一個成色不錯的玉鐲。我猶豫了一下。
王阿姨平時對我不錯,經(jīng)常送我些自制小菜。
但一旦開這個口子...最終我還是心軟了:"王阿姨,您在家等著,我放東西在您門口。
"我沒給泡面,而是準備了一份營養(yǎng)均衡的餐食:米飯、紅燒肉、青菜和一碗熱湯,
用保溫盒裝好。趁沒人注意時放到她門口,發(fā)消息讓她取。五分鐘后,王阿姨發(fā)來一段語音,
聲音哽咽:"小陳...阿姨...阿姨謝謝你...這肉真香..."我鼻子有點酸,
趕緊關(guān)掉聊天界面。末日里最可怕的不是寒冷和饑餓,而是人性。我知道自己不能太善良,
但完全冷漠又做不到。下午,我正躺在按摩椅上看《生存指南》,
突然整棟樓劇烈震動了一下,隨后傳來"轟"的巨響。跑到窗前一看,
小區(qū)超市方向濃煙滾滾。看來有人等不及了,直接炸開了超市大門。
隱約能看到人影在煙霧中扭打爭奪。我搖搖頭,從空間取出一份哈根達斯。香草味的,
我的最愛。"末日生存法則第一條,"我對著冰淇淋說,"永遠不要低估人類的貪婪和愚蠢。
"舔著冰淇淋,我望向窗外越來越大的風雪。這才第三天,真正的考驗恐怕還在后頭。
不過沒關(guān)系,我的饕餮指環(huán)里,還有九十九份冰淇淋等著我呢。末日第七天,
我發(fā)明了一個新游戲——"香氣折磨"。方法很簡單:選一道氣味特別濃郁的菜,
打開窗戶烹飪,讓香味飄滿整個小區(qū)。今天的選擇是四川水煮魚,
紅油沸騰的聲音和花椒的香氣簡直是絕配。"咳咳咳!"樓下傳來一陣咳嗽聲。我探頭一看,
張強和他的"討陳聯(lián)盟"正縮在單元門口避風,水煮魚的麻辣香氣直接灌進了他們鼻子里。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早啊各位!"我熱情地揮手,
故意用筷子夾起一片雪白的魚片,在他們眼前晃了晃,"要不要上來吃點?剛出鍋的!
"張強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沙?。?陳默,你別太得意!""我哪有得意?
"我又夾起一片魚,"我只是個喜歡做菜的普通宅男而已。"說完把魚片送入口中,
夸張地咀嚼,"嗯~魚肉嫩滑,麻辣鮮香,完美!"1101的李嬸突然跪在地上,
啕大哭:"給我一口吧...就一口...我孫子已經(jīng)三天沒吃東西了..."我收起笑容。
李嬸的孫子才五歲,確實無辜。
但我知道這是個陷阱——昨天還有人看見那孩子在啃壓縮餅干。"李嬸,"我嘆了口氣,
"上周您不是說我是'社會的蛀蟲'嗎?說像我這樣的宅男早晚餓死?
"李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我從空間取出一包兒童營養(yǎng)餅干,
用繩子吊下去:"給您孫子的。別再說我小氣了。"張強猛地跳起來想搶餅干,
我迅速拉回繩子:"張教練,搶小孩食物?您的人設崩了啊。""人設個屁!"張強怒吼,
"世界都末日了,還裝什么裝!"我聳聳肩,等李嬸單獨上前才把餅干給她,
然后"啪"地關(guān)上窗戶。透過玻璃,我看到張強正兇狠地瞪著李嬸手里的餅干,
嚇得老太太趕緊塞進懷里跑走了。下午,我決定給我的堡壘升級防御。
饕餮空間里有的是建材——感謝末日前的瘋狂采購。先是門窗加固。原來的防盜門不夠,
我又加裝了一道鋼制柵欄門。窗戶全部貼上防爆膜,再裝上可升降的金屬百葉窗。
最后在門口和陽臺布置了幾個"小驚喜"——涂滿超強膠水的墊子,連接著警報器的細線,
還有幾個裝滿熒光顏料的水氣球。正忙活著,手機響了。小區(qū)群已經(jīng)改名為"生存聯(lián)盟",
張強發(fā)了一條公告:"所有人注意!今晚八點在物業(yè)辦公室開會,
討論'食物公平分配方案'。缺席者視為自動放棄被分配資格。"我嗤笑一聲。
這不明擺著是針對我的鴻門宴嗎?晚上七點五十分,整棟樓的居民陸續(xù)往物業(yè)辦公室移動。
我通過貓眼觀察,發(fā)現(xiàn)張強在樓下安排了兩個人盯梢。"想玩?那就玩大點。"我咧嘴一笑,
從空間里取出一臺投影儀和音響。八點整,物業(yè)辦公室坐滿了饑腸轆轆的居民。
張強站在前面,背后掛著一張小區(qū)平面圖,我家的位置被畫了個大紅圈。"同志們,
"張強一臉嚴肅,"末日當前,我們必須團結(jié)起來。有些人囤積大量食物,看著鄰居挨餓,
這種行為簡直——"他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香氣打斷。濃郁的烤肉香不知從何處飄來,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什么味道?"有人問。突然,
辦公室的白墻上亮起投影——那是我提前安裝的微型投影儀在工作。畫面中,
我正坐在擺滿美食的餐桌前:烤全羊、龍蝦、牛排..."各位晚上好!
