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報名參軍的消息,還沒等她人回到村里,已經(jīng)像長了翅膀似的在整個王家村傳開了。
“聽說了嗎?那個掃把星蘇瑤居然報名參軍了!”
“嘖嘖,一個成分有問題的丫頭,還想當兵?就她那身板,連背槍都費勁吧?”
“我看她就是想出去傍大款,聽說部隊里條件好,說不定是打著參軍的旗號,圖謀別的事?!?/p>
——
村口的曬谷場上,幾個婦人正圍坐在一起擇菜說閑話,聲音越傳越離譜。
蘇瑤剛踏進村口,還沒走到家門,就聽見了三嬸趙玉蘭的高聲議論:“哎呀,王桂芬家這后丫頭,也不知道是給誰灌了迷魂湯,居然通過了政審,這年頭什么人都能當兵了!”
“你說得沒錯?!迸赃叺耐醮浠ㄒ哺胶?,“我聽人說,她當初她娘是黑五類的后代,哪怕平反了,根子也不干凈啊,怎么就通過了呢?”
趙玉蘭意味深長地瞇了瞇眼:“怕不是有哪個老頭子在背后使了手段?”
蘇瑤頓住腳步,眉頭冷冷擰起。
重活一世,她早已不再是那個忍氣吞聲的傻丫頭。既然這些人一張嘴不積德,那她也沒必要再留情面。
她大步走上前,眼神如刀:“三嬸,我娘當年是什么人你最清楚,說這些話的時候,摸摸自己的良心不會痛?”
趙玉蘭被噎住了,臉色一變:“你個死丫頭,翅膀硬了是不是?敢頂撞長輩了!”
蘇瑤冷笑:“你當我還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孤女?這年頭,血緣可不是護身符,滿嘴噴糞也要看場合。”
王翠花尖聲叫道:“你敢罵我?小賤蹄子,你給我說清楚!”
“怎么,你想動手?”蘇瑤一挑眉,腳下一挪,眨眼間就將腳下的簸箕踢翻,濺得一地灰土。她站定道,“我參軍是正當程序,有證有章,你若覺得我不配,可以去縣里找招兵辦告狀?,F(xiàn)在擋在我面前造謠污蔑,小心我以‘破壞軍人形象、干擾軍政秩序’報警?!?/p>
她話音不高,卻帶著咄咄逼人的威壓。
這幾天在縣里,她早已記下了政策條文,知道怎么用法律與軍隊威懾人。
“你你你……你嚇唬誰啊!”趙玉蘭嘴巴打哆嗦,可心底也確實怕了。她丈夫在村里是會計,這兩年正查貪腐,真惹上軍政部門,不用人動手,她男人自己就得跪著回家。
看著幾個婦人被她三言兩語嚇得悻悻散去,蘇瑤目光冷淡。
這,就是她要的效果。
回到家門口,王桂芬正坐在院里,一邊縫補衣服一邊嘮叨,旁邊她那同母異父的弟弟王寶根躺在竹椅上嗑瓜子,翹著二郎腿,神氣得像少爺。
看到蘇瑤回來,王桂芬一臉諷刺地站起身:
“喲,回來了?聽說你真通過政審了,蘇瑤啊,你可別太得意。你當兵了,也不代表就是吃皇糧的了。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戶口還在家里,你掙得工分、分的軍餉,都要交給家里?!?/p>
蘇瑤放下背包,目光冷冷掃過他們:
“我這次參軍,是獨立戶名報名,軍餉由部隊打入個人賬戶,不經(jīng)過村里。戶籍也早就掛靠在集體戶上,和你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王桂芬臉色一變:“你說什么?”
“我和老隊長說過了,他簽字蓋章時已經(jīng)批準了轉(zhuǎn)戶申請?!碧K瑤聲音不急不緩,“以后,我不是你家戶口上的人。”
“你、你個白眼狼!”王桂芬頓時氣得尖叫,“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怎么就不認親了?”
蘇瑤冷笑:“吃你家的?我娘去世那年留下十斤銀子和三十畝地契,你拿去換了嫁妝,給你女兒出閣。我睡的是柴房、吃的是陳糧,我一根線都沒用你家的。你若真覺得虧了,咱們可以去公社算賬?!?/p>
王寶根跳起來:“你放屁!那是你愿意跟我媽住的,你要是不高興,早滾出去?。 ?/p>
蘇瑤上前一步,冷冷盯住王寶根的眼睛:“你當年往我飯碗里撒灰、偷我藏的錢、撕我母親照片的賬,我一筆一筆都記得。你現(xiàn)在動我試試,看我告不告你‘破壞軍屬財產(chǎn)’?!?/p>
王寶根還想叫囂,卻被蘇瑤手中掏出的一疊新式軍區(qū)通知書鎮(zhèn)住。
她冷冷一笑:“我參軍了,是國家軍屬。你再對我動手,算擾亂軍紀,夠你蹲好幾年。”
王桂芬差點沒氣暈過去。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丫頭這一趟出去,就完全變了。
不是那個唯唯諾諾、動輒掉淚的弱包子了,而是——敢咬人、敢拼命、敢拿法律反制的瘋狗!
晚上,蘇瑤坐在房中,空間再次悄無聲息地運轉(zhuǎn)。
靈泉池邊,她栽下的靈芝已經(jīng)長出青葉,豆芽田里水汽氤氳,幾條透明的靈魚在泉眼中游曳。
自從覺醒靈泉后,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與空間之間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應(yīng)”。每當她意志堅定、情緒澄明時,空間都會發(fā)生微妙變化,仿佛在回應(yīng)她的力量。
她將今天在村里壓制流言的過程默默回顧,低聲念道:“靈泉聽我心念而動……那我要越來越強,不再被人欺辱,不再被擺布,不再……像前世那樣,死得不明不白。”
靈泉微微泛起光芒,池水輕輕蕩漾。
那一刻,她仿佛感覺到了回應(yīng)。
第二天一早,村口大喇叭響起了廣播:
“王家村村民蘇瑤,經(jīng)政審、體測合格,正式通過縣級招兵初審,待公社統(tǒng)一安排入伍。此為榮譽之舉,望全村學(xué)習(xí)、支持?!?/p>
全村人都炸了鍋。
誰也沒想到,蘇瑤真的進了兵,且是公開點名表揚的那種。
村口,趙玉蘭捂著嘴不敢出聲;曬谷場上,王翠花咬牙切齒說不出話;王桂芬坐在家門口眼神發(fā)直,仿佛失去了最后一根底牌。
而蘇瑤,在晨曦微光中背起行囊,悄然走出小院。
她知道,風(fēng)暴還未過去,真正的征程才剛剛開始。
但從今天起,她不再是那個被欺辱的“蘇瑤”。
她將成為——這個時代,一道不可忽視的光。