"我的聲音通過隱藏的音響系統(tǒng)傳遍辦公室,"聽說你們在討論食物分配?真巧,
我在吃晚餐呢。"畫面中,我慢條斯理地切下一塊羊排,肉汁四溢。"陳默!"張強怒吼,
"你在搞什么鬼!""別激動,"我喝了口紅酒,"我就是好奇,你們所謂的'公平分配',
是打算怎么分配我私人購買的物資?"劉老師站起來,推了推眼鏡:"小陳啊,
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個人利益應該服從集體利益。你那這么多食物,分給大家是應該的。
"畫面中的我做出思考狀:"有道理。那這樣吧,
我提個更公平的方案——把你們家的存款、首飾、房產(chǎn)證都交出來,我們重新分配?
畢竟現(xiàn)在錢都沒用了,放在你們那也是浪費。"會議室一片寂靜。"這...這不一樣!
"劉老師結(jié)巴了。"怎么不一樣?"我又吃了口龍蝦,"哦,我懂了。
動別人的東西就叫'公平分配',動自己的就叫'搶劫',對吧?
"張強一把抓起椅子砸向投影儀,但畫面只是閃爍了一下——我裝了多個備用設備。
"別白費力氣了,"我笑著說,"對了,忘記告訴你們,我正在吃的是最后的存糧。
明天開始我也要挨餓了,真是太遺憾了。"說完我切斷了信號,留下滿屋子人面面相覷。
回到家,我笑得直不起腰。他們真以為我會相信那種鬼話?不過今晚的表演確實有點過火,
得提防他們狗急跳墻。果然,半夜時分,警報器尖銳地響了起來。我通過監(jiān)控看到,
張強帶著四個人正試圖撬我的門。第一個人踩中了膠水墊,
鞋子被牢牢粘??;第二個人絆到了警報線,
頓時警鈴大作;慌亂中第三個人碰到了水氣球機關(guān),熒光綠顏料澆了他一身。"陳默!
我操你大爺!"張強的怒吼在樓道回蕩。我打開門上的小窗,故作驚訝:"喲,張教練,
半夜來做客?。?說著舉起手機,"笑一個,您這熒光綠的造型太時尚了,我發(fā)個朋友圈。
"閃光燈一亮,張強下意識遮住臉,帶著手下狼狽逃竄。我笑著關(guān)上門,
從空間里取出一份宵夜——楊枝甘露配榴蓮千層蛋糕。"末日生存法則第二條,
"我對著蛋糕說,"永遠要比你的敵人多想三步。"末日第十五天,氣溫降至零下七十五度。
小區(qū)里開始有人凍死。第一個是902的獨居老人,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成了冰雕。沒人敢出門收尸,
就這么讓尸體留在房間里。業(yè)主群里死氣沉沉,偶爾有人求助,但回應越來越少。
人們 conserving energy,連打字都覺得費力。而我,
正在家里舉辦個人演唱會。音響開到最大,我拿著麥克風吼著《冬天里的一把火》,
身上只穿了一件夏威夷花襯衫。暖爐讓室內(nèi)保持在二十五度,桌上擺著冰鎮(zhèn)啤酒和炸雞。
唱到高潮部分,我猛地拉開窗簾,讓整個小區(qū)都看到我的瘋狂派對。幾個鄰居從窗戶探出頭,
眼神像是見了鬼。"一起來??!"我對著窗外大喊,舉起啤酒杯。有人朝我扔了個空罐頭,
但沒扔到五樓就掉下去了。我大笑著回敬了一杯啤酒——倒掉的。金色液體在空中劃出弧線,
還沒落地就凍成了冰渣。"暴殄天物!"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我聳聳肩,
從空間又取出一杯:"我有的是。"正鬧得歡,手機突然震動。是一條私信,
來自702的蘇雨柔——小區(qū)里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末日前的鋼琴老師。
"能...能給我點吃的嗎?什么都可以。"附帶一張照片,她瘦了一圈,但依然美麗。
我挑了挑眉。蘇雨柔以前可沒少給我白眼,有次電梯里遇見,她還特意挪遠了一步,
好像宅男會傳染似的。"拿什么換?"我回復。對方正在輸入顯示了很久,
最后發(fā)來:"我...我可以陪你..."我差點把啤酒噴出來。末日果然能改變一個人。
"陪我看電影吧,《泰坦尼克號》。"我回復,"帶上你的鋼琴技能——我家有電子琴。
"半小時后,蘇雨柔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站在我家門口。我讓她在門口脫掉外套,
進行全身檢查——確保沒藏武器。她尷尬地轉(zhuǎn)了個圈,
單薄的毛衣勾勒出消瘦但依然優(yōu)美的曲線。"進來吧。"我側(cè)身讓她進入。
蘇雨柔一進門就僵住了,眼睛瞪得老大。溫暖的空氣,明亮的燈光,
還有桌上吃剩的炸雞...她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先吃飯吧。"我指了指微波爐,
"自己熱一下。"她像餓狼一樣撲向食物,甚至等不及完全加熱就狼吞虎咽起來。
我靜靜地看著,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這就是末日,把一個個體面人逼成野獸。吃飽喝足,
蘇雨柔恢復了點血色。"你說看電影...?"她小聲問。"開玩笑的。"我擺擺手,
"彈首曲子吧,就當你付飯錢了。"我家角落確實有架電子鋼琴,是末日前買的,
本想學但一直擱置。蘇雨柔輕輕撫過琴鍵,彈起了《夢中的婚禮》。
美妙的音符在溫暖的房間里流淌,我閉上眼睛,仿佛回到了末日前的世界。曲終,
我發(fā)現(xiàn)她哭了。"謝謝。"她擦掉眼淚,"不只是為了食物...還為了這一刻像人的感覺。
"我不知該說什么,從空間取出一大包食物和生活用品:"拿著吧,省著點吃。
"蘇雨柔驚訝地看著我:"為什么...幫我?""因為你會彈鋼琴?"我半開玩笑地說,
然后正色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在所有人都變成野獸的時候,還有人記得音樂,
這本身就值得幫助。"她離開后,我站在窗前發(fā)呆。遠處傳來幾聲槍響——城市徹底失控了。
我的饕餮指環(huán)能保住我的命,但能保住我的人性嗎?突然,整棟樓劇烈震動,
所有燈光瞬間熄滅。小區(qū)電力系統(tǒng)終于崩潰了。黑暗中,我聽到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我嘆了口氣,從空間取出柴油發(fā)電機和蓄電池組。十分鐘后,我家恢復了光明,
在這漆黑的世界里像一座燈塔。不出所料,很快就有人來敲門。"陳默!求求你開開門!
我老婆要生了!需要熱水和干凈毛巾!"是904的小趙,小區(qū)里為數(shù)不多對我友善的人。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小趙滿頭大汗,懷里抱著呻吟的妻子。"進來吧。
"我側(cè)身讓路,"衛(wèi)生間在左邊,熱水器可以用。"小趙千恩萬謝,扶著他妻子進去了。
我則守在門口,警惕地觀察樓道。果然,幾個黑影正悄悄摸上來。"我知道你們在看,
"我大聲說,"誰敢趁火打劫,我就切斷所有電源,大家一拍兩散!"黑影停住了,
慢慢退去。這一晚,小趙的妻子在我家順利生下一個女嬰。當那聲啼哭響起時,
整棟樓似乎都安靜了一瞬。"給孩子起名了嗎?"我問。小趙紅著眼眶搖頭。
"叫'暖暖'吧,"我看著窗外冰封的世界,"希望她以后的世界不再這么冷。
"送走他們一家三口,我精疲力盡地倒在沙發(fā)上。今晚我打破了多少條自己定的末日法則?
但奇怪的是,我并不后悔。手機又響了,是張強:"陳默,我們得談談。"我冷笑一聲,
回復:"談什么?怎么分配我的發(fā)電機?""不,"他回復,"是關(guān)于離開這里的事。
軍方在城南設立了避難所,有食物和供暖。但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才能到達那里。
"我盯著這條信息看了很久。這很可能是個陷阱,但如果是真的呢?在這冰封的末日里,
我還能獨善其身多久?窗外,風雪更大了。張強關(guān)于避難所的信息在我腦子里轉(zhuǎn)了一整夜。
如果是真的,這可能是逃離這個冰窟的機會;如果是陷阱...我摸了摸指環(huán),
它冰涼的溫度讓我稍微安心了些。第二天一早,我決定先收集情報。
從饕餮空間里取出大疆無人機和長焦相機——感謝末日前的瘋狂購物欲。
陽臺窗戶剛打開一條縫,刺骨的寒氣就鉆了進來。我趕緊套上極地防寒服,
這是我在網(wǎng)上花大價錢買的,能抵御零下100度的低溫。無人機順利升空,
向城南方向飛去。屏幕顯示外界溫度零下78度,風速20米/秒。這種天氣能活到現(xiàn)在的,
不是狠人就是掛逼。十五分鐘后,無人機傳回的畫面讓我眉頭一皺。
城南體育場確實被改造成了避難所,周圍有武裝人員巡邏,高高的圍墻上架著鐵絲網(wǎng)。
入口處排著長隊,穿軍裝的人正在檢查每個進入者。"看起來像那么回事..."我嘟囔著,
調(diào)整焦距仔細觀察。不對勁。那些"軍人"的制服不太正規(guī),
而且對待排隊民眾的方式過于粗暴。一個老人走得慢了,直接被槍托砸倒在地。更奇怪的是,
進去的人沒有一個再出來過。我操縱無人機繞到體育場后方,
發(fā)現(xiàn)幾輛封閉式卡車正在卸貨——不是食物或藥品,而是一個個金屬籠子。由于角度問題,
我看不清籠子里是什么,但那絕對不是什么好兆頭。
"張強這王八蛋..."我咬牙收回無人機。他要么是被騙了,要么就是故意想引我們?nèi)胩住?/p>
正思考著對策,門鈴突然響了。監(jiān)控顯示是蘇雨柔,她裹著厚厚的羽絨服,
懷里似乎抱著什么東西。"有事?"我開門一條縫。她臉色蒼白,
嘴唇凍得發(fā)紫:"能...能讓我進去說嗎?"我猶豫了一下,側(cè)身讓她進門。
她跌跌撞撞地沖進暖氣區(qū),像條上岸的魚一樣大口喘氣。"給。"她遞來一個筆記本,
"張強他們的計劃...我偷聽到了。"我翻開筆記本,
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張強一伙人的對話。他們確實知道避難所的事,
但更令人心驚的是后面的內(nèi)容——"先解決503那小子,搶了他的物資和那個神奇指環(huán)"。
"為什么要幫我?"我合上筆記本,"你就不怕他們發(fā)現(xiàn)?
"蘇雨柔苦笑:"我昨天偷聽到他們討論...到了避難所要把女人當'資源'分配。
"她顫抖著解開羽絨服,露出青紫的手臂,"這是他們'預付的報酬'。
"我胸口涌起一股無名火。末日才半個月,這些人就已經(jīng)退化到原始社會了?
"你先在這休息。"我從空間取出醫(yī)療箱,"我去準備點'驚喜'給張教練。
"接下來的三天,我足不出戶,專心改造我的安全屋。感謝淘寶和我的囤積癖,
材料應有盡有。
加裝了兩道鋼制插銷;窗戶玻璃內(nèi)側(cè)貼上了防爆膜;陽臺布置了釘板和捕獸夾;最重要的是,
我在走廊天花板藏了幾個"驚喜包"——裝滿胡椒粉和閃粉的塑料袋,
一拉繩子就能讓入侵者變成打噴嚏的圣誕樹。第四天早晨,業(yè)主群突然活躍起來。
張強:"所有人注意!今天下午兩點在樓下集合,前往避難所!軍方只接收一次,
錯過就沒了!"緊接著是一連串的"收到"和"終于得救了"。我冷笑一聲,
私信了小趙:"別去,有問題。"然后附上無人機拍到的照片。小趙很快回復:"天?。?/p>
謝謝你提醒!我和老婆孩子不去了。"下午一點半,透過窗簾縫隙,
我看到居民們陸續(xù)聚集在樓下,拖著簡單的行李。張強像個領(lǐng)袖一樣指揮著,
時不時抬頭看向我的窗戶。一點五十分,蘇雨柔按計劃出現(xiàn)在人群中。
張強立刻走過去說了什么,她搖搖頭,指向我的單元門。我看不清張強的表情,
但他肯定氣炸了。兩點整,大約三十人的隊伍開始向城南移動,在齊膝深的雪中艱難跋涉。
我啟動無人機遠遠跟著,想看看這場戲怎么收場。隊伍到達避難所時,果然被粗暴對待。
所有人被命令脫光檢查,財物全部沒收。幾個年輕女性被單獨帶走,
其他人則被趕進了一個大帳篷。"操!"張強的怒罵通過無人機的麥克風清晰傳來,
"你們不是說有食物和醫(yī)療嗎?"一個穿軍裝的大漢一槍托砸在他肚子上:"閉嘴!
新來的都得先'凈化'!"我收回無人機,心情復雜。這些人活該嗎?也許。
但看著同類像牲畜一樣被對待,還是讓我胃部不適。"所以...他們回不來了?
"蘇雨柔站在我身后,聲音顫抖。"大概率是。"我關(guān)掉顯示器,"準備好迎接訪客了嗎?
"她疑惑地看著我:"什么訪客?""張強。"我走向儲藏室,"那家伙比蟑螂還難死,
我打賭他今晚就會溜回來——帶著剩下的同伙。"果然,午夜時分,警報器尖銳地響起。
監(jiān)控顯示張強和四個男人正在撬單元門,他們渾身是血,但眼神比以往更加瘋狂。
"游戲時間。"我按下遙控器,整棟樓的應急燈突然亮起,
把我提前錄好的聲音通過走廊喇叭播放出來:"警告!檢測到非法入侵!自衛(wèi)系統(tǒng)已啟動!
"那幾個人明顯嚇了一跳,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繼續(xù)撬門。張強甚至對著監(jiān)控比了個中指。
我搖搖頭,按下第二個按鈕。門把手瞬間通電,最壯的那個家伙直接跳了起來,
撞倒了身后兩人。"最后一次警告。"我繼續(xù)播放錄音,"離開或面對后果。""去你媽的!
"張強掄起消防斧砍向門鎖。我嘆了口氣,拉下第三個開關(guān)。
天花板上的"驚喜包"同時炸開,胡椒粉和閃粉如雪花般飄落。
五個大男人頓時變成了打噴嚏、流淚的七彩圣誕樹,在走廊里跌跌撞撞。"這是什么鬼東西!
我看不見了!"一個人尖叫著。趁他們混亂之際,我打開門上的射擊孔,
用高壓水槍給他們洗了個冰水澡。零下七十度的天氣里,這簡直是酷刑。"跑!快跑!
"張強終于崩潰了,帶著手下跌跌撞撞地逃下樓。我敢打賭他們身上的水已經(jīng)結(jié)成了冰殼。
蘇雨柔全程旁觀,表情從恐懼變成驚訝,最后竟然笑了起來:"你...你早就計劃好了?
""末日生存法則第三條,"我關(guān)掉防御系統(tǒng),"永遠讓敵人以為你在第一層,
其實你在第五層。"本以為這場鬧劇就此結(jié)束,但凌晨三點,我被一陣奇怪的震動驚醒。
整棟樓在輕微搖晃,窗外傳來低沉的轟鳴聲。我沖到窗前,
看到一輛改裝過的鏟車正在撞擊樓體!張強站在車頂,
像個瘋狂的軍閥一樣揮舞著斧頭:"陳默!出來!否則我把整棟樓都拆了!""這瘋子!
"我趕緊穿上防寒服,同時思考對策。饕餮空間里有武器,但都是防身用的,
對付不了這種工程機械。鏟車又一次撞擊,整棟樓劇烈搖晃。
蘇雨柔尖叫著跑進來:"他要殺光我們所有人!"我腦中靈光一閃:"不,
他只是想逼我出去..."我深吸一口氣,"幫我個忙。"五分鐘后,我出現(xiàn)在陽臺上,
手里舉著一個閃亮的物體。張強立刻叫停了鏟車。"指環(huán)在這里!"我大喊,
"想要就上來拿!別連累無辜的人!"張強獰笑著跳下車,帶著人沖進單元門。
我則迅速退回屋內(nèi),鎖好所有防護裝置。"你瘋了嗎?"蘇雨柔臉色慘白,"他會殺了你的!
""相信我。"我快速檢查著手中的道具——一個從淘寶買的青銅指環(huán)仿品,
花了我28塊錢。門外很快傳來腳步聲和怒吼。張強開始砸門,但我的加固門沒那么容易破。
"陳默!開門!我只要指環(huán),不傷你性命!"他聽起來出奇地冷靜。我通過射擊孔觀察,
張強獨自站在門前,其他人不見蹤影。太明顯了——有埋伏。"指環(huán)可以給你,"我喊道,
"但你怎么保證不殺我?""我發(fā)誓!"他急切地說,"我只要指環(huán)!
""好吧..."我假裝猶豫,"我從門縫遞出來,你拿到就走?""成交!
"我用繩子系住假指環(huán),從門縫慢慢送出。張強像餓虎撲食一樣抓住它,
然后..."你耍我!"他怒吼,"這不是那個!""怎么不是?"我無辜地問,"青銅的,
有饕餮紋路。""真品會發(fā)光!我見過它發(fā)光!"張強失控地大喊。
我和蘇雨柔交換了一個眼神。張強見過指環(huán)發(fā)光?什么時候?沒等我追問,
張強突然壓低聲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的,
那天晚上我看到你激活指環(huán)的過程...血,需要血對吧?"我渾身發(fā)冷。
他居然知道這個秘密。"你以為我為什么忍到現(xiàn)在?"張強的聲音變得詭異,
"我需要你自愿交出指環(huán)...強迫認主會削弱它的力量。
"蘇雨柔抓緊我的手臂:"他在說什么?什么認主?"我搖搖頭,腦子飛速運轉(zhuǎn)。
張強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得多,這太危險了。"聽著,"我試圖拖延時間,"指環(huán)給你也行,
但你要告訴我誰告訴你這些的。
"張強突然笑了:"那個賣給你指環(huán)的老頭...你以為他是偶然遇到你的嗎?
"我如遭雷擊。那個古董市場的老頭?就在這時,整棟樓突然劇烈震動,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強烈。遠處傳來一連串爆炸聲,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該死!
他們開始轟炸了!"張強咒罵一聲,"陳默!這是最后機會!加入我們,或者死在這里!
""轟炸?誰在轟炸?"我追問,但張強已經(jīng)跑向樓梯。我沖到窗前,
只見城南方向升起巨大的火球,避難所所在的位置被一片火海吞沒。更可怕的是,
爆炸正以驚人的速度向城市其他區(qū)域蔓延。"我們得離開這!"蘇雨柔驚恐地說。
我迅速做了決定:"收拾必需品,五分鐘內(nèi)出發(fā)!"打開饕餮空間,
我開始瘋狂裝入生存物資。指環(huán)突然發(fā)出微弱的藍光,
空間內(nèi)出現(xiàn)了一個之前沒見過的區(qū)域——那里靜靜躺著一幅地圖和一個青銅小鑰匙。
"這是什么..."我拿出地圖,上面標注著城郊的一個坐標,旁邊寫著"庇護所"三個字。
蘇雨柔瞪大眼睛:"這是...?""不知道,但比留在這里強。"我塞給她一件防寒服,
"跟緊我,我們走后門。"當我們悄悄溜出單元門時,整座城市正在燃燒。奇怪的是,
火焰在極寒中依然肆虐,仿佛不受物理規(guī)律限制。遠處,我看到張強一行人正駕車逃離。
更遠處,幾個穿著奇異制服的人正在挨家挨戶搜查什么。
"那不是軍方..."蘇雨柔顫抖著說。"我知道。"我啟動提前藏好的雪地摩托,
"抱緊我,不管發(fā)生什么都別松手。"引擎轟鳴中,我們向城外的未知駛?cè)ァ?/p>
指環(huán)在手指上微微發(fā)燙,仿佛在指引方向。末日生存法則第四條:當你以為已經(jīng)摸清規(guī)則時,
游戲才剛剛開始。雪地摩托在齊膝深的積雪中艱難前行。蘇雨柔緊緊摟著我的腰,
她的顫抖透過厚厚的防寒服傳來。我瞥了一眼后視鏡,城市已經(jīng)變成一片火海,
詭異的藍色火焰即使在零下八十度的極寒中依然熊熊燃燒。"那是什么火?
"蘇雨柔聲音發(fā)顫,"為什么凍不滅?""不知道,但絕對不正常。"我調(diào)整方向,
跟著指環(huán)的指引駛向城郊山區(qū)。指環(huán)現(xiàn)在燙得厲害,幾乎要灼傷皮膚。
地圖上標注的庇護所位于深山老林中,一個我從未聽說過的地方——"玄冥山莊"。
行駛兩小時后,燃油告急。我們被迫停下,在暴風雪中徒步前進。蘇雨柔體力不支,
幾次跌倒在雪地里。我不得不半扶半抱拖著她走。"堅持住,"我鼓勵她,"就快到了。
"其實我他媽也不知道還有多遠。指環(huán)的溫度成了唯一指引——越靠近目的地,它就越燙。
天色漸暗時,我們終于看到了它——一座被冰雪覆蓋的古老莊園,隱藏在群山環(huán)抱之中。
高高的石墻上爬滿藤蔓,此刻被凍成了晶瑩的冰雕。大門上方,
"玄冥山莊"四個古樸大字隱約可見。"這地方...至少有幾百年歷史了吧?
"蘇雨柔驚訝道。我點點頭,上前推門。出乎意料,厚重的木門應手而開,
發(fā)出沉悶的吱呀聲。門后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兩側(cè)立著造型奇異的石像——不是常見的獅子麒麟,
我從沒見過的生物:長著翅膀的魚、三只眼的狼、蛇身人面的怪物..."這些是什么東西?
"蘇雨柔躲在我身后。"上古異獸吧。"我故作鎮(zhèn)定,其實心里發(fā)毛,
"看來這地方的主人是個神話愛好者。"甬道盡頭是主宅,一棟融合中西風格的古老建筑。
門廊下,一個身影讓我們同時僵住了——是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老者,正背對著我們擺弄門鎖。
"誰!"我下意識摸向腰間的戰(zhàn)術(shù)匕首。老者緩緩轉(zhuǎn)身,
我差點叫出聲——正是那個賣給我饕餮指環(huán)的古董商!只是此刻他的眼神銳利如鷹,
哪有半分當初市井小販的油滑模樣?"陳默,我等你很久了。"老者微笑,"還有蘇小姐,
歡迎。"蘇雨柔抓緊我的手臂:"他...他是誰?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老頭看穿了我的心思,輕笑道:"別站在外面了,進來吧。
零下八十度可不是聊天的好環(huán)境。"他推開門,溫暖的空氣夾雜著檀香味撲面而來。
我猶豫了一下,但刺骨的寒冷最終戰(zhàn)勝了警惕,拉著蘇雨柔跟了進去。
室內(nèi)比外觀看起來現(xiàn)代得多。復古裝潢中隱藏著各種高科技設備,
墻上大屏幕顯示著全球氣象圖——整個北半球都被一片藍色覆蓋。"坐。"老者指了指沙發(fā),
"要喝點什么?咖啡?茶?還是熱可可?""你到底是誰?"我沒動,"指環(huán)是怎么回事?
末日又是怎么回事?"老者嘆了口氣:"問題真多。"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我叫莫玄,
是'四象會'的玄武使。饕餮指環(huán)是四象器之一,而這場末日...是一次大篩選。
""篩選?"蘇雨柔驚呼,"你是說有人故意制造了這場災難?
"莫玄點頭:"'凈世會'認為人類是地球的病毒,需要定期'清理'。
他們啟動了'白虎器',引發(fā)了這場極寒。"我的腦子嗡嗡作響。
這聽起來像瘋子的胡言亂語,但眼前的極寒末日又實實在在地發(fā)生了。"為什么選中我?
"我舉起指環(huán)。"不是我們選中你,是饕餮選中了你。"莫玄啜了口茶,"血祭認主,
這是上古神器的規(guī)矩。那天我只是...創(chuàng)造了條件。"我回想起當初劃破手指的巧合,
現(xiàn)在想來全是設計好的。"所以現(xiàn)在怎么辦?"我環(huán)顧四周,"躲在這里等末日結(jié)束?
"莫玄搖頭:"凈世會不會停下,除非集齊四象器。饕餮指環(huán)是'玄武器'的一部分,
他們一定會來搶奪。"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警報突然響起。
墻上屏幕切換成莊園外圍監(jiān)控——十幾個白衣人正快速接近,他們踏雪無痕,
仿佛不受重力影響。"該死!他們怎么找到這里的?"莫玄跳起來,迅速操作控制臺。
"可能是跟蹤我們..."我愧疚地說。莫玄搖頭:"不,是白虎器感應到了饕餮指環(huán)。
"他丟給我們兩個背包,"里面有生存物資和武器。從后門走,去'青冥觀'找青龍使。
""那你呢?"蘇雨柔問。"我留下拖延時間。"莫玄按下某個按鈕,墻上滑開一道暗門,
"快走!"我還想說什么,但整棟房子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簌簌落灰。
監(jiān)控顯示白衣人已經(jīng)突破外圍防線,為首的一個舉起手,一道白光閃過,前門瞬間被冰封。
"走!"莫玄厲喝。我拉著蘇雨柔沖向暗門。就在我們鉆進去的瞬間,
聽到前廳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和莫玄的怒吼。暗門后是條狹窄的隧道,
昏暗的應急燈指引方向。我們跌跌撞撞跑了十分鐘,
終于看到出口——一個偽裝成巖石的艙門。推開艙門,刺骨寒風撲面而來。
我們身處山莊后山的樹林中,遠處傳來爆炸聲,山莊主宅方向騰起濃煙。"他們是誰?
"蘇雨柔臉色慘白。"凈世會。"我檢查背包,里面有食物、藥品、一把手槍,
還有...一張新地圖,標注著"青冥觀"的位置。我們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這次沒有雪地摩托,只能靠雙腿。暴風雪越來越大,能見度不足五米。指環(huán)不再發(fā)燙,
而是發(fā)出微弱的脈動,像心跳一樣指引方向。走了約莫兩小時,蘇雨柔突然拉住我:"聽!
"風中隱約傳來引擎聲。我們趕緊躲到一塊巨石后。片刻后,三輛雪地車呼嘯而過,
每輛上都坐著幾個白衣人。他們戴著奇異的面具,胸口有個白虎圖騰。
"陰魂不散..."我咬牙道。等他們走遠,我們繼續(xù)前進。天色完全暗下來時,
指環(huán)突然劇烈震動。撥開一片灌木,眼前豁然開朗——懸崖邊矗立著一座小小的道觀,
牌匾上"青冥觀"三字已經(jīng)斑駁。"到了!"我松了口氣。然而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道觀大門敞開,里面一片狼藉,顯然剛經(jīng)歷過一場打斗。香爐翻倒,經(jīng)書散落一地,
墻上還有幾道詭異的冰晶痕跡——和山莊里看到的一模一樣。
"凈世會來過了..."我握緊手槍,小心探查每個房間。道觀不大,很快搜完。沒有尸體,
但也沒有活人。最后我們在后院發(fā)現(xiàn)了一口古井,井邊雪地上有新鮮的血跡。
"下面可能有人。"我探頭看向漆黑的井口,"喂!有人嗎?"沉默片刻后,
井底傳來微弱的呻吟。我打開手電照下去,井不深,約五米,底部有個人影蜷縮著。
"青龍使?"我喊道。那人抬頭,燈光下露出一張年輕得驚人的臉——看起來不超過十八歲,
左肩有一道可怕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冰。"玄...玄武器?"他虛弱地問。我亮出指環(huán)。
少年眼睛一亮:"快...快拉我上去..."井邊有轆轤,但繩子被割斷了。我環(huán)顧四周,
找到一些藤蔓,和蘇雨柔合力編了條簡易繩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少年拉了上來。
他渾身是血,嘴唇烏紫,但眼神依然銳利。
"凈世會...白虎使親自帶隊..."少年斷斷續(xù)續(xù)地說,
"他們搶走了...青龍璧...""你是青龍使?"我難以置信,"就你?
"少年勉強一笑:"陸青...十八代青龍使...見笑了..."說完就暈了過去。
我和蘇雨柔面面相覷?,F(xiàn)在怎么辦?帶著個重傷員在這冰天雪地里..."先處理傷口。
"我翻開背包找醫(yī)療用品。清理傷口時,
我發(fā)現(xiàn)陸青左肩有個奇怪的紋身——一條盤旋的青蛇,眼睛部分鑲嵌著一小塊青色玉石,
此刻正微微發(fā)光。"這是什么?"蘇雨柔好奇地問。"青龍印記..."陸青突然醒了,
聲音虛弱但清晰,"青龍璧被搶走...印記正在消失...我快死了...""別胡說!
"我給他注射抗生素,"怎么救你?
"陸青抓住我的手:"只有...找回青龍璧...或者...""或者什么?
他看向我的指環(huán):"玄武器的力量...饕餮能吞噬萬物...也能反哺...""說人話!
""用你的血...滴在印記上..."陸青說完又暈了過去。我猶豫了。
這聽起來像某種邪術(shù)。但陸青的呼吸越來越弱,肩上的紋身也在逐漸褪色。"試試吧。
"蘇雨柔輕聲說。我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陸青肩頭的青蛇紋身上。血珠接觸玉眼的瞬間,
饕餮指環(huán)突然藍光大盛,一股奇異的熱流從我體內(nèi)涌出,通過指環(huán)傳導到陸青身上。"啊!
"我痛苦地跪倒在地,感覺有什么東西被抽走了。陸青則猛地弓起身子,
青蛇紋身重新變得鮮明,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幾秒鐘后,一切歸于平靜。
陸青跳起來,活動自如,而我卻虛弱得像跑了馬拉松。"多謝相助!"陸青抱拳行禮,
活蹦亂跳哪有半點重傷員的樣子,"玄武使果然名不虛傳!
""你...你他媽..."我氣喘吁吁,"吸了我的生命力?"陸青搖頭:"不,
是饕餮之力。你剛才無意中觸發(fā)了'反哺'能力——饕餮不僅能吞噬,也能給予。
"他好奇地看著我,"莫老頭沒教你這些?""他忙著被凈世會圍攻呢。"我沒好氣地說,
"現(xiàn)在怎么辦?青龍璧是什么?""青龍器的一部分。"陸青神色凝重,
"凈世會已經(jīng)集齊白虎器和部分青龍器,
如果再拿到你的饕餮指環(huán)..."遠處又傳來引擎聲。陸青臉色一變:"他們又來了!
我們得立刻轉(zhuǎn)移!""去哪?"蘇雨柔問。陸青神秘一笑:"朱雀觀。找那個火爆丫頭。
"我剛想追問,突然一陣頭暈目眩。陸青趕緊扶住我:"第一次反哺都會這樣。給,吃這個。
"他從道袍里掏出一個小瓶,倒出幾粒紅色藥丸。"這又是什么?""十全大補丸。
"陸青咧嘴一笑,"我家祖?zhèn)髋浞健?我半信半疑地吞下藥丸,頓時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力氣恢復了不少。"牛逼吧?"陸青得意地說,"現(xiàn)在快走,我知道一條秘密小路。
"我們跟著陸青從后山離開。路上,我忍不住問:"你真是十八代青龍使?看著像高中生。
""二十歲!"陸青抗議,"我們青龍使一脈相承,都是少年天才。"頓了頓,
又補充道:"除了我?guī)煾?,他三十歲才繼承位置。
"蘇雨柔突然問:"為什么凈世會要制造這場末日?
"陸青表情嚴肅起來:"他們認為人類是地球的病毒,需要定期清理。每五百年一次大篩選,
這次是第五次了。""前四次...?
""恐龍滅絕、大洪水、冰河時期、黑死病..."陸青數(shù)著,"歷史書上都有記載。
"我頭皮發(fā)麻。如果這是真的,我們正處在一次物種大滅絕中。"四象器能阻止他們?
"陸青點頭:"四象齊出,天地歸位。這是上古預言。"他看了看我的指環(huán),
"你現(xiàn)在能使用饕餮的幾種能力?""就儲物和剛才那個反哺。""太浪費了!"陸青搖頭,
"饕餮可是四象中最貪吃的,能吞萬物,也能復制萬物。""復制?
"陸青突然搶過我的手槍,在我反應過來前對著遠處樹干開了一槍。"你干什么!"我怒吼。
"現(xiàn)在摸摸你的指環(huán),想著那把槍。"陸青神秘地說。我疑惑地照做,
腦海中想象著手槍的樣子。指環(huán)突然發(fā)熱,一道藍光閃過,
我手里憑空多了一把一模一樣的手槍!"這...!"我震驚得說不出話。
"饕餮的復制能力。"陸青得意地說,"但會消耗你的體力,別亂用。"我欣喜若狂,
這不就是無限物資外掛嗎?但剛想再試一次,就感到一陣眩暈。"說了別亂用。
"陸青扶住我,"走啦,前面有輛被遺棄的雪地車,我看到了。"果然,
不遠處有輛翻倒的雪地車,看起來還能用。我們合力把它扶正,陸青嫻熟地打火啟動。
"上車!"他喊道,"下一站,朱雀觀!"引擎轟鳴中,我們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指環(huán)在我手上微微發(fā)燙,仿佛在提醒我——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
末日生存法則第五條:當你以為自己開了外掛時,總有人開著更大的掛。
陸青駕駛雪地車的技術(shù)堪稱狂野。我們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好幾次差點翻車,
他卻笑得像個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你能不能開穩(wěn)點!"蘇雨柔死死抓著座椅,臉色發(fā)青。
"穩(wěn)了還叫逃亡嗎?"陸青一個急轉(zhuǎn)彎,濺起一片雪浪,"再說,后面有客人呢!
"我回頭看去,遠處果然有幾個白點——凈世會的雪地車正在追趕。更可怕的是,
其中一輛車上站著個穿白袍的高大男子,雙手揮舞間,一道道冰錐向我們射來。"臥槽!
"我低頭躲過一根擦著頭皮飛過的冰錐,"那就是白虎使?""沒錯!"陸青猛打方向盤,
躲過又一波攻擊,"那家伙能操控冰霜,別被碰到,會瞬間凍成冰雕!"我握緊指環(huán),
想著能不能復制點什么武器。但之前的眩暈感讓我猶豫——現(xiàn)在可不是昏倒的好時機。
"朱雀觀還有多遠?"蘇雨柔喊道。"前面山谷!"陸青指向一處被紅霧籠罩的山坳,
"坐穩(wěn)了!"雪地車沖下山坡,我發(fā)誓有那么幾秒我們完全是騰空的。落地時狠狠一震,
右后輪直接報廢。我們被迫棄車,徒步?jīng)_向那片詭異的紅霧。"那霧氣...安全嗎?
"我喘著氣問。"對我們是安全的。"陸青神秘一笑,"朱雀觀周圍有'離火陣',
外人進去會...呃,自燃。""自燃?!"我和蘇雨柔同時剎住腳步。"放心,
你們身上有饕餮氣息,陣法認得出來。"陸青推著我們前進,"快!他們追上來了!
"回頭一看,凈世會的追兵已到百米開外。白虎使站在最前,雙手凝聚出一團刺目的白光。
沒得選,我們一頭扎進紅霧。霧氣比想象中濃稠,能見度不足一米。奇怪的是,
進來后反而暖和了許多,像是泡在溫水里。遠處傳來幾聲慘叫,
接著是什么東西燃燒的噼啪聲。"陣法啟動了。"陸青幸災樂禍地說,"繼續(xù)走,別停。
"紅霧漸淡,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建在懸崖邊的赤紅色道觀出現(xiàn)在眼前。
與青冥觀的古樸不同,朱雀觀通體赤紅,屋檐上裝飾著火焰紋樣,連門前的石獅都張著嘴,
口中含著永不熄滅的火球。"酷..."我不由贊嘆。"噓!"陸青突然捂住我的嘴,
拖著我躲到一塊巨石后,"情況不對。"只見道觀大門敞開,院內(nèi)一片狼藉。
一個紅發(fā)女子正與三個白衣人纏斗,她手中揮舞著一根赤紅長鞭,每次揮動都帶起一片火焰。
"姜炎有麻煩了!"陸青緊張地說,"我們得幫她!""怎么幫?
我們連武器都..."我話音未落,陸青已經(jīng)沖了出去。"青龍?zhí)阶Γ?他大喊一聲,
雙手成爪狀撲向最近的白衣人。那姿勢看著滑稽,
卻意外地有效——白衣人像是被無形力量擊中,倒飛出去。我嘆了口氣,從地上撿了塊石頭,
掂了掂重量:"好吧,原始人 style。"蘇雨柔拉住我:"你瘋了?那些人會放冰錐!
""所以才要偷襲。"我咧嘴一笑,"你躲在這別動。"借著院內(nèi)混亂,
我悄悄摸到最近的白衣人身后,一石頭砸在他后腦勺上。那人悶哼一聲,撲倒在地。"誰?!
"另外兩個白衣人警覺回頭。"你大爺!"我轉(zhuǎn)身就跑,身后傳來冰錐破空聲。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火鞭卷過,將冰錐蒸發(fā)成水汽。
紅發(fā)女子——應該就是姜炎——擋在我面前,長鞭舞成一道火墻。"哪來的菜鳥?
"她頭也不回地問,聲音清脆如銀鈴,卻帶著火藥味。"呃,陸青的朋友?
""那個白癡還活著?"姜炎一鞭抽飛一個白衣人,"躲后面去,別礙事!"我乖乖退后,
看著這位火爆女俠大展神威。她的鞭法凌厲精準,每一擊都帶著灼熱氣浪,
逼得白衣人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一名白衣人見勢不妙,轉(zhuǎn)身想逃,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陸青一腳絆倒。
"朱雀焚天!"姜炎長鞭如龍,將那人捆了個結(jié)實,火焰瞬間將其吞沒。"等等!留活口!
"我喊道?;鹧嫔⑷?,白衣人竟毫發(fā)無損——只是衣服燒光了,
像個被拔毛的雞一樣瑟瑟發(fā)抖。"離火只燒邪惡。"姜炎收起長鞭,這才轉(zhuǎn)身打量我,
"所以,你就是那個走狗屎運拿到饕餮指環(huán)的宅男?"我嘴角抽搐:"陸青是這么介紹我的?
""不,我猜的。"姜炎走近,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肚子,"嘖,缺乏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